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的最后一卷》梦入情海

4、第4章.甜致

　　——甜的极致是苦，爱的极致是伤。
　　01 图书馆
　　小萱置顶了一个2014年7月13日发的朋友圈，配文《再见高二》，阿锴想起自己和小萱结婚后，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朋友圈解开三天可见过几天，方便彼此把对方所发的所有朋友圈都再看一遍，阿锴对小萱的朋友圈是一条都没落下，点了一遍赞，很多也都会留言。阿锴清楚的记得这条朋友圈自己既点过赞，也评论过。可是现在，再打开这条朋友圈，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痕迹。一如，当年自己找不到小萱前男友的任何痕迹一样。
　　阿锴明白，小萱把跟自己有关的所有痕迹都删除了，除了要彻底在她的世界里抹杀自己之外，还是想为谈新的恋爱做准备了。
　　随后小萱晚上发了个朋友圈，是那所211大学的图书馆照片，小萱应该是在上自习。配文《我的图书馆走廊，等同于已婚男人的停车场（三根烟的图标）》
　　阿锴没忍住，在晚上时，还是问了小萱怎么不在光彩自习室学习了，跑学校图书馆去了？跟宋飞怎么样了，有没有远离他？
　　“这两天跟宋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他也考大连的军队文职。我自己学不下去了。跟他一起，我能静下来学习。”小萱完全不做隐瞒。
　　“那你也算得偿所愿了。他和女友分手了吗？”阿锴的心在滴血。
　　“不知道，我没问。所以你就别把我当回事了。我觉得他根本不喜欢我，可是我又必须得和他待在一起，才能舒服些，学进去习。”
　　“想让我死心，你应该说，你俩晚上还会一起去酒店的。”阿锴嫉妒的说道。
　　“（笑哭的表情）我倒是想啊，可他不喜欢我。苦恼。我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这尼玛不科学啊。”
　　“你就这么想和他啪啪啪，我真的好难过啊（哭的表情）”阿锴难过的快要崩溃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不过是另一个男人唾手可得的玩物。
　　“让你快点死心也好，认清我就是个坏女人。我闺蜜们都说，是我认识的男孩子太少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四五个人，我应该广泛撒网的，就不会吊在他这一棵树上这么难受了。以后我会参加些户外男女联谊活动啥的，多认识些高大帅气的优秀男生，看看能不能，让我冲淡对宋的恋爱脑和性缘脑。现在嘛，还得把他当情感充电宝，用着先。”
　　随后小萱说要学习，再没理过阿锴。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锴只好找镜子倾诉自己委屈、苦闷和伤心。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那口“一生只爱小萱一个人”的信念的气，好像都被动摇了。唯一顽固的只有灵魂之海里的思想钢印。
　　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用豆瓣聊天打字给镜子：朋友圈痕迹被清空，图书馆和宋飞约会，对宋飞的恋爱脑加性缘脑，自己的无奈与无助。
　　镜子倒是在线，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尽量宽慰阿锴，劝阿锴放弃这样的女人吧，即使再出色，也不是阿锴曾经爱过的那个小萱了。放下心中的执念，阿锴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阿锴自说自话：害怕小萱这样很容易，再被渣男欺骗，宋飞的女友如果找到她的头上，说她勾引人家男朋友怎么办？怕小萱再走上以前的老路。
　　镜子又劝阿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已经不要你了，你何苦担心她呢？
　　阿锴痛苦的解释自己灵魂之海里的思想钢印。自己在整段婚姻中，从一开始，几乎就毫无主动权了。自己的意志也被小萱牢牢的掌控着，今天小萱随便跟自己说了点话，就让自己难过异常。小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迫自己呢？自己都答应她离婚签字了。以后自己会孤独的生活，可她连自己对萱宝宝最后的美好和念想都要碾碎。女人真的可以这么绝情吗，连思念她的权利都要从自己这里夺走。
　　镜子不停的问阿锴，还看不清小萱是什么样的人吗？不停的劝阿锴要放下。
　　一直到凌晨2点，整个晚上的聊天里，阿锴的执念没有一丝放下的痕迹，劝不动阿锴的镜子，只好聊起了自己的事，和前男友的很多问题。自己生活上的一些小事，还给阿锴发来了自己拍的粉色的天空照片。终于把阿锴的思维带出了执念，阿锴认真的回复着镜子提出的每个她自身遇到的问题。
　　镜子说自己很羡慕阿锴去过那么多地方，自己也很想去旅行，打算先在国内走走。
　　阿锴鼓励镜子，多挣点钱，就可以出去玩了。又随口说了自己认识多年的一个驴友，想明年2月份时，约自己去非洲爬乞力马扎罗山。镜子马上劝阿锴应该答应。
　　阿锴自嘲的说，也许自己都活不到明年2月。
