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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黄烟山收折知旧事 陌绮镇获宝更新名 ...

  •   仙子将两本书册拿起,先是把其中一本殷红折子递予她,封面写着:九花卷。

      还没接到,黎嫦就闻到一股花香,沁人心脾,问道:“既是个折子,为何名为‘卷’呢?”

      仙子笑道:“仙卷岂是随意留于凡间之物?这画卷原是百花娘娘赠与王母的贺礼,卷中共有九枝花,可因一些过错,花魂散落人间,你的‘未了之事’,便是找回花魂。”

      神仙送给神仙的礼物,黎嫦倒是没见过,展开花折,果真有九页,每一页各画了一枝花,另外在每一枝花旁还有几句朱红批语,从左向右依次是:芍药、菊花、莲花、玉兰、杏花、红梅、桂花、水仙、杜鹃;

      各花仅有寥寥几笔,没有颜色,却看得出用笔精妙,合上折子,更觉回味无尽。可惜那些批语她看不懂,再仔细品鉴,的确像是少了点睛之笔,而这“点睛之笔”恐怕就是那些散落人间的花魂。

      黎嫦心中略有些愤懑:“好画固是好画,少了神魂也固然可惜,可这‘毁卷’一事与我何干?就凭这三言两语就打发我如此狼狈帮人打工,真是莫名其妙!”

      她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是不是我找回这些花魂就可以回去了?”

      仙子问道:“是为了你的父母?”

      黎嫦讪讪道:“也不仅仅是……”

      仙子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笑道:“你竟如此痴情,不知真到了那日,心中会作何感想。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毁卷’一事确实与你紧密相关,对你来说也极为重要,切勿以此作为儿戏!”

      事已至此,纵使黎嫦冤比窦娥,也只好认命,赶快完成寻找“花魂”这一任务。

      仙子将另一本书册递予她并道:“此世你的姓名是‘萧疏墨’,册中图文,俱可相信;寻花神非易事,切勿灰心放弃!”

      又指向一处道:“此山名为‘黄烟山’,山中有一镇名‘陌绮镇’,现下天色已晚,疏墨姑娘可去此处歇息。”

      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黎嫦接过杂册,翻开后果然有字,幸运的是这上面的字她认得,首页夹着章纸条——祸起福门福倚祸。

      意思是福祸相依?

      黎嫦有些无语,这是给她灌鸡汤吧?好好吃苦哈,吃着吃着就享福咯。

      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抬头正想提问,可哪见仙子身影,无奈之下的她早已见怪不怪,又见天色尚早,心中也被勾起了兴致,便放下玉笔花折,捧起杂册又阅读起来。

      书中内容大抵是些此世的背景历史,再向后翻有一些图画,这是一个类似修仙的世界,常见的凡界、仙界设定,而特殊的是有一城处于两界之间,城名“渡仙”。

      渡仙城上方云雾缭绕,向上仙界的楼宇建筑依稀可见,向下凡界万家灯火尽收眼底。顾名思义,凡界生灵只有在渡仙城内成的仙才会被群仙认可。

      另外在杂册还重点提出一件事:夺丹之乱。

      金丹,是由丹砂加进黄金汁炼成的丹药。丹炼的次数越多神力越大,据说炼过一次的仙丹,吃三年可以升仙;炼过九次的丹,吃了三天就可成仙。每练过一次,成为“一转”,所以丹炼过九次的金丹被称作“九转金丹”。

      显而易见,夺丹之乱中的“丹”即为“九转金丹”。

      一件事总有两面性,服用金丹修行增长的效果是很明显,甚至算得上是修炼中最好走的捷径,但也别高兴的太早,金丹之所以可贵,就是太难练成了。

      这东西不是普通人能玩的,又是“丹砂”又是“黄金汁”,再算上炼丹炉杂七杂八的,没钱谁玩得起?

      既然这样,若家中有钱,炼丹环境自不会差,那炼丹不就信手拈来?

