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氤氲迷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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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顾知转身出了房间，这会儿整个楼里除了花园里正在清理杂草的工人以外，安静地有些死寂。这祁家怎么这么安静？祁家老爷和他的太太们呢？
她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她听见外面有汽笛声。
“嘀！嘀！”
站在门侧的穿着棉布短褂的下人打开了大门，一辆比祁煊和的车要气派更多的老爷车开了进来。远远的看过去，车上应该是坐了四个人。
车停在了门口喷泉旁边，车上的中年司机率先下了车，打开了后座左侧的门，一个穿着绸缎长袍，拄着一只金丝楠木拐杖的中年人下了车，他有些驼背，身形宽大，一张圆润泛红的脸，眉尾稀疏，眼角圆钝，硕大的鼻头上泛着油光，嘴唇上薄下厚，那耳朵却又小又尖。
司机绕过车后，迅速地打开了右边的门，一个烫着贵妇式的卷发，右侧的卷发别到了耳后，上面还带着一个又圆润饱满、光泽细腻的海水珍珠围成玉兰花状的发夹，珍珠的中间是一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鸽血红”宝石，在杂志社做编辑的时候，祁顾知就常常在各种宴会上看到这种贵妇们最爱的宝石。没想到，这种珍贵的宝石居然在民国时期就有人佩戴了。这个女人，身材姣好，丰满腰细，却穿着一身带着大片牡丹刺绣的紫红色的高开叉旗袍，脚下一双血红色的鱼嘴高跟鞋，略带几分的艳俗，颇有现代穿着名牌大logo的T恤，深怕别人看不出这衣服的价值似的。她走姿娇俏，好在一张年轻漂亮又有风韵的脸压住了这件衣服，作为一个时尚编辑，祁顾知不敢想象如果这身旗袍在别人身上会有多别扭。
她走过去，搀住那个中年男人，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小眼睛，和那个中年男人几乎如出一辙的脸。
“煊和回来了没？”中年男人顺口问了一句旁边开门的下人。
“老爷，二少爷上街回来了，在楼上歇息呢。”下人回应道。
祁顾知站在左侧门后，听着外面的对话。屋内一个个子矮小的，梳着一丝不苟的丸子头的老妇从客厅尽力用她那双小脚走到了年轻女人的旁边。
“太太，您回来了。”她跟在女人的旁边，步子却有些跟不上，显得笨拙而滑稽。
“张妈，帮我把热水汀打开，我要好好泡个澡。“女人任由旁边的中年男人松开搀住的那只手在她的腰间和臀部来回揉捏。
祁顾知在他们进门前悄悄上了二楼，楼下传来女人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祁顾知赶忙打开了房门躲了进去。
身后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怎么了？趁我睡着做坏事了？“祁顾知转过身来，祁煊和高大的身体挡着了对面窗户照进来的光，她几乎快贴到他的胸前，身上那檀香味像是迷药一般让她产生幻觉。
她右手掐了一下大腿，背抵着门推开了他：”没。老爷回来了。好像在找你来着。旁边还有......“
她说着便停住了，她又不认识那两人是谁，虽然大概能猜到，但万一说错了，祁煊和怀疑她的身份怎么办？
“是程烟和祁振坤吧。你该不会被黄严云浸水后失忆了吧？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祁煊和又逼近她，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
“我就是祁淼啊！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知道大脑受刺激后会短暂性失忆吗？我记不清了也很正常。”祁顾知赶紧反驳他。
“哦，是吗？”祁煊和伸手摸了摸祁顾知的头，像是挑逗又像是宠溺一般的温柔。
“就是啦！你别瞎想，再说了，你重新告诉我一遍我就会回忆起来啦！”祁顾知没好气地推开祁煊和的手。我是穿越诶！又不是真的是你的丫鬟，就算是民国，我也是有尊严的女人啊！别以为有所谓的少爷丫鬟的身份我就会屈服。祁顾知心里暗骂道。
“好。那我重新告诉你一遍。我，祁煊和，今年二十二岁，今年刚从大不列颠回来。是祁家的二少爷。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是我的父亲，祁荣和。他旁边的女人是她的二姨太，程烟，青楼女子。而那个一脸愚钝的便是我的长兄，祁振坤。至于你早上看到的那个便是让你差点命丧黄泉的黄严云，祁家大夫人。对了，走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住着的是四姨太云梦。“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些人的时候，祁煊和有些怨气和轻蔑。
祁顾知猜想大概是他刚回国，和他们还没那么熟识。
“我都想起来了！谢谢少爷。”祁顾知拍了一下脑袋，假装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呵。想起来了？走吧，我带你下去见见刚才我提到的这些人。”祁煊和手绕过祁顾知打开了门，随即便往外走。祁顾知赶忙跟上。
“父亲。您回来了。”祁煊和走到祁荣和的面前行礼。他直接无视旁边的那两人。祁顾知也跟着他行礼。
“老爷，太太，大少爷好。”
程烟和祁振坤明显有些不满，但碍于祁荣和的面子也只好忍了下去。
“煊和，这就是你从严云那要过来的丫鬟？”祁荣和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端到嘴边，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茶。
“是。”祁煊和伸手把祁顾知往身旁拉了拉。
