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我是说如果嘛。”
桑卓小胖子挠挠头：“说起来，阿蕊应该不是在部落出生的吧。”
另一人也凑过来：“我听奶奶说过，蕊和她阿妈都是从周国来的。”
“周国？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草原。”普布家有羊皮卷地图，知道的多。和偏远的青国不同，处在神州大陆中心的周国，沐浴摇光星君的星辉，曾是最繁盛的国家之一。
冰蕊也有点好奇，妇人从没有跟她提及过这些。
“那也是曾经啦，里庇护周国的摇光星君六年前陨落，彻底从天上消失了，我看现在怕是连周边那些不受星君庇佑的小国都不如。”
普布不赞同伙伴的说法：“周国就算星君陨落，地域不再直接受星辉照耀，但几千年来一直是神州商运的中心，抛开传闻中的星使不谈，无论是矿业、货运、盐茶、人口都是顶尖。”
冰蕊认可普布的话：“不是说瘦死的草原马比骆驼大，才过了几年，周国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你是不是把谚语念反了……”
“草原马就是最厉害的！”
“……”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不久就笑作一团，早就忘了先前在聊什么。
夕阳西下，残阳给无垠的草原披上红纱，风中摇曳的草叶，像是夕阳的新嫁娘。
甚至连远处的毡房，都艳红如火。
和几人结伴回家，冰蕊随意的目光突然停滞。
等等，那不是如火，那好像，就是……
“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人群骚动，慌乱的挤来挤去，在起火的毡房前挤作一团。
“冰蕊妈，冰蕊——”
“她们还在里面吗？！”
焦急的呼声四起。
“我在！我在这——”
冰蕊气喘吁吁的跑来，人群给她让出一条道。
“呼—呼——”呛人的浓烟刺激着感官，熏得人张不开眼睛。
冰蕊眼看着火舌正肆意的吞噬者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建筑物。
她的家。
“阿妈呢，阿妈她出来了吗！”
人群中有人开口：“小阿蕊你别急，大人们已经去索玛错取水，你阿妈会没事的！”
冰蕊眼睛涨的通红，咬紧嘴唇就要往里面冲。
大人们忙来拽她，却不想她的力气那样大，竟生生挣开他们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扑进了火里。
“咳—咳——”
浓烟和高温好像要在一瞬间把人□□里所有的水分都蒸干。
毡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燃烧。
地毯，桌几，床铺，所有熟悉的东西，都只能在大火下发出“吱嘎吱嘎”的痛苦□□。
冰蕊匍匐在地面难以呼吸，视线被浓烟刺激的泪水模糊，肌肤也几乎要红肿破裂。
手心的小痣闪烁着传来一股清凉，又猛地让人清醒一瞬。
她艰难站起。
帐子的一根骨已经完全烧毁，半拉不拉的在地毯上吞吐火舌，扒拉开挡路的帐骨，冰蕊的手心鲜血淋漓，鞋子已经被烧的破了大洞，十根幼稚的脚趾严重烧伤，血肉外翻。
“阿、阿妈，你…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只经过了一瞬，她的目光怔住了。
那是一具尸体。
燃烧的床铺下，阿妈睁着眼睛，熟悉的脸却已经化为稀泥。
脖颈上，一道贯穿动脉的恐怖伤口，切口流出的血已经凝固发黑。
冰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尸体，想要爬过去，左腿却被突然掉落的帐骨压住，钻心的疼痛炸开。
“阿，阿妈……”
火焰声中，有人声越来越近。
“……冰蕊，她还在里面……”
“冰蕊！”
两个头上包着湿棉布的黝黑汉子跑进来，看到几近晕厥的冰蕊，冲上来一把捞起。
“我不走，阿妈她还没有……”
汉子们看到女人面目全非的尸体，诧异的对视一瞬，随后抄起冰蕊就往外面跑。
“你阿妈已经死了，现在你活着最重要！”
远处似乎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很多，很多人死了，流出很多的血，掉落很多的人头。
一双手正温柔的，温柔的抚摸着头，但当她抬头，想努力看清这慈爱之手的主人是谁是，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下一秒，那脸突然开始融化，不断向下淌着血肉混合的泥！
冰蕊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普布家的毡房很大，华美的地毯，精致的茶具，连房顶都有花纹装饰。
但是这里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妈……
“蕊……你醒啦。”普布揉揉青黑的眼睛，直起身子，伸手探探她的额头长舒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普布，谢谢。”
火场出来后冰蕊先是昏迷，后来又持续高烧，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了了，就连医师也摇头离去。
普布却不信，他央求父亲把冰蕊安置在自家的帐子——全部落最温暖、宽阔的地方里。
在高烧时他一直守在床边，擦拭冰蕊的手心脚心，企图看见她好转。
奇迹般的，冰蕊身上可怖的伤口慢慢愈合，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体温也逐渐下降。
所有草原民都说这是天枢星君显灵了。
“太好了！那，额，我，我去给你烧粥！”见冰蕊清醒，普布却突然局促起来，慌慌张张一路小跑溜出帐子。
冰蕊从枕下掏出两样东西。
一个玉佩，一枚黑珠，都是火灭了后大人们在阿妈尸骨旁找到的。
玉佩通体碧绿，正面镂空龙纹，背面繁复鸟纹中藏着一个字符，据普布说像是周国文字。
黑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无比寒凉，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这黑珠绝不是她们家的东西，只可能是外人落下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杀害阿妈的凶手。
“周国……”紧紧的攥住那枚玉佩，冰蕊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谁跟她们娘俩会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思及大人们所说，阿妈带着她从周国不远万里奔来，一定是事出有因。
一切只有去了周国才可能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