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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初见伯里克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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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邀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被狄勒奥娜拖起来时她眼睛还没睁开，她迷迷糊糊地编好头发，换好衣服，跟随狄勒奥娜来到厨房开始生火。
说是一起干活，也不过是她帮点小忙，狄勒奥娜着手去做罢了，但看着这里的菜，张邀玥手有些痒。
她想炒菜。
但现在在狄勒奥娜面前肯定是不能做的，她想等下去问问米洛布达修斯能不能帮忙。
张邀玥拿着大勺在锅里搅着牛奶，等狄勒奥娜的指令下达，她盛好牛奶，一个个的端走，等留下最后一份早饭，她走到了米洛布达修斯门前。
少年一早就等在那里了，这次他准备好了笔，张邀玥走到他身边。
“我早上吃过了，你先吃完我们再讲。”
米洛布达修斯没有反驳，他顺从地接过张邀玥手中的餐盘，她从书架上拿下了几本自己从未听过的书名看着，因为不能借走与抄录，张邀玥只能把一些知识背下来。
她看的是一本类似于记载希腊史的书，里面夹杂着历史与神话，真假参半，当然，这也不一定是假的。
张邀玥看的入了迷，连米洛布达修斯的叫唤也没听见。
“阿雅芙莉尔，你没有回应我的请求。”
米洛布达修斯带上了一丝不满和被忽视的委屈。
张邀玥这才回过神来，她依依不舍地放下书。
“万分抱歉，可以再说一遍吗？”
米洛布达修斯将哲学书移到了张邀玥面前。
“可以授予我这些知识么？”
张邀玥其实是想拒绝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半吊子。
“米洛布达修斯，我可能要打破你一些幻想，我并没那么全能，我只能尽我所能去讲述一些我理解的事情，不能保证正确与否。”
米洛布达修斯没有表示，只是坐的更近了些。
张邀玥对这份信任受之有愧，她只是想利用一下这个人的特殊身份罢了，也不知道男孩是怎么想的，自己也不过才十六岁的模样，他就能交付信任，也太没防备心了。
其实若不是接触不到，张邀玥是想呆在伯里克利身边的。
他开创了伯里克利时代，做了许多辉煌的贡献，只要讲到希腊就会有雅典，只要有雅典就会提到伯里克利改革。
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但…相应的，伯里克利肯定没那么好糊弄。
张邀玥打消了这个心思。
也许从这就是命中注定，不是么？
她拿起书本，无论她的知识与故乡那些同龄人比起来稍显贫瘠，但在这个时代，她足以成为智者一般的存在。
张邀玥讲的激昂，说到关键时还会举一两个例子。
米洛布达修斯听不懂，但他会一点一点地记下来。
现在不懂没关系，他还有三年成为公民。
米洛布达修斯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越那个人。
张邀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咽了咽口水，米洛布达修斯将自己还未喝的牛奶递给她，张邀玥顺手接下。
等这趟讲学过去，张邀玥才想起来自己先前的想法，她抓住米洛布达修斯的黄金镯，还没开口，他就将此摘了下来，递到张邀玥面前。
张邀玥：“……”
米洛布达修斯以为是自己不够真诚，他牵起张邀玥的手就要往里面套。
“别别别。”
张邀玥用了点力气将他推开，米洛布达修斯又不动了。
“我只是想用一下厨房，我记得你这里好像有一个比较小的，我能用吗？”
米洛布达修斯点头。
张邀玥有些累，和这小孩交流怎么这么费劲，一天下来，除了讲学的时候，都没有一句交流。
放在现代一定是老师特别喜欢的孩子，可惜她不是学师范的。
“米洛布达修斯，你可以…和我用语言交流么？”
张邀玥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想起网上说的鼓励式教育，张邀玥又补充了一句：“你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米洛布达修斯还是没有反应，但他的耳根开始慢慢变红，过了许久他才做出回应。
“嗯。”
看似一小步，实则一大步。
张邀玥有了一丝丝成就感，她哼着歌走进厨房准备给米洛布达修斯大展身手。
米洛布达修斯看着厨房里欢快的身影，他把目光转投回书上。
在张邀玥看不见的角落，他张开嘴小声地将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念了出来。
……
狄勒奥娜很着急，这么久了张邀玥还没回来。
她只能向着神像做着祷告。
她忘记告诉她亲爱的阿雅芙莉尔今日伯里克利是要去探望米洛布达修斯的。
而张邀玥刚端出最后一道菜，她就被米洛布达修斯推入自己的房内。
“米洛…” “别说话。”
米洛布达修斯表情严肃，他目光冷冷，露出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一面。
