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尽起》不关灯

1、烟雨楼（1）

　　“张霸天！我说过多少次出门在外不要叫我少爷，叫我齐风！”
　　“齐禾少爷，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叫了。”
　　张霸天老实巴交的看着身旁这位气的火冒三丈的少爷。
　　“张霸天，你说我说你什么才好，像逛烟雨楼这种情况，你怎么能暴露我的身份呢。叫我齐风！”
　　“齐……齐风。”
　　在去烟雨楼的路上掰扯了好一阵，张霸天才终于没有再叫齐禾的真名了。
　　烟雨楼听名字自然是寻花问柳之地，齐禾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带着他的侍从张霸天却还是第一次。
　　他也不是真的想带他，这种事还是豁豁自己为妙，豁豁别人去那种地方，算是怎么回事嘛，何况是张霸天这种老实人。
　　可齐老爷子关了他禁闭，还唤了张霸天把守院落大门。张霸天这人功夫了得，若是他把守，那就算是一只苍蝇它也飞不出去。
　　硬闯自然是不行了，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霸天，霸天，你听得见吗?你放人家出去嘛。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你放我出去嘛。”禾齐在自己的厢房里叫唤，那声音真是……让过路的佣人都忍不住笑。
　　张霸天定力还行，也没笑，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还是怔怔的站着。
　　好你个张霸天，软的不行你非要来硬的。
　　齐禾推开房门就冲出去，奈何才离开房间两三步就被张霸天伸手拦住。走左边，张霸天就伸左手，走右边，张霸天就伸右手。反正是绝对不会让他在往前走半分。
　　“张霸天！”齐禾气冲冲地看着他，可见他依旧不为所动。
　　好，是你逼我的。禾齐心里暗暗想着。
　　齐禾立马伏地，抱着张霸天的小腿，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了两三滴泪。娇滴滴的望着张霸天“霸天，我知道你是受我父亲之命，迫不得已，我知道你还是心向与我的，你不忍心将我关在这儿日日抄写经文的，”说着禾齐还把自己的手举给他看“你看，都起老茧子了。”
　　张霸天是断不会相信他家主子会老老实实超抄文的，但他还是瞟了一眼“你举左手做什么？”
　　齐禾尴尬的收回了手，还嘴硬到“这不是右手抄软了，换的左手嘛。”
　　张霸天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无理取闹，只好妥协“少爷，你想出去也行。不过，我得跟着你。”
　　张霸天跟着他倒不是想保护他家主子。虽然齐禾从来不会与他动手，但他知道他家主子的武功也不赖，甚至比他的还好。他只是怕他家主子又到处去瞎“行侠仗义”。
　　张霸天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一老妇人倒在道路之中，人来人往却无人去搀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老妇人啥事都没有，明摆着是准备欺诈别人。可这少爷就不这么想了，“天霸呀，虽然说这老妇人这样做是不对，可尊老爱幼是小时候教书先生就告诉我们的，扶一下也无妨嘛。万一真的有事呢。”
　　说完就朝着那那妇人走去。张天霸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果然，齐禾刚扶起老妇人。那老妇人就反唇相讥，拉着齐禾就大喊“哎呦喂，快看看呐，这小伙子光天白日之下竟推完我却不认账，准备逃走。快来看看。”
　　人慢慢的都聚过来了，围成了一个圈，都在指指点点骂着这位好心的少年。
　　其实这些人都知道，老妇人是个骗子可他们还是自欺欺人地骂着少年。这些人对看热闹这种事求之不得，甚至越多越好，还妄求通过观看别人的闹剧来抚慰自己枯燥的生活。这种人眼里通常是没有黑白之分的。
　　齐禾眼看着说不清了，也不想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给了老妇人一锭银子，就一计轻工飞出去了。给她银子，是因为禾齐看老妇人确实挺可怜的，衣衫褴褛又年过古稀。
　　谁知老妇人还在无事生非，还嫌这一锭银子少了。但这事的核心人物已经飞走了，人也就慢慢散了。只剩那老妇人一人还在那儿碎碎唾骂。
　　“少爷，何必去多这一手呢，她又不会感激你，还反过来唾骂你。”张霸天看着禾齐说。
　　“无所谓，我只当是积善行德了。我也没想过要她感激我。”齐禾佛了佛衣袖，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可这些都是小事，要是惹什么大事就不好办了。所以张霸天必须得跟着。
　　谁知一跟就跟来了烟雨楼。纵使张霸天再愚钝，他也知这是什么地方。
　　“少……”爷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齐禾硬生生的把它给瞪回去了，张霸天咳嗽了两声，又说“齐风，你这么着急出来，就是为了来烟雨楼消遣?”
