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重聚的第一次 ...
-
一直待在这装潢华丽，由金银珠宝堆砌的房间，乍一看满目奢华、光鲜亮丽，但看久了其中的缺点被不断放大，庸俗的单一色调摆设只会让这个房间里的人越待越无趣。
费里奇与杰奈特的秘密调查令会经由检察院的批准下发至他们手中。要到地方调查这些见不得光的罪恶，他们得亲自前去，调查令上面有制作与他们相匹配的契约识别功能，不可交给下属。这样一来，杰奈特就要离开迈德罗，那么伊尔利家就被阿斯特兰控制，届时他们下手自然会容易许多。
确定好所有事项后，在她面前这两位倒是相处和睦，没有之前的争端。
等这两人离开后，赫蒂娅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块蛋糕，决定去一楼走走，和他们聊聊天解闷。那些人只要看见她站在那里，人群就会自然地向她聚拢，不间断地上前搭话，虽然有些累人但他们偶尔吐露出来的心事都会成为她可以把握住的线索。
“诺拉，之前杰奈特邀请你到这座城堡里指导仆从，有没有遇上有潜力的人？”赫蒂娅缓步离开房间，明黄色的长裙摆轻微擦地，荡过一丝滑润的声音。
“陛下，我并不认为这里的仆从有明事理的潜力。大部分只为求得一份钱财与安身之地，他们满足做仆从的最基本的标准便止步不前。身为仆从却不将这份职业当做追求，那么他们也就只能勉强能看。”诺拉声音平稳，内容虽偏向批评，但表现出来的极为客观。
“之前来送食物的女仆们不是蛮训练有素的吗？”赫蒂娅笑了笑，“不过，既然诺拉你这样评价，我就放心了。”
“陛下，我很庆幸王宫内的侍者的能力都无可挑剔。”
“哎呀，毕竟他们可是将诺拉你当做风向标啦。”
“下午好，王后陛下。”
她们话音刚落就被人街上，与此同时也来到了一楼大厅。
来者穿着正统，胸前缀着蓬起的荷叶领被一条金色的绿宝石领带束缚住，是菲尔德·斯特诺侯爵——检查院的高级检察官，左手置于右胸前行礼。他领着先前在莫奈身边的金发少女，看到赫蒂娅下楼第一个上前迎接问好。
“下午好，斯特诺侯爵。”
“这是我的女儿，安娜。”
“王后陛下您好，我是安娜。”安娜规规矩矩地提着裙摆行礼。
赫蒂娅仔细地端详她，一头整齐的金色长发戴着一定红色绸带小礼帽，身穿同色系披肩蕾丝花礼裙，看起来生动活泼，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翡翠绿的眼眸中与莫奈如出一辙的好奇目光大大方方地表露出来。
她赞叹道：“安娜小姐活泼可爱，这头金发好生亮眼。不知怎么，看见这头金发和安娜脸上明媚的神采，我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就好像见到了艳丽而不惧风雨的花。”
安娜面对赫蒂娅直白的夸赞落落大方，娇俏的脸上笑容绽放：“谢谢陛下的夸赞！”
而一旁观察的菲尔德见女儿如此表现，眼中流露着赞许，嘴角也微微上扬。
“安娜和莫奈是朋友吗？”赫蒂娅好奇地问，她先前在二楼瞥见过两人和另一位棕发少年同行去拿甜点。
“没错，我和莫奈是好朋友。我是中央魔法学院的二年级生，也是学生会的一员！”
是和莫奈不一样的孩子，但是眼中的纯粹一模一样，难怪这俩孩子会是朋友呢。
“那你和莫奈是怎么认识的？”
安娜回忆道：“我和莫奈是加入学生会才认识的。虽然同是二年级生，但我是木属性魔法师，所以不在一个班级。不过虽然是加入学生会才认识，但一年级的时候上魔法通识课的时候我们有过几面之缘。还有与我们玩得很好的一位朋友，他叫卡斯·莫兰提，也是学生会的一员。”
卡斯·莫兰提应该就是那位棕发少年了，至于莫兰提这个姓氏应是外交官贾斯汀·莫兰提的孩子。
“看来你们遇见真是缘分，能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我祝贺你们。”赫蒂娅温柔地说，“之前聊天听说莫奈是副会长，那么你们的学生会干部选举是投票制吗？”
“是根据干事们的工作完成累计多少来计算，在排名前十里选举一名会长。”安娜乖巧回应，“并且这些累计每一年都会重置，相应的会长也会重新选举。理论上资历越高的学长们竞争力会很强，但是因为课业原因，他们虽然还在学生会，但累计值已经大不如一年级和二年级了。”
“是啊，毕竟他们要报考大学。说起来，安娜的志向是什么呢？”
安娜自以为隐蔽地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语气有些低落不似先前的活泼：“我要直接进入魔法协会工作，加入魔法防御部门，——其实我也很想去反魔法部，但是这个部门需要大学的魔法进修资历。”
菲尔德神色没有变化，他似乎并不意外女儿会说出这些话。赫蒂娅大致猜测出安娜的以后去路已经被菲尔德安排好了。
