《浮生二世》毛十八

5、第二卷01

　　丹音视角：

　　白光褪去后，我睁开双眼，四周的景象十分熟悉，竟是司命殿。
　　“丹音仙子，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随意损坏命簿呢！命簿是不能随便看的，更不能弄坏，呜～又得修命簿了。”小兰花在我四周走来走去抱怨道。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地的命簿，是了，我想起来了。那日我蛮横地来司命殿要看自己的命簿，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考进涌泉宫，这一地的命簿是我打下来的。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在天极镜中看到了小兰花和长珩大婚。
　　想到此，天极镜又出现了，我伸手探了过去。镜中依旧出现了小兰花和长珩大婚的场景，但却又与以往看到的有些出入。镜象里长横依然一脸凝重，相反小兰花满脸幸福，笑容灿烂。
　　“小兰花！”我叫住她。
　　“啊？”她蹲在地上看着我。
　　“没什么，我帮你捡。”我迅速把一地的命簿捡起来交还给她。
　　“丹音仙子，你怎么了？”小兰花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我匆匆离开了司命殿，留下一脸错愕的小兰花呆呆站在原地。

　　回到旭音殿，我无力地坐在床边。
　　长珩依旧注定要和小兰花成亲的，哪怕我死过一回，用寿命换来的重生，依然改变不了他对她的感情。
　　我苦笑了一下，也罢！我本就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我不该奢求别的，他从不属于我。
　　若不是东方青苍的出现，他与小兰花原本就该是神仙眷侣。如果他注定不会爱上我，那么这次，我来帮他抓住幸福！

　　第二日便是仙考的日子，我站在人群中，与众仙子一同等待长珩给我们发放收妖丹。
　　透过人群，我见到白衣如雪的他与容昊站在一起，风采依旧。我竟觉得鼻子微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烟消云散时我胸口那钻心的疼痛感到现在想起来还会隐隐作痛。
　　三生姑姑正在交代此次仙考的规则，而我却有种错觉，仿佛长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但当我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依旧如往常一般同容昊说话。
　　果真是我产生了妄念了。
　　当我走上前去领收妖丹时，长珩看了看我，将红色珠子放于我手中，轻声说：“别受伤了。”
　　我愣了一下，谢过仙君便转身归位。待到小兰花时，我听到他与小兰花说：“小心啊！”
　　原来是我想多了。

　　进入玉漱林后，我直接去找小兰花。
　　当年她最先找到英招，若不是我阻拦，她应该是第一个捉到妖兽的，也不至于那妖兽到后期异变。
　　为了防止再生事端，我决定尽快协助她完成任务。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将英招收入收妖丹中，见到我过来时眼中立刻出现了戒备。
　　“看着我做什么，还怕我跟你抢了不成？赶紧收了它呀！”
　　“丹音仙子，你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跟平时不太一样？”
　　小兰花战战兢兢地看着我，想来是我以往欺负她太狠了，导致她不太信任我。
　　“什么怎么了，这小妖是你先找到的，我又不是输不起。”
　　“可是……”
　　“你再啰嗦我就收了啊！”
　　看到她犹犹豫豫的我就着急，那英招异变之后可是攻击力很强的。
　　“丹音仙子，谢谢你！”小兰花对我笑了笑，开心地把英招收入红丹中。
　　见她开开心心地准备跑出玉漱林交任务，我松了一口气。如此她便可以通过仙考，顺利进入涌泉宫了，长珩一定会很高兴的。
　　“慢着！”雨霖一伙人围住了她，“把你的收妖丹交出来。”
　　看见雨霖我就想起她捅我那几刀子，新仇旧恨正好找她一起算。
　　我挡到小兰花面前，瞪着雨霖道：“怎么着，自己捉不到就想抢，输不起就别来参加仙考！”
　　“你自己不也没捉到吗？在这装什么正义！让开！”雨霖挑眉一笑，摆明是要抢了。
　　“小兰花，你快走，赶紧去交任务！”我护着小兰花，只要雨霖动手我就可以跟她好好打一架。
　　“可是丹音仙子，我怎么能丢下你呢。”小兰花既害怕又担心我。
　　有时我真是烦死她这犹犹豫豫的性子，一点也不果断，再不走一会那英招异变就麻烦了。于是只能说：“你在这也只会给我添麻烦，别啰嗦了，去交任务然后找三生姑姑禀告此事。”
　　听我这么一说，她点点头，扭头朝出口奔去。雨霖一伙人想阻止，被我使力拦下，正好可以痛痛快快找她报上辈子的仇了。
　　小兰花溜的很快，在我挡住雨霖一伙人的时候及时跑出了玉漱林。雨霖见没能阻止，狠狠瞪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我，继续去找妖兽了。
　　我也没闲着，妖还是要捉的，涌泉宫我也是要进的，毕竟我是为了长珩回来的啊！

