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竟是我自己》夏裳周

5、第五章

　　回忆戛然而止，迟春晓回望自己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不免有些感慨，她竟真在苏让的欺压下存活了整整十九年，可谓是万分不易。

　　迟春晓以为自己要在这菩提山给苏让当一辈子小跑腿了，也可能是几辈子，她是在莲清祖师座下的人，想活不久都难，其他师兄弟打杂的打杂干活的干活，充其量算个工具人。

　　可迟春晓在这群人眼里就是大大的不一样了，她算是苏让唯一承认的弟子，无论在外什么是个什么辈分年岁，都得喊迟春晓一声大师姐。虽然菩提山不缺徒弟，但除了她得以苏让亲传，其余的师弟师妹们工作完之后也就是抄抄诗经念念符文，苏让这懒鬼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经管如此，只凭“莲清祖师”这个名头，还是有人把弟子往菩提山去送，只要能进山，除草都行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春晓现在已经进化成了整座山的吉祥物，除了苏让能使唤的动她，师弟师妹们平时注视着她的眼神，哪个不是带着羡慕渴望的，虽说最大的原因也还是她是莲清祖师承认的弟子罢了，可这并不妨碍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狐假虎威啊。

　　另外在其他弟子看来，迟春晓有个非常神奇的技能，那就是能从苏让无波无澜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没错，没有情绪的情绪。

　　在苏让身边，迟春晓的察言观色算是修炼到了极致，因她能从苏让那张万年不变笑吟吟的面孔中猜透，她的师傅今儿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苏让嘴角的笑意比平时更深一个弧度，那就是大事不妙，苏让细长的桃花眼一撇，那就是你要给他沏茶或者捏腿锤肩了，相对于他若是和平常一样面容和善的倚在梨花塌上，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地面，那就是没什么耐心了。

　　众弟子：真的好厉害！

　　迟春晓：……真的好无语。

　　“哎……反正时间还早，歇息一会吧。”迟春晓骂骂咧咧完感到有些疲惫，把灵水装好，随手从旁边那颗歪脖子树上够下几颗红彤彤的果实，就地拿着果实躺靠在树下，咬了一口，真他妈的酸啊，又随手丢了出去，一动不动的歇在原地。

　　树上探着脑袋的小蓝鸟看着迟春晓这一系列操作，鸟眼中带着深深的蔑视……平时把苏让骂的好吃懒做的不成人样，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嘛。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迟春晓从草坪上站起来，拍拍身上飘零的树叶赶了回去，不然那老东西又要开始絮絮叨叨说她怎么那么慢还没煮好茶了。

　　把苏让爱喝的茶煮好，迟春晓捧着茶壶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一路来到主殿，进去后那梨花塌上并不见苏让的身影，只有一白花花的毛团窝在塌上。

　　迟春晓放下手中的茶壶，左顾右盼道：“嗯？大白，师傅呢？”

　　大白斜了迟春晓一眼，连头都懒的抬，随后又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呵，真是个狗东西。

　　难道不知道是她迟春晓每日喂它骨头磨牙给它洗澡照料着它么！就连它的毛可都是自己梳的呢！这是个什么态度！

　　迟春晓等了半天也不见苏让回来，一般来说，苏让到哪里去都会跟她知会一声，倒不是怕她担心或者是担心她，而是让迟春晓忙活完知道他在哪里，好找来随时任他使唤，所以苏让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在山头或是在花园，迟春晓都了如指掌。

　　见不到苏让在哪，着实令迟春晓有些好奇，都那么久了还没来使唤她，真是见鬼了，一般来说这个时辰苏让都会瘫在塌上喝茶。不过这也让她难得清闲，问也不问准备离开主殿找地儿消磨一下，谁知她前脚刚踏出主殿门槛，就被一个师妹叫住：“大师姐，你在这啊，祖师爷吩咐说见到你让你煮完茶去菩提庙找他，把他的茶也带上。”

　　迟春晓：……

　　看看看看！她就说吧！苏让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天不使唤自己浑身难受，因着主殿不许外人进出，苏让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并且对自己居住的小窝带着深深的洁癖和占有欲，所以除他自己外只有迟春晓和大白能来去自如。

　　迟春晓沉默着回屋拿着那壶破茶，顺道还把苏让平时喝茶的杯子捎上，不然换做其他杯子这事精肯定不喝，还会让她回来再取，迟春晓郁闷的往菩提庙去，一句话都不想说。

　　菩提庙离主殿不是很远，迟春晓走了一会便到了，不过心思着苏让也很少来菩提庙，一般只有什么事情才会过来，虽说迟春晓也没见他干过什么正事，上次来还是因为无聊转悠到这里，主打一个来都来了进去看看的想法，看了一圈瞅见贡台上的果子坏了，让她重新再换一批。

　　迟春晓一进门，就看见苏让绕在玉像面前来回徘徊的身影，他日复一日挂着温和的笑脸，第一次在迟春晓面前显得有丝凝重。

　　苏让手里捏着串珠子盘盘圈圈，那六颗珠子颗颗黝黑乌亮，色泽深沉典雅，是他手腕上一直带着的那串，让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稀世之宝，他见迟春晓来也没多大反应，继续摆弄着手头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蔫蔫靠坐贡桌旁的红木椅上开口：“好累啊……先给为师倒杯茶。”

　　好吧。有点凝重，但不多。

　　迟春晓无语的走到苏让身旁给她沏茶，她低着头倒水，没看见苏让观察她的神情。

　　“春晓啊，下山吧。”

　　嗯？？

　　迟春晓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先是一愣，手上的动作都止住了，随后肉眼可见的喜悦之色涌上她的心头，惊喜道：“真的？！”

　　她可老早就想下山去看看了，苏让能放她下山，她想都不敢想，不敢想象不用每天累死累活给苏让当小仆从的自己有多么快乐开朗。苏让见迟春晓如此高兴，连由头都不问，甚至刚想转身就走，他露出一份无奈，揉了揉眉心道：“你都不问为什么让你下山吗。”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并非迟春晓不问，而是她觉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规划设定好了一样，就好像一个故事，一个电影，只需要按照它原来的发展，跟着这个世界的指示顺着走就可以。比如她刚穿越就来到了苏让的身边，可能就是什么系统设定她本该就在苏让身边，就比如现在苏让让她下山，可能也是顺着剧情给她搞了个什么事让她下山。所以苏让让她留，她就留，苏让让她去，她就去，不然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迟春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都是未知的。

　　虽然迟春晓不想问，但总归还是配合问了句：“为什么？”

　　苏让见她扭过头配合性的发问，心想这没心没肺六亲不认的混账模样，还真是他亲手带大的无疑了，于是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道：“为师闲来无事替你算了一卦，你二十岁后的某天，会……怎么说呢，觉醒灌输一些新的力量，将会有一场大劫。”

　　觉醒？大劫？什么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