　　随即又伤感的说道：“我有时想，如果能带着小萱一起去爬乞力马扎罗山，看看非洲的大草原，该多有意思啊，小萱最喜欢长颈鹿了。疫情管控好不容易结束了。我们俩本打算明年夏天她研究生毕业后，一起去巴黎看奥运会的，巴黎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城市。我那时发誓一定要带她登上凯旋门，也算还愿了。”
　　聊到这，阿锴突然就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因为他想到明年夏天，即使是去，也是自己孤独的上路，自己面对凯旋门时，心里会怎么想？自己没能带着自己的妻子小萱来一起还愿。
　　“唉，我完了。我有回忆，有钱，有身体，唯独没有爱了。找到了真爱，又失去了。我太苦了。”
　　“唉，你太痴情了，像你这样的人，很难得，怪她不懂得珍惜。”镜子感叹道。
　　“别说了，我心痛，今天先不聊了吧，谢谢你啊，我去哭会，要不我会崩溃的。”凌晨两点多，即使有镜子的陪伴，阿锴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要崩溃了。
　　阿锴好像把今生所有的眼泪，都不得不，在分手离婚的这段时间里全部用完。以前泪点奇高的他，生活再苦再难，几任前女友离自己而去，他都没哭过。
　　以后的眼泪，则也要像被这次离婚，无限透支使用一样。
　　……
　　【主动创造羁绊，你就要承担流泪的风险】——《小王子》
　　02 别来打扰我
　　11月16日
　　思虑过重的阿锴昨天只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早上醒来，阿锴觉得浑身无力，习惯性的去称了一下体重，已经瘦到72公斤了。
　　早上身体很不舒服，请了会儿假。在家又平躺了2个小时，9点才好不容易爬起来去上班。
　　小萱9：30发了朋友圈动态，一张图片，她美丽的小手拿着钥匙要去插入图书馆的插座插孔里，一种要触电自杀的搞笑风格。苹果充电器上有两个充电插线，一个贴的可爱卡通纸的充电线，一个普通充电线。配文《在上岸和上*之间选择了上吊》
　　阿锴把这张图转发给了豆瓣上的镜子，说自己猜测*那个字应该是床字，她应该是在发朋友圈，跟宋飞在调情。小萱肯定又是搞笑基因发作了，口嗨玩梗，以前也总跟阿锴调情时玩。充电器上的两个充电线，有可能有一根是给宋飞用的。因为小萱自己用的那根线是有卡通贴纸的，而另一根没有。
　　镜子回复：“看得出来，她是个有情趣的人。”
　　“我三年多的守护与陪伴，对现在的小萱而言，珍惜程度，可能都不及宋飞随口的一句早安。”阿锴心痛的写道。
　　随即，阿锴发现小萱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还是那张照片，配文变成了《在上岸和上**之间选择了上吊》，阿锴猜**两个字应该是宋飞的名字。他也没再跟镜子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有气无力的写道：
　　“考研时我陪着她，考编时这个男生陪着她，她真的是不缺爱啊。漂亮女孩的福利。”阿锴无意间的感慨，可能刺激到镜子了。
　　镜子反驳道：“难道只有漂亮才能被爱吗？如果只是外表漂亮，内心丑陋，知三当三，这样的漂亮也称的上漂亮吗？你把她看的太完美了，甚至神化了。你把外表看的太重要了，那这样你就应该去找，比她更漂亮的女生去，你不就可以忘记她了吗？我先忙了，再见。”
　　镜子气愤的话让阿锴一愣。阿锴开始反思，回想自己的恋爱史，以前的女友们，好像颜值都不低，进而发现自己真的是挺严重的外貌协会会员。
　　此时的他甚至有一点点动摇了对小萱的爱意，难道自己真的只是看重小萱最漂亮的外表？不过思想钢印随即发动，让阿锴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稍顷，阿锴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我只爱她一个人，跟她的颜值或许有些关系，但我非常确信，我对她的感情，更多的是源于她让我爱的其他方面。你没爱过，你不懂的。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那个人对你而言，有着不可替代性。”
　　然后，阿锴开始抱怨小萱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有起床拖延症。现在又重新和小男生恋爱，看她每天都能很早起床去约会学习，感觉小萱真的变得越来越好，对比自己能给她的，都是她不稀罕的温暖、守护了，可能对现在的小萱而言，更是一种情感内耗了。
　　镜子叹了口气，劝阿锴不要过分沉溺于回忆之中，早点忘了小萱，放下才是正道。但阿锴根本听不进去，他陷的太深了。
　　阿锴看着那张图片气闷，给小萱发去了微信：
　　“你应该让宋飞陪你去找你前男友，把菜狗一直扣在手里，你的六级证和普通话证要回来。我当初想陪你去要，你不同意，是觉得我给你丢人吧？宋飞跟你同龄，总不会给你丢人了。有他陪着，前男友也不能再兽性大发拉你上床。”
　　“不用你管我。六级我又报名了，年底重考一次就是了。你好好的，认清我是个坏女人，向前看吧。”
　　隐含的意思就是别再缠着我了。
　　果然，小萱又发来了一句：“最近我比较忙，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