　　仙考结束后，我与一众仙子一同出来，雨霖运气很好，也捉到了一头小妖，我运气却比较差。
　　不出意外，小兰花获得了魁首。当年不知道长珩为什么要将她除名，后来我是大概猜到了。当初要不是我揪着雨霖偷灵石，那长珩送灵石的事就不会暴露给云中君，说到底还是我造的孽。倘若小兰花当时能进涌泉宫，他们的结局定是不一样了。
　　正当我发愁错过了进涌泉宫的机会时，却发现长珩正一副欲言又止样子看着我，像是有话想同我说，但很快他便又转过身与众仙一同离去。
　　我很纳闷，他以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怎么如今好像和当年不太一样？还是说，当年他也看了我一眼，只是我自己没发现？

　　小兰花开心地跑来找我道谢，还带了她亲手做的小糕点。
　　“丹音仙子，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是你先找到英招的，魁首理应是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但我真的很感激！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报答你，这糕点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吃，希望你不要嫌弃！”
　　原本我并不想收下，做这些本就不是为了她。可看她瞪着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那么真诚地看着我，我竟开不了口拒绝，默默收下了。
　　小兰花走后，我看着那一筐子糕点，想了一会便拎起朝涌泉宫走去。

　　“丹音有事求见长珩仙君，有劳青川帮我通报一声。”
　　曾经我来送过糕点，但被青川退了回来。所以这次我没有直接将糕点交于青川，而是自己亲自送来。
　　“丹音仙子，仙君请你进屋。”青川很快回来了。
　　我跟着青川迈进了我无比熟悉的涌泉宫，心里
　　百感交集。当那个我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时，我竟有点胆怯，生怕眼前的他只是我的幻觉，一转眼就会消失。
　　一时间我忘记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而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与我对视许久。最后还是我先回过神来。
　　“仙君，是丹音唐突了。”我赶紧对他行了个拜礼。
　　“无妨。”
　　见他并没有不悦，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糕点递给他道：“仙君平日操劳，这些糕点望仙君收下。”
　　我以为他会拒绝，正打算说出糕点出自小兰花之手时，他却接过了我手中的糕点。
　　“这是你亲自做的？”他嘴角带笑，非常温柔。
　　我有些看呆了，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丹音不善烹饪，这糕点是兰花仙子做的。她心悦仙君却不敢送来，丹音便自作主张替她送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我抬起头看他，却见他眉间的笑意没了。
　　“谢过丹音仙子，丹音仙子费心了。”他低下头，将糕点放在桌面。
　　站了片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不是润郎，此时的他与我还不是挚友。
　　“那，丹音就不打扰仙君了。”
　　“丹音！”他叫住我。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仙子，可还有话要与我说？”
　　我摇了摇头，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日后，仙考结果公布，小兰花的名字终于出现在名册上。但意外的是捉到小妖的雨霖落榜了，而我却入选了。
　　回去的路上，雨霖怒气冲冲地截住了我。
　　“丹音，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会落选？换成你了？明明是我捉到了妖兽！”
　　“我怎么知道。”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
　　“竟然敢做不敢当！”雨霖说完就施法朝我攻击。
　　我迅速躲开，她却不依不饶。
　　现在的她根本不是我对手，但是避免节外生枝，我只是闪躲没有反击。
　　“住手！”
　　一道蓝光弹开雨霖对我的攻击，我们回过头，只见长珩皱着眉心，在他身旁的是一脸看戏的容昊。
　　“仙君！”我们赶紧做了拜礼。
　　“雨霖仙子，把你换下来是我的意思。”长珩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对雨霖说道。
　　“为什么？雨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捉到了妖兽。”
　　“你确实捉到了妖兽，但是在自己捉到前却是想先抢夺别人的。虽然规则里没有规定不可以掠夺，但我涌泉宫的人，我希望都是品行良善之人。”
　　听他说罢我就懂了，原来是替小兰花抱不平，那我能进涌泉宫还真是沾了小兰花的光了。
　　长珩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理会留在原地的雨霖和我，倒是容昊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一翘便跟着长珩走了。

