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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巧辨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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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管你出多少我都付得起!”张锦文终于还是昂着头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她身侧手掌握拳,显然也是快撑到强弩之末了。
吴梓月还没张锦文那么偏执,她悄悄扯了扯沈柒柒的袖子,示意她适可而止。
沈柒柒也明白三千两已经足够让张锦文大出血了,再高的价可能也叫不上去了。虽说若真是她执意要买的话,将军府那宠她的爹娘肯定也愿意给她兜底,这么多年她身体病弱,花在她身上的早就不知多少个三千两了。
思及此,沈柒柒当时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呀呀,真没想到张小姐对袁大家的画作如此痴迷,确实是让人动容啊。张小姐慧眼识宝,豪掷千金,不愧是京兆尹家培养的女儿,我确实自愧弗如啊。”
沈柒柒转过头又对掌柜交代:“掌柜的,这画啊,我确实抢不过张小姐,三千两,你快给张小姐包起来吧。”
掌柜的也是人精,立马点头哈腰:“张小姐,您看这……当场结清还是我给您送货到府上啊……”
张锦文看着沈柒柒一副我不信你能付出来的表情,强撑着说:“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够银两,你待会儿差小厮随我回府取便是。”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都要笑烂了,立马应承道:“是是是,京府尹大人千金的话我哪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连带着您刚刚看上的那根钗子,一并给您送过去!”
红珠眼看着真要花这么大一笔银子,吓得手脚都哆嗦了:“小姐……这……这……夫人那……”
张锦文不愿在沈柒柒面前露怯,立马喝止:“叫什么叫,现在跟我回府!”
走之前张锦文还回头看了沈柒柒一眼,眼里藏着怨毒:“承认吧沈柒柒,你就是什么都争不过我,不管是这幅画——还是人!”说完张锦文愤然回头,转身离去。
吴梓月被张锦文最后这句话也弄得有些愤愤不平,担心的望着沈柒柒轻唤:“柒柒,你……”
“我没事,放心吧,张锦文的话伤害不到我,能被她抢走的,都是本不该属于我的。”
“你能想开就好,唉,今天虽然恨恨敲了张锦文一笔,却也是可惜了那幅画,一副佳作留在她手中,也不过牛嚼牡丹罢了。”说着吴梓月还觉得有些遗憾。
沈柒柒看着吴梓月遗憾的表情不禁失笑出声:“她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买了一件不喜欢的东西回去,怎么看也是我们比较占上风吧,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吴梓月争辩,“我是可惜那幅画!袁大家的存世真迹本就稀少,她得一幅那些真爱此画的人就少一幅。算了,总之她也算吃了大亏,让她以后还和我们对着干!哼哼!”
闻及此言,沈柒柒也故作高深的凑近吴梓月卖关子,小声低语:“谁说她买的是袁大家的真迹?”
吴梓月:“嗯——啊?!什么意思!”
沈柒柒:“字面意思咯~你小点声,还在店里呢,咱回去说。”
于是乎,吴梓月缠了一路沈柒柒非要她说说怎么看出来这幅画是假的。
沈柒柒不厌其烦的推开。
沈柒柒逃,吴梓月追,张锦文回家插翅难飞!
突然间,沈柒柒在前面街道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只见那人穿了件栗色袄子锦长袍,腰间系着暗色荔枝纹腰带,长发一丝不乱披散身后,宽肩窄腰,自是一派风流潇洒。
是他!城外山寺的救命恩人!
沈柒柒快速拨开人群追上去,却只在这几个转瞬之间那人便消失在了人海。沈柒柒不断观望着周围川流的人群,仿佛刚刚看到的人影都是她的幻觉。
这时刚刚被沈柒柒突然甩开的吴梓月也追了上来,“柒柒,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追出去了,是看见什么人了吗?”
沈柒柒回过神,确信那人已消失不见,失落开口:“没事,看错了。”
吴梓月也没当回事,继续追问那幅画的事,“好柒柒,你就告诉我吧,我要是不知道答案,今晚肯定要失眠了。”吴梓月痛苦哀嚎。
沈柒柒现在也没了继续逗弄吴梓月的心思,解释道:“你仔细观察过这副画上的内容吗?”
吴梓月点点头,“看过了,这副画无论是绘画风格还是技法都与袁大家相差无二,画作的笔触、构图也颇具袁大家的风范,如果说这副画真是仿画,那作假之人一定是对袁大家历代作品非常有研究的人,且他本身在绘画上也具有非常的造诣,不然不可能仿出这样具有迷惑性的画的。”
沈柒柒点点头:“你分析的都对,但你没注意到一个破绽,那就是——颜料!”