　　中午，小池前几天去省城应聘，完事后就回了省城的家。没错，小池也是省城人。本来她可以下周再回来的，但她特意提前赶回佟江，中午约阿锴吃工作餐，因为今天是周四。
　　阿锴给小池看了自己写的故事的最先几章，主要是他和小萱的结缘过程。
　　小池给阿锴从家里带了一个大冻梨，说阿锴现在吃什么都苦，快尝尝她家里的冻梨，可甜了。阿锴这时已经有点低烧了，午餐几乎一口没吃。看着那个冻梨，含着眼泪，把它吃完。对面的小池一边看阿锴写的内容，一边安慰着阿锴，看完后，小池说她终于明白阿锴为什么无法轻易放下这段感情了……
　　天上开始飘起了大片的雪花，两个人临窗而坐，餐馆的窗外，世界在大雪中万籁俱寂，阿锴仿佛都能听到雪花落在地上的噗噗声。
　　……
　　下午，已经微烧的阿锴勉强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发现身体好像特别冷，直打哆嗦。这个冬天是阿锴人生以来，经历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接着就是个一个同事提醒阿锴裤子的后面有好多红色的印记。阿锴艰难的走进厕所，发现自己内裤中全是血，染透了内裤，止都止不住。应该是痔疮破裂了，以前的阿锴痔疮并不严重，不影响生活、开车、运动什么的。他也从没有碰到这种情况，泪水夺眶而出，在单位的卫生间里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的留着眼泪。他把纸巾包里所有的纸都用来垫住内裤，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的走到单位门口，天上在下着大雪，自己仿佛成了冰冷雪海中的孤岛。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在出租车里阿锴一直哭。回家上楼，爬楼梯在哭。艰难的打开门，进来关上门后还是哭，他最终哭晕在地板上。
　　阿锴被电话铃吵醒，原来是妈妈催阿锴过去吃晚饭，阿锴看了看时间，自己昨夜失眠，刚才昏睡过去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看着自己的惨样，还是说了个谎，跟妈妈说不过去吃饭了。
　　从地板上艰难的爬起来，发下自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起来家里还有牛奶，喝了一杯微波炉加热的热牛奶。血已经不知不觉间止住，清理后，阿锴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生命力仿佛恢复了一些。
　　他根本不敢告诉小萱自己生病了，因为他害怕小萱的冷漠，会进一步伤害，已经极其脆弱的自己。
　　只好跟镜子倾诉。
　　“发烧了，艰难的爬回家。我俩在一起时，除了新冠阳过那次，我再也没生过病。我倒是照顾过小萱一次发烧，陪她打了好几天针。那时有我陪着她，她好幸福啊。现在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难受的感觉，连告诉她都不敢。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上班。我心里好苦啊。一直在哭。”
　　镜子很关心阿锴，问他有没有买药吃。建议阿锴明天再请一天假吧。
　　阿锴哭着说了自己下午一直在哭，还流了好多血，止不住的惨样，又不敢告诉妈妈。随后道歉的对镜子说：“对不起，我把负面情绪全都给了你。实在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灵的依靠了，生病了又格外脆弱。真想一了百了，可是死又不敢死，难道小萱当年受的罪，我必须都得受一遍吗？这就是我拯救她的报应吗？”
　　镜子很坚定的在豆瓣聊天上回复：“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每个人都有脆弱和痛苦的时候，我可以理解。”
　　“你是不是很忙，别管我了。我不会有大事的，就是太难过了，可能一会吃点药，明早就好了，想起了她生病时我陪着照顾她的日子，脑子烧的有点乱象丛生。”阿锴艰难的写道。
　　“你得去吃药，赶紧退烧。就是希望你别想不开，不然这样突然消失，我也会很难过的。”镜子不断的写着。
　　“有个人能陪我聊聊天还挺好的。”
　　“你好点了吗？”
　　“你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你还在吗？”
　　“我又失眠了”
　　“我明天还得工作……”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OK，可是我的闺蜜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我的身世……”
　　“我也是在读研究生……”
　　“我的室友对我不太友好……出去玩都不叫我……”
　　……
　　一直到凌晨，镜子碎碎念了很多自己的事，她希望阿锴能给她一个回复，可是她一个回复都没有收到，因为阿锴已经烧到不省人事了。
　　凌晨2点，阿锴清醒了一会，起来吃了点药，再次昏过去前，看到镜子给自己的留言，心里一暖，艰难的写道：“我太难受了，等我清醒后再联系你，对不起啊，我太虚弱了。”
　　然后就又昏睡了过去。这是阿锴没有梦的一夜。那些跟小萱有关的梦，可能都被体内高温烧没了。
　　03 没有关怀，只有皱眉
　　11月17日周五
