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大婚 ...

  •   虽然温月还是温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是那个先帝亲封的郡主,可汴京的豪门贵胄都早已不把温月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温月嘴上不介意可是女儿家的心思若论歹毒也是真歹毒。已经三番五次的找各种不痛快。温月已经乏了,好在温月在天嵌山时守山女掌教待温月亲如子女所以温月在天嵌山期间便偷偷的用昭阳公主留下的一些财产在汴京置办了几处产业。有宅院、绸缎庄、粮油店甚至还跟承接了官府的一处驿站。到如今几乎锦都国大半地界都有温月的生意。这些公玉星川是知道,当他听汴京传过去的消息的时候一阵惊讶。女儿家置办这许多家业不知为何,但公玉星川姑且不问日后总会有机会了解缘由。
      温月离开品香楼后便快步走向温府后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但刚靠近后门,便听见宅内丫鬟隋珠的哭喊声,便快步越进宅内。门后刚好有几个柳氏的心腹家丁守在门口。
      “夫人,郡主回来了。”以为家丁率先邀功似的与另一位家丁将温月拉至柳氏跟前。“郡主去哪儿了,母亲可是担心的心尖尖都疼了。不知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因何私自外出不禀报当家主母。”柳氏人如其名有着媚态可掬的杨柳细腰,只是此时温月看到柳氏扭着腰过来真的觉得像是一条吐着蛇信的蟒蛇浑身剧毒摇曳而至。温月把此时绑在院中一条长凳上后背已经打的血肉模糊的隋珠扶起。“我生母是朝阳公主,皇族血脉这声母亲你也配。隋珠是我娘亲陪嫁丫鬟的家生子,也是你说处置就处置的。”温月并没有回答柳氏的问题,温月自从天嵌山回来的这大半年光景一直都在忍气吞声的低调生活,生怕打草惊蛇。结果柳氏还是百般刁难,看着隋珠身后血淋淋的鞭痕实在忍不住。温月只想在出嫁之前低调些不要成为皇上的目标,皇上希望的公玉星川的赐婚只是面子上好看,若她表现的太过出挑则会让皇上心存忌惮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也仅仅是将人扶下来。柳氏已经在国公府管家多年,从未有人忤逆过她的话。如今温月之言让她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当即恼羞成怒。“我已掌家多年,如今为当家主母你名义上的母亲。即使郡主再不喜也不该失了礼数,我是个爱惜小辈的。但如今你不尊我在先,若不惩戒二三恐国公府在汴京失了脸面。那就三鞭吧,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是那狠心的。”家中的恶仆瞬间拿着家法九巧鞭抽在温月身上。顿时温月只觉背后瞬间像是皮肉撕开一般刺痛。九巧鞭,顾名思义九环巧力。每一处鞭节的回转处都有锋利的刃口,这样打的人似肠子绞痛般九曲回转。三鞭子下来温月后背早已血流如注,可见其打在身上定会锥心刺骨,可从头至尾温月只是轻轻的扶着已经疼的昏死过去的隋珠,从未出声。“柳氏,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希望你之前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端庄贤良。若我发现什么,今日有多痛他日你便千百倍奉还。”温月即使是有十年习武功底也还是遭不住这九巧鞭,说话之时松开贝齿瞬间一口鲜血顺着嘴流了出来。温月扶着隋珠转身离开去找郎中给隋珠看病,家丁想要阻拦但是看到温月那双几乎渗血的眸子也都不敢上前只好人任由温月离开。其实这一幕早被公玉星川派来送温月回府的暗探回禀,此时公玉星川已快马加鞭赶至温府。
