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君子坐怀不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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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似乎来的比往常早，才十月份天气，天空竟然飘起了薄雪。
“冷死了冷死了，这鬼差事谁爱做谁做吧。”一个小天文生跺着脚进来，不停地拍着身上的雪。
“说什么呢。就把你冻死了？再说了，大伙不都陪着吗？”袁天算翘着二郎腿，研究着今年的历书，正好听见了小天文生的抱怨。
小天文生撇了撇嘴：“本来就冷嘛，外面下那么大雪，屋子里一点暖活气儿都没有。”
的确，偌大的钦天监里冷冷清清，连个火星子都没有。今年的火柴还没批下来呢。
袁天算叹了一口气，提声道：“白堃，你去集市上买点酒来，给大伙暖暖。”
“好嘞！”白堃答应着去了。
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白堃挤在人群里，忽然有个人撞了他一下。
白堃觉得不对劲，一摸发现腰间挂着的钱袋子不见了！
灵台郎好赖也算是一个从七品的官，但洛阳米贵，俸禄相形之下就不怎么多，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
况且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简直欺人太甚！
白堃急忙追着那人而去。
那人回头见白堃快跟上来了，一闪身进了街边的一幢灯火通明的阁楼。
白堃紧跟着也进去了，丝毫没注意到门前“暖香阁”三个烫金大字。
“白堃，你怎么在这？”吴飏没想到会在这种秦楼楚馆见到白堃。
白堃追着那人来到这里，一进门就糊里糊涂被灌了几杯酒，不知怎么的就出不去了。
他忽然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便从温玉软香的妹子里抬起眼睛，向吴飏浅笑道：“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叫我是想我陪公子坐坐吗？”
他神态迷蒙，春色染上眉梢，更使得那双眸子显得柔情似水，挑逗的神情比旁边的歌妓还有过而无之不及。
吴飏盯着白堃醉意朦胧的眼睛，知道白堃素来酒量不好，便皱眉道：“你喝酒了？”
白堃偏着头想了一下，无辜道：“应该是喝了一点吧，不过我没事。”
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拿出今天不把自己绊死不算数的气势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左脚被右脚绊了一下。
吴飏下意识接住快要摔倒的白堃，顺势将他打横抱起。
身后的姑娘们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纷纷惊叹道——
“你看，我就说他肯定会接住他！”
“哎呦呦，这也太体贴了吧！”
吴飏假装没听见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回头抱歉一笑：“今日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位公子他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姑娘们嘻嘻哈哈：“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快带白公子回去吧。”
吴飏抱着白堃离开了暖香阁，一径往官宅的方向去。
暖香阁楼。
“你再说一遍，那人去哪了？”
谢嘉臣把玩着手中的锦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下面站着的人慌忙跪下：“王爷恕罪，属下按您的吩咐把人引过来，又灌了药酒，本来就要成功了，谁知半路上突然来了个不知好歹的，直接人给抱走了。”
“算了，起来吧。看来还得本王亲自出马。”
谢嘉臣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此时，吴飏抱着白堃正走到东门桥，怀里的白堃忽然打了个喷嚏。
“吴飏，你在干什么？”
被河边的冷风一吹，白堃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鼻音浓重地问道。
吴飏把白堃放下，让他靠着桥边栏杆，含糊道：
“你喝醉了。送你回家。”
白堃也不知听没听见，一落地就顺着栏杆呲溜往下滑。
看着白堃烂醉如泥的样子，吴飏无奈地笑了，只好蹲下来：“来吧，我背你。”
来到官宅门前，吴飏偏头问道：“你住哪？”
背上的白堃迷迷糊糊地答道：“东舍106。”
吴飏疑惑：“东舍106不是藏书阁吗？你睡那里吗？”
虽然白堃醉的脑子不太清醒，但他确实没说错。
几个月来，他每天跟着袁天算和阿伦斯观察天象，记录星斗位置。晚上都是直接睡在藏书阁里的。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觉了。
听着背上的人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吴飏忍不住笑了：“算了，今晚就将就一下吧。”
他调转方向，没有去东舍，而是回到了自己租赁的住宅。
吴飏不喜欢与别人同住一间官舍，就在京城租了一处小小的院落，虽然离上朝的地方远了点，但胜在环境清幽。
平日这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负责打扫院落的老仆，此刻夜深人静，想是早已睡下了。
吴飏把白堃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有点嫌弃地看着白堃沾着泥的外袍，想着帮白堃脱掉。
扣子才解到一半，吴飏的动作忽然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
此刻屋内灯火幽微，白堃漆黑的眸子闪着潋滟波光，正定定地看着吴飏。
“那个，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吴飏一惊，急忙解释道。
白堃摇摇头，使劲儿把吴飏的手摁向自己的胸口，
“你听——跳的好快。”
其实也没有很快，特别是跟吴飏比起来。
吴飏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都快心脏骤停了。
明明没有一丝风，烛光却摇曳着，柔和照拂在两人的身上。昏暗的光线下，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终于，白堃长出一口气，满意道：“我还活着。”
说完，就头一歪，重又睡熟了。
吴飏把手抽出来，为他盖好被子，自己就随便找了把椅子，将就着过了一夜。
“完了完了！已经辰时了！”白堃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看窗外天色大亮，不由得惨叫起来。
“今天不是休沐吗？急着到哪去？”吴飏端着早饭，正好从门外进来，惊诧地看着坐在床边急急忙忙穿靴子的白堃。
“唉，钦天监哪来的休沐，早上点卯袁天算要没看见我，非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白堃急匆匆出门，临走前不忘装上桌子上的小笼包。
白堃一路狂奔。赶到钦天监时，正看见了脸色比锅盖还黑的袁天算，
“你跑哪去了……”
白堃不等袁天算开口，急忙掏出那屉热气腾腾的包子，谄媚道：“您辛苦了，特地给您带的！”
袁天算咬了一口包子，脸色缓和下来道：“算你识相，给大伙都尝尝吧。哪买的，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君子坐怀不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