　　9点多才醒来的阿锴，十分虚弱，无法上班，只能又请假。
　　早起没有任何胃口，还是喝牛奶，但这次阿锴配了一片面包。吃东西时，看到手机微信、豆瓣通知以及支付宝通知。微信通知不是小萱的，而是一个叫小囡的女孩发给他的。豆瓣通知是镜子的。但让阿锴瞳孔一缩的是，昨晚十一点左右，支付宝发来的通知：小萱退出了阿锴专门给小萱应急建的情侣小荷包。
　　神志尚有些不清醒的阿锴心里一紧，想起昨夜自己的高烧，小萱再也不会像新冠阳性时那样关心自己了，不由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
　　身体倍加虚弱，情感倍加空虚，急需关怀的阿锴，随即冲动的，就用微信给小萱发了一句“我想你了”。发完后，稍微清醒些的阿锴立即就后悔了。
　　果然，让阿锴后悔的结果出现了。小萱都没回话给自己，只是回复了一个皱眉的表情。就再也没搭理阿锴。
　　阿锴又失声痛哭了起来。
　　躺回床上的阿锴，昏沉沉的睡着。十点钟又醒来，脑子没那么烧了，他拿起手机对镜子讲起了今早给小萱发微信，却被认为自己又再骚扰她的情况。
　　镜子发来了一声叹息。
　　阿锴写道，昨天有个叫小囡的女孩，最近看了自己朋友圈，猜到自己可能失恋了。打算从外地过来看看自己。镜子好奇的追问了些细节，阿锴也没隐瞒，简单介绍了下。
　　镜子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小囡呗？”
　　阿锴说：“我只爱小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小囡以前送给我一套很贵的首饰，让我送给我心爱的女孩。我后来把这套首饰送给了小萱，还告诉了小萱这套首饰的原委，所以小萱是知道她的。包括最近偶尔会陪着我的小池，再没和小萱分手前，我都跟小萱报备过。因为我和小池每周四会一起吃工作餐。在我身边出现的每个女性，我都会跟小萱报备，有喜欢我的，有纯工作的或者娱乐一起玩的，比如以前打麻将的朋友什么的。因为我知道小萱最厌恶爱人的欺骗和背叛，所以我在和异性接触上，一直保持很好的距离。没想到，最终却是小萱背叛了爱情。唉。”阿锴又开始哭了，他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镜子也劝阿锴，就一个观点：放下。放下就不委屈，不痛苦了。
　　“我现在很害怕。我终于体会到小萱以前怕前男友，怕父母，怕同学时，到处躲藏的心态了。”
　　镜子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要怕，做错的又不是你？我反倒觉得，作为受害者，你会伤害她吗？”
　　阿锴回复：“当年她也是受害者。我现在和她当年一样。我怕她，怕签字，怕上班、怕面对同事、我妈，怕变抑郁、怕自杀。她就算对我再不好，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她。脑海里的思想钢印只会让我保护她，是绝不允许她受到伤害的。”
　　“你真的是太苦了。唉，你要是还有要轻生的那种想法，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吧。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劝你的。我的话对你有用吗？”
　　“有用。我想死的时候，你就劝我吧。对我说：你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自杀白瞎了。医院里，有那么多痛苦的人，在苦苦求生，巴勒斯坦有那么多的难民，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应该对我会有用的。”
　　“道理你都懂吗，那我以后就这么劝你了。”镜子无奈的写道。
　　以后，阿锴又有过几次想死，都是在镜子的劝说下很快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也是在这晚，阿锴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镜子。因为阿锴觉得跟镜子聊天，能反射出，自己悲伤的人生。也许多年以后，自己回看时，会怀念这时的自己。
　　“可以啊，我名字里正好有个Jing字。”
　　“嗯，谢谢。别人以后要是问我，怎么渡过这么艰难的日子，怎么活下来的？我就说，前妻要逼死我的时候，是一面镜子救了我。”
　　04绝杀的话
　　11月18日
　　绝杀一个人，不需要说多狠的话，只需要在他的软肋上稍微发力即可。
　　上午九点多，小萱给阿锴主动发了微信，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话语中冰冷刺骨的寒意。
　　“旧手机给我小弟了，手机被格式化了，聊天记录都删了，你也别想了。往前看吧。”
　　阿锴听到了自己心脏崩碎的声音，绝望的写道：“你前几天对我说，我还是你的亲人，我快死时你会来关怀我，这些话我还能相信吗？”
　　“可以是。不过，你也该认识到，不能再相信我了。”小萱语气平淡的写道。
　　“你这么无情的对我，不停的骗我，就一点也不怕我不签字，一直拖着不办离婚吗？”
