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说传》观星知雨

2、山鬼

　　项天明打开门见着门外周边一片漆黑，唯见远处家家村户灯火通明，心里恐惧之意油然升起，像脱离绳索坠入黑暗被世人遗弃，快步走到火堆前就想准备起火，然而未到近前却见到惊悚一幕。
　　烛光照耀下，一头硕大如牛的狰狞黑狼叼着颗头颅，嘴角滴着唾液与血，快速的后退没入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深处盯着项天明的一举一动，绿眸明亮的渗人。
　　项天明心中大惊！然而表面上却是镇定，不露声色，多年为官的城府没有让他慌乱无措，硬着头皮将火堆生了起来，等了会见黑狼没有动作，随后左拿着灯烛，右手握着镰刀，缓缓地退入屋内。
　　项天明用微微颤抖的手关上了大门，将灯烛放下，又从怀里取出一物握在手中，如临大敌的守在屋内，四周响起窸窸窣窣同时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夜未眠，许是项天明命不该绝，或是山鬼吃饱了，又或者山鬼真的惧光，项天明活过了一夜。
　　待晨光撒落门前，远处鸡鸣声起，项天明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口干舌燥连喝了一壶水。日上当头，项天明踏出了门外，向着村里奔去。
　　项天明找到了村长，此时村长被人围着一通，听着村民的争论与哭喊，很快知悉昨夜就有五人归来太晚被杀害，尸骨全被人找到，五人俱是没了头颅，想着昨晚遇见的情况，项天明心中便不寒而栗。
　　只见村长安抚道：“诸位稍安，切莫急躁报仇，此獠刀剑难伤，此事我已在昨日将消息上报到县里头，王捕头答应县里高手最快明日到来解决此事，为我等乡亲报仇，以往出现过几次山鬼，俱是被县内高手击杀，此次当无例外”
　　紧接着又对众人叮嘱了几句遣散了村众。
　　项天明站在人群里思索着，听到村长呼喊，向着村长方向走去见礼，并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中间省略了些柴火意外，毕竟以此世少年的心性不足以维持此等胆识。
　　村长惊道：“今夜你过来同我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此山鬼与以往不同，还是小心为妙”
　　项天明感激的答应下来，又道：“村长，这山鬼和以往有何不同”
　　村长道：“以往山鬼食人俱留有全尸，此鬼偏爱食人脑髓”
　　项天明听了心中一寒，面露惊恐之色道：“我听父亲说过，山精鬼怪越是通人，越爱食人脑髓，不知可是真的”
　　村长沉默不语，过了会回道：“希望上天保佑我项家村，孩子，尽快回去收拾罢，待会早些休息，今夜可不能入眠”
　　……
　　项天明外物并不多，弄了些吃食，不一会便将衣物等收拾好，前往村长家中...
　　项天明躺在村长安排的床铺上，反复无法入睡，听着隔壁村长呼噜声，从怀里拿出《药札》看了看，又想起什么，摸着怀里又取出一物，用麻布包裹着严实，打开就见一株鲜红欲滴的草药。
　　正是项父临死前采摘的血杞草，此药草在《药札》上有录：未成熟前与杂草无异，满十年成药，形鲜红如血，补血益气，明目养神之效，乃外功高手常用药物，市场稀缺，县价三两。此价格不可谓不高，寻常草药能够卖到一两已经是高价。
　　然而项天明在意的并不是这些，细细打量着这株项父用命换来的药草，宛若看着绝世珍宝，只因此药草离土已经一月有余，却还像刚采挖时的模样，寻常血杞草离土三日便会逐渐失去饱满光泽，可此药草却毫无枯萎之象。
　　项天明也是个见多识广之人，可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物，更加奇异的是长时间握着此药草，药草上就便会有传来温热之感，使人精神一振，昨夜正是靠着此草提神之效让他挺过了一夜。
　　否则虚弱了许久的少年体质，根本无法承受一宿的不眠不休，同时暗暗庆幸未在最饥饿时将此草卖掉。
　　项天明看着药草许久，渐渐的有了睡意，将其重新包好放入怀中，平复了下心情便躺下睡去…
　　项天明做了奇怪的梦，梦见身处一处狭小空间，四壁如铜镜般光滑，约莫三立方，四周昏暗勉强能视，脚底下是湿润黑土，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项天明蹲下身，抓了抓吧黑土闻了闻，不成想还能在梦中闻到清香之味，大感疑惑间忽感胸前越来越热，取出麻布摊开，正是血杞草，发现此药草周身竟发出淡淡红光。
　　项天明又对其一阵打量，嘿嘿说道：“此草当真神奇梦里也能给我惊喜”
　　想了想便将红杞草种在黑土上，看着红光愈盛的红杞草，将一小周边都照的微亮，项天明愈发心喜又有些失神，道：“世上如有你这般神奇之物，不知可会有仙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乎，当真令人心生向往啊！”
　　看着红杞草不久，项天明头颅忽的一阵刺痛迷糊间又是沉沉睡去，睡前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梦怎如此真实，痛杀我也。
　　项天明渐渐醒来，起身望了眼窗外，已经日落西山，隐约听到村长呼唤自己，正准备起身却是发现怀里空空，查看下吃了一惊，药草不见了；莫非是村长？想后又将村长排除，此药草正是村长亲手交给自己，断不可能行这鬼祟之事。
　　耳边又传来村长的呼喊，项天明来不及细想便循着声音找到了村长，村长见其无事，松了口气，抓着其手气道：“你小子不在屋里睡着跑去哪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出去怎不和老汉我说一声”
　　项天明听了此话一时震惊，呆立当场！
　　老汉看着受惊的项天明忽觉不妥，温声道：“好了，天快要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项天明定了定神：“是，村长，让你老担心了”
　　老汉摆了摆手，与项天明回到了屋。随后屋内外升起了火烛。
　　两人一起吃了些食物，天色愈来愈暗直至天黑，项天明看了看窗外对着村长不安问道：“村长，这山鬼为何与寻常野狼差异如此之大，要是闯入屋内可如何是好？”
　　村长取来水烟筒，点燃火说道：“据高人口中得知，山鬼是由山狼食人过多而生。”
　　村长嘬了口水烟，咂咂嘴说道：“项家村自我记事起便遭遇过三次山鬼袭人，头一次还是在三十年前，村里死了几十人，县里更是遣来三十官兵围剿山鬼，却是被山鬼杀的只剩下几人逃回了县内，县令大惊下花费大价钱请来三位武功高手，费了好大功夫，最后才将此獠击杀，”
　　随后又安抚道：“山鬼非武林高手不可力敌，寻常刀剑难伤，幸亏山鬼惧怕光亮，否则我项家村早已覆灭，成为山鬼口下之魂了，你也不必过多担忧”
　　项天明微微放宽心，二者一时无话，时至半夜，忽听不远处传来惨叫声，两人俱是一惊，项天明惊叫到：“村长！”，村长急道：“抄起家伙，火堆添加多些木柴，不可轻举妄动”
　　项天明连忙动起手来加大了火势，与村长守在门后，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