吴梓月不可置信:“啊?!画上颜料经历的岁月早就不知凡几了,这如何能看出差别。”
沈柒柒解释:“袁大家是前朝名家,那时文人作画用的颜料是一种烟墨,由松烟和胶质混合而成。这样的颜料晾干后非常有光泽感,色泽深沉、质地细腻。
而我们刚刚看的那幅画,用的分明是我朝才兴起的铁黑墨,铁黑墨由铁粉与酸类反应生成,色泽深邃、质地坚硬,晾干后与烟墨确有不同,虽难辨认,但仔细观察仍能发现。”
吴梓月不觉间惊的合不拢嘴:“我的天,柒柒你竟然观察如此细腻,学识如此渊博!我以为我俩是笨蛋美人的!”
沈柒柒轻嗤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话锋一转,“当然了,我也不全基于此判断!”
吴梓月现在对沈柒柒的崇拜无以言表:“你还有发现?”
沈柒柒握拳捂嘴,不自在轻咳一声,“你知道的,我家里有点小实力。”
吴梓月:“所以?”
沈柒柒:“真的《寄情山水图》在我外祖家,我见过。”
吴梓月:“……”
吴梓月:“张锦文好惨……真的……”
——临安客栈——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沈暄毫无礼仪的仰坐在案几旁,说话间将顾之渊面前的酒杯也添满了。
顾之渊掏出怀里的信纸,置于桌面缓缓开口:“看看这个,你认识吗?”
“家人已至,有缘再见!”沈暄吊儿郎当的读出信纸上的一字一句,“怎么着,跟人幽会被家人逮住了?”
“你堂堂煜王爷,京城众多世家小姐的心上人,怎么还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一套啊,也不怕堕了你煜王的威名!”
顾之渊哪里被人这么调侃过,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气愤,他抢回沈暄手里的信纸,再次询问,“我问的是这纸!这纸张材质,你可认得?”
沈暄这才正襟危坐,仔细端详起来,“你这纸,不是京城的吧?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我苏州外祖家书院发的印纸,难道说……”
顾之渊以为沈暄看出了相关端倪,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难道说你悄悄夜行百里,前往苏州与人私会!王爷你也太拼了吧!”沈暄一时之间像是抓住了大八卦,愈发的兴奋起来。
顾之渊冷瞥他一眼,再次确定:“这么说你确定这信纸是你外祖家溪台书院的用纸了?”
沈暄也不在乎顾之渊的冷淡,肯定点头,“这我倒是可以确定,这纸质地坚韧,纹理特殊,是溪台书院特制,我不会认错。”
说完沈暄好奇心又作祟,“王爷你这纸哪来的?你要找的人在苏州?你不要你的梦中仙子啦?”
还不及顾之渊回答,崔浩拎着一只洁白的兔子就进入了客房内,“王爷,御苑监把您要的兔子送来了,据说这是他们今年饲养的最健康也最漂亮的一只,您看看这兔子后面怎么安排。”
顾之渊难得亲手把兔子接到手里看了看,这兔子一身白毛似白玉无瑕,找不到一丝杂色,兔子眼睛溜圆,天然红眼看上去我见犹怜,令顾之渊一下子想起当时在山上哭泣的沈柒柒。
顾之渊轻抚兔子的头,眼里不自觉柔和几分:“派专人将它清洗干净,命令下人精心饲养,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沈暄偏头去看,觉得兔子确实可爱,但这与顾之渊素来的形象太违和了,不自觉问出口,“王爷,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东西了,虽说确实可爱,但像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
顾之渊不回应,仍旧盯着手里的兔子像是在怀念什么。
沈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王爷,要不您把这兔子给我呢!您知道我家中妹妹刚回京,这兔子她肯定喜欢。还是您有眼光,这兔子肯定比那些金银玉器更讨女子喜欢。”
顾之渊躲过沈暄伸过来想要抚摸兔子的手,拒绝着:“想要兔子自己去抓,别打本王的主意,凭什么拿本王的兔子讨好你的妹妹。”
沈暄也不放弃,继续争取:“王爷,这兔子与您不搭啊,还不如给我呢,我妹妹长的玉雪可爱,和这兔子多配啊。”
顾之渊才不管沈暄妹妹有多可爱,淡定拂袖起身:"这兔子有主了,想要自己去抓吧。"
沈暄回将军府后,就看到了陪母亲在庭院里休憩的妹妹。
“妹妹,今日出门怎样,可还习惯京城?”沈暄大步落座沈柒柒身旁空椅子,低声关怀着。
沈柒柒回应,“今日和梓月去了好些地方,京都繁华,我觉得好玩。”
沈暄就喜欢看妹妹软乎乎说话的摸样,朗笑开口:“说到玩我知道的地方可多了,等你身体再养好一点,哥哥天天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