　　“不然呢？来烟雨楼，还能干嘛？”
　　“呦！齐公子又来啦，好久不见你了呢，今儿个怎么又有了兴致。”
　　门外的老鸨看到了齐禾，立马就附过来，一步一扭走的花枝乱颤。张霸天没眼再看下去，就把头转向了别处。
　　“兰姨，娇娇还在吗？”
　　“娇娇啊，她去陪别的客人啦！你再看看，还看得上哪位姑娘。”
　　说着，兰姨就协着齐禾往烟雨楼里走。齐禾看了张霸天一眼“你怎么不跟着我了?”
　　张霸天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在外面等着你就行了，你自己进去吧。”
　　“哟，齐公子还带着一位客人呐，在外面站着算什么？一起进去吧。”
　　张霸天还是没动，他压根就不准备进去。
　　齐禾走回来，拉着张霸天就往里走“说着要跟着那就要老老实实的跟着，跟一半算什么？走吧。”
　　齐禾拉的很紧，张霸天挣扎了半天也没挣开，无奈的被拉进去了。
　　烟雨楼作为永安街第一大坊，华丽程度自是不用说的。夜夜歌舞升平，那乐器声就没断过。门口挂的灯笼和上方挂的牌匾都极为大气。入门就能看见有许多男人坐在这儿吃酒作乐，个个身边都环着个姑娘。
　　再抬头，那楼梯上铺着十里红布，所有姑娘都站在那楼梯两边，中间只站了一位姑娘。
　　那位姑娘肤若凝脂，皓齿微露，就连衣服料子都与其他姑娘的不一样。微微一笑百媚生啊！这人齐禾之前从来没见过。
　　“兰姨，中间站着的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可是昨个儿刚送来的，这生的可是真的俊俏，我就让她作了头牌了。今天还是第一天迎客呢！怎么，齐公子有兴趣?”
　　齐禾笑道“这模样我喜欢，比娇娇还俊呢。”
　　兰姨乐开了花“那齐公子先去厢房等等，我去只会一声。”说完，就向那姑娘走过去。
　　张霸天看兰姨走开了，才跟齐禾说上话“我呢？进来干嘛？我还是出去吧！”张霸天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脸都有些微红了。
　　“哎，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走呢？你就没看上什么姑娘?兰姨会照顾你的，毕竟是我齐禾的人。”
　　张霸天白了一眼，一句花都没说就径直走出去了。
　　齐禾在身后喊了句“那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吧。”
　　小二把禾齐引到厢房，就合上门走出去了。禾齐在房间里没什么事做，索性躺在床上准备眯一觉，没过多久迷迷糊糊的还真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齐禾看见自己的衣服都褪去了，只留了贴身的，不由得一愣。
　　晃了好久的脑袋，才清醒了一点。转头一看，那位头牌正坐着喝茶呢。不过换了身素雅衣服，只觉得她更好看了。
　　“公子可是醒了，奴家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您搬到被子里的。奴家竟是这般没有魅色吗？公子都睡着了。”
　　话虽说的娇嗔，但那眼神却是没离开茶杯半分，看也没看他一眼。
　　“怎么会呢！姑娘生的这般美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哄姑娘齐禾还是在行的。
　　“那你怎睡着了？”姑娘现在才转过头来看着齐禾。
　　褪去浓妆的她竟是更加的美丽了。
　　“我是等姑娘等的太辛苦了，所以就眯了一觉，哪知就睡过头了。”
　　禾齐下床来，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到了茶座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也坐了下来，细细的品这茶。
　　“姑娘姓甚名谁?”
　　“花名姬歌。”花名那就是老鸨给起的名字。
　　“我是说你的姓名。”齐禾还是在自顾自的品着茶，眼神眼神也不知在看何处，只觉得他的眼睛深邃的很。
　　“公子过来无非是寻酒作乐，我呢也不过是来服侍公子的，最多也只算的上是酒肉朋友，萍水相逢一场，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姓名呢。再说过了今晚，明天公子是否还记得我是谁都还不好说呢。你说，是吗公子?”
　　齐禾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也不惊讶。只淡淡的说“姑娘伶牙俐齿，我说不赢，既然姑娘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今晚你可是我的。”
　　不知怎的，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姬歌像是有些慌张了，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姬歌自然知道，公子想如何？”
　　“衣服脱了。”语毕，齐禾还是在品茶。
　　姬歌不由得一怔“公子急什么，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
　　“……”
　　姬歌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慢慢褪去了外面的素服，只留了贴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