      公玉星川刚到温府,温月就扶着隋珠出来,若不是温月用了一成功力拖着隋珠恐怕两人早已倒下。温月本是勉强站立,但看到公玉星川那一瞬间仿佛有了依靠一般。直接向前栽倒,公玉星川抬手将人揽进怀里。将主仆二人都安置在轿子内,轿子直接命人拉至公玉府。公玉星川则拿一节看不出什么武器走进府衙内,直接用内力逼退前来阻止的家丁。
      “温夫人好雅兴,竟敢直接对郡主动用私刑。明知郡主已被赐婚于公玉家,还随意对待温月郡主。是公然欺辱我公玉府嘛。”公玉星川进院之时,柳氏本想讨好一番以图后事。只是刚听到公玉星川此话瞬间变了脸色。“将军这是怎么说可是折煞我这妇人了,此乃家中小事。”公玉星川直接拿出手中物件,军中常常用来拷问战俘的刑具。闺阁中再弯弯绕绕不过都是宅院中的把戏,柳氏能拿出九巧鞭已是极端阴狠之人。可公玉星川在战场十年,十年生死见惯了这些手段,手起鞭落直接打在柳氏身上。只此一鞭皮开肉绽血珠从背后滚落,这一鞭竟几倍于九巧鞭。“此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再有下一次,就不是鞭子这么简单。”公玉星川转头出了温府急切去看温月伤势。鞭落瞬间柳氏惊呼出声,随后哀嚎跟咒骂声不绝于耳:“公玉星川,我乃当朝诰命,温府主母你竟敢动用私刑。就不怕圣上怪罪,我就不信整个汴京我柳氏竟找不到说理之地。”柳氏叫喊声还在继续,公玉星川根本没有分毫停留。
      柳氏于此时的局面不过微不足道,打了又如何。公玉星川十年沙场早已不是当时冲动的少年,自是知道收敛锋芒但柳氏触碰了他的逆鳞又刚好此时打她也是顺应时势,若于大局无碍何不快意恩仇。
      温月虽以内力相抵,但皮肉之苦就免不了了。虽不至于像柳氏那般不堪,但此时温月身上的鞭痕也都在渗着血珠,甚至有一处深可见骨。可见柳氏教唆下人是下了死手的,柳氏虽毒辣却是个没有谋划之人。只觉得若温月不在,朝阳公主的嫁妆便可被她独吞甚至自己的女儿也可替温月嫁与公玉家此等显赫的婚事。可柳氏根本不知公玉星川接下这门婚事完全是因为温月郡主,若换一个人可未必如此这般。

      公玉星川回到公玉府看到此时此刻,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她躺在这里的温月。心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原来你回来的这半年就过的这般生活嘛。为什么一封信也不写给我。像是我们不曾相识过一般。可是即使睡梦中也在眉头紧锁的人却仍是美的动人心魄。若师父知道你在天嵌山吃苦练就的一身本领竟忍气吞声至此,肯定气的直接破关而出。虽然想的是埋怨但公玉星川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用手细微的将温月脸颊一缕青丝别在耳后。
      遥望天堑山的方向出神。
      温月睁开眼后,就看见倚在床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公玉星川,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隋珠现可安好?”
      “放心隋珠无恙,你先顾好自己。”公玉星川轻轻的将被子又拉高一些。“柳氏甘心放过我们了?”温月看着公玉星川的剑眉星目,近看更觉当时的少年如今已如寻常男子甚至容貌更盛。“你忘了师父曾教导我们,若于大局无碍随心便好。”温月眉目清明:“你把柳氏怎么了?”“柳氏罪有应得,何况圣上为了我的军权肯定会想尽办法铲除一切阻碍婚事的因素。我不过是替圣上做了顺水人情。”温月知道道理如此,可是此时若公玉星川展示出对自己的在意。日后定会定会生出事端。“不用多虑此事我自有安排。”公玉星川早就想到若此时出手定会引得皇上觉得我俩关系亲密,日后会以为温月是自己的软肋。自古圣贤皆有弱点,没有弱点的人才容易引得人猜忌:“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在军中安插眼线,探寻我的弱点。