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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悟 ...

  •   "现任魔尊是魔族的护法苍奎."玄逸先开口。
      "嗯,我听人说,那个什么慕离殿下没得到皇位。"白淼怡玩得累累的,站着都要睡着了,半梦半醒地答道。
      玄逸有些意外:本以为她只知道玩,所以故意缩短障眼法的时间,想惩罚她一下,没想到她不仅安然无恙,还办了点正事。
      白淼怡困意浓浓,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撞在立逸肩膀上,也一下一下,撞在他心上。
      他开始在心里默念《静心咒》。
      后来御剑上的两人静默不言,白淼怡努力让自己醒着,买来的小物件还不忘用衣裙托住。
      回到尘锋山,她手捧着衣裙,心满意足又略带困意地向她的居室走去,还没跨过门槛,玄逸突然叫住她。
      "白淼怡。"她灵动地回头。
      "从明日起,我收你为徒.你与我同修《无情诀》。"他原地不动,注视着她。
      "哦。"她很不情愿地回应,然后"嘭"一下关上房门。
      修《无情诀》的代价,他二人心知肚明。可白淼怡是神啊。神爱苍生,他却偏偏要叫她变成和自己一样,无情无爱的强者。寸心原不大,如此这般,你叫那个神,心里如何再容得下苍生。
      可玄逸顶多也只算得上个半神,他又怎么会懂这个。“我才不要像他那样,一点感情都没有。坏人。”
      她抱着枕头,透过窗看天上五彩的极光,直到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玄逸,你好自私啊。
      "之前在眠林,你也是这么睡到日上三竿的吗?"白淼怡一睁眼就对上少年冷冷的眸。
      "不知道,反正每天都是自然醒,比在这里舒服多了。"玄逸眼中露出几分怒意。
      白淼怡似乎感受到了杀气,赶紧爬起来梳洗去了。
      将近午时,白淼怡才去厅堂找玄逸拜师。
      “咳咳。”
      她先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学着电视剧里徒弟拜师父的样子,扑通一下跪在玄逸面前。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紧接着就是一顿五体投地。
      "白淼怡。"他将她扶起,严肃道:"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神。"
      哪有神给一个半神下跪的道理。
      女孩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害,什么神啊仙啊的,对我来说不都一样嘛。"
      "今日我教你的第一课,便是要你,记住你的身份。一个神明,应当恪守神道,心怀天下苍生。"
      "是,我的确应该守神道,怀苍生,可是你却让我修《无情诀》,你叫我的心里,如何再装得下天下苍生。"白淼怡低头说着,始终没有直视玄逸。
      少年无言。他被她犀利的言语问倒了,他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拂尘。
      是啊,神爱苍生,一个神若是无情爱,就失去了她至纯的灵魂。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一种错觉一般,他竟想占为己有。纵使自己做不到,那别人,也别想拥有。所谓伊人,视之若即,触之若离。
      沉默半晌,她扇动鸦黑的睫毛,那双明净清澈而又懵懂坚毅的眼睛,在他毫无防备时,陡然撞进他的视线。
      玄逸眼神躲闪,心里念起《静心咒》。
      "那习剑吧."
      “……”
      剑阁内是一片宏伟的景象:各种神器被安置在一个个木格里,个个都被五颜六色的仙气缠绕着。
      向淼怡看呆了,嘴巴都合不拢。
      "好漂亮。"
      "你坐到剑阵中央,静心凝神。神器有灵识,你若能与他们共鸣,自会有神器认你做主人。玄逸朝剑阁中央指指。
      "我在外面等你。"
      阁门"轰"的一声关上,里面只剩下白淼怡一人,静到可以听见神器"嗡嗡"的铮纵声。
      她在剑阵中央,盘腿打坐,胸中长舒出一口气,按照玄逸说的,闭眼,凝神。
      过了一会,白淼怡感觉到自己在一片黑暗朦胧中行走。某个方向,时不时闪现一道白光,她向着那道光走去。
      那点光越来越亮,明暗交错间,她已不知不觉,赤足踏入一片净土。世间万千纯净,皆聚于此,一片小小的灵台上。
      她赤足踩在软软的草坪上,抬头看见灵台上空,一本心经被玄光缭绕着。
      她自然而然地向它伸出手,心经向她缓缓飞来。少女此时全然不知,那一道道玄光,已尽数涌入她的眉心。
      "怎么突然热热的?"
