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长曲》慕洛幽雪

18、你敢说自己甘愿让一个从未来过半月崖的半妖来命令你一辈子吗？

　　枳菁依旧面带笑容，“那是自然，能让淸竼毫不迟疑赶到此地，定是关于蝶血与蓝魂的事。”
　　“是你带我去法阵，还是我自己找。”淸竼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似乎只要听到一声拒绝，他就会将整个半月崖夷为平地。
　　“淸竼，你若是今日动手，只怕你会死得更快。你想清楚，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徒弟的命更重要。”枳菁并没有被淸竼震慑住，反而以一种更加放肆的语气挑衅对方。
　　淸竼抬手唤出一把剑，站在原地，提剑朝对方挥去。
　　金色的剑气在空中形成剑刃的，将枳菁逼得连连后退。
　　枳菁找准时机释放魔气，并逐步开始反击。
　　淸竼将手中的剑插入地下，“阵起。”
　　音落，一个巨大的阵在两人脚下形成。
　　瞬间，枳菁便动弹不得。
　　“法阵在哪儿。”淸竼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枳菁带淸竼来到法阵前。
　　那法阵被刻在地面上，四周被几颗巨石围着，隐约可以看见巨石上紫色的魔气。
　　淸竼毫不犹豫地抬手将法阵毁掉。
　　“淸竼，你不是神，连仙尊都不敢干的事，你就这么做了，只会遭到反噬。”
　　“与你何干。”说罢，淸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半月崖。
　　此时，两门派的弟子面对实力突然减弱的狼妖，毫不费力便将其消灭。
　　“肯定是师父，他从根源解决了。”青玄似是已经猜到段北冥的去处。
　　段北冥离开前留下的阵突然消失了。
　　“师父遇到危险了吗？”千羽洛看向沈君辞，问道。
　　“师傅大抵是已经解决了，所以才收回法阵的。”虽是这么说，但沈君辞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
　　想不到，反噬比自己想得来得更早。
　　好在，众人见到安全归来的段北冥。
　　“师父，”沈君辞先一步上前，在看到他嘴角淡淡的血渍后，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们都在您布的阵法中，很安全。”
　　“君辞，你先带众弟子撤离。”
　　“师父，现在那些妖没了，比武是不是可以继续了。”一名浮山弟子在看到顾青帆后问道。
　　“比武结束，各门派弟子都回去休息。”
　　“顾长老，刚才的比武并未分出胜负，现在那些妖已经被击退，为何不继续？”千羽洛站出来，她朝顾青帆行过礼后问道。
　　“很多弟子刚才都受伤了，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至于比武的时间，日后我和段兄再议。”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我门派弟子回去了。”沈君辞转身向顾青帆行礼。
　　“方才听你说话，还没打够？”沈君辞问，言语中听不出对方的情绪。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们直接离开，他们或许会觉得咱们借此机会保全自己。我自然知道比武不能继续，但这话若不是浮山长老说出来，怕其他人心里会觉得不平衡。”
　　“想法不错，可你忽略了一点。当你能力不够时，不要轻易挑衅别人。即使你并无此意，但不能保证听者能明白你的意思。”
　　“可我一句话不说，也不大好。”
　　“你说不说话，都可以，不必过于纠结这些。”
　　郇默在察觉到魔气在不断消散后，便火速回到半月崖。
　　果然，在几块大石头堆积的地方看到了枳菁。
　　“这里原本是法阵吧。有人来过？”
　　“我将淸竼引过来，让他毁了法阵。”
　　“你为何要将淸竼引到半月崖，这法阵不是耗费了你三百年修为才铸成的吗？”
　　“郇默，我跟你说过，不计一切代价，将月牙带回来。只要淸竼死了，不用我们请她，她自会回来。”枳菁眼中并未流露出半分可惜之意。
　　“这一切，从未离开你布的局？”
　　“蝶血最后不会活着，淸竼护她一次，就会加快自己的死亡。我只是想更早完成天命，这并不违逆天道，但淸竼不一样。”
　　“所以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淸竼？”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本该在我们这里的人回来。”说着，枳菁转过身来，他背对着郇默，“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牺牲什么。郇默，蝶血与蓝魂只不过是神魔两界用来哄人的手段罢了，就算没有那两把剑，他们也会以半月崖为界。”
　　“什么意思？”
　　枳菁叹了口气，“拿到这两把剑的人，会得到神族和魔族的力量，但蝶血会放大人的魔性。别说是妖了，就算是个凡人，也会走火入魔。”
　　“你从来就没想让月牙活着。”
　　“所以你是觉得蝶血可以像常人一样活下去吗？郇默，你敢说自己甘愿让一个从未来过半月崖的半妖来命令你一辈子吗？”
　　“师父，那时你让我们待在阵内，你是不是去半月崖了？”待段北冥准许沈君辞进入檀室，他便毫不掩饰地将心中的疑问剖出。
　　“为师不过是去毁个法阵，不是什么大事。”
　　“师父，你明知……”
　　“我会尽全力护住所有弟子，况且区区几百年修为铸成的法阵，摧毁它不会耗费太大法力。”
　　“师父，这次拾玖在众人面前释放了蝶血的剑气，若是日后其他门派的弟子找来，您再出手，只怕反噬会更加严重。”
　　“这你大可放心，浮山那边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沈君辞还想再说些什么，段北冥却直接打断了对方。
　　这边，千羽洛敲响陈柏墨的房门。
　　“洛儿，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房中好好休息吗？”陈柏墨将千羽洛领进屋中。
　　“阿墨哥哥，就是当时，在那些妖出现之后，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千羽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向对方抛出一个问题。
　　“虽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收回剑气，但好在拾叁师哥和兄长在旁边守着。所以，你没有做出奇怪的事。”
　　“可为何我记不起之后发生的事了？”
　　“洛儿，你听我说。你刚刚学会释放剑气，还不能完全掌握，难免出现失控的情况，恢复后不记得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不用太担心，没事的。”陈柏墨微微弯着腰，和千羽洛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