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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祈梦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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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眼惺松,下了楼梯又伸了懒腰,从冰箱里拿出几片面包机械性地在啃,也顾不上先刷牙了,还是等吃饱了再刷吧。
她边吃边往外走,此时张姨到另一个花圃绿地那浇水了。
她见到的就是张姨手中拿着水管在那洒,她走近,咬了口面包嘟囔道:“张姨,辛苦你了。等我以后改造好花园,您就轻松了。”
张姨见她出来,欣然笑笑:“小姐,醒啦,头晕不晕,要不要张姨给你泡杯蜂蜜水。”
看她在啃面包张姨又哎呀一声,“小姐这面包没营养,”她放下水管,“我给小姐煎蛋吃,再配上小粥,如何?”
钱挽霁没阻挠,,咧嘴笑道:“谢谢张姨。”
……
她用子勺子舀粥喝,另手捧着手机在那看,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往厨房那边喊:“张姨,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她好像依稀记得昨天见到了程恂,可能是喝了酒,她如今并不确定。
“哦,是位挺好看的小哥。对了,他有颗泪痣,不知道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来着。”
左边,她心说,床头还有他昨晚脱下来她身上的外套,那股味道她在程恂身上闻到过。
破案了,是他。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钱:[程恂,我嘴痒了,你出来一下吹呗?]
程:[干嘛?]
钱:[跟我斗嘴。你不跟我斗嘴都不习惯了。]
程:[工作忙,没空。]
钱:[你不来的话,我以后就不去找你了,你试试!]
程:[…]
钱:[跟你分享享十八卦。]
程:[不想听。]
钱:[你想听,你很想听了。]
[你知道白九桃有喜欢的人么?]
程:[不知道。]
钱:[他有。]
程:[你怎么知道的,又去找他了?]
钱:[才不是,是我哥跟我说的。]
[我哥说他在外面养女人。]
[渣男。]
[不行,文字表达不了我的情绪,你出来,我当面跟你说了]
程:[知道了。]
钱:[现在就出来,立刻!马上!赶紧!]
程:[遵命。]
钱:[去兮姐那,带你认识小月饼。]
……
钱挽霁收到信息,是程恂,说来接她,已经到了。
她走到外面,敲了车窗,窗户一点点降下,她看见他脸上厚重的黑眼圈。
“你昨晚一宿没睡啊!”她面露怀疑。
“嗯,”他睁开眼,摆正姿势,“走吧。”
她担心道:“会不会疲劳驾驶啊,要不我来开吧,你下来。”
他没拒绝,很自然地开门下车,绕过车头,到副驾驶坐着,他一坐上去就眯眼打了个口欠,随后系上安全带。
钱挽霁上车放下包,二话不说便启动车子。
前方等红灯时,钱挽靠扭头观察程恂。
他正是坐在副驾上闭眼睡觉、呼吸起伏均匀。
钱挽霁的目停留在他的耳朵上,那有明显的牙印,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绿灯便亮了。
渡湘书店。
她走进店里,喊道:“”兮姐,我们来了。”
韩月兮停下动作,过来看见程恂,打趣道:“哟哟约,程恂终于舍得回来了,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程总。”
程恂挠挠后脑勺,笑道:“店长你就别奉承我了。”
钱挽霁四处张望,问:“”兮姐,小月饼呢.。”
韩月兮转身,指了指里间:“里面玩呢,我带你们进去。”
钱挽霁一见到小人就蹲下去求抱:“”小月饼,让姨姨看看抱抱。”
小女孩穿的粉粉嫩嫩的,脸上是还没有消去的婴儿肥,她坐在地上,手上不知道在玩什么。
小月饼嗒唧嗒唧过来抱住韩月兮的腿,“妈~妈。”
声音喜人的很。
钱挽霁嘟起嘴,与小人玩闹:“哼,小月饼不喜欢了姨姨了,姨姨下次不给小月饼带好吃的了。”
韩月兮蹲下,捏小人脸笑笑,“你就惯着她吧。”
小月饼突然扭转方向投入钱挽霁的怀抱,“”姨姨,要吃。”
钱挽霁蹲下去,摸摸她头,宠溺笑道:“好。”
韩月兮站起来,看到程恂站在一旁,“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女儿,小月饼。”
程恂一脸的笑意,低头看正玩得嘻嘻哈哈的俩人,“真可爱。”
韩月兮俯身抱起小月饼,“来,小月饼,叫叔叔。”
小人闭口不言,看他几眼才道“叔~叔。”
过了一会儿袁归晗进来带孩子。
他们仨出来唠嗑,程恂见到一位陌生面孔,穿着近似于他三年前穿的工作服。
程看了眼陌生人,问道:“店长,这位是??
