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与槲》七叶山葵

33、第 33 章

　　小石城号补给舰给卡塔丁山号补充了些本来就不缺的食品和物资，雪兰多号被固定在它宽大的维修平台上，多加了一个并联的核聚变发动机，小石城可以轻松跟上谢南多厄号的速度。
　　看着它们在星图上远去，大卫·伍法德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但他有种感觉，后面肯定有让他苦恼的事情，他最讨厌这种毫无头绪的麻烦。
　　秬马是一个异常繁忙的航行节点，在这个行星系的第七行星和第六行星中间的黄道平面上居然给塞进了三个空间变动器。由于商业的需要，依附于星际运输业的大小企业都在这里设有办公地点。于是，秬马的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切片面包的节点操控空间站就越建越大，渐渐的和身边的空间变动器也不相上下了。
　　除了节点控制空间站以外，最常见的那种蜂窝结构的船坞码头也存在于这个地方，但比较特别的是，秬马的这些集装箱货架、维修码头和停泊船坞在黑暗的宇宙空间中相互并联并无限延展，夸张地形成起了一面宽达170公里的金属壁。没有人想得到，因为这种巨型构物的雄伟，居然让秬马空间站群成为了一个颇受欢迎的宇宙旅游热点。
　　为了保证星际间商业活动的正常进行，秬马拥有内环中除ISA和SCO外最强大的一只空天舰队。但秬马不止巡游有它自己的战舰，依据《联合条约》，ISA和SCO也在这里驻有武装力量，他们在三个空间变动器的航行区域外侧，各建有一个庞大的舰队补给基地，SCO的代号为‘昆仑’，ISA的代号为‘奥林匹亚’。
　　小石城号从空间变动器内驶出，它所系泊的那艘铁锈色的战舰立刻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仅是路途中的各型货船，战舰，还有长期蹲守在这里的记者和飞船爱好者。
　　波塞冬长矛号那臭名昭著的名声令雪兰多号也深受其害。
　　谢南多厄号和小石城号紧紧贴在一起，仍然挡不住旁人的刺探。那些疯狂的飞船爱好者们甚至不顾警告近距离驶过战舰的天顶，就为了得到一张清晰的照片。
　　这场混乱在德克萨斯号出现后终于消停了不少，毕竟一艘战列舰的威慑力足够令任何人心生警惕，更不用说它派出来的单座战斗艇可以毫无阻碍的驱逐那些嗡嗡叫的苍蝇。
　　不远处，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凑过来的SCO摩尔曼斯克级战列舰切柳斯金号在公共频道里发来了问候，“祝一切顺利。”
　　“回答，祝一切顺利。”
　　德克萨斯号的舰长乔治·庄准将站在布满了大屏幕显示器的情报操控台旁，对着通信军官吩咐道：“就这样原封不动的复制回去就行了。”
　　切柳斯金号是老朋友了，说的难听点是阴魂不散。
　　反正ISA和SCO的战列舰总是都相互搭配，你一条我一条的，总能找到对标的家伙。而且双方都喜欢相互尾随，只要你出来，我肯定也要出来一起玩。
　　“谢南多厄号进坞了吗？”乔治舰长又问。
　　“已经完成系泊了。”副长站在乔治身边回答道。
　　“让人带着斯波恩中校到司令官官舱报道。”说着乔治·庄准将转身离开控制台，“回奥林匹亚，副长接管战舰。”
　　航行官在一边应答，“副长接管战舰。”
　　乔伊·拉文上校向准将点点头，走上了控制台。
　　德克萨斯号战列舰非常庞大，虽然没有ES那么夸张，但回到司令官舱也花了好一阵功夫。
　　从自行梯上下来，乔治看到一名中士带着着装整齐的空天军中校站在廊道里。
　　“谢谢你中士，你可以离开了。”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奇葩参谋军官朝自己首先敬礼，乔治·庄随手回礼，并说道：“斯波恩中校，请跟我来。”
　　乔治带着斯波恩走进官舱，门在身后关上后，他自己靠一边站住了不动，示意斯波恩自己往里面走。
　　罗伯特·斯波恩愣了一下，明白还有大人物在这里，于是他看向里面，稍稍靠里面的房间正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军服的人。
　　斯波恩终于知道是谁把他招来的。
　　第五位血斑禁卫骑士，杰森·‘DOC’·亚历山大·罗默尔，他目前的顶头上司。
　　“长官。”斯波恩绷紧身体，恭敬的行了军礼。
　　“让我们谈一下。”杰森对着乔治准将说道。
　　乔治·庄点了下头，顺从的走了出去。
　　杰森·罗默尔并不像前几位血斑骑士那样有着夸张的身形，他一直以正常的姿态示人。也是唯一一位把禁卫军服穿的不那么突兀的家伙。
　　斯波恩知道，既然杰森离开了他的工程舰ES-5卡梅隆号，那么就是来给自己下达特殊任务的。
　　“罗伯特，”杰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这个下属，突然又露出了点笑容，这在斯波恩眼中并不是好预兆。
　　所以，斯波恩听到了一句让他一时间无法进行判断的话语。
　　杰森说道：“我想我们要一起去渡个假了。”