　　“那你希望我对你虚情假意吗？我骗你还喜欢你，还想你，你会开心吗？前几天陪你聊天真的挺烦的。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觉得你会胡搅蛮缠，会威胁伤害我。如果你就不签字，我也没办法。”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欺负我，我爱了三年半的萱宝宝到底去哪了？”阿锴撕心裂肺的向小萱质问，可是小萱再也没有回复他。
　　离婚前的两天，阿锴才知道，原来这时的小萱在这个周末，一直都陪着宋飞，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待在一起，学习、逛街、泡吧、喝酒、撸串……
　　苦闷的阿锴只能找镜子倾诉。
　　还发着低烧的阿锴，今天倾诉的主题只有一个，不想签字了。
　　镜子问：“你想好了，不签吗，那也是你的权利。”
　　阿锴很犹豫，写道：“唉，我答应过她签字的，答应她的诺言，除了开玩笑的几件小事外，我好像从来没有不履行的。如果我反悔，我怕她会难过和伤心。我脑海里的思想钢印也会镇压我。到时我恐怕会很痛苦。可是她骗了我，答应还给我，以前的聊天记录也删了，以后也可能再也不会联系我了。这是我最害怕的事。”
　　“你现在还在担心她会伤心难过？你在她面前是不是太卑微了？”镜子问道。
　　“我都卑微到尘埃了里了。”阿锴无奈的写道。
　　“她的要求你都会满足她，所以你不能让她看到你的这份卑微，不然她只更加地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让她看见你的脆弱。以后，你要强忍着自己的思念，不要再联系她了，不然她只会更频繁的伤害你。”
　　“我以前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小萱能伤害到我，只有她能让我流下这么多的眼泪。“
　　“唉，我懂，她是你软肋。她可真幸福啊。”镜子感慨了一句。
　　阿锴有一种受了极大委屈，最终被人理解的释然：“她是。难道因为我的前半生过的太精彩，还是因为我拯救了她？所以要受到命运的惩罚。她是我今生要渡的劫吗？”
　　“你不会又想不开了吧…”
　　“我也不知道，未来也许我会抑郁症发作，提前就自杀了。”
　　“我宁愿你出家，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啊，你有那么好的身体，死了多可惜啊。这世上有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这样的身体呢。你只是太爱她了，只要你能放下，你这么优秀，你的人生一定会重新开始，变得更精彩的。你逼自己放下吧！”
　　“我脑海里，确切的说是灵魂之海里，有一枚思想钢印，让我无法放下，至少现在不行。而且也在不停的阻止我，不让我违背答应小萱签字离婚的、给她自由的承诺”
　　镜子终于忍不住问阿锴：“到底什么是思想钢印？”
　　阿锴说这是结婚后不久，在自己脑海的灵魂里形成的一种纯精神的东西，自己一开始也不明白，后来在自己读过的一本书中找到了贴切的描述，就是“思想钢印”。书中描述的虽然跟自己脑海里这枚钢印不完全一样，但都具有共同的两个特征。一：不可擦除性，就是无法被毁掉。二：不可违背性，钢印上的思想具有绝对的正确性，无法违背。
　　当年两个人结婚后非常相爱，阿锴还很自豪，自己脑海里产生了这种东西，告诉小萱后，还让小萱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种了一下。结果当时自己脑海中感觉真的多出了小萱专属的封印，钢印上九个字也最终成型，能够镇压自己。
　　“哪九个字？”镜子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我和小萱知道。我只告诉过小萱一次，她可能都没当回事，已经忘了。她都这样对我不好了，我还是爱着她，就是因为这枚思想钢印在。”
　　听阿锴说的如此郑重其事，镜子无奈的写道：“你是如此的难得。可她不懂得珍惜，可能她得到的太容易了，越容易得到，就越不会珍惜。那你爱着吧，至少有个念想，就默默的爱着吧。只能这样了，一生只爱一个人。唉，真的挺美好啊，我也想一生只爱一个人，也有一个男人为我种下，这样一枚坚定的思想钢印。”
　　随即镜子聊起了一些自己的过往，自己的初恋。
　　阿锴认真的看着，回复着。但他的思绪，只剩如何才能让自己不签字，自己思想钢印这关都不好过。
　　半夜他难得趁清醒时发了一条动态：“你是我要渡的劫吗？”
　　这一夜，阿锴又高烧了，因为小萱对自己的再一次欺骗，灵魂之海里的思想钢印的信任之角越发暗淡，可其他两个角，不断的有力量补充，让整个钢印依旧稳固异常。
　　05十年之约
　　11月19日
　　阿锴终于退烧了，可是全身还是无力。
　　全天没有和小萱有任何交流。
　　上午去了妈妈家，硬撑着陪妈妈吃了顿饭。
　　阿锴昨天烧的迷糊之际，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莫非小萱是得了绝症，不想拖累自己？早上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镜子，还分析了几种病症，比如心脏病，小萱的心脏一直不好，熬夜会有心绞痛的问题。比如癌症，这个谁都有可能中招。还设想了会不会是艾滋病，因为小萱告诉过阿锴，她偶然知道她们学校里有136个艾滋病患者。不过阿锴想到自己上次跟小萱行房，距离现在也就一个多月，小萱绝不会害自己的，又对镜子立马否定了艾滋病的可能。