还不等人解释,钱挽霁就冒出开领功,“这是我从对面挖过来的小哥哥,怎么样,帅吧。”
程恂瞪了眼那小哥,没好气道:“也就那样,还没我帅。”
钱挽霁阴阳怪气道:“是,你最帅了,谁能比得过你程小爷啊。
韩月兮见两人这样斗嘴,感叹道:“你俩还是以前那样。我记得三年前小挽为了对面几个小平帅哥的微信,经常去光顾,最后都成熟客了。程恂你还因此没给她好脸色呢,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怎么样,如今追到手没有?”
程恂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有意炫耀,“拿捏她还不是简简单单。”
钱挽霁没有挣脱,“”给你能耐的,我要不答应你还能拿我怎样。”
程恂手上力道加重:“不许反悔,不支持退货。”
从书店出来,程恂松开手。
钱挽霁从右边绕到他的左边,走两步就扭头看一眼他左耳上的牙印,心中猜疑,会是谁呢?
程悔注意到她不专心,停住脚步拉住她,“你好好走路,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她正盯着他看,坦诚道:“你耳朵上的牙印。”
一听到是这个,他耳根又悄悄红了,心底燃起一片燥热。
她将他红透的耳朵尽收眼中。
“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断片了?”他问。
她轻皱眉头,抓了抓头发,不确定,“好像是吧。”
“我昨晚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她踮起脚尖,对上他的杏眼,他眼神闪躲,有点局促地躲避:“也就让我背了你一下,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而已。”
他故意说出来。
钱挽霁有点子疑惑,这牙印怎么可能是她咬的,她想回避,直接转身往前快步走。
他比她高,腿自然也就比她的长,随便三两步便追了上去。“怎么,公主想不认账?”
“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小男生,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得负责.”她听着有些恼,反驳道:“你才不是老男生,不小了,请你认清自己的年龄。”
她脚步没停,程恂直接上手去抓她的手,语气中略带委屈,“公主,老男生更没人要了,公主,你得负责。”
这话说得她像是始乱终弃的流氓。
“好了,程恂,我不就是咬了你一下么,你至于这么穷追不舍么。”
他撇了撇嘴,“至于,公主,臣可是心属于你的。”
他这表白还真复古。
“钱挽霁,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做了,就不能不管。”他正色道。
她突然停住,“行啊,你要我怎么负责?”
他弯下腰,露出笑脸,“给我个名分。”
她抬头撞上他炽热的目光,但她并未闪躲杂.
夏风燥热,树下是随风而的树叶,男人眉目情,与她深情对望。
她移开目,“可以,男朋友。”
这让他又喜又惊,这么简单,他原本以为还要时间,算了,不想了。
“耶!”
他抱住她,小心地说出那三个字,“女朋友。”
她应了声:“嗯。”
“你怎么这么好骗。”他开玩笑道。
她有一时韫怒,什么嘛,在她要闹脾气要挣脱他怀抱的时候,他偏不让,以强有力的臂力将人禁锢在怀。
他积极认错,“我错了,是我比较好骗,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她没再动作,回身抱他。
……
白氏集团股东大会开始前,程恂大量收购他人手里的股份,这事传得沸讲扬扬。
到股东大会,就连白老爷子也惊动来了。
除了几位元老级的股东,其他小股东的股份都被程恂收购了去,白乔看到几个元老和程恂,差点心肌梗塞过去。
这……不是,这么多的股份,他全给收购了,他哪来这么多钱?
程恂背靠着椅背,悠闲转圈。
白九桃扶着白乔坐下后,自己才在一旁坐下。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无所事事的程怕,斥喝道:“你……你这个白眼狼。”
之前婚礼上当着外人的面没骂过,这次可谓是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程恂抬头,见老爷子对着自己,求证道:“骂我呢?”
这小子,听他讲话!?
他动怒:“不骂你还能骂谁,你看这有谁值跟你似的。”
程恂故意刺激他:“我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你凭什么对我这个小辈出言不逊,就你,老匹夫!你这是不爱幼的行为,迟早被社会所唾弃。”
老爷子一下子竟无言以对。
老爷子还真被他刺激到了,就连对面的几个老股东都面色微惊,唯独白九桃,他仍是一脸肃穆。
“你你你”白乔伸出手指指着他,还一直颤个不停,“你给我滚出去!”