　　夜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此刻东方青苍一定是在司命殿与小兰花一起。
　　我纠结起来。
　　到底要不要告诉长珩呢？如果说了，那水云天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抓捕东方青苍。他现在业火还没恢复，被抓到定是会死的。可是，现在的他并不是我们的朋友，我没必要对他心软啊！此刻的他一定一心想要报仇，对水云天是一个大威胁，而且小兰花和他一起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日久生情，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还是要告诉长珩。
　　我从床上坐起来，打算马上去找长珩。可就在我踏出房门那一刻，我又退了回去。东方青苍和小兰花拯救三界的一幕浮现在我脑海里，现在去举报他，我还是做不到。
　　到底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唯有在小兰花与东方青苍还没生出感情之前让她尽快与长珩定情。幸好她这次可以顺利进入涌泉宫，机会还是有的。

　　不知不觉在涌泉宫当仙侍已半月有余，这期间我尽可能地多给小兰花和长珩独处的机会。有几次我看到长珩对着小兰花笑得很开心，我替他高兴的同时心里又酸酸涩涩的。
　　丹音啊，真的蠢死了！
　　我坐在石阶上回想这半个月，自嘲了一番。
　　身旁坐下来一个人，我以为是其他仙侍，转过头刚想赶人，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收了回去。
　　“在想什么？”
　　长珩和我肩并肩坐在一起，离得那么近，近到他鼻梁上的那颗痣都清晰可见。
　　“仙君！”我赶紧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温柔地对我笑了笑，示意我坐下，于是我听话地坐回了他身旁。
　　我本就不是矫情之人，我是为了他回来，他主动与我靠近我岂有推开之理，自当是好好珍惜这珍贵的相处时光。
　　“喝酒吗？”他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壶酒，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接过酒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好熟悉的感觉，熟悉到我想哭。我们曾有上百年这样一起喝酒的经历，然今却只有我记得。
　　鼻头一酸，我赶紧把脸转向一边，生怕他看到。
　　“丹音若喜欢喝酒，可以随时来找我陪你一起喝。”他看着我说。
　　“仙君怎知丹音爱喝酒？”
　　我随口一问，他却说：“一直都知道。”
　　见我一脸诧异，他又说“见过几回你在后院喝酒。”
　　“哦。”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想起这不对的感觉是因为我每次都是半夜才独自在后院喝酒。不过这都是后话。
　　“丹音，你为什么会想参加仙考？”长珩抿了口酒，看着我问道。
　　他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若是以往，我定会大大方方的说“丹音思慕仙君，想留在仙君身边。”可现在，这话却是万万说不得了。
　　“丹音想锻炼一下自己，不能总是在我爹的庇佑下成长。”我胡乱掰了个理由。
　　“原来如此，你竟与其她女仙不一样。”他笑了笑。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与其她女仙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思慕他的仙子们中的一份子。
　　“仙君可有喜欢的人？”
　　“有。”他看着我说道：“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没有机会了。”
　　我知他指的是五百年前给小兰花抹去记忆之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
　　“有机会的，你喜欢的那个人她也一直在等你。”
　　“真的吗？”他看起来很高兴，眼睛里都有光。
　　“真的。她一直收藏着你的画像，但是当时被我们嘲笑，给她撕毁了。”说着我抬头看了看他：“仙君会不会看不起丹音？”
　　“怎么会，你很好！”
　　他原本的笑意没了，果然还是在意我曾经欺负过小兰花的。
　　“呀，长珩仙君，丹音，原来你们在这儿！”小兰花从身后小跑了过来。
　　“嗯，刚刚仙君见我一个人在这里，便与我随便聊了几句。”我解释道。
　　“你们在聊什么呀？我也跟你们一起聊！”小兰花笑嘻嘻的，很是可爱。
　　“随便聊聊，没聊什么。”我起身拍了拍裙摆道：“小兰花，你陪仙君聊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忙了。仙君，丹音先去忙了。”
　　见他没有理会我，我便匆忙离开。