      这么想还是太天真了:炼丹本来就是一件要靠天赋的事儿,其他修行或许是能勤能补拙,虽成不了佼佼者,却能懂点门路。

      而炼丹不同,没有天赋只能靠死记硬背那些配方剂量,死磕几本丹药书,若离了书本,好一些的能试着依葫芦画瓢,更多人却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丹修相较其他修行者本就稀少,想要炼金丹更需天赋,转转相加,下一转只能更难,没能力只能干耗着,为此抓狂崩溃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在这百年内仅仅只练成了一颗九转金丹,正是点贤阁前阁主所炼,那老头也奇怪,自己分明头发花白,大寿将至了也不吃,就放在阁内当摆设,十几年前就驾鹤西游了。

      而关于这颗金丹,传言点贤阁内弟子为了提升修为觊觎上了它,私自偷了丹药出逃,隐居在凡间,证据虽不明确,而在阁中知晓此时的人早已心照不宣了。

      凡间有一大户人家姓“胡”,家主胡醉原是不断巴结点贤阁现阁主的,向上不断搜寻各地的珍宝奇物敬献给点贤阁阁主,向下不停搜刮民脂民膏。

      仗着点贤阁的庇护,更加贪酒好色,制霸一地,民多怨恨。

      他偶然得知了偷丹一事,自己在暗中打起了算盘,打听到了那弟子于凡间的住处,才知那弟子早已成家,且育有一女,于是以其亲友相逼,无一生还,迫使交出金丹,妄想一步登天。

      因为牵扯广泛,不仅是凡间的个家门户,更与渡仙城内的点贤阁和四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恰逢天灾,民不聊生,有一人于心不忍,以命诉冤,告于天庭,天帝知晓此事后大怒,命银龙侍者下凡平冤,罚渡仙城内三年不许有盛宴。
      待捉到胡醉后,侍者于众斩其首,挂于城头数日,民心大快。
      金丹不知所踪,距今已三年矣。】

      直到日落西山,余晖遍地,黎嫦才堪堪发觉,连忙拾起玉笔和折子,照着仙子所指方向赶去,心却还沉迷在方才的故事里:“有一人于心不忍,以命问天”,这乱世伤亡者不计其数,心中痛苦不甘者更是难以记数,怎么偏偏这个人能得到天庭的重视……

      镇子离得不远,此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她刚到镇子,映着留水看到自己一身“奇装异服”,突然有些犹豫不决,思考着这样进去被赶出来的概率有多大。

      被赶出来顶多是丢脸,反正今天已经丢得不少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位妇人从镇外而归,手提竹篮,见到黎嫦并不意外,问道:“是萧疏墨姑娘吧?”

      看来她还没下山,就已经出名了,黎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将树屋、仙子诸事诉于妇人,妇人听后从篮中取出一件碧色披风,道:“疏墨姑娘披上这个披风吧。”

      眼见披风崭新,黎嫦倒是有些愧疚,原先在庙内和那几个小娃娃玩“捉迷藏”就已经给她累得够呛,出了一身汗,又在树屋里摔了几个大跟斗,滚了一身的尘土,总之就是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

      她便笑道:“姐姐的披风色美料佳,我没脸面去玷污了它。再者说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以后也肯定有不适应的,但是如果不敢去接受面对,恐怕要躲一辈子了。”

      妇人又将披风递给她,安慰道:“没事,晚上冷,你先披着吧。”

      黎嫦本身已经很感激了,连声说了几句不用,中间还穿插着几句谢谢,最后甚至都给她鞠了几下躬。

      妇人看后觉得可爱,便也收起了披风,领着她进了镇,道:“我早听说要来,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你叫我‘滕姑’就行。先跟着我去见见杜老爷。”

      黎嫦跟着妇人,观察到这个镇子的小孩真多,叫什么“陌绮镇”,还是叫“小孩镇”才对景。

      那些小孩好奇地看着黎嫦,黎嫦开始还有些不适,可回想起一天的遭遇,还是决定开摆,什么眼神好奇打量都无所谓,身体没办法躺平,心里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于是抬头挺胸,走出了“这条街上最靓的仔”的风范。

      这街上的氛围有些清冷,沿街虽然有许多摊位,却没什么人,黎嫦又留意了一下商铺卖的商品:各色的布花、纸花;各式的发簪发饰;大小不一的纸鸢;九连环,拨浪鼓,布娃娃,胭脂水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看来她给镇子起的名字还是很贴切的,这里就是小孩儿的王国,卖的都是些小孩喜欢的玩具。

      又看到有一个商铺竹竿上扎着几根糖葫芦,嘴角抽了抽:这里的小孩是喜欢吃糖的哈……

      滕姑赶到木门边,敲了敲门,朝内喊道:“老爷子!疏墨来了!

