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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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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逮了两只,堆了柴,他手只一点,那堆柴顷刻就燃了起来。
她很倾向这个能力,但他不说。
烤着肉,他控制着烟不向天散去,往坡下的方向慢慢散开。
他应该是不想让部落的人发现。
烤好了将肉递给他,她在他旁边吃起来,他身上总有种松木的清香,她给他做过不少兽皮的衣服,但他很奇怪,她从没看见他脱下这个衣服,头发很长,胡子很长,只能辨别为男性。
吃完了肉,他将他的剑递向她,“将你的力凝聚手中,挥动它。”
她试着做了一下,轻松的砍掉了一棵她旁边的树。
他点头,“不错。”
她站在他旁边,这三个春季她长高了不少,从前只在他大腿间,现在已到了他腰间,她盯着自己砍倒的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隔空劈死一只兽呢。”
他咂舌,伸手揉他不久前剪到颈间的头发,“会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呢。”
他望着一处,“一直往东方走,那里会给你答案。”
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东方,只见着一排排的树挡住了视线。
“东方就是日出的方向。”
而现在太阳正高悬空中,他又说,“越是东方,兽类越厉害。”
她脱口而出,“不怕啊,有你啊。”
他却迟疑了,就不回答,她疑惑的望向他,只见他唇角轻启,“这把剑送你了。”
“望你平安。”
她瞪大了眼,“为什么?。”
“我要走了。”
“你去哪。”
他看着那一排排的树,“东方。”
“你是那里的人?”
他没有说话。
她握着手中的剑,久不言语,心中乱如麻。
其实也就三个花季,三个夏季,三个秋季,她也就跟着他瞎走。
她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他
“今晚吧。”说完他又靠着树坐下去。
她答,“好。”
也走去靠着树,问他,“你是故意带我来这吗。”
“不算吧,我只是往东走。”
似乎有什么秘密要被揭开。
挨到了晚上,冷风阵阵,树下一处平地,他说等她睡着他就走。
可她怎么睡得着呢,她的身体隔几个月就会出现发烧的情况,忽冷忽热,她估摸着是成长期,他会抱她在他腿上安抚着她。
她已经拿他当师傅了,安安心心睡了三个春季,一想到他走了自己又是一个人,偌大的森林,她不知道要做,他说他要往东去,那她慢慢往东边去吗。
她蜷缩着身子,眼角轻轻落了泪。
他蹲下身用指尖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轻叹了口气,“我走了。”
她没有说话。
她耳边起了一阵风,他已经走了,往东边的方向。
她站起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皎皎月下,树影如漆墨,往四周延伸,她眨眼景色如跳动的漆色火光,原是眼底又蓄了泪。
有什么舍不得,大不了她也往东走啊。
捡起他的剑,她要好好练习,以后不比他差。
这样想着,一道电光劈亮了他离去的方向,随后一声闷雷响起,她隐隐不安,明明辉月当空,为何会有低沉的黑月盘踞在他离去的方向。
她拿着剑立刻疾跑而去。
当她赶到的时候黑云已经消散了,到衬得月亮越发光辉。
冷调的叶子泛着冷光,一处草丛稀稀拉拉,她走近,他倒着地上,脸侧到一边。
她伸出手探他鼻吸,没有。
她将他反过来,他浑身软弱无力,她将耳朵贴过去,确定了他没有任何心跳。
他死了。
当她有这个意识时,耳边下响起她已经许久不见的声音,依然冰冷,带着宿命感,“进度完成20%。”
是的,就是系统,因为是地狱模式,要伤害她,要她难过。
她之前想的就是这样。
可她早已后悔。
这三个春季里,她第一个春季不知道她喊了多少遍,系统就是没有回应她,模式是她自己选的,这个体验也是她自己现在进入的,没有话说,她也决定好好体验这个世界。
她以为在这个原始森林里面过这种日子就叫做地狱模式。
她看见那个像师傅一样的人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开启他的人生,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地狱模式。
让她伤心,进度达到100%她就能回去了是吗。
她希望这个世界的人是npc。
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用剑挖了一个深坑,将他埋了进去。