　　自从进了涌泉宫，小兰花就拿我当姐妹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找我聊天。但更多时候都是她在说个不停，我在一边听。而说的内容除了长珩仙君如何好就是一些在我看来幼稚的不行的话。
　　我实在不明白长珩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也许就是她的这份我没有的纯真和善良吧。
　　我掏出怀里的白色绣袋，拿出里面的奇幻流萤石放在手心轻轻摩挲。
　　这是与我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证明过我与长珩那段过往的物件了。
　　如果这一世他与小兰花得到幸福了，我也就只能带着它度过余生了。
　　“丹音，我跟你说——”
　　我正想着，小兰花就门都没敲突然跑了进来，看样子很兴奋。
　　她进来的太过于突然，以致我还来不及收起萤石。
　　小兰花在看到我手上的萤石后瞬间呆住了，好一会才走过来，盯着我手中的萤石说道：“长珩仙君把它送你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确实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这一世的萤石不是应该在她身上吗？还是说雨霖偷了萤石，但因为仙考时我的介入而导致我失去了撞破她的机会？
　　“我好不容易捉到了莹虫，把奇幻流萤石还给了长珩仙君。可是，为什么会在你这？”小兰花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喃喃地问道。
　　我脑子飞快转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显然她误会了。
　　“不是的，不是长珩仙君送我的。”
　　“怎么不是，明明就是。这莹虫是我亲自捉的，我怎么会认错。”
　　眼看小兰花要哭了，我急忙说：“你误会了，仙君不是要送我的，他是想送你的。”
　　小兰花听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沉默了一会，对她说：“小兰花，你可知长珩仙君心里一直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刺痛了一下。其实我很不愿意承认，也很不甘心去做这个红娘。但想到长珩落寞的眼神，我就觉得只要他幸福就好。
　　看到小兰花一脸不信的样子，我继续说道：“他爱你爱了五百年。”
　　“怎么可能，丹音，五百年前他还不认识我呢。”
　　“五百年前，他身受重伤，在玉漱林里是你救了他，那时你刚幻化成形。”
　　“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印象啊。”小兰花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为了保护你所以消除了你的记忆。”
　　“丹音，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小兰花瞪大眼睛看着我，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没有骗你。”我笑不出来。
　　“啊！太好了太好了！长珩仙君喜欢我，长珩仙君竟然喜欢我！啊啊啊！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这么看着她喜悦的样子，直到她跑累了然后又蹦到我面前。
　　“所以，这颗萤石是长珩仙君让你给我的？只是他当时为了保护我所以我还给他他不敢不要，是这样吗？”
　　看着她笑嘻嘻的脸，我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把我手中的灵石拿走了。
　　她走后，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自那晚，我总觉得长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而我也不敢细想，尽量躲着他。
　　终究我把他心底的秘密说出来还是心虚的，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为了不让小兰花继续误会，我也只能这样了。假如他责问起来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该如何回答？
　　然而我担心的事还没发生，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兰花私藏月族奸细！
　　听闻云中君在她身上发现了业火痕迹，认定她是月族奸细，此刻正押到众神大厅等候处决。
　　我马上赶去众神大厅，小兰花不能死！！