      话音未落,两个小孩从她身边飞速穿过,趴到墙边,悄悄探出头,看着她嘻嘻笑了。

      木门咔哒一响,接着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少女走出来,身穿淡紫色衣裙,面色柔和,看到黎嫦后笑了起来,过去牵起了她的手,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萧姑娘盼来了。”

      屋内传来拐杖敲地的声响,一位老者拄杖而出,个头不高,这两个小孩听到声音后就如同猫抓耗子般从连忙墙角跑出,簇拥在老者身边,笑道:“杜爷爷!杜爷爷好!”

      杜老爷笑着应了声,捋了把白胡子,从身上的布袋中取出两颗饴糖,分别递予两人,后者得了糖,都乱说谢谢,杜老爷摇了摇手,道:“去玩吧。”

      两人听了这话,一起跑到了屋里。

      杜老爷道:“萧姑娘,我们受娘娘所托,为姑娘梳妆打扮,助姑娘下山寻回花魂。时间紧迫,小丁,你带姑娘洗漱吧。”

      小丁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进屋,给她安排了房间和洗漱用具,期间,藤姑送来了衣裙。

      洗漱后,黎嫦先穿上里衣,拾起桌上的衣衫,啧啧啧,看这做工,看这面料,看这绣花,可见这陌绮镇内这几位不一般。

      然而过一会,她就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她不!会!穿!!

      这两件到底哪一件穿在里哪一件穿在外?这几根带子究竟是用来干啥的?这里怎么这么紧啊!这里又为什么这么松啊!!

      算了不管了,不知道怎么穿的就不穿,那几条长长短短的带子就随便往身上系,最后这条锦带虽然细了些,好歹够长,肯定是腰带。穿好后自信满满地开了门。

      门外小丁等候多时,见黎嫦的穿戴不禁脸色一变,又不好意思笑她憋着笑又把她推回房间。小丁一只手关门,另一只手勾开她腰间的带子,笑道:“这是发带,你系到腰上干什么?头发都打湿了衣服,多冷呀!”

      黎嫦听后一怔,忍俊不禁,忙道:“原来如此,我说这腰带怎么这么细呢。”

      小丁让她坐下,取来白布裹住她的头发,借此期间,黎嫦看着她眼含秋水,红唇轻抿,动作间清香扑鼻,又见小丁仔细地伺候着她,自己忍不住红了脸,连忙起身道:“不用了,我……”

      又被小丁按了下去,蹙眉道:“别动,这头发还湿着呢,你是不是没擦头发。”

      黎嫦弱弱地反驳道:“我有擦了几下……”

      为了转移话题,她立马问道:“丁姐姐,方才杜老爷说‘时间紧迫’,我才刚收到花折,难道这收魂还有时间规定?”

      小丁轻轻擦拭着她的头发,解释道:“你收魂有没有时限我们是不知道的。老爷子说的‘时间紧迫’呀,是因为今儿是中秋,姑娘才能来到我们镇上,自然也要在今天离开。”又让她站起来。

      黎嫦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道:“我没带什么东西,即刻就可以行动,能来镇子上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整理好衣裳,不得不说,滕姑还是眼光精准,她挑的衣服恰好合身,小丁起身笑道:“你别急,我们自然不是有意赶你,先出来吧。”

      厅内方桌一侧摆放着铜镜和些许头饰鲜花,另一侧坐着方才的两个孩童,一人捧着茶杯,一人手拿一小串糖葫芦,正玩闹着。藤姑招手道:“姑娘来这。”

      黎嫦坐到长凳上,看向铜镜内奇装异服的自己,竟有一瞬的恍惚。

      滕姑用木梳梳着她的头发,一小儿眉间点朱砂,喝了口杯中的糖水,问道:“滕姑,昨日故事还没有讲完,还有谁要下凡呀?”

      这里的小孩和庙里的比简直天差地别,这两个小孩面色红润,还带着些婴儿肥,黎嫦心中喜爱,逗弄道:
      “那已经下凡的有谁呀?”

      另一小儿头扎小辫,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些话,嘻嘻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

      不是,这儿的小孩讲话也是这么迷惑的吗!

      黎嫦正想摇头,却想到滕姑正给她编着头发,只能答道:“不知道,你说有谁?”

      小辫看着她笑道:“一个犯了事的醉鬼!”