      心经覆于少女掌中。
      "《慈悲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又一页,里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这神仙看的还真是无字天书啊!”白淼怡感慨道。
      她不自知,屏气凝神间,少女误打误撞,走进了自己的灵识。
      两个时辰过去了,白淼怡还没从剑阁出来。玄逸等不及了,他推门而入,就看见粉衣少女软塌塌地趴在地上。
      "白淼怡!"他以为出事了,大喊着她的名字。跑上前一看,他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
      少女躺在地上,表情安逸,小腹有规律地一上一下。她睡着了。
      玄逸抬腿踢了她一下。
      "嗯?什么事?"白淼怡似在梦中呓语一般回应道。
      "你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给她一个凝神与神器共鸣的机会,她能凝睡着,在玄逸眼里,白淼怡也算是个"奇才"。
      回了回神,白淼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啊!要不是你把我弄醒了,我刚刚差一点就能悟道了!"
      "哦?那你说说,你在那太虚幻境里,参透了什么歪门邪道啊?"他转身就走。
      "我看到了一本心经,叫《慈悲诀》,万卷宗里没见过的。"
      听到《慈悲诀》,玄逸大步流星的步伐停住了,白淼怡趁机赶上了他。
      “ 里面写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自淼怡摆了摆手。
      "那就对了。《慈悲诀》是日神修的道法。这里的神器大多由日神所造,你能误打误撞闯入她遗留在这里的灵识,也算正常。"
      "我居然进了那位日神大人的灵识?好神奇!"
      打岔问,玄逸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白淼怡却抢先他一步,怯怯地说:"这里...好像没有神器看得上我。"
      "......你还是另寻高明吧。"玄逸转身就要走,白淼怡赶紧上去,抓住他的衣袖。
      “哎呀,玄逸师尊,你别这样嘛,有点耐心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不会。要是天帝出关了问起我该怎么办啊。你收了我做徒弟,可不能不管我死活啊...”
      白淼怡小小的一张嘴,能一口气,讲出这么多话。
      玄逸只觉得她聒噪。
      "那学画符吧。"
      一介仙门,竟教起了符咒这种凡人才学的道法,众仙家听闻长觉得汗颜。谁叫这淼怡仙子除了有一身神髓以外,其余的与凡人无异呢?
      白淼怡在画符咒这方面还蛮有天赋的,进步神速。不仅如此,她还时不时去万卷宗里翻阅一些道士留下来的典籍。不出半月,那些画符的笔法,咒语就基本上都掌握了,再有一身神髓的加持,操纵起这些不需要修为的符纸,更是得心应手。
      这日,白淼怡终于得空去了眠林玩,顺便把上次从凝光城买来的小物件分给小仙娥们,增进一下感情。
      "你们还去了魔族?"溪婵翻弄着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嗯,现在他们的新魔尊是那个护法。"白淼怡一边说,一边照着镜子,往脸上抹胭脂。
      一听她去了魔都凝光城,仙娥们都凑上来,好奇地问道:"魔都是什么样的呀?好不好玩?"
      像她们这样的低阶小仙,连离开眠林的机会都没有几次,更别说去魔都了。“一般吧,跟凡间差不多。”
      "不对啊,你是第一次离开仙界,身上哪来的金银买东西?"另一个仙娥警觉地问道。
      回想起那天的经历,白淼怡放下手里的镜子,脸上露出一个妙不可言的笑容。
      "私通魔族,可是死罪!"那个仙娥继说。
      白淼怡赶紧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岔开话题道:"哎呀!放心啦!我这个妆造好不好看,谁要跟我拥有同款素颜妆?"
      "我——!"
