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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远古时代(3) ...

  •   其他族长纷纷附议,女君已是下嫁,还不嫁一个家臣中的族长,那实在是太不合宜了,很快大家纷纷站出来反对,列举出多种原因,旭风泽苏一个也听不进去,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白月寒,她怎么会,怎么会因为身份嫌弃他?

      这不是白月寒,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妖精。

      白月寒放下帘子,闭上眼睛,她不能毁了旭风泽苏,目前玄爵族是众多家臣大族里最有实力和威望的,而旭风泽苏也是族中年轻一辈最优秀,并且他是名正言顺的族内嫡长子,将来是一定要继承族长之位。

      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爱毁了他,更何况她不爱他。

      “玄爵族人何在,还不快将你们的少主带回去。”旭风泽苏听到少主这两个字就知道白月寒心意已决,绝不反悔,她要他玄爵族的族长,不要做她的夫君。

      剩下的人不多了,白月寒也乏了,没心情劝他们放弃,“剩下的各位请回吧,我……”突然深感不适,箬蒂赶紧召来医官。

      医官一搭脉,立马惶恐跪地,白月寒挥挥手,示意散了,箬蒂带着医官随白月寒回寝殿,其他几位医官把完脉一个接着一个跪在地上俯首不起。

      “有话直说,光跪着能解决问题吗?”

      为首的也是最有威望的医官跪爬着上前,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颤巍巍回话:“女君,女君怀有身孕,孩子……孩子已有,已有三周……”

      孩子?

      白月寒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挥手示意他们散了,箬蒂惊恐地为白月寒拉下睡帘,怀孕,这不是真的,女君怀孕就意味着……孩子降生那日,就是女君的死期。

      叮嘱来检查的医官,绝不可泄露,否则满门抄斩。

      回到床前,箬蒂突然跪下来趴在床头哭着说,“女君,你可怎么办啊?”孩子只可能是旭风泽苏殿下的,可是如今两人关系因为家族咒诅一事已经断绝不再往来,可现在女君怀有身孕,孩子就算出生活下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殿下和泽苏神君并未成亲拜堂。

      各大族若是知道女君怀有旭风神族的血脉,一定不会允许孩子活着,白月神族女君怀孕不易,只有一例成功还是子留母去的代价。

      若是女君死了,白月神族领域下的各大一定会追杀这个孩子,待除掉孩子后再内斗针对君主之位。

      女君因为诅咒诞子去世,孩子无名无分惨遭毒手,族内混乱争斗不断,想想桩桩件件都是可怕的事。

      白月寒听着箬蒂的哭声,心里感到悲哀。

      已经是第三天了,箬蒂端着食物跪在地上祈求女君再吃些,自从发现怀孕后,白月寒就开始食欲不振,连喝水都感觉恶心,吃什么吐什么,就过了下嘴全吐出来,外界还以为是女君失母伤心过度所致。

      “女君,请您再吃些吧,若是您不进食,肚子里的孩子会被饿死的,就算您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啊。”箬蒂以为白月寒不想要这个孩子,想活活饿死孩子。

      而实际上哪有母亲不想要孩子的,白月寒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安慰箬蒂,这几日她服侍自己清瘦了不少,也真是难为她了,“别哭,箬蒂,我是想保住孩子的,只是实在吃不下,你去取些酸梅蜜饯过来吧。”

      听到这里箬蒂心里更是难受,“女君,要孩子,你会没命的。”

      是啊,何止她没命,孩子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你去吧。”

      白月寒坐在君菩提树下看书,旭风泽苏找过来,侍女们拦不住他,白月寒示意箬蒂带她们退下,自己跟旭风泽苏说会话。

      “你……最近还好吗?”

      白月寒将被角往上提了提,“一切还好,多谢记挂。”

      “如果我舍弃玄爵族的身份,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会好好爱你的。”旭风泽苏还是不死心,其实见到他来了,白月寒就知道他肯定是百思不得其解,犹豫好几日实在想不明白才硬闯进来问她。

      “我相信你会好好爱我,除了爱我,你还会保护我,对吗?”

      “是,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

      “这就是问题,你放弃了玄爵族的位置,你就护不住我了,你若死了,谁又能替你护住我,到时玄爵族会因为你的死与我族心生嫌隙,到那时我又该如何?”

      成婚不是简简单单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在一起了,想要长久考虑的就应该长远一些,而且她爱的并不是旭风泽苏,既然有爱人,哪怕不嫁,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嫁给不爱的人。

      旭风泽苏没话说了,白月寒说的是事实,离开家族力量,单凭他一个人,跟白月神族女君成婚那就是把白月神族拉下水,他的存在反而是一个拖油瓶,起不到任何作用。

      旭风泽苏前脚刚走,阿尔忒弥斯族族长,她的父神来了。

      “你母亲已经预言到你以后会与旭风神族的君上相恋相爱,怀有双麟,所以在桃花节后就把你送到他身边了,能多在一起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母亲预言了?”