　　镜子很冷静的一句分析，就打碎了阿锴的胡思乱想：“你们俩是夫妻，如果她真的患了绝症，绝对会希望最后的时光，跟最爱她的人一起渡过的。可是看她分手分那么决绝，你觉得她是得了绝症吗？”
　　阿锴心底一沉，知道镜子说得对。
　　随后和镜子聊起了彼此各自的恋爱时期。镜子给阿锴发了她写过的爱情小说，算是写给自己的初恋的。阿锴把自己和小萱结婚时写的婚誓转成电子版发给镜子看。
　　从自己的婚誓里，让镜子猜阿锴和小萱的专业。镜子一下就猜到了，很聪明。小萱的婚誓，最后一句，小萱写的是“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锴哥哥。”
　　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阿锴问镜子：“女人的誓言都是这么不可信的吗？”
　　镜子回复：“她不能代表所有女人，至少我是守诺的人。”
　　阿锴说，昨天已经找到不签字的合理理由了，可以让思想钢印也认同的理由。
　　镜子好奇的问道：“什么理由啊？”
　　“她太恋爱脑了，万一将来有了男朋友，又冲动的想结婚了，我没有签字的话，她可以冷静一段时间，如果确认了想结婚，再来找我签字呗。我能给她当个防火墙。”
　　“这，她能同意吗？”镜子有些不太看好阿锴的想法。
　　阿锴也知道自己有点自欺欺人，但觉得能骗过思想钢印就好。
　　镜子写道：“你应该放下的，放过她，其实就是放过你自己。”
　　阿锴回复：“今天听到一首老歌《比我幸福》，难道我真的要像歌词里唱的，最终委屈自己，狼狈退出，成全她吗？她那么骗我，答应我的事也做不到，都是在哄骗我，不停的欺负我，PUA我，她总说陪了我三年如何如何，难道爱情中的陪伴，不是相互的吗，我也陪伴了她三年啊。”
　　镜子写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不签吧，这样至少你还有个念想。”
　　阿锴有了镜子的支持，仿佛获得了些许力量，发起狠来，写道：“嗯，听你的。不签，爱哪告哪告。”
　　……
　　有了镜子的陪伴，阿锴大病这三天，终于是熬过来了，晚上，已经完全清醒的阿锴，虽然身上还是无力，但起码能去妈妈家，伪装正常，陪她一起吃饭了。
　　饭后回到家里，躺下，阿锴突然觉得自己对镜子亏欠的太多，于是在豆瓣上写道：“镜子，谢谢你这几天的陪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来。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我不能和你真正的联系上，那样会让我完全没了安全感。如果十年之后，你还没删掉我，那我们就加一下联系方式，我到时去找你，尽我所能的帮助你一次。这是我做出的承诺。你知道我承诺的分量。我刚才又哭了，不是为小萱哭的，我这次是为你哭的。”
　　“十年啊，估计到时我都嫁人，有孩子了吧。好，我在南方……”
　　“别说你在哪。”阿锴急忙打断镜子。
　　“为什么？你又找不到我。”镜子不解。
　　“唉，知道你在哪，我就对你有了明确的方位认知，这样会感觉咱俩的距离是可量化的，这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中国在我眼里很小，就算你在国外，世界在我眼中，也是个不太大的球。”
　　“你这话说的很玄学啊，可能你们这种，去过很多地方的人的想法，我不懂吧。那我就不告诉你我在哪了。免得让你没有安全感。”
　　“谢谢”阿锴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定一场十年之约吧，到时看看你会不会已经变好了。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就像你说的，陪伴是相互的。你也陪我聊了很多前男友啊，工作学习，爱情观啊，我的一些烦心事也向你倾诉了。你也有很好的积极回应我。”
　　“希望我能活到十年之后吧。”阿锴没什么把握的写道。
　　“别瞎想了，你身体这么健康，一定要好好活着，也许她将来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嗯，你说的对，我得好好活下去。小萱那么吸渣，也许将来还需要我的拯救。”
　　镜子下线后，阿锴心里有些害怕，他怕小萱知道自己不会签字后，会用更可怕的手段欺负自己。叹了口气，他又有些动摇，想起小萱回家拿户口本，然后立即又返回佟江，毅然决然的跟自己签字结婚。自己如果离婚时，不签字，好像太对不起那时的小萱了。
　　自己太相信婚姻的约束力和小萱对自己的爱了。后半夜又失眠了，想着想着，阿锴突然流下了泪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在赌，赌小萱对自己的爱，赌婚姻对小萱的约束力，赌小萱去读研究生后，不会变心。
　　很明显，自己赌输了，既然赌了，就要愿赌服输。
　　06 愿赌服输
　　11月20号
　　上午阿锴终于去上班了，可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加上昨晚失眠，10点，他不得不停下工作回家静养，因为他的头真的快炸了。昨晚从外地赶回来的小囡今天要约阿锴吃饭，看看阿锴。阿锴想了想，还是如实的告知小囡自己在家，但是身体不太舒服，在家静养呢，今天没法和她吃饭了。
　　其实，小囡昨晚11点来到佟江时，就给阿锴发过一个实时位置共享，阿锴当时虽然看到了，想了想，决定装作没看见。
