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在手，全境皆有》鹿屿浠

52、青阳山试炼

　　洛秽还没有靠近泽霖就被阵法拦下，幸好她及时被白枕拦住，不然非得摔个狗啃屎。

　　泽霖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眼底乌青更甚，仿佛要和他身上的青衣融合在一起。

　　他不慌不忙将药篓放下，走到水缸旁净手。骆屿还夹着那块排骨，此刻这阵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瞪大双眼看着洛秽，眼里都是诧异。他没看错吧，刚才从窗子边翻进的人真是阿姐吗？

　　白枕将不知情的骆屿带走，临走时还叮嘱洛秽要将锅里的排骨吃完。

　　排骨飞走了，泽霖自己拿起筷子往锅里夹，吃了一块又接一块，仿佛几天都没吃过饭，和往日的他很不一样。

　　“同身咒根本不能治愈寒症，你是在害他们！”

　　“同身咒，那是什么？”泽霖吃着排骨，不解看向洛秽，回答她后半句话，“我不会害他们，事实证明，他们现在确实痊愈了。”

　　“你不知道妖族的血脉无法清洗干净吗？”洛秽愤怒，直接将蔓延至手臂的黑线露出来。

　　一条黑线凸在皮肤表面，忽而蠕动，像一条黑蛇吸附在少女白皙的手臂上。

　　泽霖撂下筷子，拉过洛秽手腕，仔细打量那条黑线。

　　黑线感觉他的靠近，突然膨胀起来，迫不及待从皮肤里破土而出。

　　洛秽感觉手臂麻木，像是被猛兽撕咬，她想收回手臂，但泽霖的手拽的紧，死活不放开。

　　旁边内间，季斐开始惊呼，其中伴随着桃花妖的□□声。

　　一道绿光涌入洛秽体内，手臂正在慢慢恢复知觉。她看向施法的男子，眼里神色复杂。

　　泽霖清冷的面容开始皲裂，眼里流露出慌张，他似乎不敢相信。这可是碧华宗内门的禁术，怎么可能有问题。

　　洛秽只见泽霖魂不守舍跑出院子，脚步匆忙，不知道要去哪里。她看向一旁放着的药篓，刚从山上采的草药被人遗忘。

　　她盯着那草药半颗，什么动作也没有。等腿站麻，上前小心背起药篓，往院里走去。

　　院里躺着的病患大多清醒，由家里人照看着，虽然身形消瘦，但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洛秽将药篓里的草药倒出来，晒在阳光下分拣。她听着院内的细语，心里越发苦涩。

　　给人希望，又将人狠狠摔下。

　　多么恶毒的事情，可一会儿她就要做这个恶人。

　　白衣男子站在她身后，为她遮挡阳光，也遮挡了院内的其它视线。

　　夕阳爬下山头，泽霖还没有回来。乌云从山里爬上来，不一会的工夫笼罩在院子上。

　　闪电划破天空，照出洛秽冰冷的脸庞。

　　“现在就要告诉他们吗？”徐临一压低声音问二人，“要不然就不告诉他们，等我们找到解决寒症的方法，再解决这件事。”

　　二人不回话。

　　屋内又沉默下来，雨珠砸在屋顶，异常响亮。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轻柔的脚步声响起，桃花香扑鼻。

　　“你们是在商量血脉的事吗？”

　　粉衣少女打量几人，面上露出好奇，她一蹦一跳靠近三人，眉眼含笑。

　　自花香传来，三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桃花妖，关键线索之一。

　　桃花妖停在洛秽身边，笑嘻嘻盯着她，一屁股坐在她身旁，露出乖巧、害羞的笑容。

　　意思很明显，她也想听。

　　洛秽往旁边挪一挪，离小花妖远了一点，然后开口道：“今日就告诉他们。”

　　两个少年还没说话，桃花妖第一个开口反驳：“不行哦，人族都厌恶妖族，要是知道自己身上有他们的血脉，恨不得立刻去死。”

　　桃花妖这话说得在理，这也是洛秽头疼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人族宁愿去死都不想与妖族沾染分毫关系。

　　血脉一事，还得找泽霖，他是当下医术最高的医修，寒症必须靠他才能解决。

　　“那你为什么愿意与我换血脉？”洛秽不客气看向桃花妖，难道她也受了泽霖的胁迫？

　　桃花妖撅嘴：“当然是因为救命啦。”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洛秽：“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

　　洛秽被她的厚颜无耻震惊，这几日自己精力被吸食，她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阿云说，互帮互助嘛。”桃花妖察觉三人对她的不善，却还是赖着不走，只想找三人聊天。

　　徐临一被少女的泼皮逗笑，他问桃花妖：“阿云是谁啊？”

　　桃花妖眼神发亮，正要解释时，白衣少年进屋。

　　她向男子跑去，亲昵挽着少年的手臂道：“阿云来了！”

　　屋内三人抬头看向季斐，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同。

　　徐临一向来不拘小节，往日若是看见季斐定要嘲讽他几句。但当下看见他，哑巴一样。

　　“你啊，半天都躺不住。”季斐摸摸桃花妖的脑袋，笑意遮盖不住，耐心将人哄着去床上养伤。

　　一小会儿的功夫，携带着雨水气进屋，坐在洛秽对面，打量白枕。

　　他们都在等泽霖。

　　雨势没有消停的意思，一支蜡烛快燃烧殆尽，泽霖踏着雨水无声进屋。

　　他全身被打湿，眼里充满红血丝，浑身散发戾气，像是去哪行凶一般。

　　确实去行凶了，不过杀的是妖。

　　洛秽一眼看见他衣摆下的血迹，红绿掺杂，怒火直升，明明知道换血失败，还要再造杀戮。

　　三人如临大敌，此刻交手，对他们不利。

　　“师父！”季斐跑向泽霖，双手托起他的手，衣袖滑下，露出他手腕上的黑线。

　　洛秽不可置信看向泽霖：“你是疯了不成！连自己也下得去手。”

　　泽霖恍若什么都没有听见，嘴角上扬，语气癫狂。青城山的那一幕又开始显现，洛秽心猛地沉下去，寒意冲向脊背。

　　“你之前说得对，妖族的血脉确实会影响人族。”泽霖瞳孔泛着黑气，脸上沾有绿血，他满意看着自己的手臂，“但只需要改变一点点小细节，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徐临一被泽霖疯狂的模样吓得打寒颤，他拉着洛秽的衣袖颤巍巍道：“他莫不是疯了，妖族的血脉怎么可能改变。”

　　“妖族的血脉是天道赐予，他难道还能越过天道去。”

　　“异血术相互影响，就算妖死了，那人作为献祭者，还是会跟着死。”

　　徐临一发觉他每说一个字，周遭冷意更重一分，他看向身旁怒气值爆表的二人，识趣闭上嘴。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斐眼眶红润，不可置信看向青衣男子，他不懂泽霖在说些什么。

　　“意思很简单。”泽霖从怀里掏出几颗妖元，轻松道，“原来我以为血脉是共生，但既有偏差，那只要改变献祭者的身份就可以了。”

　　泽霖对季斐直言不讳，更没将屋内三人放在眼中，他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完全无视自己的行径会对徒弟造成什么影响。

　　“意思是……”季斐看向那几颗妖元，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师父曾经告诉他，天命不一定是正确的命运。捉妖换血脉，他都可以理解，因为要救感染寒症的百姓。

　　如今为了寒症却要杀妖。

　　这些妖元他也曾见过，但那一颗是温柔的粉光，是他在世间看过最美的颜色。

　　泽霖看向呆愣的季斐，失望的摇摇头。

　　明天4k+，今天虽少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