　　当我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云中君要将小兰花送上诛仙台。
　　怎么会这么严重？明明当时只是受天雷责罚而已，怎么变了呢？可是没有时间让我细想，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君上，万万不可！”
　　我顾不得规矩和礼节，直接冲到小兰花身旁大声说道：
　　“君上，万万不可处死小兰花，她就是失踪三万年的息山神女息芸！丹音愿用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我跪在地上，急切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云中君。
　　“丹音！”
　　我不知道谁在喊我，我只知道所有人都看着我。父亲一脸着急地看着我，长珩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小兰花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丹音仙子，你可知编造事实会有何后果？”云中君看着我说。
　　“丹音，你不要乱说，你别管我了，我不能连累你。”小兰花急得眼泪都快掉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的。”
　　我看了看小兰花，又看了看长珩，只见他一脸愁容地看着我，眼里没有半分喜悦。
　　“君上，丹音有证据。”说完，我把上辈子在云梦泽里小兰花显现神女印记的镜像放了出来。“丹音以前处处看小兰花不顺眼，总是找她麻烦。有一次丹音将她欺负狠了，她露出了神女印记，只是这事她自己并不知道。”
　　我一口气将胡编乱造的说词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其实我可以更早就说出小兰花就是神女的事实，只要我说出来，长珩与她成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我自私，私心地还渴望再多留长珩一些时日，说什么纠结东方青苍，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丹音仙子，你既早知兰花仙子就是息山神女，为何迟迟不说，差点铸成大错。你可知罪？”云中君冷冰冰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丹音过往因恋慕长珩仙君，嫉妒小兰花与仙君感情深厚，所以故意隐瞒。丹音知罪！”
　　“丹音你胡说什么！”长珩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气。
　　“君上，是澧沅管教无方，求君上绕过小女，澧沅愿替她受责罚！”
　　“兄君，丹音仙子并非有意隐瞒，她早就同长珩说过，是长珩没有听信她的话。所以请兄君切勿责罚丹音仙子！”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急切替我求情的长珩，我并没有与他说过，他非但没有怪我还替我求情。
　　“丹音仙子，既然长珩和澧沅都替你求情，而你又及时说出了神女息芸的消息，便算你将功补过了，罢了。”
　　“谢君上！”我跌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我转过头看向长珩，朝他感激的笑了笑，他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云中君的话，却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既然神女已找到，长珩与神女也两情相悦，更是有婚约在身，那择日便大婚吧！”
　　云中君一说完，在场的众仙们都发出了欢呼声。
　　待众人都散去后，偌大的厅堂里仅剩我，长珩还有小兰花。
　　本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却唯有我笑不出来，我应该高兴不是吗？这不是我希望的吗？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他们成亲了。
　　“丹音！”小兰花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长珩站在她身后，我透过小兰花与他对视，不明白为什么他一脸哀伤。

　　长珩与小兰花的婚礼定在了七日后的忘川边。
　　小兰花每天都快乐的像个小鸟，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丹音，你看，好看吗？”她穿着喜服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
　　“丹音，你真的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小兰花跑过来抱着我，开心极了。
　　我笑了笑，借口还有事要忙便离开了司命殿。
　　做到这一步已是我的极限了，我没有办法笑着祝福她，因为我是那么的爱长珩啊！

　　当我回到旭音殿时，意外地看到长珩坐在屋里等着我。
　　“仙君？！”
　　他起身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和小兰花成亲，真的是你希望的吗？”
　　“自然是的，仙君与小兰花两情相悦，现在终于可以修成正果了，丹音祝福你们。”话虽这样说，但我却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竟然现在才发现你如此愚钝。丹音，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罕见地冲我发怒，我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真的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吗？”他语气中的难过让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是你啊！”
　　我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