      “你母亲一直阻止你们的相见,可是你及笄前的桃花节上你们还是相遇了,命运的设定让你们这一生终究会遇见彼此,你母亲知道你的结局,她希望你能做一回母亲,跟自己爱的人相守,而且只有你嫁与泽苏神君白月神族的诅咒才有可能破除,而你是最有可能实现的那个人。”

      “如果舍弃孩子母亲能活下来吗?”

      “不知道,你母亲不肯放弃你,当年若不是她不愿意,我绝对会亲手除了你。”

      “您,恨我吗?”

      “今日一别,此生不复相见。”

      原来,父亲那么恨她啊。

      父亲啊,母亲应该也不愿意你那么恨我吧。

      夜里,箬蒂想叫白月寒回去休息,“女君,不回寝殿吗?”

      此时的白月寒四仰八叉躺起地上,嘴里胡言乱语:“箬蒂啊,我出不来了,这满屋子的名字,我肩上背负的重任实在是太多了,我走不出这间屋子的。”

      “他们都爱我,可都要离开我,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母亲是这样,他也是。”

      呼——

      躺在卧室的白月寒环顾房间,回到现时了,是梦中梦,摸了一把额头,湿湿的凉意。

      实在是不愿再睡了,披上外衣,手持一盏灯向楼下走去,她想看看那些失去的记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白月女君会自戬。

      十一号房间。

      白月寒往回走,那时她已是白月女君,又怀有身孕,那孩子父亲是谁,为何不在?

      记忆长廊往前。

      神殿内,旭风泽苏看着乌行老人送来的古卷,通览里面记载的内容,他知道两族在远古大战时的渊源,也知道之前旭风一族对白月神族的诅咒此事已经害死了白月寒的生母,而支系旁脉的戚族神使官门也因得罪白月寒而全族离奇失踪。

      现在旭风泽苏的母后戚氏以死相逼,要么旭风泽苏再娶正后,要么休妻。

      两族诅咒深恨,若是纠缠,两败俱伤。

      旭风泽苏本不愿放手,可境外强敌来犯,白月寒刚刚得了风寒病榻长卧,他没法将她带在身侧,若是将她留在旭风神族,她迟早会知道真相,而且旭风戚氏族人怕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泽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旭风戚氏并不是一开始就厌恶这位儿媳,只是现在两族怨念颇深,她身为戚家之首不得不恨。

      身侧女官捧着一打花名册和画卷,里面是她挑选未来正儿媳的人选,退到这一步,她认为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

      “白月女君不能身育,就是没有此事,你也必须休妻重娶,我旭风神族不能没有子嗣。”

      旭风泽苏不客气质问,“白月神族无子息之能,难道不是拜我们旭风神族所赐吗,当年若不是旭风神族内有小人,白月神族怎会遭此劫难,卿儿的母神又怎会神陨。”

      抬手一挥,花册书卷尽毁于一旦,怒斥道:“这件事源头错在旭风神族,您,凭什么逼我休妻。”

      “就凭她天生不详且无子息,就凭我戚氏众人死不得所,就凭两族实力相当古有旧仇,你以为日后她若是知晓此事,白月神族就不会来找你讨要说法吗!”

      “此事罪无她罚她受,这本就是委屈她了,我不可能再伤害她。”

      “你不休可以,再娶,她退为妾侍。”

      旭风泽苏勃然大怒,烈风呼啸而过,“这不可能。”

      “身为帝太后今日我劝谏无效,日后旭风白月两族大战我难辞其咎,那我戚氏自当灭族谢罪。”

      她在逼他。

      旭风泽苏没有阻拦,日后的事他自会考量,但是母后以死逼他就范,孰是孰非,他绝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妻子。

      见儿子没有丝毫的阻拦之意,旭风戚氏黑脸,好一个白月女君,如此蛊惑人心,竟将她儿子置她生死不顾。

      报——

      “北方异军突起,正欲南下——”

      战事将起。

      旭风泽苏正要起身离开,旭风戚氏突然开口,“如今你的君后病榻长卧,你若是今日离去,这,未必本宫能护得她待你得胜归来。”

      “若是她有恙,就请母后为儿臣收尸吧。”

      “你——”

      “如今北方战事四起,就算我不想动手,那旭风神族内的人我又如何掌控,当日有小人为取胜下咒,日后比必有小人为掩罪诛之,泽儿,小贼难防。”

      旭风戚氏自知白月寒若死在旭风神族的后果,尔时,即便当年之事无人知晓,白月神族也会和旭风神族开战,更何况这位女君的父神至今无人知晓是何人。

      传言是来自大域之外,比神族更为尊贵。

      “既然你不在,不如将她送回白月神族,本族人庇护,料是谁也不敢把手伸那么长。”

      旭风泽苏攥紧拳头,偏头低眉,“母后也是怕她死在我旭风神族内,挑起各族争斗吧,但是母后,您真的会好好放她离开吗?”