      仙娥们蜂拥而上,只有溪婵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魔都
      苍奎小心翼翼,慢条斯理地抚摸着魔尊宝座。
      "尊上,士卫在凝光城巡逻的时候抓到了两只小妖。"说着,那两只小妖被士兵一脚踹进大殿里。
      "魔尊,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擅自闯入魔域了!"两只小妖眼里盈满惊恐的泪水,疯狂地磕着响头。
      她们本是妖域刚化形的小妖,被凝光城繁华的景象所吸引,游玩时没藏住头上的鹿角,被巡街的士卫抓进了皇宫。
      苍奎一步步靠近她们。
      "抬头。"
      她们颤抖地照做。
      苍奎两手各抓住一只小妖的脖子,眼里冒出猩红的血光。两只鹿妖的元神顿时被苍金从七窍中抽出,汇聚成一团精元,再被苍奎吸入体内,两只小妖还没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就已变成两具骨,被扔入了那个巨大的万煞鼎,贱出一阵暗红色的煞气,像一只低声咆哮的野兽。
      苍奎享受地睁开双眼,眼角的殷红,更显阴森。
      一旁目睹全程的画蛾眼睁睁看着同族惨死,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婳蛾?"苍奎开口,嗓音微带着刚刚享受完的沙哑。
      婳蛾手一颤。
      "害怕了?"苍奎坐回他的魔尊宝座。
      她微微一点头。苍奎喊过去,她便跪到苍奎跟前。苍奎伸出一只大手,玩味地抚摸着婳蛾嫩滑的肌肤。
      "别怕啊,我留着你还有大用呢。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七日。"
      婳蛾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恶心。
      十年前,苍奎在皇城后面的狩猎林里发现了受伤的画峨。她眉间的浴火印瞬间勾起了苍奎的兴趣。
      "蛾妖?你命中扑火的劫数过了?"
      飞蛾扑火。上古遗族蛾,化形后三日便要渡"扑火之劫"。那时,他们会变回一只飞蛾,对燃烧的东西有疯魔一般的渴望。
      扑,则被烧成灰烬,神魂俱灭;不扑,则全身筋骨犹如被万蚁啃食一般,剧痛难忍。因此,纵使蛾族后代千千万万,能活到化形后的,寥寥无几。偶尔会有熬过来的,眉心就会长出浴火印,从此以后不受火焰侵噬身体。
      "那晚你怎么度过的?"苍奎对她露出赏识。
      "画蛾别无他念,只想活下来."
      那日朝慕离在寝殿,恰好遇见渡劫的婳蛾。
      她拍打着黑紫的翅膀,一头往烛火里飞去。朝慕离将她缚在手心里。
      "被烧成烟灰的感觉就好受了吗?"
      "你这样,不如直接给我一个了断。"
      朝慕离不说话,吹灭了殿内所有的蜡烛。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想不想活,全在你自己手里。"说完,他阖上殷门,离开了。只留她一人在封闭的暗室里,陪伴她的,是那晚漆黑无尽的夜和透过窗纱倾泻下的,似水柔情,月亮的微光。
      好黑的夜啊,一点火光都没有,好有安全感,婳蛾身体的每一处传来钻心的痛楚,但是她心里,好舒服。
      清晨,朝慕离再次打开房门,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婳蛾。
      她单薄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碎发贴在额头上,苍白的面色挡不住她的美艳。眉间的浴印,还泛着刚被淬炼过的微光。
      "这一夜,辛苦你了。"朝慕离伸手将她扶起来。
      "婳蛾无以为报,望能以身相许。"
      后来,她确实"以身相许"了--朝慕离把她训练成了安排在苍奎身边的眼线,那一晚,她装作受伤,诱苍奎上钩,也是在那之后,她遇到她生平,最最恨之入骨的人。
      苍奎与她同床,每次在她产下数十颗我卵时,再当着她的面,吞噬掉自己孩子的元神。
      蛾妖的卵,每一颗都是至纯的妖元。刚出生的小妖,灵力更是充沛。
      婳蛾第一次就崩溃了。
      她能听见自己的孩子,在以一种只有她能听见的方式喊她:"娘亲!娘亲!"
      “护法大殿里热热闹闹的,本以为是在设宴,原来是得了这么个法器,实在叫朝某佩服。”
      婳蛾那次本想自爆了元神,了结自己。朝慕离这时候赶来救场。
      原来...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器物吗?
      总有一日,苍奎,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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