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在此》三各尘

16、灵魂附身

　　##灵魂附身
　　“十五，你听说刘庄的事情了吗？”
　　□□秀盘坐在炕上，一边叠着窗花，一边跟十五闲聊着。
　　“嗯”
　　原以为经历了上两次的事，十五这冷淡的性子会有所改变，不曾想还是一样。□□秀只能笑着摇摇头。
　　“老婆子你能解决吗？昨天他们的族长还托人来找我呢。”
　　张元中放下手中的茶开口，“主要是，现在那孩子开始伤人了。”
　　“那就送精神病院呗。”十五随即接话。
　　“你这孩子，哪那么简单。一旦送医院可就一辈子被贴上了精神病的标签，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那这个孩子这辈子就算完了。而且家族里如果真的出了精神病，那他爹这个族长之位恐怕也就没有了。”
　　张元中认真的解释着。
　　“那也活该，谁让他自己作孽呢。”
　　听着十五的话，□□秀一惊，难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话怎么说的呢，小小年纪又不认识人家，怎么就能如此张口断定。”
　　听出姥娘语气中的试探，十五陷入沉思。明明姥娘自己就是冥氏一族，可为何对于她的能力，姥娘不知，很多时候甚至是震惊的。难道冥氏一族不是天生如此吗？
　　“姥娘，你不知是怎么回事吗？”
　　十五开口询问，她想验证一下心中所想。
　　“嗯？”没想到会反被十五询问，□□秀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秀就反应了过来。
　　“听着外人的描述，我猜他应该是被什么附身了。但是没有亲眼看到，我无法确定。而且，虽然我能看到人的灵魂，动物或者其他的我却是感受不到的。”
　　没想到姥娘会如此直白的回答，倒是让十五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十五，我虽也是冥氏一族，可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样呀。我娘能感应未来，到我却没有了这个能力。其实，姥娘对你的能力所知甚少，所以很多你能感应到的，姥娘我都感应不到呢。”□□秀对此只能无奈笑笑，即便她是长辈，可是能力不及十五也是事实。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每次都表现出震惊吗？不是因为恐惧吗？十五一直担心，老两口会因为自己的特殊而嫌弃甚至疏远自己。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暴漏自己。
　　“姥娘很骄傲，我们的十五有如此厉害的能力。姥娘也希望，十五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如果能帮扶弱小最好，如若不愿，也依然是最好的。”
　　看着姥娘那慈祥的模样，十五感动的瞬间眼眶微红。原来，姥娘一直都是知道的；原来，姥娘一直都不曾嫌弃自己。此刻，十五心中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
　　一头扎进老人的怀中，感受着老人的体温和那份浓浓的爱意，十五心里满是欢喜。
　　“是猫咪。”
　　离开老人的怀抱，十五端坐在炕上，恢复了满脸严肃。
　　“姥娘，你还记得村里经常会有猫猫狗狗无故死去吗？”
　　“你是说村头大沟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秀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大沟里经常出现的不光是动物们的尸体，更多的是残肢断尾和被刨的七零八落的尸体。
　　她一直以为是村民家去世的小动物，被扔到大沟里，尸体被流浪小猫小狗撕咬至此的。难道不是小动物而是人为吗？想到这，□□秀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是人为，那得多么的凶残，才能忍心将小动物们伤害至此。
　　难道？突然抬起头看向十五。
　　“对。就是刘伟所为！”
　　“刘伟？不像啊，那孩子瘦瘦弱弱的，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能干出这事？”
　　张元中回想着刘伟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能相信。
　　“他虽有文化，也确实是看着文弱，可这和他做出的恶行并不冲突啊。谁规定了恶魔的长相？”十五有些愤愤不平。人们为何总是习惯性的以貌取人呢？年龄、长相、身世从来都不是判定恶魔的标准，行为和结果才是验证恶魔真实身份的唯一标准。
　　“稚子虽幼，却也早已懂的趋避利害；耄耋老人，仍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只不过就是恶人处在了不同的年龄阶段罢了！
　　刘伟，幼时便能将刚刚出生尚未睁眼的小狗，毫不犹豫的扔入茅厕；能将还未睁眼的小猫用砖头砸死；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仅经常虐杀小动物，更是经常欺凌弱小孩童。
　　这些，难道他家里人不知道吗？无非就是倚仗了自己是族长之子的身份罢了。可天道轮回，人类会畏惧权位，生灵又怎会甘心枉死！”
　　说到这，十五周身瞬间散发出冰寒之气，那股威慑之力就如之前一样。
　　感受到十五的气愤，□□秀赶紧出言打断：“如此，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是，他现如今经常发疯出门伤人，可如何是好。老百姓毕竟是无辜的呀。”
　　张元中没有明白□□秀的意思，继续开口说着，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
　　是啊，老百姓是无辜的，小动物们更是无辜的。
　　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十五不得不妥协，“那我就去会会这个‘人’吧。”
　　转眼，三人便已站在了刘家的大门前。
　　比起姥爷家的简朴破旧，同样是一族之长的刘振华家，却异常的富丽堂皇。
　　看着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十五走上前，伸出食指和中指一一点在石狮子的双眼上。“既然心瞎，那便留眼睛也无用！居然什么人都看护，简直愚蠢至极！”
