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娇夫火辣辣［GB］》叁酒二十一

4、第四章

　　一碗粥终于喂完了，萧悟的背上出了一身的汗，她只觉得这比跟龙打架还累。
　　好在是有效果的，喝完了粥，云霂看起来面色都红润了许多……嗯？怎么好像有些红过头了。
　　还在发烧吗？
　　萧悟生怕他又晕过去，连忙伸手探了探云霂的额头。
　　温度也没有很高啊。
　　被萧悟的手一碰，云霂连耳根也红了起来，他微微偏头，躲开了萧悟的手，垂着眼睫不敢看她，声音还是那般嘶哑：“多谢萧姑娘……萧，萧悟姑娘，谢谢你，我……”
　　萧悟想起他之前是名门公子，可能恪守着什么礼仪教条，便收回了手，但她实在不习惯别人叫她姑娘，毕竟她也不小了，于是她打断道：“叫我萧悟。”
　　云霂小声道：“……萧悟。”
　　“嗯，”萧悟把空碗收好，把自己的饭菜拿出来，“你的声带……你的嗓子，大夫怎么说，能治吗？”
　　“……许是不能了。”
　　“……”萧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她有些遗憾，遗憾没有听过他声带没有受损之前的声音，“没关系，曹大夫治不好，咱们找别人治，总有人能治好。”
　　“萧……萧悟，你……”云霂欲言又止，他那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犹豫、迷惘和困惑，他一时思绪杂乱，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悟倒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直接道：“放心，既然是我把你……呃，抓来的，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你的伤，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云霂怔怔地望着她，心下酸涩难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萧悟一愣，皱眉道：“曹大夫跟你说的？”
　　云霂摇了摇头：“我被下狱前，早已身患不治之症，大夫说我活不过半年，现在，离半年之期只剩两个月……萧悟，不必再为我多费心神了，我一个将死之人，用不上那些好药材。”
　　萧悟深深皱眉，她安抚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先去问问曹大夫。”
　　离开前，她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云霂微微垂首，那莹白的脖颈曲成脆弱的弧度，单薄的身躯如纸片一般，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疼。
　　萧悟找到曹大夫，跟他询问云霂的病情。
　　“姑娘你说的不治之症……确有此事，只是老夫虽能将那两月之期延长，却也无法根治，还请到时云公子伤好后姑娘带他另寻名医啊！”
　　萧悟问道：“能延长多久？”
　　“约莫两年。”
　　“……真的不能治好吗？”
　　“要说治……若是凡间的医者都没有办法，或许姑娘可以试试去寻那些修道仙家，你是妖修，应该也知道，那些灵草仙植只有修士能炼化，若是能得其一二，哪怕是些边角料，云公子的病也未必不能治啊！”
　　萧悟闻言一愣，连忙问道：“那些东西普通人也能用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曹大夫努力理解了一下，才明白萧悟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老夫也不太清楚，这些应该也只有医修知道了。”
　　“医修？那……那些医修，我该去哪里找他们？”
　　“这……老夫也不知道，或许……姑娘可以去天水宗问问。”
　　“天水宗？”
　　曹大夫摸着胡子道：“我们仙水镇离天水宗不远，姑娘若是要去天水宗，一直往东边去，不出半天就能到天水城，到时，姑娘你随便问一个路人，只要给点银子，他就能把你领到天水宗门前。”
　　萧悟点点头，又问道：“他得的不治之症是什么？以后要是有机会得到灵草，我也好知道对不对症。”
　　“老夫揣测，云公子应是自小体弱，常常小疾未好又患大病，久而久之，病根便在体内形成病灶，而云公子这病灶主要在肺、肝、脾部，若是那时好好将养，或许还能有五年十载可活，可现在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伤到了根本，如若在两年时间内没能寻到合适的灵植，他便会衰竭而亡。”
　　“……我知道了，谢谢。”
　　曹大夫摆了摆手，继续低头拣药了。
　　曹大夫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萧悟将其理清楚，得到了三条重要的线索：
　　第一，如果有精神力波动的武器叫做灵武，那么曹大夫所说的灵草仙植应该就是有精神力波动的植物；
　　第二，灵草仙植只能由有精神力的人炼化；
　　第三，这里的有精神力的人似乎被称作修士，而这些修士有职业分化，目前她知道的有用剑的，暂且称他为剑修，有用魔法阵的法修，有像她这样的妖修，还有专门治病的医生，也就是医修。这些修士还有宗门派别，比如刚刚曹大夫提到的天水宗，除了天水宗之外，或许还有一些别的宗派。
　　看来要想治好云霂的病，还得去一趟天水宗，找那传说中的医修了。
　　回到病房，萧悟刚掀起帘布，云霂就立马转头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是紧张。
　　萧悟坐到他床边，微微笑了笑：“我刚刚问了曹大夫，他说你的病可以治，只是需要一些药材，明天我去找找，如果能找到，我们就能把你的病治好了。”
　　听完她的话，云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语气十分惊喜：“真的？”
　　但他又很快低落了下来：“……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而且……我身无分文，没有什么可以报偿你的。”