如果我没有弱点会让皇上更加忌惮。所以不如自己送一个弱点,我替你出头是在乎你,若替很多女子出头,流连于不同女子呢。”温月一瞬间明了,原来一切都在公玉星川的谋划之中。不得不承认公玉星川这样的人,若生在帝王家天下恐无敌手。温月身后的疼痛不断袭来,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本想用内力缓解疼痛,一股温热醇厚的内力缓缓地流入体内慢慢的消解刚才的痛感。在战场上历练了十年的将军就是不一样,内力比在天嵌山时淳厚精纯了不少:“师兄这些年是真的没有辜负师父当年的栽培,内力竟然精进至此。”在南疆战场十年,对很多人来说十年微不足道,可对于一个壮志满满的将军这十年很难轻易挂在嘴边。每一个倒在战场的战友,每一个在边疆战死的将士,每一个死在刀下的亡魂都成为自己的骨血融进生命里。若说内力精纯,倒不如是心中对南疆子民的怜惜不断练就现在的威名远扬的公玉将军。“终于舍得叫一声师兄了,还以为师妹年纪轻轻已经开始出现痴老病症了。”温月索性闭起眼睛不讲话,以前怎么没看出那个美少年师兄是个腹黑之人。公玉星川一边用手渡内力给温月,一边看着闭起眼装睡的女子嘴角又不自觉勾起。这时终于有些在山上学艺的样子了。
      公玉星川鞭打柳氏之事在汴京闹的沸沸扬扬,主要是柳氏有意将消息放出。才一个时辰不到整个汴京便都知晓,威名远扬的戍边将军公玉星川入温府鞭打自己的准岳母柳氏。此时上朝归府的温国公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赶忙去柳氏屋子看柳氏如何。那一鞭确实很重几乎要了柳氏半条命,柳氏刚制住鞭痕伤口处的渗血,医官说痊愈后也会留下疤痕。躺在一旁脸色惨白的柳氏此时看到自家家主回家,梨花带雨的哭诉公玉星川及温月的种种行径:“皇上虽赐婚于温月郡主与公玉将军,可未出阁女子终究还是要照顾些自己的名声,我为当家主母当然希望儿女都好,所以才不得已小施惩戒。如今公玉星川竟丝毫不把老爷放在眼里直接在温府对我动用私刑,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柳氏又用了惯常技俩,企图唤起温柏的怜爱。可温国公不似从前那般怜爱柳氏。

      甚至面色很冷:“做主?这门亲事可是皇上钦定,平常内宅的事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要是闹到皇上跟前。我连现下这点体面都没有,我胞姐去了朝阳公主也去了。若温月郡主不在了你觉得我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吗,你说皇上薄情可若真薄情早就派人在路上将公玉星川暗杀。你真是愚蠢至极妇人之见,若此桩婚事不成你膝下那一双儿女在汴京贵胄里哪还有出路。”柳氏虽蠢笨但不至于连这些都听不懂,原来温国公每日看起来无所事事好吃懒做,没想到盘算至此。柳氏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温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跟你那眼高于顶的高贵母亲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美丽的尸体。若论忍耐没人比得过柳氏,柳氏祖上累世文官家学渊源,当时温国公能选中柳氏也是因为柳氏父亲为官清廉且十分懂得审时度势,没想到教出的女儿竟如此工于心计。
      温月很奇怪没有温家任何人找上门来,甚至汴京城里关于这件事的传闻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你上街镇压流言了?”公玉星川此时坐于窗边捧一本书,鬓角飞扬在偶尔吹过来的清风里,此时的公玉星川像是温润的书生。公玉星川从书本里回望:“本将军看起来很闲嘛?”“流言一瞬间消失不是很恐怖吗?”