      滕姑仔细挑选着簪花,扫了二人一眼,笑道:“说早年有名的是神龙仙鹤,至于历练是否已然成功就未可知了。近年的,应当是十九年前风姨大弟子解叶上仙。”

      小辫感叹道:“有些神仙就是天生享福的好命,神龙侍者在天上就八面威风,如今下了凡仍旧是非富即贵。”

      小丁听罢却哈哈大笑,道:“他可还有诸多的事儿呢!”

      朱砂哀求道:“滕姑,前两个我们都听腻了,能不能说说解叶上仙的故事?”

      小丁道:“那我先考考你们,风姨有几位弟子?”

      两人争着答道:“四个!”

      又磕磕绊绊地数道:“解叶、催花、起浪、斜竹。”

      小丁听罢叹道:“师弟太贪玩,看着师兄在凡间多有意趣,也私自下了凡,怎知这凡间未必事事都好。”

      滕姑正要讲解叶的故事,外面天已经黑了,有些小孩在屋外点起了烟花,两小儿听后再不在乎解叶,匆匆打了声招呼,小辫忙跳下长凳,另一小孩也赶忙掷下茶杯跑向屋外,匆忙间却推倒杯子,糖水洒了整桌。

      小丁苦笑一下,朝门外喊道:“小心些!别摔了!” 拾起方才的白布,擦净桌子。

      滕姑笑道:“孩童贪玩,姑娘不要责怪。”

      黎嫦只觉得两个孩子讨喜,又想到下午沿街看到的商品,夸赞道:“我见镇中孩童天真烂漫,长辈和蔼可亲,可想此处孩子定是幸福欢乐的。”

      小丁不语,滕姑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些无关的话:“姑娘下午说的那个坡脚女孩,我与她是相识的。”

      “她家穷,又是灾年饥荒,父母把她卖了换了几个钱。嫁到的家里也不好,男人没几年就走了,婆婆是更是日日打骂。”

      小丁盯着某处道:“那支腿就是她男人走的那一天婆婆打断的。”

      黎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滕姑道:“我为姑娘梳的头,姑娘可满意?”

      黎嫦认真看了许久,笑着起身道谢。小丁回神道:“姑姑的手艺果然精湛!真是心灵手巧,不仅会织布缝衣,连梳头都这么漂亮。”

      黎嫦好奇地碰了碰头上的银饰,笑道:“我的头发原没有这么长,姑姑施了什么法?是让我改头换面了。”

      滕姑笑着摇了摇头,小丁一边帮着收拾桌面,一边认真道:“萧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黎嫦被她说的一愣,不确定地问道:“什么事?”

      杜老爷端着一碗长寿面进来笑道:“姑娘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黎嫦确实没料到,站着干巴巴地看了他们许久,许久才问道:“这是怎么知道的……”

      “自是有人吩咐安排了。”杜老爷将面放到桌上。

      滕姑扶着她坐下,几人简略地吃了几口面。

      随后滕姑把碗拿走,杜老爷却仍让她坐在原处,只见小丁从屋内将折子杂册一并拿出来,放置桌案。

      杜老爷取出折子,问道:“姑娘在纸上看见了什么?可有图画?可有文字?”

      黎嫦不明白这是何意,还是如实道:“上面画着花的模样,确有文字,只是我看不懂。”

      “这些花魂散落人间,托生为人身,而人有生老病死,残魂执念滞留在某些物件上。也就是说,尚存的,花魂附于生者肉身内;

      已故的,残魂滞留于重要的物品上。至于确切的物品是什么还需姑娘自行寻找。

      而那些文字,应当是画的旁批,姑娘并非现世之人,或许下山多接触世人才能有所领悟。”

      说罢让小丁取来一页纸,铺在桌案,请黎嫦写字。黎嫦接过玉笔,试着写了两笔,疑惑道:“杜老爷不给墨水,我如何书写?”

      杜老爷笑道:“这是神笔,自然无需墨水。”

      小丁这时在杜老爷耳边低言几句,杜老爷神情了然,又道:“其实对于姑娘来说,这玉笔的用途不在于写字:玉笔上灵力充沛,与折子相互呼应,是帮助姑娘招魂所用。”

      于是将招魂之法细细教给她。

      待到黎嫦学会后,杜老爷用玉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墨干得极快,他将纸折起来,笑道:“今日是中秋,外头都在猜灯谜,我也送姑娘一个字谜。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姑娘在离开镇子后在打开。
      ”
      黎嫦也笑道:“杜老爷高看我了,万一我解不开这字谜,岂不是辜负了杜老爷的心意?”

