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都》我爱吃窝窝头

11、探寻奇石

　　此时，温晚晚的心里真是百转千回，特别是刚才，那曹公公显然话里有话。按着刚才他们对待那所谓云皇陛下的手段，那声“云城的天”指的是谁，她不用猜也能知道。她直叹，这宫里头的人比之府里头的人，对温青的景仰之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男人在这些宫人心中，怕不是能和神佛比肩咯。
　　温青察觉到怀中女子的出神，环在她腰上的大手不断收紧。
　　后知后觉的她，双耳有些发烫，娇嗔道，“咳咳，大人。松手吧，太紧了。”
　　温青深深望了她一眼，松开了手，不再禁锢于她。随后，他四处踱步，注意力显然移往了别处。
　　温晚晚赶紧整理一下衣衫，平复一下情绪，似有有些怀念刚才怀抱的温暖。看着男人专注的搜寻着什么，她便主动开口问道，“大人，您这是在看什么？是在寻九转锁心石？”
　　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走在院中，温青对着院中的一座假山端详许久。
　　“大人！您这是发现踪迹，同我说说，许是能够帮上什么忙？譬如说，一同分析分析，为何刚才那位疯疯癫癫云皇陛下出现在此处。”此时的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比天子还厉害，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狗腿”。
　　温青被她逗乐，少见的轻笑道，“急什么，教考这才刚刚开始。”
　　“……”
　　“来，过来些。告诉本座，你瞧见何物？”
　　温晚晚听话的走上前去，学着男人的模样，仔细端详眼前的假山，瞧着有些奇怪，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有些模棱两可的回道，“我瞧着就是一座没什么特色的假山，就是觉着有些奇怪。这皇宫里头走来都是贵气满满，恨不得把每块砖都镶嵌金银。这院子布局，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唯独这假山突兀极了，挡着我欣赏整个院子的景致。”
　　“有些意思。”温青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还有呢。”
　　温晚晚不太明白男人的问题，摸了摸下巴，随意猜测道，“这院子的主人应当是个颇有闲情逸致的人，移步易景，着实有趣。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很是欢喜这院子。当然，除了这座假山，我现在恨不得把它整个搬走。”
　　突然，四周一阵黑气涌出，像是张着嘴，一口一口得跑来“吃人”，几个呼吸间，那座突兀的假山就消失不见，一丝石屑也未留下。
　　“舒服了么？”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温青摸着下巴，看着消失的假山之处。
　　这阵法之道真的是厉害啊，温晚晚都快看呆了，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点个不停，嘴上直夸：“大人真厉害，不愧是阵法宗师！小女子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这不是阵法，这是鬼道。”
　　“！”不好，拍到马腿了，她装傻追问道，“阵法大家都耳熟能详，大人所称的鬼道又是何物？”
　　“阵法之道，由浅及深。”温青倒是不甚在意，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继续说：“只有用心看清了世间万物，才能真正知晓天地之间的玄妙。”
　　温晚晚自觉这些年也不算荒废光阴，饱读诗书谈不上，但也从未拉下过一天课业，可这位国师大人所讲的这些话，她是真的听不懂。两人之前的交流，仿佛阻隔着天堑。
　　她尝试着理解，并尝试复述刚才的情境，“我看到了院子，看到了假山，觉得假山不适合院子。去掉假山，这院子就是让人舒服的院子。”
　　温青又笑了，回头瞥了她一眼，少见的夸道，“不算太笨。你刚才看到的，叫做势，山有山势，水有水势。顺势而为，逆势而亡。”
　　“……”不知为何，温晚晚还是觉得自己是笨的，“大人，这和我们要找的九转锁心石有关系，是吗？”
　　温青略一皱眉，淡淡回道：“不知。”
　　“……”一会儿是那个疯癫皇帝，一会儿是这个奇怪男人，温晚晚觉得自己这些年磨出来的“好”脾气已经快要荡然无存了，“大人……您就把你想的都说出来，小女子实在是看不懂也猜不透。”
　　正当温青想要回话，四周弥漫开来一阵淡淡的雾气，他暗道不好，是幻阵！
　　他箭步直冲到她的身侧，告诫她：“捂耳，闭眼，噤声。”
　　温青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再睁开眼，四处都是茫茫雾气，辨不清方向，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女子娇笑声。