      “你还会有觉得恐怖的事,当年在天嵌山你可是山中一霸。师父最宠你,师兄师弟们被你欺负的死死的。”温月没想到公玉星川会突然提以前的事情,人生中这不到二十载的光景。除去母亲在的岁月,就是在天嵌山的时光最欣喜,可美好的时光都不复存在了,昭阳公主死在了那一个大雪纷飞的一天里,温月所有的单纯美好的心性都随着母亲一同埋葬:“可能当时觉得自己还是郡主吧,如今我这个郡主名不副实。看汴京城中那些贵女们原本在我面前谦恭有礼,如今唯恐避我不及。”公玉星川最是知道这诺大的汴京,看着文风清雅其实都最是势力。温月从前身份地位多尊崇,如今就多被看轻:“今后你嫁与我为妻,我公玉星川在朝堂上有多少话语权你在汴京贵胄中就有多少话语权,尽管得罪我公玉星川替你摆平。”温月看着此时豪迈担当的公玉星川,想起那个在天嵌山中总是替她背黑锅收拾烂摊子的少年。一切真能如山中那般吗。温月轻轻敛容轻皱眉头:“公玉将军此话温月记下了,希望将军一诺千金能一直记得。”公玉星川这句话如同立下誓言一般,在温月平静的心里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温月只是在公玉府歇息一天整个汴京就已沸沸扬扬虽然此时流言已消但温月担心难度悠悠众口,便想立即离开。
      温月身上的血刚刚止住伤口还未愈合,但温月还是强忍身上痛楚起身准备离开。被公玉星川轻轻按回床榻之上:“温月郡主这是做什么,回家也不急在这一时。此时回去虽不会有大麻烦但柳氏岂是善罢甘休之人,若此时无法对你不利你觉得气会出在谁身上。你忘了往往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温月本就性情爽快,在天嵌山的岁月多少沾染了一些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性情。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公玉将军你今天不去汴京城内的花楼酒馆了?”公玉星川近日常常去汴京城里的青楼、酒馆。大家最近都在疯传堂堂戍边将士已经开始堕落了,回京之后不光沉迷酒馆仿佛日日宿在温柔乡里。而且常常豪掷千金以求佳人一笑。京城贵胄见惯了这样的世家子弟,何况公玉星川的所有战功都是自己一刀一枪品下来的。有点小缺点也实属正常,这古今中外的大人物那个没有些小癖好。公玉星川突然有些眼睛放光,目光深沉似黑夜里穹顶投射下的月光一般让人不自觉会沉沦一般盯着温月的眼睛。仿佛想要从那眸子里探寻出些许情绪一般,身形不断向前靠近:“ 你竟然也关注我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认为郡主对我的事情是极为上心的。”温月眉毛一挑:“将军日后将为我的夫君,自是对将军之事极为关心的。”温月也向前近了一寸,在汴京这座权力与财富的中心生存。谁又不是各种高手。两人距离不断靠近,屋内的温度仿佛也因为这靠近而不断升温。双唇几近相贴之时,还是温月率先转过头去。
      “将军想来是风月场所去的多了,一点也不似山上学艺之时那般沉稳厚重。不知师父见到你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要给你动用门内刑罚。”温月柔若无骨的声音轻轻在房间里响起。公玉星川倒也没有继续靠近而是转身在温月身旁添了一个软垫,以防她转身之时碰到伤口:“师父倒是常常与我书信往来教诲我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性子太闷,师妹可是一封信都不曾传来过。”温月眉毛一挑,原来在这里等着。真的是记仇,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唯有公玉星川与小人难养也:“将军何故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呢,书信而已若是将军喜欢我挑灯夜读补齐这几年信件可好。”公玉星川理了一下身上的常服袖口:“那在下就恭候郡主墨宝了。”温月没想到这人不但开始腹黑而且还开始不按常理出牌,当年在天嵌山最是闷的就是他,几乎不与人讲话:“就怕将军公务繁忙无心阅读,几个字而已平常练字就顺手写了。”公玉星川既然非要看着几封书信,温月也不至于小气到连一封信都不愿写。