程间定住椅子,不再转圈,他歪了下头,“凭什么,我可是持有白氏集团21%的股份。“
听到这话,几人不免有些惊诧。
21%的股份,他们中最少的也就17%。
这小子收购那些零散的股份竟收了如此的多。
几人纷纷看向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连白九桃也看了眼他。
程恂对他们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那你想怎样?”老爷子火气轻压,问道。
他转了转手中的笔,随意道:“没想怎样啊,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嗯,是挺热闹的,老爷子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也不失为一场好戏。
老爷子在暗暗揣测,“你别忘了,是我送你去国外进修的,如今倒好,你这只不会知恩图报的狗竟还敢反咬主人一口。”
程恂轻笑,“嗯,没忘。”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样,眼神像深渊中的恶鬼,阴郁可怕,“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坐在这里跟你费口舌。老头子,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白乔皱眉。
他又转了转椅子,“感谢你让我这个‘私生子’进门,感谢你给我办宴会,,感谢你让你孙子夺我所爱,虽然没夺成,感谢你让我跟我母亲天涯相隔,三年不联系…这些,可都是白老头你造成的。”
作为旁观者的几人哪还听不明白,这哪里是感谢,这分明是讽刺。
白乔脸都白了,可当真是被气得不轻。
程恂看了一眼,好言劝道:“老人家还是少生气的好,对身体不好,要是万一哪天急火攻心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老白老先生。”
白乔怒目,这是咒他早点死呢!
气完自乔,程扭头看了看白九桃。
他脸色无异,但程怕偏要气一下他。
“敢问白总,你在这兢之兢业业工作,如今占股多少啊?”
白九桃正常答道:“25%。”
程恂笑笑,状似开玩笑却难得认真,“,嗯比我多,看来我还得努努力,争取超过你,好让你给我打工,毕竟这白氏集团是你掌权啊。”
他脸色动容,好你个程恂啊!
话毕,他起身手中玩转着笔悠闲地走出门去。
这场好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出了白氏集团,他来收到来自钱挽霁的信息。
[往前走,有惊喜。]
他顺着大道一直往前,在拐处看到扎着高马尾,上半身穿着白色T恤、,下半身宽松牛仔裤,手上还抱着花的钱挽霁。
他脚步加快,她也往他这边来。
“给。”钱挽雾把的花送给他。
他手抱花,一手抱人,“我很喜欢。”
两人相拥片刻便分开了,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往车那边走。
她今天开的是红色篷跑车,如她般热烈。
她将车钥匙交给他,自己坐上副驾。
他将花放在一旁,启动车子。
“你不问我那关于他们的事?”他目视前方,手把控着方向盘。
她扭头看他:“我又不懂,问也没用。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认同。”
……
“哥,我们要去果园玩,你叫上嫂子一起呗。”
钱霁鸣看手机没抬头,“”你嫂子工作忙,没时间。”
他的内心:才不会让你们破坏我们二人世界。
钱挽霁走过来,“你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了,万一呢。”
他抬首看了她一眼便低下,“我就是知道,没有万一,你们好好去玩就行,不用管我们。”
她仍然坚持,双手合十,“”可是我想嫂子,我都好久没见到嫂子了,哥你让我见一下嫂子吧,求你了。”
他对她的动作视若无睹,“我都说了,你嫂子没时间,别去打扰她。”
她直接暴起,揭露他,“哥,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占嫂子,不行,我要亲自问一下嫂子。”
说着她就拿起手机,一副要打电话的架势。
钱霁鸣起身,伸手抢过手机,警告她:“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去祈梦园了啊。”
她央求道:“”别啊哥,可是嫂子…”
钱霁鸣指着她,“你再说一句嫂子试试,,我告诉你钱挽霁,你嫂子是我太太,是两个人同睡一张床的关系,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小心我收拾你。”
她气得跺脚:“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可以跟嫂子一起睡觉,我也可以,我们还可以亲亲抱抱…”