当她纠结要不要立碑时,才恍然若失,他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她还是决定给他立个碑,用剑刻了师傅二字。
皎月当下,夜风萧萧,她特地挑了一棵冠盖如云的大树伴他长眠。
第二天摘了他爱吃东西放在碑间祭拜。
“我走了师傅,我会往东边去的,即使你不在了。”
她朝东边疾跑而去,东边全是陡峭的高山,旁边呈现出断崖式的低处,那就是部落,她们依旧穿着兽皮裙,有时候跑累了她就趴在高崖望去,她们用茅草当成屋顶,在光线下犹如金色的波涛。好像要唱歌,仔细看又是安静的,那边的声音传不过来的。
当她准备走时,一丝血腥味传到鼻间,她在望去,安静得有些过于正常了。
阵阵清风,皆是血腥,低处的部落屋子开始起火,却没有一人救火。
火势很快,吞没了一些,屋顶的茅草像个可口的点心,一口一个尽数进了倾盆大口中。
越来越大,简直要烧透天上的苍穹。
哪怕她在高崖,她都觉得那火光正扑着她将她吞下。
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场景,短短几个片段,她发现的部落文明就没有了,诡异的没有一个人。
火光侵染了半边天。
她的某种直觉告诉她必须远离,她往森林深处跑去在往东方狂奔。用了所有的神力汇聚双腿竭力跑去。
她的太阳穴猛跳,她想起那个穿着兽皮裙的女人说,已经没有赫尔依族的人了,难道她们族如刚刚那个部落一样,如此覆灭了吗。
她不知道,只是狂奔着,隐隐约约她听见前方一阵疾跑声她立刻停下来。
也就片刻,一串重影啪啦一声倒在地上,是个女人——背上的小孩立刻滚落几米。
嘴巴闷哼一声。
女人目光如炬,立刻发现了在树上的自己,嘴巴念叨,“赫尔依族。”
像似念叨中某种遗失的文明。
继而惨笑道,“太好了,原来你们还在。”
“你认识我?”她立刻从树上跳下来,闻见她们身旁有种厚重能凝滞的血腥味。
“当然。”小孩爬道了女人身边,哀哀低唤,“姆妈。”
女人紧紧盯着她,眼里像似浸了晨日的露珠,发出绵绵寒光,“保护他,你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对于赫尔依族这个女人显然是知情的,还提出敌人,她着急问女人,“敌人是谁?”
女人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软绵绵道,“救他,他中毒了。”
声音越来越弱,这个女人浑身的伤,胸前都还有明晃晃的洞,不知道她跑了多久,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
她仍急问,“我们的敌人是谁。”
女人也急得像火柴偶然划拉得亮光随时湮灭,拉着小孩,“他中毒了,快救他。”
“我不会救,我不懂毒。”
她的表情已经开始呆滞,眼神涣散,“你……怎么不知,你的血……是药。”
“你们的敌人……东方。”
她嘴巴没了声音,眼神涣散,她以为死了,却又听见她竭力吐字,“快走……保。”
没吐完,她看见她眼神彻底死寂,知她已去了。
她抱起他就是一阵疾驰,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脖颈好似天生长上去的一样。
她的眼睛死盯着前方,跑得越远越好!
她的脚跨过溪流时,脚边的一处清凉唤醒了她,她意识到小孩抓她脖颈的手何时已经垂下了,那女人说他已经中毒。
她赶紧停下看他的情况。
竟是个满头红发的孩子,是个漂亮女孩,不过四五岁,纤长睫毛紧闭,一脸惨白。
她小心翼翼去探她鼻子,悬下的心终于放下,她赶忙蹲下捏住她的嘴巴,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喂她鲜血,生怕不够量,一直待到眼前发黑才匆匆止住血,望着旁边的溪流,已阴阴泛黑。
万一敌人嗅觉很灵敏呢,一咬牙,抱着她伏进溪流,淹没了整个她,快速晃动着揉洗她。
出了溪流想跑时又愣住,出于某种直觉,她脱掉她的衣服狠狠扔进溪流,小小的衣服顺着水流立刻被歪歪扭扭的冲走。
然后正是这个做法救了她们二人,因为溪流彻底让追赶她们的人走上了相反的方向。
她撕下她的兽皮裙子下包住她立刻又开始狂奔。不知道多久,她觉得安全的时候她停下来又探了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由于埋头狂奔,这一片地方已经完全出于陌生,她眼尖发现了一个洞。
她们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更适合躲。
于是她一边抱着小孩,一边提着剑,走到洞边,没等她反应洞里就窜出一个影子,月下鳞片森森冷光,红着眼睛向她扑来,她控制神力分成两份,一处往眼睛走,一处往手中聚集。
她发现它的动作实在算不上快,捏紧手中的剑,待它靠近时,她狠狠拍在它头上。
那兽啪嗒落在脚下,扬起一阵风尘。
她低头看去——倒是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