      至于信的内容他大将军总不能干预了吧。温月此时此刻貌似在公玉星川脸上看到了丝丝欣喜,见到公玉星川的第一眼温月就感叹果□□上没有那么完美无瑕的人。公玉星川虽然天生容貌俊逸非凡但偏偏对待谁都面无表情,记忆中温月几乎没怎么看过公玉星川笑过。鲜少的几次还都是一闪即逝。不过是几封信而已竟然让他流露出如此神情,温月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
      公玉星川照例每日都事必亲为的照料温月的饮食起居,甚至在伤口已经去向愈合的时候还以自己的精纯的内力为温月养肤。师父说真正精纯的内力可以修炼至容颜不改,改肤换血之能。如今温月看自己脸上的肤色越发的好了觉得一定是公玉星川的内力过于精纯以至于直接达到养肤美容之功效。“为什么这么费尽心力照顾我甚至还每日以精纯内力帮助我调息,即使是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以公玉将军的能力万万不会被这些所累。”温月伤势已大好,所以趁着今日公玉星川得空,赶忙拉着公玉星川问个究竟。“我回答过,只是你不相信。我却是因为心悦你,但当时我自身性命都堪忧怎么能将你拖下水。”公玉新川正色回答,仿佛公玉星川真的是一位痴情公子,苦苦恋着。温月终究不是十岁的温月了,她很清楚在这样一座充满着权利跟欲望的汴京。谈情说爱才是最致命的,公玉星川这样的人不是不知道。温月早就已经被汴京的世态炎凉给修剪掉棱角,开始认清现实的真相就是婚姻不过是政治的另一个布局而已,所以公玉星川竟能细致到这种地步让温月觉得手足无措甚至疑心于是不是公玉星川还有别的布局,只是自己还没有猜到。“那本郡主就谢过将军抬爱。”温月轻轻颔首施礼。无论公玉星川的目的为何,温月都觉得若是真能争取到公玉星川这样的盟友,肯定能事半功倍。等到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之时,就是她温月真正尽孝之日。
      “将军,我已在府上叨扰多时。实在不好再多叨扰。”温月低眉顺眼的说。“既然郡主想要回府,我命人送你回去即可。来人,送郡主回国公府。”公玉星川虽想与温月待在一处,可圣上的眼线盯得紧待几天可以说我公玉星川为了面子收留,一直待下去会引起不必要麻烦。

      天气日渐更暖,整个汴京城全都充斥着温润。公玉星川喜欢天气回暖阳光明媚的感觉。他亲自乘坐私轿护送温月回府。一路上街上叫卖的小贩,熙攘的人群都是公玉星川在南疆最喜欢的感觉。此时此刻觉得十年风霜也是值得。
      “将军在想什么?”温月看着公玉星川有些出神。“感受汴京的风貌跟繁华,就觉得在南疆的岁月是值得的。”即使是十年风霜,此刻坐在一旁的还是少年将军。风华正茂却别有风骨,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比汴京城里的王公贵胄只会吟诗作赋的伪君子不知道强多少倍。温月第一次想,即使是那么强大的公玉星川在南疆的也应该是受尽了伤吃尽了苦头的吧,过去她只是感叹生在鼎盛之家的公玉星川还真的是幸运至极。幼时就师从名师,少年时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公玉将军。现在回到汴京更是几乎权倾朝野无人敢惹。如今看到公玉星川这副模样,才突然想到即使在强大的人,也应该不容易的吧或者也许不比我这些年好过。
      与公玉星川在一起之时,总是话不太多。半个时辰左右不过才三两句话,除此之外便再无多言。温月虽然也觉得些许寂寥,但还是喜欢这种自在的感觉。在国公府温月总要小心翼翼的斟酌言语,在汴京城内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京城贵胄的谈资。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国公府,更加陷入困境。但在公玉星川面前,不讲话不做作不伪装就可以安然自若。温月喜欢这样的感觉。
      原本以为公玉星川是不准备下车的,没想到只着白色锦衣常服的公玉星川。像模像样的端立在车旁等候伸手扶温月下轿。像极了恩爱极盛疼爱自家娘子的小郎君。温月也不扭捏直接将手放入公玉星川坚实的手臂上。“将军这是要唱戏了吗?”温月饶有兴致的问。“郡主既然知道就配合一二。”公玉星川其实全然没有需要配合的意思,这样小场面还不用打配合。
      两人一同迈入府内,管家见到公玉星川来府马上回去通禀。柳氏早就在两人一同乘轿之时接到消息。柳氏对外宣称自己伤重卧床,实际上早就好了。一方面柳氏以此来博取温柏的怜惜另一方面希望汴京城内外把公玉星川的名声败坏。如今公玉星川竟然大大方方的带着温月那个死丫头回来了。柳氏想来一定要两人付出代价。