　　随着温青低吟的咒语，袖口中不断涌出黑气，紧紧护在二人身侧，不时同周遭的白雾纠缠。带着温晚晚这个拖油瓶，他着实不敢蛮力施法破阵。
　　一时之间，温青惊觉的感官已被侵扰，双目已无法视物，思绪已有些迟钝，他心中直坠，好生厉害的幻阵。
　　已经容不得他在犹豫什么，一手半搂，一手在身侧之人的手背上写了一个字。写完，他就只余留那温热的触感，其他思绪全部用来维持护体。渐渐的，连那温热的触感也不再感知得到。
　　此时的温晚晚完全不敢睁眼，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虽然紧张万分，但她还是辨认出，那是一个“反”字。
　　这，是原路返回的意思吗？这种紧要关头，已经没法得到答案。细细回想来时的路，这院子的构造并不复杂，而且她已经细细端详许久，就是这距离如何掌控是个问题。她心里一横，总要迈出这第一步。
　　左前三步，右前四步，温晚晚自觉已走出数十丈，因着看不见、听不着，也不知道时间，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两步这样走着。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啊”得一声，她生生撞上了院门口的石阶，顶得她小腿面生疼生疼。若非她的体魄早已强健许多，怕是难免受到更重的伤。
　　温晚晚适应了下略有些刺目的光线，发现院中已恢复初来之时雅致的模样，远处伫立的黑衣男人一动不动的，四周缠绕这汹涌黑气，与白色不明的东西在缠斗。
　　“大人——大人！”温晚晚朝着男人的方向大叫，可他根本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陷入的法阵！而且这法阵连温青这个阵法大师都一下不查着了道。她心里着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她再回去，又卷入其中，那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焦急万分之时，突然注意到原来假山消失的地方有闪着光，她定睛一看，是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白色晶石，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衍射出悠长的彩色光芒。
　　“这是……九转锁心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按照她前世各种小说网游里头的说法，宝贝所在之处必然是阵眼，那么取掉阵眼是否就能让阵法停止转动？
　　温晚晚一咬牙，三下五除二褪去身上繁琐的宫装，只着内衫轻装上阵，不顾双腿的伤痛，仔细着估摸距离，紧闭双眸、捂着耳朵，就直直朝着晶石的方向走去。
　　三十九步，四十步，差不多了。她没有犹豫地睁开眼睛，移开紧紧捂着耳朵的双手。刹那之间，白色雾气再次弥散开来，但她已经瞧见那晶石的准确位置，没有犹豫地扑上前去。
　　她已经习武多年，这手劲绝非寻常人等可以比拟。可那晶石滞若千金，狠狠扑上去的力道，也无法挪动其分毫。
　　远处渐渐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她越来越无法集中气力，心中一横，咬破舌根，凭着痛楚带来的一丝清明，她十指扣进晶石同基座的缝隙，用出吃奶的力气抠它出来。
　　陡然间，远处女子的娇笑声消失，白色的雾气中传来阵阵尖鸣，噗嗤噗嗤的向着温晚晚身旁集聚。
　　“啊——”这根本就不是雾气，而是许多细小的白色飞虫，没有黑气护体的她不断地被啃噬。
　　自她换成这幅身躯，皮糙肉厚之下，鲜少受伤。而这白色飞虫，完全视她的防御力为无物，无数细小的伤口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出现。在她就要疼晕过去之际，那熟悉的黑气从脚跟缠绕上来，将那些白色飞虫隔绝在外。这是，温青！
　　“找死！”言毕，只见黑气喷涌而出，朝着白雾卷去，一时之间斗得难舍难分。他单手掐诀，一手指挥一缕血色黑气直冲白色晶石，白芒盛起，在血色黑气锲而不舍的攻击下，颓然消逝。
　　“咯噔”一声，温晚晚总算将其从基座上取下。
　　温青低下头来，瞧见满身伤痕、只着单衣的她，没有犹豫，脱下外袍将其怀抱而起，“晚儿？”
　　“嗯？”见她还有反应，温青总算是松了口气。
　　“做得不错。”温青难得表扬人，顿了顿，皱着眉头瞧着原处仍在缠斗的黑白两方，“嗜血白牤，果然难缠。”
　　温晚晚疼的有些龇牙咧嘴，但还是出言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温青并不着急回话，只是静静等待黑气将白雾全部吞噬干净，才缓缓开口说道：“先离开此处。”
　　“好的，疼。大人，您别抱这么紧。”
　　温青抱着她，施法回到府中，并没有回临溪院，而是抱着她进了一间置物极少的屋子，整个屋子只有中心位置的软垫，还有远处的几个木架。与之相对的，地上是用金线滚烫而成的繁复阵法。
　　他抱着她坐在软垫上，看着怀中之人有些晃神。而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好似沐浴在春风之中。
