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复之之》柑橘霁

25、第 25 章

　　李茹听说了夏栀离开的消息。
　　那天，她正在厂子干活儿，接到夏栀姑姑的电话。
　　“夏栀怎么回事儿啊？上回向庭还说马上要结婚了，这么快就黄了呢！”
　　厂子里太嘈杂，李茹顾不上手里的活儿，跑出去要电话那头的人再说一遍，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向庭说夏栀走了！不回来了！他俩也结不了婚了！”
　　夏栀姑姑语气很冲，讲完就挂了电话。
　　左向庭是她费尽心思拖到的关系，家庭条件很不错，还想着介绍给夏栀沾沾光，这下好了，夏栀全搞砸了。
　　李茹赶忙给夏栀打去电话，全部无人接听。
　　李茹也没心思干活儿了，像丢了魂似的机械重复手里的工作，熬到下班就直奔疗养院。
　　“她走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我同意了吗？”
　　李茹冲着万晴喊。
　　万晴找出夏栀的出院单，家属一栏填的是辛争的名字。
　　辛争是谁，李茹知道，左向庭早就把夏栀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李茹看不起辛争，因为在左向庭的描述里，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毕竟夏栀和左向庭说的时候，记忆里还是六年前的辛争。
　　左向庭把好的部分隐藏，坏的部分夸大。
　　李茹怒不可遏，差点把单子撕掉。
　　“她胆子大了！翅膀硬了！学会和男人私奔了！”
　　万晴见李茹情绪这么激动，只能先好声好气的把她送出疗养院，回去后赶紧给夏栀打电话。
　　夏栀被辛争和林然带着，在游乐场玩儿了一天，她从小就很害怕这些东西，那时候和亲戚家的小孩儿一起去玩儿，总会被嘲笑。
　　可是现在，她在辛争和林然的陪同下，把刺激的项目玩儿了个遍。
　　接到万晴电话时，辛争正在给她揉脚，走了一天，脚酸得很。
　　看到是万晴，夏栀点开免提放在一边。
　　“喂？夏栀，你妈找到疗养院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夏栀一听这话，坐直身子，和辛争的目光对上，拿过手机确认。
　　“她去疗养院找我了？”
　　“对啊，知道你和辛争走了，她特别生气。”
　　平常李茹都不会去疗养院看她的，这是怎么回事，还没走几天就露馅了，她还没享受够呢。
　　她挂了电话才看到通话记录，原来李茹几小时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玩儿嗨了都没听见。
　　“怎么办啊辛争？”
　　夏栀看着辛争，要着急死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李茹解释，辛争摸摸夏栀的头安慰她。
　　辛争倒是有办法，直接不管不就好了，李茹又找不到这儿，可是夏栀做不出来，她从小就被家里管着，眼前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被她放大了好几倍。
　　夏栀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打过去电话，同样按了免提。
　　电话没嘟几声就被接起。
　　“喂？”
　　辛争对这声音不能再熟悉，前几天他刚要在疗养院门口揍他一顿。
　　“左向庭，是不是你告诉我妈我走了的事？”
　　“是我又怎么样？”
　　欠揍的语气，和那天一模一样，辛争忍不住要出声骂他。
　　夏栀捂住辛争的嘴，对他摇头。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们都结束了不是吗？”
　　“可家里我总要交待的啊，夏栀，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没良心的，丢下家人跑到外面，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辈子吗？”
　　不是谁都像她一样没良心，这句话刺痛了夏栀，前段时间还费尽心思照顾她的人，此刻说出的话却如此恶毒。
　　“你那个小男友在外面混的好吗？不会连房子都住不起吧，实在不行就回家和我结婚，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好的了。”
　　左向庭依旧在那边咄咄逼人，夏栀挂了电话。
　　“你干嘛不让我说话？我就该狠狠骂他一顿！”
　　夏栀刚松开捂辛争嘴的手，辛争就愤愤不平地说。
　　夏栀低头，她在想，李茹为什么接受了姑姑的提议，为什么非要她嫁给左向庭，他在她们面前装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李茹不止一次给她洗脑，左向庭家庭条件很不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好好把握住。
　　是啊，李茹是看中左向庭的条件，换句话说，是看上了他的钱。李茹是想用夏栀换来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所以才要把她绑在身边。
　　那如果，夏栀给李茹钱，是不是就能自由了？
　　这么想着，夏栀就进屋给李茹打去了电话。
　　辛争看夏栀不回答自己，低头思考一会儿便起身往卧室走去，辛争跟着她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喂，妈。”
　　电话刚接起，对面就是劈头盖脸的辱骂声。
　　夏栀不顾李茹骂出来的难听话，直截了当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你让我和左向庭结婚，不就是想要钱吗？”
　　李茹被戳破，没了面子，气急败坏大喊。
　　“我要钱？夏栀你真是个白眼儿狼，我养你这么大，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紧着你，你说我就是为了钱？”
　　李茹确实把她养大了，也供她上了大学，可她上学十六年花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他哥一年花的多。她从小被灌输家里挣钱不容易的思想，所以她一直紧巴着花，省下来的钱都被她哥花了个净光。
　　现在从李茹嘴里说出这种话，还挺可笑的。
　　“你有时间把我当摇钱树，不如和你儿子好好沟通沟通，让他花钱别那么大手大脚。”
　　“夏栀你会不会说话！我真是白养你了，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这么难听，我是你妈！”
　　夏栀也不知道自己和李茹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几年前，她们还是外人眼里一对恩爱的母女，仅仅是生了次病，夏栀却看清楚很多事。
　　“你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我以后每个月给你打一笔钱，就当给你的养老费，妈，我用钱换我的自由。”
　　夏栀一口气说完，不管李茹在对面还要说什么，挂了电话。
　　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刚刚说出的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辛争在外面等了很久还不见夏栀出来，走到门前却听到里面有哭声，他没有思考就打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夏栀缩在床头，大声哭着。像一个被丢在街头，找不到家的小孩儿，那么无助，那么渺小。
　　辛争冲过去抱住夏栀，在她背上拍着，轻声安慰。
　　“没事栀栀，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呢。”
　　“辛争…我没有钱，我没有钱给她。”
　　“我有，多少钱我都有。”
　　辛争不知道夏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夏栀要什么，他就一定会给。
　　夏栀在辛争怀里慢慢平复好情绪，拿出手机给辛争看。
　　手机上是和李茹的聊天界面。
　　“一个月两万。”
　　这是李茹最后发的消息。
　　“不就是两万吗，多大点儿事，我给。”
　　如果李茹要几千，夏栀是可以拿出来的，她本来就准备在这儿找份工作，除去日常花销，拿出几千不是问题。可她没想到，李茹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两万，这在榆县可是笔很大的数目。
　　夏栀抬头看着辛争。
　　“辛争，我欠你的，还不完了。”
　　辛争笑了，擦去夏栀脸上残余的泪。
　　“那把你赔给我吧。”
　　夏栀也被逗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