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16、差距与未来

　　也不知是连日奔波或是因着有了徐佳颖的怀抱
　　这一夜季南睡得无比香甜
　　以至于早上徐佳颖起身出去了一趟她都毫无察觉

　　直到徐佳颖买了早餐回到房间
　　季南才感受她微凉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眉眼

　　睁开清亮的眸子，入眼便是徐佳颖满含宠溺的笑容
　　见她穿戴整齐
　　便不解的问道
　　“，唔……佳颖～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随即又伸手揉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

　　没有起床气的季南，对于徐佳莹颖来说
　　就像只柔软的小猫咪
　　忍不住就想给予温柔呵护
　　“早安～我起来了一会儿了，买了早餐”

　　听她这么一说，季南变升起自责
　　自怎么睡这么沉
　　“啊？我都没感觉呢…”

　　徐佳颖却似乎对此很满意
　　抚摸着她的眉眼，轻声说道
　　“～说明有我在身边，你睡得很好
　　南南，我很开心”
　　随即又拍拍被子续道
　　“起来洗漱吧，晚了早餐该凉了”

　　季南便也赶忙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接过衣服穿上
　　……

　　待季南穿好衣服来到盥洗池旁
　　入眼便是挤好的牙膏
　　……
　　人生第一次被照顾至如此地步
　　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摆放早餐盒的身影
　　鼻腔便涌起一阵酸涩
　　近二十年来，别说有人挤牙膏这种事了
　　儿时因拒绝喝苦药
　　妈妈都会烦躁的将药碗摔至墙角
　　……
　　正洗漱愣神间
　　徐佳颖便从背后抱了她
　　下巴支在季南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
　　呢喃着
　　“～南南，你刚睡醒的样子好可爱”

　　季南这才回过神，聚焦到镜子里
　　抓了抓自己鸟窝般的头发，笑道
　　“嗯？哪里可爱了？你看我头发……
　　都睡变非主流了”

　　徐佳颖则不以为然
　　将脸埋进了季南的脖颈，轻轻蹭着
　　“这样才是活生生的你啊，以前在视频里见到的都是收拾妥当的人
　　总是没有现在这样好的，一伸手就能抱在怀里！
　　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
　　感受到你的体温，香香软软的唔～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你身上”

　　“……嗯…”
　　对于徐佳颖说的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种温暖，不仅仅是来自于躯壳的距离
　　而是心里的裂缝似乎也得到了温柔月光的照耀
　　……

　　在曾经的生长环境下
　　自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一个女孩子
　　这样甜腻的二十四小时相处……
　　像是进入了桃花环绕的幻梦中
　　如果是场梦，那请尽量晚一点醒来吧
　　……
　　季南飘飞的思绪很快便被徐佳颖满含期许的声音拉回了镜子
　　“南南，你能不能……留在T城”

　　季南一愣，低头轻轻吐掉了嘴里的泡沫
　　这才看向镜子里那双含满期许的眼睛

　　“嗯？”

　　迟疑了几秒，又漱了一下口
　　放下牙刷这才转过身搂着徐佳颖的脖子
　　续道
　　“佳颖……我们昨晚说好的啊，S市和T城的工作我都看
　　你也帮我斟酌参详一二，如果这边有我能做的，我就留下，好不好？”

　　徐佳莹颖听完则一脸憧憬的应道
　　“嗯……我其实就是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如果你留下了
　　我就外宿，我们一起租房，一起生活，你工作和学习，我还能照顾你”

　　季南脸一红，问道
　　“……你这是打算和我同居了吗？”

　　徐佳颖略一尬，似乎是看穿了季南的心思
　　满眼认真的说道
　　“……我说过，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强迫你的，你想哪儿去了……
　　我就是想像现在这样～想抱你的时候伸手就能够得着，
　　你要是去了S市，那我们又要像之前那样分隔两地，很难受的”

　　被徐佳颖这番话一说，季南不禁腹诽起自己
　　怎么会有这种不纯洁的想法……
　　佳颖也是女孩子……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
　　啧……
　　思忖片刻才又说道
　　“……我们吃完早餐上网看看好不好？
　　我不仅要找工作，还需要看看夜校之类的”

　　“～好吧……那你快洗脸，早餐快凉了”
　　“嗯～”
　　……
　　待早餐吃了一半，季南才若有所思的问道
　　“佳颖～你什么时候放假？”

　　“下个月二十号左右，怎么了？”

　　季南听完手微微一顿
　　春节……
　　“～……那要临近春节了呢……”

　　见季脸色不对，徐佳颖不解的问道
　　“～南南，怎么了？”

　　对于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的季南
　　想到要在外过春节，多少是有些孤寂的
　　迟疑片刻还是挤了个笑容
　　“没什么，就随便一说～快吃吧”

　　而这对于细心的徐佳颖来说，只一个眼神
　　便已看穿了季南
　　略一思索，便说道
　　“南南，要不春节的时候你跟我回家吧？”

　　而季南却是果断的拒绝了
　　“不好！”

　　徐佳颖略一顿，还是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你是我未来女朋友呀”

　　面对徐佳颖的态度和说辞，季南升起了疑惑
　　之前也没听她说出柜什么的
　　“那我也不可能顶着这个身份去你家过春节吧？太……难道你爸妈知道你是拉拉？”

　　徐佳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有些后怕的吐了吐舌头
　　“哦……不是，我可不敢说
　　会被打半死，然后被扫地出门的！”

　　季南这才轻声叹息着
　　“这不就是了！所以～我今年会一个人在外过年”