      旭风戚氏恨得牙痒痒,真不该生那么聪明的儿子,但是没想到更气的在后面,“我会私下予其合离书,并亲自暗中护送她回白月神族,但,我不会再娶,我旭风泽苏的妻子,只有她白月寒一人。”

      “你——”旭风戚氏气结,顿时火冒三丈,“你真是疯魔了。”

      “我会劝她再嫁寻得新的庇护,她可以再嫁,但我绝不再娶,母后,这是旭风神族欠她的,您不该动她和她的族人。”

      真当他不知道她纵容戚氏族人肆意伤害白月神族的人吗?

      举手出现文图,是刚刚花名册和画像的人,旭风泽苏邪魅戾笑,低声警告,“母后说我疯魔那我不妨再疯魔些。”

      “若是母后再动别的心思,送来的女子,我株连九族。”

      “旭风泽苏我看你是真是疯魔了。”

      “母后。”旭风泽苏抬头看着旭风戚氏,“她若有事,我必为疯魔。”

      “不可理喻!”旭风戚氏拂袖而去,堂堂一国帝君竟然为一女子牵动心思,真是可恶。

      回到寝殿正大发雷霆,旭风太上皇走了进来,戚氏见夫君来了自当哭诉,可还没上前,就被呵止。

      冷冷的警告一句拂袖离开。

      “你记住,在这里,先君太后,后是戚氏,不要本末倒置。”

      呵呵呵,一个个都来警告她,戚氏跪趴在地绝望至极,警告她又何用,就算她不动手,她白月寒又能活多久。

      天生异女,她本无长命,谁又能真护得了,护得住!

      正如旭风戚氏所料想的那般,白月寒身体刚恢复了一点又被气倒。

      白月神族使者旭风泽苏求见她被旭风神族的人拦在殿门口,旭风泽苏不堪受辱,动了手,可寡不敌众被旭风戚氏以强闯内宫打入地牢。

      她过去讨要说法却被宫人拦住,说她身体尚未修养好不易劳动,是戚氏的人,他们想变向囚禁她。

      她堂堂旭风君后,白月神族女军竟然还被囚禁,这些日子伤病缠身本就不悦,心情也阴晴不定,易怒易暴,强入地牢,发现旭风泽苏身上带伤靠墙坐于草铺。

      “旭风神族,未免也过于欺人太甚。”紫鞭一出,红指现,白月寒打伤了周围所有狱使,带着旭风泽苏回到寝殿。

      旭风泽苏得知此事已经过了一日,等他进门时,是旭风泽苏开的门。

      “旭风泽苏!”

      “泽苏神君的待客之道太过特别,远方来客竟然让睡地牢草铺,还好我们女君比较心疼娘家人,让我还能睡睡四处挡风的地板。”

      几句话瞬间让他们共处一室变得合理,不会让旭风泽苏就此事为难白月寒。

      旭风泽苏没说什么,大步迈进,发现室内温度偏低,旭风神殿最接近太阳,不该如此寒冷。

      旭风泽苏灵机一动,上前解释,“是我不习惯,我们白月神族所居之所最靠近月亮,这儿太热,我怕女君不习惯。”

      “她怕冷。”旭风泽苏毫不客气戳破对方的谎言,走到内饰,发现白月寒还在熟睡,摊开右手,紫鞭的勒痕还在,想来前日她是废了些力气的。

      “九千咒复发了吗?”

      旭风泽苏耸耸肩,闲散地迈着步子走近,“没有。”还没走两步被旭风泽苏低声呵责,“小点声。”

      切,还真宝贝,旭风泽苏摸摸鼻子,后退一步站好,“你们成婚一月有余,按习俗该回门了,你——”

      “你今日就带她回白月神族。”

      这么轻松放人,莫不是最近白月神族人接连遭遇莫名外来攻击跟他有关吧。

      身体冒寒,面色白灰,虽然不是九千咒复发,但是她的身体也算不上好,这几日修养仍不见气色,难道宫里真有人动手了?