　　萧悟差点流氓地接上一句“那就以身相许呗”，还好忍住了。
　　她轻咳一声，认真道：“你呢先把身体养好，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没钱，以后总会有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你的病也治不好，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云霂愣愣地看着她，眼角蓦地滑下一滴泪，他有些狼狈地低头，用缠满了纱布的手笨拙地擦去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摁住了萧悟的袖子：“谢谢你。”
　　萧悟见他这样，也有些心软，她抬手揉了揉云霂的头发，道：“好好休息，我在附近定了家客栈，明天再来看你。”
　　感受到头顶的触感，云霂都忘了哭，他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萧悟，听说她要走了，眼神还流露出些不舍。
　　……怎么哭都能哭得这么漂亮。
　　萧悟没忍住伸手帮他擦了擦湿润的脸颊，见云霂脸颊瞬间飞红，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她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啊，我就想帮你擦擦眼泪……”
　　云霂摇了摇头，他浑身都是伤，脸上却连条血痕都看不到，白瓷般的面庞染上一缕绯色，竟比窗外那娇艳的桃花还好看。
　　“那……我走了？”
　　“嗯……”
　　“好好休息。”
　　留下这句话后，萧悟便离开了。
　　第二天，萧悟早早去买了早餐，来到了云霂的病房。
　　云霂还没醒，一大半脸颊都埋进软枕里，可即使是在睡梦中，那好看的眉毛也微微蹙着，似乎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萧悟轻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覆上他的眉心想为他抚平眉毛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在联邦，精神力被广泛应用于医疗领域，即便是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重伤之后也都接受精神力疏导，以便后续的恢复。
　　她作为联邦精神力最强的人，经常给受伤的战友做疏导，只是她还没有给普通人做过。
　　应该也差不多？
　　不想云霂这么难受，萧悟决定尝试一下。
　　柔缓的精神力如细流一般，通过萧悟的手指进入云霂的眉心。
　　精神力疏导旨在舒缓病人的疼痛感，放松病人的心情，提高治疗效果。
　　……
　　云霂勉力将自己撑坐起来，失去了指甲保护的手指不停地冒血，浑身针扎刀剐般的痛感一刻不停，身下脏污的稻草被他的血染红，空气中满是粘稠的血腥味。
　　“哒哒”，是刀鞘撞击木栅的声音，云霂费力地抬头望去，只听那面目模糊的狱卒恶声道：“喂，你爹娘兄长刚才已被斩首，你还不从了我们王大人？”
　　那锥心刺骨的恨意瞬间从胸膛涌入喉间，他蓦地喷出一口血，下一秒，一阵破空的呼啸迎面而来，却在半空被人制止。
　　“脸可不能打坏了。”
　　“哗啦——”，浓盐水浸入残破的身躯，火烧般的剧痛瞬间燎遍他的全身，即便死死咬住牙关，仍是泄出了一丝嘶哑的痛吟。
　　“嗓子怎么坏了？”
　　“哈哈，王大人又不用他的嗓子，坏了就坏了。”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忽然，云霂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他低头，发现自己全身被缠满了纱布，与此同时，身体上那燎人的痛意竟也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融融的暖意，仿佛浑身都被温暖的阳光包裹。
　　发生了什么？
　　却不等他想明白，意识已经沉入了深深的黑泽之中。
　　萧悟抽回精神力，轻轻舒了口气。
　　普通人的身体更加脆弱，需要她对精神力的控制更加精细，不过好在这对萧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把提来的早餐交给了在外间捣药的徒弟，交代他等云霂醒后热给他吃，又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负责照顾云霂这几天的生活和吃食。
　　却没想到那徒弟一脸受宠若惊，连连推拒，只说半两碎银就足够了。
　　萧悟便给了他半两碎银，又把一张纸交给他，让他等云霂醒了给他。
　　这里的笔萧悟不太会用，只好偷懒用魔法阵了，等云霂醒了，展开那张纸，发着光的小字就会蹦出来，告诉他她去给他找药了。
　　等他看完之后，小字们还会给他放场小烟花，希望这能让云霂心情好一点吧。
　　萧悟是第一次给没有精神力的人做疏导，没有经验，所以刚才疏导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了云霂的记忆。
　　有些人真的没有必要活着浪费资源。
　　萧悟冷静地想，等她把云霂养好一点，就带他去把那什么王大人给处理了。
　　会不会太血腥了？名门公子应该连鸡都没杀过吧。
　　……那就背着他处理吧。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鸡啊。
　　萧悟胡思乱想着，路过成衣店时，遇到了在门口浇花的老板娘。
　　“哎！姑娘！”老板娘一见她就愣了下，随即连忙过来拉住她，见她一脸疑惑，低声道：“你衣服穿反了！”
　　“……”
　　她就说这衣服怎么穿怎么不对……
　　在成衣店的更衣间里、老板娘的指导下，她终于学会了这里衣服的穿法。
　　昨天选衣服的时候，她看见好看的就买了，没想到这么难穿，她以后还是穿泽丽大陆的衣服好了。
　　反正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