　　看着十五奇怪的行为，老两口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此行为看在正好出门的刘振华眼中，便是‘这孩子恐怕有点弱智吧，居然冲着石头说话。’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十五这个行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令他家破人亡。
　　“哎呀张大哥，可把你盼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刘振华忽略十五的行为，一脸热情的招呼着。
　　□□秀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如此八面玲轮处事圆滑之人，怎会教育出那般的孩子。
　　很快，刘振华便将张元中三人引至屋内。一番客气的寒暄过后，才终于引出今日的重点。
　　“哎呀，我真是羡慕张大哥您呀，子孙福泽深厚，不像我家这般人丁单薄。膝下就只有一子，如今还患了病。想来老哥和嫂子就是为此事而来吧。我真是太感激了，请受我一拜。”说着，便准备单膝跪地，朝张元中跪去。
　　张元中哪能受此大礼，赶忙出手阻止。
　　只有十五一脸的不在乎，她才不信刘振华会真的下跪呢。无非就是客气一番，并趁此把姥爷抬高，如此姥爷又怎会拂了他的面子。经他这么一客气，他儿子无论身患何病，姥爷都不得不出手帮忙了。
　　还真是老奸巨猾！十五只得在心中将刘振华骂了一番。不过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做的。
　　十五可没心情再看刘振华表演，没有理会众人，转身朝着屋后走去。
　　那是刘家的后屋，也是刘氏一族的祠堂。想来是刘振华将儿子锁在此，以便寻求祖先庇佑的吧。还真是可笑，做坏事的时候不见想到祖先，有了问题了，倒是惯会讨巧的。十五再次忍不住咒骂了一番。
　　刚刚靠近房子，便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叫声。那叫声似人非人，仔细听来，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伸出手，十五便准备推门而入，突然！一只手拦在了眼前。
　　“危险。”张元中紧张的开口。
　　刘振华此时也已走到跟前，假惺惺的说道：“是啊，你太小了，别再被吓到。还是让大人进去吧。”说着自己便往后退了退。
　　看到刘振华的行为，十五这才发觉自己属实有些鲁莽了。毕竟她还不确定现在发疯的到底是谁，如此贸然进去，估计真的会受伤吧。
　　再者，能让自己的父亲都躲得远远的，估计杀伤力也不会小。
　　“还请带路吧。”
　　□□秀看出刘振华的心思，故意开口。他居然想置身事外，未免也太不把她们当人了。想到这，□□秀说话的语气难免带了怒意。
　　刘振华许是听出了□□秀的不满，即便是心有不愿，听到这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在了前面。
　　‘吱呀’一声，伴随着古老的木质门被打开，屋内的景象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地上是四处散落的祖宗牌位，墙上是一道道血红的抓痕，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有人进来，那抹身影瞬间朝着门口扑来，嘴里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怪异声音。
　　刘振华见此转身便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
　　好在有两根长长的铁链束缚，就在即将到达□□秀她们面前时，刘伟被迫停了下来。
　　两只手疯狂的在空中比划着，嘴里依旧是恐怖的咕噜声。
　　看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十五嫌恶的皱了皱眉。深呼一口气，便朝着刘伟走去。
　　说也奇怪，就在十五靠近刘伟的时候，一直狂躁不安的刘伟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振华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不可置信。他原以为十五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不曾想。。。
　　“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十五突然对着刘伟开口。
　　“我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声音瞬间从刘伟口中传来。只是这声音却明显不是刘伟的。
　　“刘伟带回来的那只小猫呢？”
　　十五转身朝着依旧站在门口不肯进屋的刘振华问道。
　　“啊？小。。。小猫。我不知道啊。”
　　刘振华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小猫。
　　听到这话，原本安静下来的刘伟，瞬间又疯狂的挣扎起来。没办法，十五只能伸出食指和中指，上前一步点在了刘伟的眉心。
　　看着再次安静下来的刘伟，十五无奈摇摇头，转身走出屋。
　　“这。。。这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出来了？”刘振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刚一出口，看着张元中的脸色微变，刘振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圆场。“大侄女，辛苦了。只是接下来你看。。。”
　　“少来这一套，赶紧想想那只小猫在哪。”
　　十五不客气的开口。
　　如若是平时，一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找人弄死了。即便是张元中的孙女，他刘振华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此刻，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意。
　　“小猫？我是真不知道啊。”