“就这么个小丫鬟，看着都乳臭未干的模样，弟弟你在大不列颠待了这么多年，审美可是一点都没提高啊！”祁振坤从头到脚打量了祁顾知一番，随后嗤笑。
“振坤，没到你插嘴的时候！”祁荣和挺了挺身子，睥睨了眼祁振坤。祁振坤顿感没趣，只好闭嘴。
“既然你从严云那把这丫鬟要过来当通房丫鬟，那你自是要知道我们祁家是不会养闲人的，她若是不听话，那便换掉。“祁荣和那双微眯的小眼睛让人觉得难以捉摸，一番话虽然平淡却略带威胁。
“是。“祁煊和微微低着头，祁顾知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个祁家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她到底是倒什么大霉才会穿到祁淼的身上啊！祁顾知内心怒吼道。
“好了，吴妈准备开饭吧，让太太和小姐她们都下来吃饭。”祁荣和站起身来，旁边的程烟上前去扶他，和她一同走向餐桌。祁顾知跟着祁煊和也跟在后面过去。
一顿饭下来，祁顾知站在旁边站得腿都有些发酸了。她悄悄地伸手揉了揉腰，结果却因此被注意到了。
“煊和，你既然把这丫头要过去当通房，这通房的规矩她可是一点都不懂，明日我让李妈好好教教她。”黄严云看向祁煊和说道，这一番话让全桌人都看向祁顾知，祁顾知处于紧张脸一下就红了。
“不用。不劳烦大太太操心了，我自己房里的丫鬟我会找人教她的。”祁煊和放下筷子，尖锐的目光看向黄严云。
“是吗？二少爷在大不列颠留学自是比我们要懂得多，该教的肯定一项都不会少吧？”黄严云用筷子夹了一个鸭心放入碗中。
“不劳您费心，我会的她一项都不会少的，我会亲自调教她。”祁煊和反击的语气里让祁顾知觉得有些危险，像是游戏里的反派角色，而她就是那条砧板上的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吃完了，我先回房了。”祁煊和放下碗筷和祁荣和行礼后便带着祁顾知离开上了楼。
刚进房间，祁煊和把门关上，站在窗边不说话，祁顾知从下午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她都快饿死了，她本以为等这些太太们吃完饭她就能去厨房蹭点东西吃，现在整这么一出，她今晚估计得饿肚子了。她在心里咒骂着，臭祁煊和！说什么调教这种话，一点礼貌都没有！她这个25岁的现代人难道还需要他教吗？
她站在祁煊和旁边，看着他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祁顾知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
祁煊和听到声音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她。她对上祁煊和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有些小女孩气的嗔怒道：“干嘛！没吃饭肚子叫而已，怎么作为丫鬟连肚子叫都得忍住吗？”
祁煊和一脸认真地听完她说的话，看着她噗嗤一笑：“哈哈哈，肚子饿了就说嘛，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是没说什么，但你刚才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说完她才想起来这似乎不是下人和少爷说话的态度。祁煊和倒是没生气，走向床头，打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子，上面写了一串英文，他递给祁顾知。
“巧克力？”祁顾知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脱口而出。
“嗯？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巧克力？”祁煊和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废话，chocolate几个字母写在上面啊！
“额，因为因为我之前和大夫人上街的时候，在商店里见到过。”祁顾知赶快编了一个理由。
“见到过？”祁煊和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
“嗯，对呀！见到过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之前还偷偷去书店里面看过一些书的，你不要瞧不起我。”反正祁煊和也是最近才回到祁家的，她随便编点他也不知道真假。
“偷偷去看书？以后，既然是我屋里的人了，那柜上的书你都可以拿去看，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我。”祁煊和笑了笑，转身准备往外走。
“哦。知道了。多谢少爷，对了，我们去哪？”祁顾知小跑跟上他。
“你不是饿了吗？带你出去吃饭，他们应该也已经吃完回房了，走吧。”祁煊和径直向外走去。
司机把车开到了一个巷子口，他俩下了车。祁顾知往里看了看，是个馄饨摊。祁煊和走到热气腾腾的小摊前娴熟地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问好：“恩那，要两碗馄饨，一碗不加葱。你呢？加葱吗？”他转头换成正常语气问祁顾知。
站在小巷唯一一盏灯光下，沸腾的汤底蕴起的雾气像是给祁煊和镀了一层光，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
“我要！可以要两碗吗？”祁顾知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恩那，阿拉要两碗馄饨，伊来多一些。”说完，祁煊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元的有孙中山像的纸笔纸币压在小摊摊面上。
“来咯。”老奶奶说着一口吴语。
祁煊和把装的满满的加了葱的那碗递到祁顾知的面前，然后拿起勺子开始舀起一勺汤靠近嘴边吹凉。
