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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 ...

  •   “切莫妄自菲薄,你聪慧有见地,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见卜逯儿没松口,越明鸥也不急于此时得到答复,“我打算在民间做信息交易,借此掌握各处动向,也好隐匿行踪,有交易就有银子,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你可以考虑考虑,要是愿意加入,你做面子,我做里子。”

      卜逯儿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岔开话题,“原来刚才你是故意在等我。”

      越明鸥承认得坦然,“殿上余光瞥见你在席间频频望我,就知道有事,我不过顺水推舟,说起来,你找我所为何事?”

      卜逯儿敛笑,有些犹豫。

      越明鸥道:“我刚才不也诈你一回,不用有负担,但说无妨。”

      “是为阿嫤和季世子的事”

      “果然,不过卜相已经出手,还要我做什么?”

      卜逯儿于是将御花园的事说了,“家父一番手段也不过换来片刻安宁,鞭长难及之处难免有疏漏,只怕季世子安静几天故伎重演。”

      “这倒是,不过每次东嫤都能应对,只要季昌明安分就不会出事,最近东嫤不是时刻紧盯着他吗?”

      卜逯儿却摇头,“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阿嫤从小待人真诚直率,因此善结好友,可如今受季世子牵连,名声无端被抹黑不说,凡季世子相关必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她不该是这样的。”

      越明鸥没有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不能感同身受,惊讶于卜逯儿和东嫤感情笃深至此,竟连性情都要顾及。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忙?”

      卜逯儿起身行礼,“公主方才献宝未曾讨要奖赏,我有个不情之请,望公主用奖赏换季世子离开学宫。”

      越明鸥在卜逯儿俯身时就伸手将人扶住了,后者却保持姿势将话说完。

      越明鸥无奈,“怎么又拜,说了朋友之间不必拘礼,你若喊我名字以示亲近,我说不定还更容易答应。”

      卜逯儿起身道:“我若利用这一点来求你,便是轻慢朋友情谊,这朋友就做得不纯粹。”

      越明鸥听了这话笑逐颜开,只觉得自己交对了朋友,“放心交给我吧。”

      这时,门外有人通传:“皇上请公主和卜小姐往御书房一聚。”

      被点名的两人面面相觑,越明鸥开门问:“可有说所为何事?”

      “不曾。”

      “书房里都有些什么人?”

      “卜相、东将军携千金、还有都伯侯府的人都在,皇上急请公主和卜小姐前去,还望公主切莫耽误。”

      “知道了,”越明鸥与卜逯儿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回身拿出之前替东嫤保管的证物和证词,交给侍从拿着,“想不到还真有一天能派上用场,走吧。”

      越明鸥与卜逯儿料到了是要与季昌明当面对峙,却没料到此次起因是东嫤又把人给揍了个涕泗横流。

      御书房聚了这么多人,居然也静得出奇,只能听见季昌明时不时吸鼻涕的啜泣声,在这情境下尤其明显。

      东嫤悄悄整理撕破的袖子,也不敢有大动作。方才已经吵过一回,惹得龙颜大怒,现在没人敢再去触犯圣颜。

      不过人又不是直接在宴会上打的,花园假山后面动的手,要怪只能怪季昌明哭得太大声,引来旁人,先禀报了双方家长,又引来卜相一家,位居上座的三家人都离开宴席,自然引起皇帝注意。

      好在前殿的宴会似乎没受影响,所以担不上搞砸宫宴的罪名。

      许是啜泣声实在惹人心烦,皇帝蹙起眉头,还是一边服侍的公公有眼力,递了块帕子给季世子,御书房内才重归平静。

      可这一静,圣上的威压更盛,东嫤年纪小,只觉有些喘不过气。

      卜逯儿和越明鸥进来的时候,也被落针可闻的气氛唬住,只得轻手轻脚进去对皇上行礼。

      皇帝这才幽幽开口:“现下人都来齐了,便把事情说开,从头说起,不得喧哗。”

      卜逯儿注意到东嫤衣裙破损,连耳坠子也丢了一只,料到这次动手定然也是狠的,却想不明白是出于什么缘故。

      皇帝见没一个人开口,直接点名,“都伯侯家的一直说东将军千金从入学就开始欺压世子,那便由世子说说,到底怎么个欺压法。”

      季昌明刚止住哭,这会儿手上的伤还疼着,开口颤颤巍巍,听起来很有几分委屈,“回皇上,东小姐延迟十日入学,入学当天便打了臣两回,一回是在学堂踹臣一脚,一回是当日箭术课上拿臣当靶子,还近身动手。”

      这季昌明是会避重就轻的,隐去起因只说自己如何被打,把自己讲得惨兮兮还句句属实。

      东嫤心头火起,却也知道圣驾前不得放肆,于是隐忍不发,只得皱眉瞪眼看季昌明装可怜。

      季昌明又开始说下一桩,“学宫春日庆典那天,臣本在台下看表演,却被东小姐猛然扑倒在地,骑在身上掌掴折辱,周围许多人都共同见证。”

      正说着,旁边的侯夫人就捏着帕子抹眼泪。

      “方才,臣出来小解,行至御花园,被东小姐扑上来打,她还,”季昌明适时哽咽了一下,紧紧捂住手,“她还把耳坠上的银钩钉在臣手上。”

      侯夫人看样子心疼得不行,把儿子抱进怀里默默垂泪。

      卜逯儿听到这里,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一惊,难道阿嫤一直记着自己受伤的事,伺机找世子报复?