　　见刘振华依旧不配合，十五只能朝着前院走去。
　　见十五离开，刘振华还以为她是要离开不管了，赶紧小跑到跟前。“我再想想，再想想。对了，你等我问一下老婆子。”
　　看着挡在身前的刘振华，十五停下了脚步。她原本就没打算离开，不过是准备自己去前院找找线索。既然现在刘振华自己说了，那她便在原地等着吧。
　　只是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就在十五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刘振华终于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他一反常态，没有了上午时的谦逊。一开口便是赶十五一行人离开。
　　“哎呀张大哥，你说这是怎么闹的。镇上的医生刚刚打电话来，说是我儿子只是发烧烧糊涂了，这不，误会一场。也怪我病急乱投医，还劳烦您二老前来。为了陪礼，我做东请您二位去镇上吃顿饭。”
　　说着，就做出了请的手势，这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啊。
　　“你以为我们想管这事啊？如果不是你放纵你儿子出门伤人，你是连我们的面都见不到的。”十五一脸讥讽。当真是以为她们吃饱撑的嘛，不过是为了那些冤死的小动物罢了。
　　现在既然人家不待见，那就算了吧，十五可本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罢了，让他自生自灭罢了。
　　没理会一脸猪肝色的刘振华，十五抬脚就朝着院外走去，只是路过院角的一口古井时，十五猛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口被封了起来古井。
　　眼看着十五就要离开，刘振华心中难掩喜悦之情。只是，看到十五停下脚步看向那口古井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有担忧还有狠戾。
　　觉察出刘振华的变化，张元中上前一步抓起十五的手，快步将其带离。
　　直到进了家门，十五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中。
　　“十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秀紧张的开口。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别再掺乎了。刘振华不是也说只是误会一场嘛。”张元中突然也一改常态。
　　感受着两人的变化，□□秀不禁有些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我一直都是错的！”想起那口古井，再回想到刘伟说出的话，十五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姥爷，刘家是不是出过人命！”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十五，刘家的事过于复杂，我们就不要管了。”
　　张元中没有回答，反而继续强调，不要再插手刘家的事。
　　看着姥爷的反应，十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为什么她感应不到呢？即便是多破碎的灵魂她都可以感应啊，除非。。。除非那口古井有问题。是风水还是人为？
　　“姥爷。”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张元中明显开始生气。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大反应。”□□秀有些不解，张元中可是从未跟十五如此大声说过话，平时也从未见其如此严肃。
　　“姥爷，刘家可不仅仅只有无数的小动物啊，还有。。。还有灵魂。”十五语气有些悲伤。
　　‘灵魂？’那不就意味着，刘家有枉死之人。可她为什么一点感应都没有，不应该啊？因为对于十五，她是百分百的相信。除非，除非有什么东西将其镇压了。想到这，□□秀不禁开始后怕。
　　难怪张元中那般着急的将十五带离，又如此坚决的不允许继续过问此事。想来，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管是人还是小动物，都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管得了的。你以为刘家敢如此放肆，仅仅是因为那族长之位吗？”
　　是啊，同样是族长，十里八村的族长家境皆一般，独独刘振华腰缠万贯只手遮天，足可见其手段之厉害。
　　□□秀虽没有张元中了解的多，但对刘家也早有耳闻。
　　“那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我当然知道他的厉害，不然就以他儿子做下的孽，又怎会请的动门口那两只石狮为其看家护院。可是保护弱小不是你们教我的吗？”
　　“十五，因果轮回天道使然，恶人自会有天收。你还小，力量有限。这世间所有的恶，也不是你我所能除掉的。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教育十五要保护弱小是真，可担心十五安危更是真。比起正义她们当然会选择十五。
　　“可是即便他死了，那些枉死的灵魂也得不到安息。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永世不得投胎转世吗？还有那口古井下的两人，何其无辜。”
　　说到这，十五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想到那个因儿子消失瞬间就白了头的母亲，想必刘伟体内的她们，也是在等见到孩子的最后一面吧。
　　即便她无心管刘家之事，可她想让那些小动物和枉死之人得到度化。
　　“两人？”张元中有些惊讶，□□秀同样震惊不已。
　　“那里面不止一个灵魂，还有一个婴儿的。”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十五相信自己的感觉。
　　“婴儿。。。”听到十五的话，□□秀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难道他们使用了‘婴灵缚’。”
　　“婴灵缚？”
　　张元中和十五同时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