      捻好被角,旭风泽苏起身走到旭风泽苏面前,“我会给她一封合离书,你先替她收着,待回到白月神族境内再给她。”

      “你说什么?”不就回个门,怎么还给合离书了。

      说娶就娶,当日信誓旦旦说要护她一生,如今说合离就合离,这是他看白月寒也不知道,气得旭风泽苏一拳捶在旭风泽苏脸上。

      “她是活生生的人,她那么爱你,你说合离就合离。

      被打,这是第一次,可旭风泽苏受了,是他的错,擦了嘴角,微凉的血,“这里没有她的亲人,到了宫墙之外,她起码还能活命。”

      “你什么意思?”旭风泽苏察觉不对劲,“不对,难道白月神族边境族人遭难是你旭风族所为?”

      只要他敢说不是,他就再给他一拳,直接送他去见修罗主!

      “北方战事起,我护不住她了。”

      又是一拳,旭风泽苏啐了一口血,无论现在旭风泽苏有多生气,他都必须说服旭风泽苏带走白月寒。

      “旭风泽苏,你不能对她负责就别娶她,你现在算什么,你让她怎么办?”

      “你娶她。”

      什么,旭风泽苏被气得半死,掏出兵刃要与其厮杀,这次旭风泽苏没有站在那任其胡来,白月寒还在内室休息,不得叨扰。

      两人移步到外殿,一番搏斗后旭风泽苏站上风,他无意争个高下,掐诀念咒,硬生生将心刨出半颗,化为蓝戒。

      戒指戴在白月寒手上,此剖心之举让旭风泽苏也蒙了,这是干什么,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

      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旭风泽苏,现在没准他用点力就能插掐死他,旭风泽苏收回兵刃,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旭风泽苏,他这家伙怎么说一套做一套,让人琢磨不透。

      “如今战事起,任何一族都难独善其身,劳烦玄先生能护住她。”

      “旭风泽苏,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旭风泽苏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想不明白,瞧着地上的血,若是小妖精醒来发现端倪必要追问,算了,她这几日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知道了,挥袖一甩,将血引至旁边的君菩提树下。

      徐风轻轻,落叶遮住了血迹。

      处理前日闹事的宫人,旭风戚氏在旁边祈求旭风泽苏放过戚氏族人,如今戚氏一脉还活着的人不多了。

      可旭风泽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有司论其刑赏,不宜偏私,内外异法。”

      众人跪拜,是太上皇来了。

      “父神也是来劝我的?”

      “这些人背后牵涉之人众多,当日拦玄使者实数不对,但他们也有死伤,若是你一棒子打死要将他们诛杀,是不是太以偏概全,不符合理法。”

      旭风泽苏回身看着站着跪着的人,这偌大的旭风神殿,当初因为怕白月神族人牵涉朝政,所以白月寒嫁入之时只她一人入殿,此等委屈她绝口不提。

      如今,想来这旭风神殿,唯她孤身一人,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多余的人。

      她只是爱他,凭什么人人要求她委屈求全,为什么所有人都敢欺负她。

      抬手释放杀盘结阵,刹那间,所跪之人无一吐息,旭风戚氏反应过来被吓瘫在地,她没想到,儿子竟然真的会杀他们。

      收回手,走到父神母神面前,面色坚定,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有关她,我一步也不会退。”

      谁也不能动她,哪怕是他母神,谁动,诸之,无一例外。

      “你想好了。”

      看来父神知道他的安排,哪怕合离也绝不休妻再娶,他的妻子只能是她的名字。

      “父神,她是我此生执念,我不可能放手。”旭风泽苏胸口刺痛,刚刚施法牵动伤口,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旭风泽苏只能强撑着往前走。

      “若儿臣安然归来,必会再迎她过门,若儿臣战死沙场,她也能有归宿。”

      “她若有事。”旭风泽苏看了一眼父神,若是旭风神族动的手,“儿臣将永不归故土,魂散万疆。”

      他拿自己当赌注,与父神母神做一个赌局,没有期限,无论他结局如何,白月寒都必须活着。

      执念,执念,执此一生,唯心所念。

      仅仅成婚一个月的白月寒刚恢复身体,就被迫拿着合离书书被送回白月神族,她想要回去讨个说法,却被告知旭风泽苏已经启辰北上。

      旭风泽苏不知道,他唯一可以选择所做的安排让白月寒送了命。

      此时,因北方战事乱,白月神族内忧外患,且巫星预言将至,寒霜降,白月寒的九千咒复发。

      女子坐在帝王为观览四方,如今她必须即刻与他人成婚,重新缔结生死契约得以续命。

      旭风泽苏继任玄爵族族长,求以下嫁,白月寒不允,困房多日闭门不出。

      “女君,泽苏神君求见。”如今战乱逐渐平息,旭风泽苏回到族内继任君位,母神离开,白月寒也成为了白月神族女君。

      那日一别,已是许久未见了。

      战事是胜了,还是有好转了?