      温柏收到消息就赶忙来前厅迎接:“公玉将军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赢,今日还劳烦将军送小女回府实在是惭愧至极。”“国公爷这是说哪儿的话,您即将成为我的岳父没来早点拜访是我的不是。”公玉星川说话谦卑有礼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冷静自持杀伐果决的样子。温国公此时根本摸不清头脑,这个公玉星川这个时候来国公府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柳氏已经被他教训,还来此有何贵干。“闺女啊,你怎么这么不知礼数虽不日成亲,但也不好在将军府叨扰那么许久。”“父亲教训的是,女儿一定谨记父亲的话。”温月也低眉顺眼不似在公玉星川面前那般不卑不亢。公玉星川眉眼含笑的看了温月一眼再转头却是对温柏:“前些日子不小心冲撞了国公夫人,还请国公大人不要责怪。”温月跟温柏同时看向公玉星川,两人都吃惊了一下。温柏没想过公玉星川此行会来道歉,以公玉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外加上这门婚事是皇上定要达成。即使是杀了个人皇上也不会对公玉星川怎样,何况柳氏为小商贾之家。温月是觉得公玉星川一定有别的计谋而没有告诉自己,只好默不作声等待下文。公玉星川话音未落,只见府内大管家及一众仆人婢女抬着柳氏上前厅,温月嘴角勾出一抹笑。不得不说公玉星川这个人若论足智多谋,汴京城里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了吧。柳氏蒲柳细腰躺在一旁也是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官人,妾身听闻女儿回来了。所以来看上一看,看看女儿是不是瘦了,伤有没有养好。”不得不说若论演技,柳氏真的是汴京城内首屈一指。明明恨不得我死,却还是装出一副慈母长辈样子。柳氏的声音还是装出娇弱的感觉,一开口就连女生也都会我见犹怜吧。可是这屋内有哪个下人没有被她打过,有哪个仆人没有被罚过。大家全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挪动一步生怕哪里惹得夫人不快。温柏见到柳氏被抬上厅,急忙迎上去:“怎么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养伤,万一出来感染风寒怎么办。贤婿是不会挑理的,女儿更是被贤婿照料的一切都好。”“妾身不是想着,之前替女儿着想情急之下才动用了家法。怕女儿跟女婿埋怨我这个当母亲的心狠。”既然演习那就一起演吧,温月眼眶里开始有泪水打着转。用娇滴滴的声音,声音颤抖着:“是女儿不孝,还望父亲见谅,都是女儿不好才让小娘如此这般动怒。女儿身上的伤不算什么,不过是多流了一些血险些小命不保。可若是败坏了家风,可就愧对九泉之下母亲堂堂公主的一世好名声了。”温月越哭越动容越哭越伤心,一时之间公玉星川甚至都分不出此时温月在演戏还是在真的伤心。温柏看着对着哭的两个人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一个糊涂闲散官:“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温柏不敢偏袒任何一方,偏袒柳氏不知道公玉星川此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袒温月,柳氏日后定要撒泼打滚。“国公夫人定是因为之前的事还在责怪小婿,要不直接叫刑部刘大人过来一趟将此事分辨个清楚。不知道您意下如何?”一听要叫刑部,将事情闹大温柏瞬间有了决断:“来人将夫人带回房间休息,找郎中来。”公玉星川则是不给柳氏任何机会:“女婿来之前已经将御医之首张御医请过来,现在替国公服人诊断一二。稍后刑部主事刘大人就到。”不给在座的诸位丝毫反应时间,张御医已经进入正厅。张御医也是雷厉风行之人,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拽着柳氏手腕号上了脉。医者父母心,张御医则是秤砣的心。既然答应公玉星川完成此局,必然迅速达成。“将军、国公,国公夫人身子已修养康复。应该是心病导致卧床不起,我在宫内还有差事,就不叨扰。”