　　今天的小囡，却是直接就来到了阿锴家附近的楼下，阿锴没办法，只好让她上楼来。看着憔悴的阿锴，小囡很心疼，关心的问阿锴到底怎么了，阿锴不想逢人就说自己离婚，只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小囡问阿锴是不是为情所困，阿锴摇摇头。。
　　在十分钟后，小囡有些愠怒的离开阿锴的家。并在下午最终删掉了阿锴的微信。
　　这十分钟内，两个人只是拉了拉手，聊聊天，为什么小囡会在下午删掉阿锴的微信？可能就是源于阿锴的拒绝的话吧。
　　阿锴的心中只有小萱。
　　11：50 小萱用微信发来两张图片。都是蜡笔小新的，图片上配有台词。
　　第一幅台词是：“所有伤害你的人都是故意的。她在伤害你的时候，已经权衡利弊了。”
　　第二幅台词是：“她不断对比，最后选择伤害你，是因为伤害你，她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阿锴看懂了，这是小萱要对自己说的话，她又要来欺负自己了，压迫自己了。
　　回复了一张图片给小萱，一个人熊猫人哭的图案，配文：“突然好想去放牛，没有生活压力，没有爱恨情仇，没有江湖套路。只关心我的牛在不在，以我的智商，只放一头牛，多了我也数不过来，它吃草，我睡觉。我趴在牛身上睡觉，牛丢了，我也就丢了，省心。”这张图片还是一个叫小迪的朋友看了他的朋友圈渡劫的动态后，发给他的，很巧合的是正好配小萱和阿锴，因为小萱就是属牛的，总以萱小牛自居。
　　“我的牛放丢了，我看清了，我愿赌服输。你不用来折磨我了。”阿锴卑微的写道。
　　小萱大笑，回复“哈哈哈。”
　　两个人再没联系。晚上阿锴把小萱又来压迫自己，PUA自己，讲给镜子听。镜子打字叹了口气，劝阿锴放下，放下的同时就能成全小萱，也放过自己。
　　阿锴也打字叹气，说自己赌输了，自己愿赌服输。
　　想了想，阿锴还是跟镜子倾诉了小囡上午来找自己的事，镜子好奇问了问经过，阿锴把小囡删除自己前，和自己聊天的截图发给镜子。镜子看完问：“她昨晚和今天上午，明显是想对你做点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拒绝她了。小萱对我，其实有一种高高再上的看不起，她嘴上没说，内心肯定觉得我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我和小囡的的聊天记录你也看了，我真的没小萱想的那么差。小囡比小萱还要年轻，比小萱还要高，身材跟小萱差不多，长相虽然没有小萱这么甜美，但也不丑，而且可以说是另一种漂亮。她都主动到我家了，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关心我的话。她拉着我的手时，我下面都有反应了，太久没啪啪啪了。可是我一想到小萱，我就想哭，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当时如果不拒绝的话，结果可能就不是她愠怒的离开了。
　　谁想到过了不到1个小时，小萱就来欺负我，说那么狠心绝情的话伤我，她对我还有没有一丁点的感情？难道这就是我用生命的全部，守护了三年半的妻子吗？”
　　阿锴终于忍不住，又失声痛哭了起来。
　　镜子写道：“你真的是个好人。她是主动出轨，你是主动拒绝。唉，她现在根本不在意你的好，也许将来，她会后悔的。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千万别想不开，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放下这股执念，你才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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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阿锴依旧失眠，想到小萱退出了支付宝小荷包，再想到小萱说要去干家教的话，阿锴叹了口气，还是再一次把小萱拉入了支付宝情侣小荷包。并又往里存了点钱。
　　07 小萱同意
　　11月21
　　小萱发来微信：“我昨天后半夜梦到你了，梦里你更憔悴了。”难得温情的话语。
　　阿锴挺感动的，想了想，还是回复道：“我大病了一场，在家躺了三天。”
　　“你怎么了，好点了吗？”小萱关心的问。
　　“都过去了，我已经好了。”
　　“难怪梦到你憔悴了，原来是生病了。照顾好自己啊。”
　　“在你没想和我分手之前，我是不是对你再好点，比如带你出国旅行，给你更多的钱让你买房子，你也最终会离开我？”阿锴心有不甘的问道。
　　“嗯嗯，我现在只是喜欢特定类型的。我喜欢你对我的好，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看，我都对你下头，不久以后你也会对我下头的！”
　　“我知道，你喜欢高高瘦瘦的，干干净净，阳光帅气型，前男友和宋飞都是这个类型”
　　小萱发来捂脸的表情。
　　“我对你这么狠，这么绝情，你是不是开始恨我啦？”小萱又开始压迫阿锴。
　　“是，你骑驴找马。”随即阿锴把豆瓣上看到的一篇文章转发给小萱。文章的内容是一个女生控诉自己遭遇男友出轨，骂自己男友无缝衔接自己，骑驴找马的文章。
　　估计小萱有认真看，过了一会才受到回复：“也行，恨我也能让我好受点。”
　　“你得劝我别恨你，因为你还有我签字这关要过呢！”阿锴有些生气，不想签字的想法，又莫名的冒了出来。