      “他来看我了,想必是想带我走的,箬蒂你让他且等等,待我梳洗打扮一……”苦苦独立支撑整个白月神族度过危难,饱受九千咒折磨,方修养数日的白月寒终于勉强起身从床榻上下来,面带病白,脚步虚浮,令人不忍。

      箬蒂扑通一声跪下,低头哭诉,“女君,他是来劝您的。”

      啪———

      梳妆台掉落的梳子带来的声响后,只有箬蒂的哭声,镜子里的病美人双目无神,逐渐呆滞,无奈地抬起头咽下酸楚,呵,是来劝她的,他竟然是来劝她的。

      竟然不远万里来告诉她,他不要她了。

      重新拿起木梳打理乱糟糟揉搓在一起的发丝,发尾处打了结,梳子梳不动,白月寒也没了力气,放下梳子,罢了,从桌上取来一把剪刀,咔嚓,发结随之落地,悄无声息。

      “来,即是客,请君稍后。”

      “女君——”箬蒂不敢抬头看白月寒,几日不见人比黄花瘦,光从光洁的脚裸就能看出她这几日的恍惚和茫然,所有人都在逼她。

      箬蒂将旭风泽苏请入白炽山后的庭院,紧挨着女君最喜欢待的君菩提树的院子,庭院小巧别致,百年藤蔓缠绕在硕大的岚粉樱树上,一身冰栗色的羽毛细软脖颈金黄的七彩爵鸣狄鹤衔着山竹棏饅果子离开。

      偌大的臧森娣猫趴在地上用舌台上手指大小粗细的白色钩刺顺毛发,摩达扈勒虎狮躺着露出白绒绒的肚皮,海水母腹灈抱着地上神曼陀羅图腾毯子看着天色疾行的乌影,鸟如其名,飞行速度如影闪现,通体乌金色,谷谷白头翁用头顶两根飘扬的一米长白羽故意挑逗乌影过来追它。

      旭风泽苏不吃茶,不谈论,端端正正坐在那,看着大殿的屏风出神,待会,她会从那出来,许久不见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女君到——”

      来的人只有他,旭风泽苏起身作揖,虽然两族平起平坐,但是今日是他登门拜访,为客,应当如此,一身白裙翩至,眉目如画,薄眉秀丽,静雅端庄,如今,她也成为一族女君。

      目光下移,指间并未配戒,看来她是不肯戴的。

      两人落座,箬蒂自觉出去,白月寒见未动的茶盏,神色黯淡,“不知泽苏神君今日来所谓何事?”

      直接叫称呼,旭风泽苏有些恍惚,确实,两人身份不等同于往日,理应如此,旭风泽苏:“今日前来,是劝白月女君的。”

      “劝?劝我什么,您又以什么身份劝?”

      旭风泽苏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白月神族女君必须尽快与一族族长成婚以稳定白月神族、甚至是天下局势,他旭风一族是不能了,但是若是让白月女君嫁与家臣内族,一来稳定局势,而来族内人也可安心。

      白月寒见他蹙眉,轻笑,是不敢说了吗?

      “旭风泽苏以泽苏神君,亦以临域盟友的身份来劝白月女君下嫁家臣内族玄爵族族长旭风泽苏。”

      她说过,旭风泽苏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劝她嫁给旭风泽苏,亏他说得出口,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谁吗?

      “如今白月神族内忧外患而你身负重任,九千道枷锁我可以帮你慢慢解,但是卿儿,你必须尽快成婚缔结契约,否则你命危矣。”

      白月寒若是不嫁,新的煞血为盟的生死契约就无法形成,她的命格就会骤然降止,彼时就算九千枷锁已解,也救不了她。

      对面惨白着脸的女子微微弯腰,淡淡一笑,九千咒的复发造成的蚀骨疼痛她反而并不在意。

      摸摸心口,脖子上到挂坠还在,抬头强撑着提起另一件事,“听闻北境战事再起,十六大族混乱撕斗,不知泽苏神君是否还要亲自率兵镇压?”

      昔日他带兵平息战乱,如今战事再起,当年那个一腔热血的少年郎是否会再次提起兵刃维护一方和平。

      “待你出嫁,我便启程北上。”

      旭风泽苏注意到白月寒摸心口,担忧她是不是九千咒复发心口疼痛,伸手将灵力注入其体内,不想被白月寒一手挥开。

      还是要亲眼看见她嫁给别人,如此,又算什么?