      杜老爷却很笃信道:“不,再登黄烟山之日,便是字谜揭开之时。”

      这时小丁取来一个香囊,递给黎嫦,解释道:“这便是储物袋。”

      黎嫦接过:储物袋做工精细,绣工极佳,绣着并蒂双花,布料看起来挺昂贵,似有灼烧的痕迹,倒也不失美观。

      黎嫦试着打开,随意扫了一眼里面的物品,确有些许碎银、丹药。

      这袋子才一个巴掌大,却能装这么多东西,如果出门逛街用这个当真是不二之选。黎嫦笑道:“真是个好宝贝!”

      杜老爷捋了把胡子,笑道:“我们确实有东西给姑娘,但不是这个,你的这个算是物归原主了罢!”

      杜老爷从怀中取出一掌大的小木盒,一面平整,另一面雕刻花开蝶舞,解释道:“这便是‘蝶花镜’,能助姑娘找到花魂的具体位置。”

      黎嫦才拿到蝶花镜,突然就传来了几声钟响,震得她头皮发麻,刚一晃过神只见杜老爷认真叮嘱道:“此世没有叫‘黎嫦’的人,姑娘以后不必以此自称,出镇后,姑娘名为‘萧疏墨’。”

      小丁把一些植物草药,银票钱币装入储物袋,滕姑拿来一件浅红斗篷,替她带上,语重心长道:“疏墨,我在披风上绣了符文,出镇后可以为你辟邪,下山时注意安全。”

      黎嫦接过杜老爷递来的玉笔,认真清点了一番,一一放进了储物袋:玉笔、花折、杂册、蝶花镜。随后谢别三人。

      回忆着滕姑带她进城的路向回走,兴许是她来时是吃完饭的时间点,以至于她会误认为镇子冷落,现在夜晚镇子点满了灯笼烛火,黑夜如昼;

      镇民三两成群漫步在街道孩子们肆意奔跑,偶尔有两三人驻足街边休息,全镇一片欢声笑语。

      黎嫦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古人夜游的画面,不免分心四处观望,一阵天旋地转后,成功的迷路了。

      她愣在街口不知所措,忽然发觉身边也站着一个儿童,与她朝向一致,无措的站在街头,眼中蓄满泪水,手中提着一个花灯,应该是与家人走散了。

      一时间黎嫦有些头疼,不知道离第二天还有多久,这镇子这么大,如果要帮这孩子找家人谈何容易。

      突然身边哇的一声,那儿童皱起脸哭了起来。

      她现在听到儿童的哭声就痛苦,难道她是什么厉鬼怪物?为什么每个见到她的小孩都要哭啊!

      却还是赶去抱起了那儿童,安慰道:“小娃娃,别哭……”

      那儿童抱住她的脖子,脸埋在她颈上,哭得更大声了,动作间,手中的花灯险些烧到她的头发。

      黎嫦只能一手抱着儿童,另一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面无表情地想,要不她还是先在这个陌绮镇呆上一年吧……
      却见一个中年男人神色焦急,一路急急忙忙推搡到街口,黎嫦颠了颠怀中的小孩,问道:“哎哎,看看那边的是不是你爹爹。”

      小娃娃见到男人后又嚎了起来,方才她确实是流了眼泪,勉强算得上痛哭,可现在就是除了叫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黎嫦微笑着把她放回地面,儿童立马跑向那男人,扑了过去。

      男子抱起孩子后,黎嫦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一下的,于是一步一步凑到两人身边,道:“我只是看她自己站在这儿……”

      男人听后忙打断她,道:“多谢姑娘,给你添了麻烦,是我和她走散了。”

      小娃娃被男子抱着,止住泪水看向萧疏墨,递出花灯道:“花灯、送姐姐。”

      现在天色已晚,她确实需要东西照明,便也没推脱,又问过出城的路,一路来到了城门口,突发奇想,把储物袋里的玉笔拿了出来。

      因为玉笔是有笔帽的,所以整体是根小长棍,她把花灯的提绳绑在玉笔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巡夜灯”。

      出城后温度骤减,萧疏墨裹紧了滕姑给的斗篷,刚走了几步,心中一动,又回头看了一眼陌绮镇:它依旧灯火通明,热闹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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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烟山收折知旧事 陌绮镇获宝更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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