　　没想到小萱居然打字过来：“没事啊，不签也行。省得我下次又冲动领证（笑哭的表情），你可以帮我缓冲一下子。”
　　阿锴心底一下子就又燃起了希望，既然小萱同意，那么不签字拖几年，也许事情会迎来转机也说不定。
　　于是赶紧确认说：“好，我当你的再婚防火墙。”
　　小萱写道：“如果我想跟谁结婚，到时跟你再办离婚手续，还得冷静一个月。确实像防火墙。哈哈哈哈。那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我就跟你库库要钱。”
　　阿锴也继续阐述不签字离婚的好处：“有婚约再，遗产都是你的，目前有100多万吧，将来只会更多。”
　　“哎呀，你要去南美，要去非洲大草原，别给我了。”小萱否定道。
　　“花不了这么多。”
　　“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的。”小萱写道。
　　“我不准备结婚了，我死后，你孤苦伶仃街边要饭时，突然接到律师的电话，多年未联系的老公终于被熬死了，一大笔财产等你继承。结婚证强大的法律效应这时就体现出来了。”阿锴坚定的写道。
　　随后两个人转移了话题，聊了聊小萱的近况。小萱说，除了跑步，最近在小刘和他朋友的陪伴指导下，自己去学校健身房可以练力量器械了，自己还练了带配重模块的引体向上，以后还准备尝试正常的引体向上……
　　这些运动自己都曾经带着小萱练过，可是小萱那时，完全都没有兴趣。阿锴的心里发苦。
　　……
　　晚上，收到小萱的微信：“我晚上崩溃了一次，是以前会打电话给锴哥哥的那种崩溃，但是我自己挺过来了。”
　　“你长大了，能自己处理好事情了。是因为论文还是文职考试？”
　　“学校的论文。”
　　“肯定能顺利毕业的。专心备考吧，我还等着你上岸后锋利的第一剑呢。砍向我脖子上的大动脉吧，切这死的快，我没有痛苦。”
　　“……你好非主流。”
　　“我好像越来越不在乎你了，对你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我无所谓。”
　　“你就不怕，我发起狠来，毁了你的生活圈？我发起疯了，我自己都害怕”阿锴吓唬了一下小萱。
　　“我最近也没惹你啊。那你别疯呗，我单身没人追的。”小萱认怂的写道。
　　“行，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的，钢印还在。我就算割了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
　　“别这么极端啊。”
　　“你那句话咋说的来着，结婚证，我留着当纪念了。我真的不打算签字了。第一次要违背对你的诺言了。”阿锴鼓足了勇气重复着自己的决定。
　　“好好好，你有本领。不签就不签。”
　　“你祈祷我脑子里的思想钢印一直都在吧，要不我没准会把结婚证寄给你爸妈。”
　　“不用威胁我。”小萱生气的写道。
　　“就威胁你，我被你欺负的这么惨，还不让我威胁威胁你，出出气。”阿锴假装吓唬小萱道。
　　小萱随即少有的发来微信语音，声音还是那样天籁般的动听：“不是，我咋欺负你了，你好好的吧，别想这些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配不上你了，我愿赌服输，接受你不爱我了。签字以后再说吧。”
　　当天，结束了聊天。
　　阿锴跟镜子说了一下，小萱居然同意不签字了，自己又假装吓唬小萱的事，心里有点后悔了，怕小萱真的害怕。又说，听到了小萱的语音，好开心。
　　镜子写道，阿锴不同的情感情绪同时出现，有点疯癫了，劝阿锴不要再联系小萱，放下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
　　可阿锴还是陷得太深了，根本听不进去。
　　08最后的温存
　　11月22日
　　小萱中午发来一张照片，是阿锴给自己寄的零食，谢谢阿锴。
　　阿锴解释说是分手前就给小萱买的，到了以后正好赶上分手，就一直没给小萱。上次快递衣服和充电器时就顺便寄过去了。
　　隔了一会，小萱写道：“我还是觉得你不是坏人。”
　　“怎么算坏人，我不签字算吗？”
　　“威胁我说，要毁了我的生活圈，算吧。”小萱写道。
　　“我不会的，放心吧，钢印一直都在。不过，我真的不打算签字了。等你有了结婚对象，稳定了感情，再来找我签字吧。到时我一定会签的。”阿锴跟小萱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哈哈，行。”小萱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是说咱俩的感情，我像你爸妈吗，我就最后真当一回吧。”阿锴继续跟小萱确认。
　　“结婚得你同意呗，我觉得我不会结婚。哈哈哈。”还是无所谓。
　　“别想感情得事了，抓紧学习吧，上岸，我还等着你的第一剑呢。”
　　阿锴今天和镜子几乎没怎么交流，他完全沉浸在了小萱不会找自己签字离婚的幸福里，在单位，在妈妈家，都会偷偷笑出声来。妈妈以为他精神不好，问他：和小萱和好了？阿锴摇摇头，没说什么，妈妈也就没再问。
　　睡前，阿锴还是给镜子发去了问候，镜子说了说自己的事，一切好像都在朝着阿锴努力的最想达到的目标前进着。
　　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阿锴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