“阿雅芙莉尔，不要发出声响，他来了。”
张邀玥被掩藏在床下，逼狭的空间让她呼吸加重，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张邀玥四肢僵硬，内心发慌。桌上留着的几盘菜根本不是雅典样式，稍微追查就能查到自己头上。
她对于伯里克利的性格并没有记忆，在这个时代纵使对人温和，那也应该是雅典城邦的子民，她不过是一个奴隶。
哦，除了米洛布达修斯这个怪小孩。
屋外的询问声响起，米洛布达修斯并没有回应伯里克利的问题，只是静静地说道：“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告诉你这些东西。”
伯里克利没有再次询问，米洛布达修斯也没有再说话。
张邀玥在底下却是心急如焚，一个两个怎么都是哑巴？不说话了就没必要在这里站着了吧。
汗水从额上滑落，张邀玥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即使相隔不近，她也能感觉出气氛的剑弩拔张。
“米洛布达修斯，我想你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我并不认为我这是稚童行为。”
“平心而论，你这就是。”
米洛布达修斯静默一会儿，张邀玥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清楚时间的因果，但这段对话真的很像操心的家长和闹变扭的小孩。
但米洛布达修斯的话语却让她彻底失去了这种想法。
“我明白我现在所受的尊敬，荣耀，教育都来自于你，我也清楚你的能力是多么的强大，因此我所做的反抗只能是无声的静默，这在你看来当然是稚童行为，因为我既享受着你给我的一切，但又不愿意接受你。伯里克利，我不会永远是孩子的，我会证明，你们都是错误的。”
伯里克利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回答，张邀玥不知道他是否在嘲笑孩子的无知。
也对，现在的伯里克利在雅典肯定是位高权重，米洛布达修斯也不过是依附着他而生存着的。
这场对话自然是不欢而散，但张邀玥还是不敢动，知道米洛布达修斯将自己拉了起来她才开始大喘气。
“非常抱歉，让你受惊了。”
米洛布达修斯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与刚刚奋起反抗的样子全然不同。
张邀玥看着那一头卷毛，没忍住，薅了两下，米洛布达修斯被惊得愣住，张邀玥让他把头抬起来，认真地答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如果可以，能告诉我原因么？”
米洛布达修斯道：“抱歉，有些事情我还不愿意说，但我想要真正的民主，我认为…妇女也应享有公民的权利。”
张邀玥看着米洛布达修斯，少年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若不是他的行为，张邀玥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张邀玥也许猜到了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母亲姐妹之类的女性亲人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导致了少年思想觉醒。
伯里克利并没有主张妇女的权利。
但少年并没有提到奴隶权利，张邀玥不感到奇怪。这到底是个奴隶制的时代，他能想到妇女权利已经是很先进了。
“米洛布达修斯，等你成为公民去改变吧，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这是第二个对他这么说的人。
米洛布达修斯仿若一位在大海上漂浮的浮木忽然来到了森林，他低垂着眼眸。
“阿雅芙莉尔，我可以抱你吗？”
张邀玥没有犹豫，她张开怀抱。
米洛布达修斯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他没有紧紧地抱着，而是流出了一丝空隙。
拥抱的时间很短，但记忆停留的时间将是永远。
少年折下一枝月桂递给张邀玥。
“请您收下吧，这是…我的供奉。”
张邀玥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开心接下。
月桂的清香抚平了自己最后一丝燥热，想到狄勒奥娜，张邀玥暗道不好，她急忙和米洛布达修斯告别，从小路跑了回去。
这条小路还是塔木里告诉她的，张邀玥自得于自己的人缘好，她小跑着回去，狄勒奥娜就坐在原来的地方，张望。
这一次没有关怀，狄勒奥娜的表情十分严肃，确认张邀玥的平安后，她转身回到房间。
她知道，狄勒奥娜生气了。
“婆婆，婆婆，你理理我嘛～”
张邀玥对生气的人很有一套，但狄勒奥娜并没有就这么过去，她叹着气，依然不理张邀玥。
“婆婆，我真的错了，以后你和我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好？”
张邀玥摇了摇狄勒奥娜的胳膊，她从小口袋里面拿出一块熟肉捧在了狄勒奥娜面前。
“看我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