好你个张太医,让你来演个戏你竟然打个转身就走。不等屋内众人反应,张御医已经走到了门外。“国公这下应该放心了,夫人现在已无任何身体不适。现在该差人请刑部主事刘大人进府给此事来个决断。”这可不是要给此事来个决断而是想要给柳氏的命想给国公府做个决断吧。温国公赶忙过来作揖:“将军,是贱妾不懂事。以后我自会调教还望将军息怒。”公玉星川是已经做好了部署若温柏太过偏袒糊涂,早晚有一天温月要被柳氏害死。这么一看温柏还是有些头脑断不至于再让温月被柳氏伤害:“既然国公心中早有决断,我就不插手国公爷家事了。”“温月啊,你快陪将军在府内转一转。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送过去。”温柏看情况不妙,又不能把人请出去,不得已叫温月带人逛府。温月看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我带将军逛一下国公府,将军毕竟今后也要时常出入。”公玉星川正有此意,吓唬一下柳氏跟温柏点到即可过犹不及:“恭敬不如从命,那就有劳郡主了。”两人一同走出大厅,身后一直作揖的温柏如释重负总算是可以缓一口气了。“将军,这里是偏厅平常大家再次谈话聊天。正厅多用来会客。这里是花园,花园里的花卉都是国公府鼎盛时期栽种,多为宫内赏赐还有一些别人送的珍贵花卉。只是现在不是初春,花并不是很多。”

      温月虽然知道不过是父亲想要摆脱公玉星川找麻烦所以才想来的托词,但温月还是认真的在带着公玉星川逛国公府。毕竟今后要成婚公玉星川也要经常来国公府。温月有时在想为何人要活的这般累,柳氏已经是这诺大的国公府当家主母。为何还要为难于我,我一个弱女子。公玉星川看着微微有些愣神的温月:“你的闺房在哪,不知道可否去看一眼。”温月直接无视掉公玉星川这句话,而是把他引至自己房间前面的一座凉亭之中。“内阁首辅大人定然与夫人极为恩爱。才会生出将军这么勇武的性子。”温月望着此时坐在凉亭之中细微观察着每一处植物的公玉星川说道。“何必执着于过去,虽你不见父母恩爱却也成长的姣好。若朝阳公主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柳氏自此在大婚之前应该都会收敛许多。不必忧心你可是要嫁给公玉星川为妻,你公公可是当朝内阁首辅大臣,你婆婆可是豪门贵族。整个汴京今后都会有无穷尽的人来爱你,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
      “除了至亲至爱,其他人都是靠着权力跟财富而来怎么可能是真的好意。当年凭借母亲跟先皇宠爱,整个汴京都以我为尊。张口郡主闭口郡主,可是如今呢谁还来看我这个落败的郡主。要不是因为赐婚于你,就连我在这诺大的国公府也时常被人冷眼。”
      “那又如何,虽然权力跟财富不是一世的。但我在一日你便不会被人冷眼一日。你嫁到温月府之时就是整个汴京都尊宠你之日,到那时乃至整个锦都国都不敢有人怠慢你半分。”温月不知道公玉星川此时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听到这话很高兴。自母亲过世以后就不曾有人如此这般厚待于自己。公玉星川若真的值得托付未尝不是一段良缘,温月虽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纯真美好的爱情,但她也期待着这世上能有一人护自己周全:“希望将军真如自己所讲的那般。”清风吹过所有的花香一瞬间飘满整个凉亭。温月的话也随着花香飘了过来。温月一定不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坐在他面前神色如常的男人就已经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但家国在前大义在先,公玉星川当时为了家族还有生存不得不远赴南疆。所以自始至终也未留只言片语流露丝毫情义。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在战场之上还留了他性命。“君子一言九鼎,还请郡主好好照料身体。待大婚之日见。”公玉星川回答一席话后便大步离开,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多做停留不好。况且还有两日就要大婚,何愁不能相见。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