可怜的孩子，自己的意念被父亲压制。可惜她并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想法。
“没关系安娜，只要你不后悔，你的选择都会有意义。”赫蒂娅安慰道。
说到底，最终的决定方法是安娜。听拉文德说，反魔法对于这些魔法师来说极其难学。自新王历成立，卡特罗特魔法大学开设此专业，全卡特罗特的反魔法学习成功者寥寥无几。虽说魔法协会里面有反魔法部门，但终究是人数紧缺，里面的人大多都会忙得脚不沾地。
安娜笑容坚定：“谢谢陛下的安慰。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闻言，菲尔德眉头狠狠一跳，他连忙说：“陛下，失礼了。安娜年龄还小，见得还不够多，有空了我还是要带她四处看看。”
“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我永远喜闻乐见，斯特诺侯爵可别过多干涉，让人平白失了活力。”
赫蒂娅笑了笑。
“再见，安娜小姐。今天与你的交谈很愉快，期待下次与你相会。”
“我的荣幸，陛下。”
————————————
花园里的景色迷人，其建筑的修葺稍逊王宫但也别有一番韵味。里面尽是从各地寻找的各色植物，被精心设计的造型展示在来客面前。
赫蒂娅一路上与各色官员贵族谈话，到这里已经接近黄昏时刻，基本上到了用餐时间。
期间她见到了莫奈与安娜的好朋友卡斯，这个少年稳重，说话有趣圆滑，为人处世也不似他们锋芒毕露。看起来，卡斯的外交官父亲把他教得很好。
喷泉哗啦的水声没有掩盖费里奇的脚步声。
“果然啊，费里奇你还是这么不喜欢交际。”
费里奇行礼后，认真道：“陛下，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有必须执行的必要性。”
赫蒂娅笑了：“可是大家都很倾佩你。你的礼仪无可挑剔，不少人都在模仿你的行为。如果你在大厅的话，他们会很高兴。”
“请不要打趣我了。”费里奇摇头，“我的行为只能代表自己。”
赫蒂娅笑意依旧，但语气中却暗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费里奇，你认为杰奈特会阳奉阴违吗？”
“恕我直言，杰奈特可能会为了某种利益向我隐瞒部分事实。他向我提过要分头行动，但被我拒绝了。”
“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杰奈特野心昭然若揭。地方上的管理比不得迈德罗，各地城主的利益链被勾结在一起。虽然卡特罗特已经改朝换代，但他们依旧是旧王室任命的人。费里奇你万事要小心。”赫蒂娅提到“旧王室”时，刻意加重读音，她目光落在费里奇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千万警惕相关人员，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真真假假还需你自行判断，切记不要疏忽记录关键线索。”
“不负陛下众望，只是国王陛下对此事的态度是什么？”
“拉文德同意此番行动，特意叮嘱要你谨慎。”
惭愧的神情在费里奇面上显露。
赫蒂娅推测他现在内心慌张，又在胡思乱想，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费里奇思绪的平复。
“我明白了！”费里奇最终沉声说。
“你是我们信任之人，这件事交给你最放心。我们也相信你有能力完成它，所以也不要太有压力。不管如何，结果总会是好的。”
赫蒂娅认真地说，湛蓝的眼眸中向他传递着鼓励。
——————
已到就餐时间，杰奈特邀请赫蒂娅在宴会开始前致辞，她欣然同意。
“此时刻的我们不会有任何烦恼，也不必为明天操劳。端起手中的酒杯吧，各位。卡特罗特的明天由诸位亲手铸造！”
赫蒂娅站在二楼阶梯上举起了酒杯，锃亮的玻璃杯将闪耀如宝石折射的光彩吸纳，里面暗红色大物葡萄酒液散发着清香。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掌声如雷，宾客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赫蒂娅缓缓走上二楼，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厅里的一切。
紧接着是杰奈特上前，他轻微弯腰，做出了绅士礼：“接下来是诸位期待已久的魔法表演，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重聚的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