祁顾知肚子已经饿得叫了好多次，她舀起一个开始吹凉，然后放进嘴里。饱满的肉馅，近乎一张纸的薄度的馄饨皮细腻爽滑，汤底是用干虾皮和肉焖煮而成的，鲜香十足。
“好好吃啊！”在高楼大厦做编辑的时候，她基本忙得下楼的时间都没有，一般什么做得快就吃什么，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吃的蔬菜沙拉。
“这是绉纱馄饨，这个恩那在这卖了好多年了，我小的时候她就在这摆摊了。”祁煊和坐在小摊上也依旧优雅，一身西装和低矮的小桌椅显得不太和谐。
“恩那用普通话来说是奶奶的意思吗？”祁顾知看向那个正在收拾摊子满头白发的老奶奶。
“普通话？”
“对啊。”祁顾知反应过来他的疑问，然后立马改口道：“没事了，你吃吧。”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普通话的概念呢，普通话的提出估计还要再过几年。
祁顾知闭嘴吃馄饨，她生怕再说错什么让他怀疑自己的身份。
“侬是伐是白茹的儿子？”老太太突然看着祁煊和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祁煊和像是听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话，有些感伤地滞了一下，随即朝老奶奶点头应声。
“侬还记得吾啊！”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没什么情感的感觉，可现在却好像一个突然有了生机的人。
“吾就晓得，侬和伊生得好像。”老太太开始回忆起一些事，本想问什么的，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而祁煊和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在他们吃完离开前说道：“阿拉妈妈早就走特了。”
老太太的眼神黯然下来，看着他们离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啊？我一句都听不懂。”祁顾知上了车问他。
夜色已黑，路上偶尔有一些往来于商行和酒楼的人，还有几个在大街上售卖纸烟的小孩。贫富交并在十字街口，穷人向左边的小巷，富人向右边的歌舞厅。
“祁淼，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最好还是别问。“吃完馄饨后，祁煊和的情绪似乎又不太好了，又恢复到一脸冷漠的模样。
这个性格多变的少爷，真是个变态！一下表现得好像很和善，一下又变得冷漠无情。祁顾知腹诽道。
“放水，洗澡。”祁煊和一声令下，头也没转地对身后的祁顾知说道。
“啊，我帮你洗吗？”祁顾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推开房门。
“那不然呢？难道连丫鬟应做的伺候你都做不到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将你送回黄严云那吧！“祁煊和淡漠地看着她，像是给她了选择，但却只有一条可选。
“那我还是伺候少爷你吧，你这也没给我选的机会啊！”祁顾知苦笑了一声然后进去放水，又从一楼提了一桶热水上楼倒进浴缸里。
祁顾知站在浴缸前，侧身时看见镜子里祁煊和正在脱西装的外套，毫不避讳。
“不是，你干嘛啊？”祁顾知半捂着眼睛，又悄悄地露出手指的缝隙，他开始自顾自地解开衬衣扣子。
“准备洗澡啊！”祁煊和往浴缸边走去，他照常把放在浴缸旁的熏香用火柴点燃，随即一股浓郁的檀香萦绕在整个屋内，热腾的水汽上，他把旁边一个硕大的玻璃罐里的玫瑰花瓣倒在浴缸里，然后褪下裤子进入浴缸。
祁顾知看见了他的上身，和现代健身房里的型男比肯定是有差距的，但是那种反倒不是祁顾知的菜。而祁煊和这种恰到好处的薄肌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过来。”祁煊和的声音在檀香之中显得格外诱惑。
祁顾知顺从地走了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开始帮他擦着后背，虽说祁顾知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丫鬟，可她到底还是个现代女性啊，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欲望。她借着擦背的由头，感受着祁煊和背肌的力量与丝滑感。
他将她的手拉到他的前胸，眼神在水汽的弥散下，暧昧不清。
“这里。”祁顾知触及到他的胸口，他的声音微微一颤，闭上眼略带享受。玫瑰花瓣散在水里，很好地遮盖住他腹部以下的区域，一双极长的腿偶尔的动作让花瓣漂浮荡漾，露出的皮肤若隐若现。
他没料到祁顾知竟毫不在乎，面上一点都不羞涩，只是手指尖的动作轻柔的让人觉得有些迷乱。
“哼。”祁煊和闷哼了一声，祁顾知触及到了他的腰腹，细润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在上面化着“s”形。
“少爷，别乱动。要是我的指甲刮伤你可就不好了。”祁顾知骨子里那一种不同于祁淼的娇媚从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来。
祁顾知嘴上说着，手却不再往下，她站起身来，用挂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浴缸里的祁煊和此刻脸上有些禁欲的红润，像是想做些什么。
“少爷，剩下的您自己解决吧，您好像动情了。”最后三个字她语气加重，祁煊和一时错觉，她一点也不像个小丫鬟，反倒像个熟稔的艳色。
她转身出了浴室，祁煊和没制止她，那檀香萦绕顺着门缝渗出了迷离的水汽里，浴室里的人逐渐清醒。
挑逗？弟弟，终究是年轻。门外，女子淡笑，听着浴室里的闷哼声勾起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氤氲迷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