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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鼎(十) ...

  •   天界,乾坤墟。
      江何月回过神时,她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年兽后边。
      没想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年兽的邀约。
      她神色有些无奈,抬眸看向跟前的年兽。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年兽墨发及腰,身着红色襦裙,肩披狐裘,步伐轻快地朝前走去。
      她忽然扭过头来,晃了晃手中的糖画,“夫诸,你走快点呀。”
      望着明媚张扬的年兽,江何月眼含笑意,罢了,偶尔出来玩一回也蛮好的。
      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那支糖画上,年兽好像真的很喜欢吃甜食。
      察觉到江何月的目光,年兽扬了扬手里的糖画,眉眼里透着狡黠:“怎么?你想吃吗?”
      江何月摇了摇头,“小孩子玩意。”
      “切。”年兽撇撇嘴,盯着江何月的脸,用力地咬了一口糖画,“爱吃不吃。”
      那架势,好似把江何月当做了糖画一般,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江何月有些失笑,真是小孩子心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云河边。
      月白风清,河面波光明灭,河边垂柳轻触水面,圈圈涟漪荡开来,轻推随波漂流的河灯。
      年兽看着河上漂浮的河灯,兴味盎然。
      她指着河灯,扭头对江何月说道:“夫诸,我想放河灯。”
      江何月望向盏盏河灯,神色微变。
      她还记得上次买完河灯回来,看到的画面。
      “发什么呆呢?”年兽吃完最后一口糖画,见江何月还杵在原地,伸手拉过对方的手,“我们走吧,去买河灯。”
      说罢,年兽不容拒绝地拉着江何月往前走。
      江何月呆呆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耳边响起年兽略显嗔怪的话语:“手怎么老是这么冰?冷的话你就多穿点啊。”
      年兽突然松开江何月的手,将身上的狐裘披到对方身上后,又牵起她的手,将灵力输送给她。
      年兽得意地笑起来,“这样总不能冷了吧?”
      这一套流程行云流水,让江何月毫无反应的机会,她攥紧身上还带着温度的狐裘,愣愣地问道:“怎么给我了?”
      “不可以吗?”年兽停下步子,凤眸微眯,握着江何月的手微微用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什么意见吗?夫、诸。”
      江何月瞧着年兽这副模样,觉得煞是眼熟。
      鸿蒙小声嘀咕道:【这不就是你和年兽第一次去乾坤墟时,她被你问得羞赧后说的话嘛?】
      江何月垂眸看着年兽,她上次是糊弄过去了,这次……
      “怎么又不说话?”年兽等了半天,也不见江何月回答她,她脸颊微鼓,“你这意思是默认了是……”
      嗒。
      清辉下,江何月微微倾身,手在年兽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年兽抬头看着江何月,目光有些呆滞,“你,你摸我头干嘛?”
      江何月收回手,“不可以吗?”
      她每次给年兽捻叶子时,就想摸了,只是迟迟没有行动。
      她握了握手,年兽的头摸起来毛茸茸的,很是舒适,让她还想再摸摸。
      年兽撇开头,不去看江何月:“不可以!我不和你一起去买河灯了!”
      虽然,虽然说是她想放河灯就是了。
      江何月垂眸浅笑,“好,那我自己去买。”
      江何月离开前,又抬手摸了一下年兽的头,趁对方还没反应,迅速开溜。
      年兽气得直跺脚,“夫诸,你给我等着!”
      【年年,你怎么在这?】
      一行字突然出现在年兽跟前,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谁啊?装神弄鬼做什么?”
      【……是我,重明鸟。】
      一身红衣的重明鸟,手持书卷,从旁边的医馆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年兽身边,眉目带笑,【年年,好巧。】
      年兽双手环胸,莫名其妙地问道:“好好的话你不讲,你非要这样和我沟通吗?”
      重明鸟笑容一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嘴巴上火了,讲不了话,只能这样和你沟通。】
      年兽挑了挑眉,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上火还能让人说不了话。
      见年兽不做声,重明鸟也不觉得尴尬,又接着问道:【年年,你是在等人吗?】
      年兽用手指卷起头发,略显无聊道:“嗯,我在等夫诸。”
      夫诸?!
      重明鸟的重瞳猛地缩小,年年这么快就和夫诸混熟了?这才多久?半天都没有吧?
      虽然说,他知道年年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可他不曾料想到,江何月那样性格的人,居然会愿意和年年来往。
      要不直接和年年说,他说不了话是因为江何月拔了他的舌头?