      “那泽苏神君赠我的聘礼该如何,是我再嫁之前派人还与旭风族,还是待你新之时赠与新娘?”左右不过是一场秋雨,一半因风吹去,木叶纷纷归路,他们也个自散去。

      “它们,不是聘礼。”已下聘书昭告天下,那些聘礼自然成为她的了,如今故意说成聘礼是在羞辱他新娶即弃。

      “不是聘礼,呵,那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我如今都受不起,君上军务繁忙还是不要为了旁人耽误了军情。”

      “卿儿,东西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若你觉得没名头就当做嫁妆带走。”

      好一个嫁妆,白月寒闭上眼睛,心口疼得厉害,“是非要看我出嫁你才肯走吗?”

      “……是。”

      原来他才是最狠心的那个,她只恨自己心软,总是恨不起来。

      “那我要你身穿红衣亲自替我穿上嫁衣,送我出嫁!”字字诛心,每一句都是对自己的诅咒,他亲自接的亲,娶了她,也要亲自把她送出去。

      “好——”最是无力反抗,无力偿还。

      他都说好,她还能说什么,白月寒拂袖离去,自始至终她都不肯问他为什么。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就算说了理由也还是不肯要她了,故人笑似庭中树,一年秋风一日疏。

      出嫁那日,喜天欢庆,唯独两个人面无喜色,旭风泽苏穿着一身红衣进房,只单单是件红色的衣服而已。

      白月寒穿着白裘里衣站在挂着红嫁衣的衣架前看着精致的绣衣,那日她穿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嫁衣把自己嫁出去,现在她要穿着旭风泽苏做给她的嫁衣嫁给旭风泽苏。

      多么捉弄,多么可笑,当时不肯要的如今却不得不穿上,想要的却被弃之敝履。

      伸开双臂,待嫁衣加身,白月寒要旭风泽苏尝尝这剜心之痛,亲手送走新娶进门的妻子再嫁给他人的感觉,是不是也如她一样痛不欲生。

      “我美吗?”

      “美。”

      “比嫁给你那日还美吗?”

      “卿儿……你一直都很美。”但是为我穿上嫁衣那日的你,你最美,而我最幸福。

      “还请君上自重,卿儿?本女君可受不起,未来夫婿怕是也不愿。”

      旭风泽苏暗暗握紧双手,努力装作不在乎,点点头,替她穿衣束发。

      白月寒蔑笑,刚刚他那一句空口无凭的鬼话,说了也是无用,“还请君上上马,送我出嫁!”

      盖上盖头坐上花轿,旭风泽苏骑马一马当先,身体上他们隔着最近的距离,心里隔着千山万水。

      起轿——

      这一送,白月寒彻底心死。

      “等我回来。”这一句轻轻的,不知是从谁的口中说出。

      花轿府前落地,旭风泽苏独自一人骑乘离去,大军已经提前前行,他作为主帅应当站军阵首,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领军入北,北方战事肆起,比以前的战乱更为严峻,行兵打仗数日才勉强停战,各军原地休整,榭崇从外赶过来,见到旭风泽苏第一件事就是问他和白月女君是怎么回事,他去寻传闻中的阿尔忒弥斯族四处游历,不到一年就听闻他与新任白月女君成婚,就在他赶来的半途又听闻他与白月女君合离,而且又送白月女君下嫁玄爵族族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多言,事已成定局,如今她已经应该成为了旭风泽苏的妻子了。”

      榭崇气到冷笑,“旭风泽苏妻子,这一路我听路上的百姓交谈,那白月女君压根就没有下嫁给玄爵族族长旭风泽苏,现在是整个白月神族都消失了。”

      旭风泽苏一惊,什么,他明明把白月寒送到玄爵族族长府邸门口,怎么可能没有成婚,还有,白月神族消失了又是什么意思。

      “你那日送她,看到她下轿了吗,那白月女君根本就没有下轿,花轿原地停了好一会,直到晚上,据说那天天上白月乍现后突然消失,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直到次日旭日东升,那花轿和抬花轿的人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

      “不仅如此,白月神族领域整个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

      “怎么会?”

      “他们说天有异象,必定是白月女君不肯重新缔结契约,执念成狂心生魔障,弃神为鬼堕入地府至死不休,导致自己生魂破碎引来天灾,使得他们一族毁于一旦。”

      怎么会变成这样。

      报——

      “北境突现一白衣天师,我军死伤过半,派去探查小队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三个月后,秘境深处,天父带来消息,民间传言旭风泽苏战死沙场,战事未结,欲有人开启无及大阵。

      “女君你这是干嘛,那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箬蒂啊,你说我母神为生我只能舍弃自己的性命,而我又那么不幸,九千道枷锁,九千条生魂,九千错,错不在生我,而是我活着。”

      “女君你怎么说起胡话了,快快快,去去晦气。”

      “母神生我一个就够难了,我的命运还如此不幸,箬蒂啊,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好呢?”