      东磬海和卜裕倒是淡定得很,就看他们演。

      皇帝听完看向东嫤,“如此说来,东小姐将门虎女,行事却跋扈,可有话说?”

      东磬海想起祝妍白天被恶心一回,把自己骂一顿,不想再被恶心一回,跟傅孟嫣一起带着卜家两兄弟打道回府了,还给下了护女儿周全的死命令。

      这会儿听着皇上的评断头疼得很,怎么就跋扈了,是不是还要怪他教女无方?都伯侯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让东嫤自由发挥,一会儿可别说他们没给都伯侯面子。

      东嫤经过白天那一遭,加上刚动过手正兴奋,此时丝毫不怵,甚至上前一步行礼。

      这一步跨出来显得理直气壮,“回皇上,世子所言非虚,不过臣女所为皆事出有因,家父教导臣女对人需真诚以待,不敢嚣张。”

      “什么因,说来听听。”

      “臣女因病推延但到底是合规入学,世子初见便诬陷臣女仗家族权势与自己行方便,不听解释先动手,臣女出于防卫,情急之下才伤了世子。”

      季昌明急了,但天子面前不敢放肆,只得看看东嫤又看看皇上,就等皇上点自己开口。

      皇帝自然也看出来了,便道:“你们自己说。”

      季昌明赶紧辩驳:“臣当时没有要动手!”

      “世子当时朝臣女冲过来扬手,原来不是要教训?”

      “当然不是!”

      “看来是误会,不过当日下午箭术课上,世子对臣女处处针对,刻意夺靶,甚至讽刺臣女箭术不佳,臣女当时想向世子证明自己的箭术,一时情急才射中世子发髻。”

      边说边想射箭之后还动手该怎么圆,不如一并推给季昌明算了。

      “臣女初入学心性不够沉稳,又受不得言语刺激,因此动手,过后深感愧疚,因而与家父特地登门赔罪,原以为已经取得原谅,却不想世子竟介怀至此,是臣女错了。”

      说完又朝都伯侯一家子鞠躬。装谁不会,看谁装的像。

      明明都赔礼讲和过了,还要抓着不放就显得小气,这么一说把都伯侯架那儿了,忙站出来,“东小姐不必自责,此事早已翻篇,犬子也只是对皇上如实讲述,并无责怪之意。”

      皇帝又问:“都是小孩子心性,那第三回动手又是为何?”

      东嫤正愁是不是要跟都伯侯客套几句呢,还好有皇上询问来引下文,连忙应道:“回皇上,臣女与伙伴排演了庆典节目,需要使用道具,庆典当日那道具被人动了手脚,在缝隙处嵌入铁刺,摆明要废臣女的手。”

      “所以你是受了伤要报复?”

      东嫤摇头,还没说话,被卜裕站出来接过话头。

      “回皇上,这次受伤的是小女,寸半伤口血流不止又染脏污,病了三日才好转,将军千金也是为小女不平才冒犯世子,微臣惭愧。”

      卜裕说话时表情又忧又惭,看起来不仅在心疼女儿,还为因此导致将军千金和世子生嫌隙而惭愧。

      皇帝才不会被这老狐狸骗,说“冒犯”不说“错怪”,便是认定了世子就是黑手。

      侯夫人擦干眼泪忍不住了,“卜相贵为百官之首,怎可凭空污人清白,学宫那边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儿就是动手脚之人,我儿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

      都伯侯这时也开口道:“学宫那边只说交给两家自己定夺,臣多次想同将军谈一谈,却总是不巧。”

      好一出妇唱夫随。

      东磬海局外人似的做了那么久看客,这会儿才说话:“小女千不该万不该,一时怒火攻心,冲动将世子打了,微臣心中万分惭愧,在小女居家自省那几天日日训诫,此事当是卜相与侯爷交涉更多。”

      卜裕适时接话,“此事发生在学宫庆典上,学宫那边却含糊其辞,既保不了学生安危,又还不了学生清白,实在失职,因此微臣与都伯侯商议将学宫整肃一番,也算还各家公道。”

      将相这一出配合打得也不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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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感谢点击收藏营养液,这是一个满足自己吃两小无猜需求的故事,慢慢扩写,希望看文愉快,十万字后两到三日一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