他受不了了,推着人出去,“你走,赶紧走,我不想听你说话,反正,你找谁都不许找你嫂子,听明白了么。”
她站在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哼,我要去跟嫂子告状。”
祈梦园。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三个男人就能做一桌菜。
钱霁鸣此刻正生着闷气,对面坐着自己老婆与自己妹妹,而她们玩闹得正欢。
钱挽霁欢笑之余瞄了一眼对面黑着脸的人,哼了一声后,拉着姜谁之告状:“嫂子,你看我哥,他瞪我,我不就是想嫂子了么,所以把嫂子叫来一起玩,我哥他偏不让,“
她张开双对侧身抱了一下姜谁之,“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独占嫂子呢。”
姜谁之眉眼弯弯,抬手解开围在自己腰侧的细手,“好了,你们兄妹可真是的。”
“钱霁鸣”她侧目看向对面。
钱霁鸣摆正姿势,欣喜若狂,笑迎迎道:“怎么了。老婆大人。”
“去做饭吧,就用那些刚从地里摘的,”她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团青绿。
他轻叹一声,收回笑容,无奈道:“行。”
钱挽霁抬眼去与程恂对视,“你也去。不会做可以帮忙洗菜。”
程恂收起手机,起身移开椅子,垂首,“你小看我了,外国菜吃不习惯,早就学会做中餐了。”
她抬首,却见他已走开了,跟着在钱霁鸣身后。
韩月从袁归晗手里接过小月饼,柔声道:“你也去吧。”
“得令”他轻揉小月饼的头,“爸爸去给小月饼做好吃的。”随后他便起身里处厨房方向走。
院内花草郁郁葱葱,大树投下的阴影处充满欢声笑语。
钱挽霁换了个位子来到韩韩月身侧,轻轻地捏了下小月饼脸上的肉,“小月饼,姨姨好不好看。”
小月饼嘟着嘴转头,投入韩月的怀抱。
她见小女孩这样动作,也不逗了,轻声说:“小月饼并是不是困了?”
韩月兮翘首,与小月饼大眼瞪小眼,”许是刚才她爸带去花园里玩累了。”
她弯下腰将小人抱到自己腿上,轻抚小月的背部。姜淮之见此,凑近小声询问:“要不上楼休息?”
韩月兮摇头,听着均匀平静的呼吸声,低声道:“不用,一动她就醒。”
姜谁之点点头,没再打扰。
钱挽霁回到之前的座位。
夏风温热,树下阴凉,青绿处自成一片祥和,而另一处却恰恰相反。
厨房内,程恂站在洗手前,手上拿着新鲜菜叶在水流下冲洗。
袁归晗则站在长台前,手上拿着一把菜刀,处理砧板上的肉类。
钱霁鸣面对着一锅红色,那是调制好刚熬不久的酱料,几人分工明确。
“小袁啊,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哈。”钱霁鸣用锅铲搅动一下酱汁,背对着人说。
“你这祝福来的未免太晚了些,我女儿都三岁了。”他将切好的肉放到盘中。
“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熟络。”洗菜的程恂插了句嘴。
钱霁鸣举着个锅铲转身,笑道:“我们可是大学校友,我是他学长。”
程恂点点头:“原来如此。”
“学长,看着点锅里的。”袁归暗提醒道。
钱霁鸣转回去,继续搅。
日头已移到头顶,差不多到饭点了。
程恂将饭菜端出来,袁归暗手中捧着给女儿做的辅食,钱霁鸣则出去喊人,但他没见到一人,只余空旷桌椅与杯具。
他给姜谁之打电话,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
“饭做好,你们人呢?”他问。
姜淮之打了个哈欠,“楼上睡觉呢,等会儿下去。”
“好。”他答道,而后,他便往回走。
餐桌上已摆满了菜肴,各色菜品层出不穷,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待到她们三人下楼入座才开席。
袁归晗坐在韩月兮旁,柔声说:“小月饼睡了?”
“嗯,这次难得不闹腾,”她揉了揉肩膀,扭了几下脖子。
程怕正跟钱挽霁邀功,他指着眼下的红烧鱼,骄傲地说:“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钱挽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尝了一下,好吃。
她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扬起,又给他竖了大拇指,以示表扬。
得到赞许的程悔也极为欣喜,他又给她介绍别的菜品。
“还有这个,这个,那个也是我做的,你都尝尝…”
钱霁鸣特意坐在了姜淮之的右手边,左手牵起她的右手,垂在桌下,他夹了菜亲自喂她,姜淮之很自然地张口。
屋外花果飘香,屋内菜香萦绕。
天空中骄阳正艳,投下的阳光树下阴影减少,而夏风并非燥热,是难得的清爽。
人间盛宴难得,欢乐几时,当初许下的愿望,或已成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