　　而徐佳颖思索片刻后又眼睛一亮
　　“……我可以说你是我同学啊！”

　　也不知是孤寂
　　还是不想去证实与徐佳颖之间的真实差距，季南
　　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也不行！……不说这个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默默喝粥的季南则想起往年在家的场景
　　生长在大家庭
　　每年到春节都是从年28喝到元宵节才消停
　　总是要应对众多舅舅舅妈
　　不停的听他们说起陈年旧事
　　“……没事啦，其实我一个人也挺清净的”

　　面对季南脸上显现疲惫，徐佳颖满脸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呢？”
　　季南这才放下勺子叙述起来
　　“以前我们家一到过年就总是要忙到元宵过后才消停
　　家族成员太多，一到过年就总是走亲戚
　　每天不是在拜年吃饭就是在拜年吃饭的路上，太累了”

　　听完季南的叙述，徐佳颖这轻轻点了点头
　　表示理解她的疲惫
　　随即又满眼心疼的说道
　　“可是你现在有我了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快吃吧，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的”

　　“……哦”

　　……
　　待吃完早餐
　　季南便去开了房间的电脑查询招聘信息
　　……
　　“佳颖，你来看这个”
　　“嗯？”
　　季南看到的是S市一家刚成立的电子贸易公司招聘主管助理，学历要求不高
　　会计算机基本操作以及相关办公软件……
　　这对于季南来说是完全能胜任的

　　思考片刻后，徐佳颖便问道
　　“南南，你想投简历吗？”
　　对于这则招聘信息，季南也认真思考后才回道
　　“嗯……薪资待遇还行，4.8K的话
　　我再租一间单身公寓
　　差不多是能养活自己个儿的”

　　徐佳颖则焉焉的叹息道
　　“……那你整理一份简历投递吧”

　　听到徐佳颖失落的语气
　　季南这才挪开视线，望向徐佳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开心啦？”

　　徐佳颖则沉默了片刻
　　对于她来说，是希望季南能留在T城的
　　但又不得不尊重季南自己的规划
　　这才挤了个笑容
　　“不会，我虽然很想你能留在T城
　　但我不能影响你的判断
　　进而打乱你原有的规划”
　　说着又揉了揉季南的头发
　　尽管季南的规划里没有自己，但有上进心
　　总是好的……

　　见徐佳颖这么一说，季南这才又恢复了活力
　　“～那我先投这里，然后再看看T城的
　　有合适的我也投，好不好”

　　徐佳颖这才又弯起了眉眼，拍了拍季南
　　“～好，那你先弄，我下楼续房～”

　　“嗯好”
　　……
　　于季南而言
　　当下最紧要的就是安身立命
　　和徐佳颖不同，自己身后无靠
　　不能坐吃山空
　　否则很快就会面临睡天桥的境况
　　……
　　至于和徐佳颖的关系，目前不敢多想
　　徐佳颖一看就是生长在蜜罐里的孩子
　　不需要考虑生存问题
　　连这几天的一切花销也都是源自她父母
　　……
　　父亲从前虽然也开过厂子，家境虽不贫寒
　　但也从未享受过像徐佳颖这般的待遇
　　……
　　无论从哪角度来看，自己和她之间都存在差距
　　物质，精神
　　对于自己当前连个长期住处都没有
　　有什么资格去谈恋爱呢？
　　……
　　季南在电脑前忙碌了好一阵
　　S市的招聘投了三份，T城的也投了大概四五份
　　这才伸了伸懒腰
　　唔……
　　接下来就是等电话了

　　下楼续房的徐佳颖也刚好回到了房间
　　“忙完啦？”

　　“嗯～接下来就等电话了”

　　对于23岁的徐佳颖而言
　　当下只想和这个可爱的女孩儿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见季南忙完了，便笑盈盈问道
　　“那～想不想出去逛街？……
　　外面天气还行，也没下雨
　　我们去商场逛逛，吃吃东西～
　　然后看场电影怎么样？”

　　而季南则思考着这些天的花销
　　徐佳颖总是不让自己花钱
　　……
　　这种感觉怪怪的
　　像是……被包养了似的
　　便满眼认真的看向她说道
　　“嗯……那等下吃饭和看电影都我买单
　　否则就不出去”

　　可对于徐佳颖来说，只要能出去约会
　　什么都没有问题，便笑盈盈的拍了拍季南
　　“好好好～那起来穿衣服，我们出门吧”
　　“嗯～”

　　……
　　待两人出了酒店大厅
　　才感受到了屋外冬天的寒意
　　但这两天被徐佳颖细心呵护着的季南来说
　　似乎已经忘了这是在寒冷的冬季
　　……
　　待上了出租车，季南打量着两人的穿着
　　随即傻傻的笑出了声
　　“～嘿嘿我们俩好像两只雪人”

　　“嗯？真挺像的哎，都是白色羽绒服”

　　“嗯……你是穿马丁靴的雪人
　　我是穿雪地靴的雪人”

　　“你还能再可爱一点么”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个女孩儿，也露出了笑容
　　随即打开了收音机
　　播放起了音乐
　　如果痴痴的等某日
　　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谁介意你我这段情
　　每每碰上了意外
　　不清楚未来
　　何曾愿意
　　我心中所爱
　　每天要孤单看海
　　宁愿一生都不说话
　　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
　　留意到你我这段情
　　你会发觉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
　　当歌声流淌在车厢里
　　似乎也扣响了季南的未来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