      “什么怎么……什么,双生子,女君你是说你怀的是……双生子。”老天爷啊,这是要定她家女君的命啊。

      “稚子无辜,何况是未出世的孩子,一切错皆在我,怪我怪我,箬蒂,帮我一个忙,帮我剖腹取子,我要去开启大阵,这两个孩子不能跟着我送死。”

      “你都知道这是去送死了,为何还非要去开启大阵,你若是离开了,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

      “若是活不成了,就埋在白炽山下,若是能活,找人送去旭风神族。”

      “女君,三思啊!”

      “我毕竟是白月神族女君,我有我的责任,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为了白月神族,为了他,为了整个大域,我必须结束这一切,或许,这才是我活到现在的意义。”

      “女君——”

      “他去了,我根本无法独活,现在我也算是能体谅父神的心情了,可惜啊,我不能以他的君后身份死去。”

      那日隔着厚厚帷帘,隔着人群,她也还是听见他的低语,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那句等往后回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守着这句话到现在,可是他死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这一生二十一载已经足够,母神陪伴,友人相护,求学问道,开拓眼界,相嫁爱人,孕有幼子,幸矣。

      肚子,肚子痛,“啊——”

      箬蒂惊慌失措想跑出房外呼叫医官,被白月寒一掌劈晕。

      箬蒂,若是你醒来不要着急寻我,且听我说,我自幼时起生活无忧,年少时便在我所爱慕的人身边,与他一起南征北战求学问道,成人妇为人母,足矣,幼子年幼还望你替我书信一封焚于白炽山下告知我父神,虽然父神厌我恨我,但是我的孩子毕竟流有四分之一母亲的血源,望他看在母亲的份上,护住幼子,护住我白月神族,至于不孝女,再也不会不孝了。

      我愧对母族,愧对旭风神族,愧对阿尔忒弥斯神族,愧对三千大域九千命魂,本是偷天命格上天恩赐,却引来种种祸端自知罪孽深重,现自当开启大阵平息祸乱以身祭阵,我无怨无悔,知道无缘无分,不敢强求。

      双生子若生一子留于白月神族女君,一子送于旭风神族,两族再无怨恨纠纷,至于我,若是需要可以不用告诉他们母亲是谁,就说应月而生之神,天地灵杰所得,可不供奉牌位,可无人知晓。

      白月女君留下书信,拖着虚弱的身子骑上乌影迅速离开宫殿,消失地无影无踪。

      硝烟未散,缠斗数日已久的两人对峙,长剑直指处于劣势之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泽苏神君,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所以我的目标不是你。”

      “那是谁……”旭风泽苏一惊,“白月寒,你找死!”

      一长剑穿心而过,不过对方没有任何反抗,仿佛一切早就预料到,“白月女君,她可是你妻子,既然斗不过你就动你女人,谁让她是你最爱的人呢?”

      旭风泽苏怒急,拔剑而出,“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如果你知道白月女君会为你剖子献阵身祭,殉情虚妄之海,你还会站在这里问我计划什么,我能计划什么,自然是让她替你死啊!”

      “你说什么!”就算你让她嫁给别人,我也要她替你抵命,谁让她是你的挚爱,而你又愿意委曲求全。

      她若是死了,连你妻子的名号都得不到,你说,是你最痛,还是我最痛。

      “你送她出嫁那日她已有孕在身,真是糊涂啊,现在白炽山下的无及大阵已经开启,你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黎明众生,隔岸相望,大阵开启掀起滔天巨焰,燎原火海无人靠近,白月神族迁置白炽山,此山终年积雪不化,如今千里雪原也化水成河围绕大阵,无人可进,无人可出。

      唯一屹立不倒的瞭望塔立于火海之中,红霞金光分外妖娆,白月神族领域下的家臣大族纷纷劝求她回来,大域各族也在劝她不要这么做。

      现如今旭风神族君上生死不明,存活微渺,唯一能立世引领众人的只有她白月神族,她为一族女君,不能以身献阵。

      台下人纷纷,白月寒看着他们,如今就连禁忌百鬼城和修罗地狱的人也都参与战斗,拼死抵抗北方战乱来袭。

      不知到底是何许人练就此阵,整个大域从未有过,如此天灾人祸面前,她没法置身事外。

      如今大阵开启,想要破阵平息祸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以神魂祭阵,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没有回头路可走。

      连翘一笑,奈何明月别枝惊鹊,朗朗晴空白月当值,出生时白月照,离去时白月陪,足矣

      笑望众生,她还没来得及质问旭风泽苏当日之举所为何,她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否则不会剖心为戒,如今天父说他死了,她也没有牵挂了。

      大域乱,有旭风神族太上皇,还有她父亲阿尔忒弥斯族族长,他们都不会不管,于天下苍生大业面前,她的牺牲又算什么?