      不,不行,年年只要不亲眼见到,就绝对不会相信。
      他烦躁地握紧拳头,他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们两人不再接触。
      毕竟江何月这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知道重明鸟在想什么的年兽,无聊地踢开路边的石头。
      江何月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摸了摸头,顿时又想到江何月刚刚摸她头这回事,耳朵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嗯……江何月也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说实话,她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满脑子都是江何月在月下的模样。
      明明江何月总是不搭理她,她却还是想去靠近她,想去了解她。
      她想知道,江何月为什么会对她露出那样哀伤的眼神。
      因此,遵循内心的她,这她才大晚上不睡觉,跑去找江何月。
      组织好措辞的重明鸟,将文字投放到年兽跟前:【那个,年年。】
      年兽目光越过重明鸟,轻嗤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路上摔沟里了呢。”
      重明鸟怔了片刻,年年这是?
      “问路耽搁了一会。”
      微冷的声音自重明鸟后方传来,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江何月提着两盏河灯,神色不明的站在他身后。
      年兽微扬下巴,冷哼一声,“真慢。”
      江何月越过重明鸟,走到年兽身边,将手里的河灯递给她,“下次我会快点,省得你被蚊子烦。”
      她说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从重明鸟身上掠过。
      年兽接过河灯,有些不解,“天界没有蚊子。”
      接着,她看到江何月的视线,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重明鸟吗?他只是话多了点,还不是很烦。”
      重明鸟一噎,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江何月轻咳一声,眉眼弯弯,“我们去放河灯吧。”
      年兽点点头,“走吧。”
      被两人无视了个彻底的重明鸟,厚着脸皮跟上了二人的步伐:【年年,我也要放河灯。】
      年兽看了眼重明鸟空空如也的手,柳眉轻蹙,“你的河灯呢?”
      此刻,三人恰巧走到河边。
      重明鸟尴尬地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手,刚想说些什么之际,脚突然一滑,身子向前摔去。
      他心下一惊,想用灵力让自己飞起来时,却被一道威压压得动弹不得,就这么直直摔入河里。
      顿时,水花四溅,江何月伸手把年兽拉到身后,“小心。”
      年兽站在江何月身后,咂了咂嘴,“重明鸟,原来这就是你的放河灯啊?”
      重明鸟呛了好几口水,才从河里爬上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憎恶地看向江何月,他手一挥,数张纸张直奔江何月门面。
      江何月负手而立,毫不畏惧。
      哧——
      纸张还未触及江何月,就被团团赤焰烧做粉末。
      年兽走到江何月身前,凤眸闪过一丝寒光:“重明鸟,你这是做什么?”
      【年年,你为什么要帮她?】重明鸟握紧拳头,【就是她害得我摔到水里的。】
      年兽全然不信,她柳眉蹙起,“别开玩笑了,我分明看到是你自己脚滑,摔到河里去的。”
      重明鸟百口莫辩,虽然说是他自己脚滑,但是刚刚若是没有那道威压,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摔下去的。
      他知道,现在再怎么说,年兽也不可能会相信他了。
      他额上青筋暴起,强颜欢笑地看向年兽:【是我误会了。】
      说罢,重明鸟也不等年兽回话,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他想,总有一日,他会让年兽看清楚江何月的真面目。
      到时候年兽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唯有他是真心待她好的。
      见重明鸟连句抱歉都没说,年兽回过身,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重明鸟他自小就对接近我的人有敌意,他不是故意的。”
      江何月缓缓地眨了眨眼,“没事。”
      反正也确确实实是她动的手,若非重明鸟不怀好意,想让她摔湖里,她也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闻言,年兽放下心来,她拽了拽江何月的衣袖,“我们来放河灯吧。”
      月色如水,河面落满银辉,盏盏河灯在夜色里闪烁,仿若朵朵金花,在银河里摇曳。
      “夫诸,你看,好好看啊。”
      年兽侧目看向江何月,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江何月若无其事地转开眼,抬手掩唇,“确实很好看。”
      年兽脸颊微微泛红,她撇开头,目光游离在河面上。
      两人静默半晌,年兽轻咳一声,将江何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该回去了。”
      “好。”
      二人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感受到一阵灵力波动。
      年兽停下步子,神色凝重,“我们得去看看,这种灵力波动太不正常了。”
      她拉住江何月的手腕,带着她朝灵力波动最严重的地方飞去。
      二人到时,此处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年兽神情戒备,目光在四周环顾。
      “那边有人。”
      感受到有活人的生气,年兽刚想走过去,就被江何月拉住了。
      江何月眉头拧起,表情严肃,“让我来。”
      她能感觉到,那边的人有些过于危险了。
      嗖——!
      银索自袖子飞出,穿越重重阻碍,将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男子捆了出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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