　　阿格尔森·伊洛利亚站在深海巨兽号宽敞的航行舰桥内，周围是忙碌的舰员。这种结构性质的宇宙航船已经和目前专职战斗的战舰相差很大。与其说它是一艘可以战斗的军事船只，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个具有行动能力的巨型空间站。由于不会出现猛烈的加速度变化，因此深海巨兽号根本没有配备高G补偿装置，而它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几个世纪前在水面上漂泊的航船。
　　“又有一艘军团注册的武装商船驶出了空间变动器。”霍德·哈克尔站在阿格尔森身边说道。
　　从秬马空间变动器通向SCOF339太阳系的通道里，理论上每个小时可以单向通过480艘飞船，但通常情况下并没有这么多。同时为了安全方面的考虑，也没有人愿意满负荷的完成这一指标。约定俗成下，在众多空间变动器的联通点之间，会每两个小时相互传送一次需要通过的飞船名单，这个名单大多不超过200艘船。
　　SAII（Ship Auto Identify Information）是航行舰船的唯一标识号码，通常是要求开启的，以便航船在进入星系管理区的时候被舰船管理系统自动辨识记录。按照这样的国际规定，只要是通过空间变动器，每一艘船的信息都会被两侧空间里的管理系统进行登录，无论是不是执行军事任务，抑或是想要干什么不法勾当，都必须要首先提供一个名称。
　　但人类银河系里的船舶已经多到数不胜数，各种在用或淘汰的信息即便是量子超脑也根本无法分辨，就连当初建造船只时提供的外形和名称经过十几、几十年的变化后都是乱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法作为凭证。
　　最显著的就是波塞冬长矛号，经过附加外形变动和对核聚变发动机的辐射信号伪装，它在好几个星系中穿行，除非展现出远超于普通船只的速度，否则根本不会暴露出原来的身份。
　　但是对于国家军事武装的战舰而言，这种做法无异于告诉别人我会做令人讨厌的阴谋行动。因此在这些船舶信息里，反而军舰是最值得相信的，因为这些信息是军舰们最想让别人看到的，以此表明它完全是在执行公开的任务。
　　听到哈克尔的话，阿格尔森看了眼身边的显示屏幕，上面罗列的具有武装的船舶已经排成了三大列。
　　他皱着眉头，行列另一侧显示的标注上，可以辨识的军团名称也已经有了12个。
　　但这并不是让他最懊恼的。
　　旁边的一个屏幕上，ISA和SCO的战舰也增加到了16条，不仅有护卫舰和驱逐舰，甚至还有条SCO的重巡洋舰，但其中最让人讨厌的则是横亘在顶端的ES-7希隆号。
　　“刚刚获得的消息，”哈克尔又一次的对阿格尔森报告道：“秬马那面传来的清单里有ISA驱逐舰谢南多厄号的航行信息。”
　　ISA和SCO已经在SCOF339太阳系投入了太多的军舰，多到很不正常。
　　虽然这其中公开的原因是诺斯顿的动乱，但却从未看见这两个超级大国会对外环的某个邦国有如此的关怀心。
　　整个银河系都处于混乱之中，希拉、艾姆克、罗拉斯克、纳姆克恩，这些地方的骚乱更甚于诺斯顿，但也没见ISA和SCO有过关注。
　　诚然，跑到诺斯顿这里参与这场纷争的军团武士的确比别的地方多，但这难道不也是ISA和SCO故意为之的结果吗？
　　“准备一艘交通艇，我要回撒里格诺一趟。”终于下定了决心，阿格尔森对着哈克尔命令道。
　　“是的，司令官阁下，我立刻准备联络船。”哈克尔知道阿格尔森终于要回去和梅德勒大臣谈这件事了。即便是通信如此发达的现在，只要身边有ISA，任何通过线路传播的信号都是不安全的，唯有面对面的交谈才有保障。所以他知道，司令官肯定是要和国务大臣把目前的状况谈论出一个结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