      只可惜,他们不能葬于一处,若有来世,怕是不好重逢。

      摸摸腹部,难得慈爱怜悯,没有犹豫,利刃出,学漫天,众人呆滞,白月女君已经怀有身孕,她竟然活生生把孩子剖出来。

      将孩子安顿好,白月寒身上浸染血液,瘦小的一个人像是刚刚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一样。

      抿唇一笑,轻启:“将我还给他吧。”

      她是逆天之子,做了白月女君,成为旭风君后,当过救世之主,又为人之母,如今孑然一身,就放过她,把她还给他吧。

      若有来生,不愿早遇,年少轻狂不懂事事休非,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两难全,不满则亏亏则生厌,恐大梦一场无所得,这一生受九千枷锁桎梏每每不得意,心之所向不过捉弄时之命往,弹指挥间枯骨白雪。

      都说事不过三,我爱你,便允你多一分,大火集结烈烧,没有哀嚎惨叫,没有痛苦求救

      她早已心如刀绞早难独活。

      白月寒开启轮回身祭大阵,红衣落下,嫁衣尽毁,熊熊烈火燃烧吞噬佳人娇躯。

      “卿儿——”

      旭风泽苏赶来已晚。

      “泽苏神君——”

      “是旭风殿下,是旭风殿下。”

      “泽苏神君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是殿下,殿下活着回来了 。”

      ……

      耳畔嗡嗡,旭风泽苏一个字也听不见,仿佛置之空境。

      灰烬夹杂星光燎原,火焰贪舌之间,远远可见白月寒眼角泪珠滑落,她还是没等来他,一面之缘,他们都没有,不见,即是永别。

      此间事了,若是有缘,余生再见。

      白雪骤降,随之大火熄灭,无及阵下之下扬土灰烬,来自山野,归于旭风,灰烬浮上旭风泽苏的黑袍,手指紧紧抓住,又松手,跪在地上,一拳砸地,扬起的灰烬浮萍般飘荡在空中,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箬蒂跑掉了一只鞋子跪拜在河的对岸,眼睁睁地看着熊熊烈火将白月寒烧尽,欲哭无泪,大声呼喊,“恭送——羲和王妃!”

      如今她不是旭风君后,来世愿她不再是白月女君,她只是她,只是百姓口中备受宠爱无恙一生的羲和王妃。

      “卿儿——”

      这一声,再也叫不回当年那个青涩无忧的姑娘了,旭风泽苏冲上去想救白月寒,旭风神族的人纷纷上前拼命拦他,白月女君压制此阵开启的是轮回生死阵,此阵一看必定要以开阵之人一身祭阵方可结束。

      如今阵法尚未完全结束。

      “你们拦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救她,她可是你们的君后!她是旭风君后!”

      箬蒂不识水性,还是被乌影送过去,看到旭风泽苏,强撑着爬过去,揪住旭风泽苏的衣角难以接受,泽苏神君还活着,但女君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如今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死一个了。

      “泽苏神君、泽苏神君!”

      见旭风泽苏要殉情,箬蒂一把抱着他的腿死死拦住,哭喊,“君上您不能殉情啊,君后为您生了两个孩子,君后剖腹取子拼命为您留下的孩子,您要想想他们啊——”

      最放不下的就是牵挂,一时间急火攻心,旭风泽苏口吐鲜血仰头倒地,昏迷不醒。

      迷迷糊糊之际,他似乎来到一处陌生的幻境,他最爱的人神情落寞,眼角含泪,伤心询问,“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旭凤君后了?”

      在她身后的池水倒影出一幕,是他携她参加泽苏神君君后的加冕礼,他们携手在万众瞩目下,向世人宣告他们的爱情。

      他们接受王冠,牵手走在满天鲜花中,聆听世人的称赞和祝福。

      每一次对视,都饱含长情。

      绵绵情意在温暖的掌心停留,彼此诉说着心底的欢喜。

      缤纷的鲜花渐渐褪去颜色,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紧接着只剩下躺在冰冷棺中的她。

      周围寂静,充斥着无处申诉的悲伤,他弯下腰,低下高贵的头颅,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吻别最后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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