　　温青看着有些发愣的温晚晚，觉着有趣，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弧度，轻言道，“本座绘制的回春阵，感受如何？”
　　“这感觉，可是相当的好。”
　　“九转锁心石的阳石当做阵眼，阴阳相汇之下，这回春阵的功效又提升了倍许。”当然，妖族的恢复力也是功不可没，这话温青没有说出口。
　　听起来温青心情不错，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温晚晚赶忙追问道,“阳石？这难道不是九转锁心石。莫不是还有阴石？”她将攥在手里的白色晶石又紧了紧。
　　温青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肩，略带半分打趣说：“还算有点头脑。”顿了顿，继续说道，“先前，本座只记得九色九面，直到瞧见此物才算又想起几分。七彩加之黑白是为九色，对应阳石。九面应是九相，对应阴石。”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温晚晚的好奇心被无限激起。她身上的伤口已然痊愈，精神更是不断振奋，却装作柔弱万分，朝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柔声说：“那岂不是还要去找到阴石，才算找到完整的九转锁心石。那可怎么办，那个院子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再迈进去。”
　　“阴石不在那个院子里。”温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淡淡的回道，“有了阳石再寻阴石，容易的多。”
　　“世人皆言大人阵法之道已及巅峰。嘻嘻，这点小事儿，自然难不倒我家大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温青倒是不置可否地，直言问道，“阵法之道，极易卷入因果。你是当真想学？”
　　温晚晚心中简直万马奔腾，当然想学，但面上是万不敢如此夸张，强忍着激动之心装作犹豫万分，弱弱地说：“会死人么？”
　　“阵法师长生不老。”说完此话，温青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
　　那不就成了老不死，温晚晚心中如是想到，嘴上嘟囔道，“活得和块石头一样久，那岂不是会无聊死。”
　　“呵呵！”温青似是被逗乐了，古往今来，多少为求长生不老之人，嗔痴追寻阵法之道不得，可怀中之人却是一语道破其中症结所在，“你倒是有做阵法师的潜质。这么些年来，你个丫头片子是第一个让我起了收徒年头的。”
　　温晚晚一骨碌爬起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
　　“师父师父，快点告诉我吧，什么是阵法之道？”
　　看到温晚晚那副精神十足，求知若渴的神情，温青却有种进了圈套的感觉，沉吟片刻，问：“拜师礼准备得如何？”
　　“……”温青！%*+#！温晚晚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莞尔一笑，略施一礼，回道，“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温青满脸黑线，心中无限感慨，答应阮阮教她，绝对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做得最蠢的一件事。
　　“师父，师父！还是这样叫比较顺口，叫爹爹怪别扭的。”她毕竟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是个奔四的人儿了，老是舔着老脸撒泼卖萌的，确实不大好。
　　温青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女子，除去这长相，同临湘可是相去甚远，淡淡回道，“对外称作父女，原也是为了护着你，也罢。阵法之道，深奥晦涩，也不知要费多少时日，唉，看来得把你带在身边，这倒有些麻烦。”
　　言毕，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素金指环，随意的递给眼前之人。
　　“这是什么？”
　　“一个附带阵法的小物件，切记，只可放置死物。”
　　温晚晚喜哄哄的戴在手指上，兴奋至极，赞叹道，“空间戒指！”这玩意儿，可没少听室友叨叨，这可是网游主角必备，小说主角的金手指啊。
　　温青一脸不置可否，吩咐道，“我还另有要事，不能在府里久待。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好自为之。”
　　“好说好说，我一定准备妥帖。”听到能够出门，温晚晚简直激动的跳脚，强忍着激动之情，问：“去哪儿？”
　　温青嘴角上扬，回道，“去找你的白白。”
　　“……”咋，这还吃上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