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比试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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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亭紧了下眉头，心底一片疑惑。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夹杂着几道争论之声，显然人还不少。
刚才那少年一句话又是皇兄又是父皇的，也足够江鹤亭猜到那人是某个皇子。
虽然心下奇怪，但他身处回忆中，没办法控制身体。
此时，他刚陪同一心想收长余四公主为徒的云枝面见完圣上，皇帝当即应允，并且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在皇宫多留一段时日。
江鹤亭虽然应了下来，但也知道这些王子皇孙的事还是尽量少掺和的好，于是“江鹤亭”也仅仅是瞥了一眼便打算离开。
刚走出一步，就被一只手拽住了袖子。
云枝皱眉：“这声音，好像是我徒弟。”
江鹤亭莫名其妙：“什么你徒弟？”
少女的声音传入耳中：“……玉环不是三皇兄碰碎的，分明是你们故意……”
“郁桑，你怎么还往我们头上扣黑锅呢，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污蔑三皇兄？”
“再说了，三皇兄可与我们不一样，有仪妃娘娘给陛下求情，弄坏了御赐之物也不过是小惩大戒。”
“与求不求情有什么关系，你们别欺人太甚！”
云枝眼神一凝，淦，还真是她命定的小徒弟。
当即听不下去了，唰的一声大步朝那边走去，江鹤亭顿了一下，只好无奈跟上。
拔开一丛花木，几个身影登时显露出来。
长相酷似“封念”的三皇子、此时还是四公主的江郁桑，以及另外一群人齐齐朝他们二人望过来。
见江鹤亭二人身着玄清门统一的蓝衣白袍，几人表情都有些变化。
长余国重道，以至于修士在长余的地位很高，更别说二十一仙门之流，更是被奉为座上宾的存在。
江鹤亭费劲回想了一番，才把这段记忆翻找出来。
当时江郁桑因在宴席上表现出众得了皇帝亲赐的一枚玉环，与三皇子顺路回去的路上遇到二皇子和五公主等人，不知怎么的发生了争执，玉环摔碎了，被人一口咬定是三皇子所为。
江郁桑据理力争，这才有了刚才听到的那番话。
至于玉环究竟是何人摔碎的，在江鹤亭的记忆里似乎是被按在了那位三皇子头上。
思及此处，江鹤亭猝不及防得对上一双眼睛。
浓墨色的，似万丈深渊。
封念？
江璟枫表情没什么变化，稍稍抬了下眼，站在那里冷冷地朝这边看过来。
江鹤亭记记中并没有多少关于这位长余三皇子印象，只知道其生母颇为受宠，应该就是刚才所提到的“仪妃”。
不过江璟枫竟与封念长得如此相似，连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既然是江郁桑的皇兄，她知道的应该会更多，若是出了镜渊虚一定要去问问她关于江璟枫的事，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不得不留心一二。
当年的江鹤亭没太留意，此时在秘境中记忆重现，他才发现三皇子看自已与云枝的表情仿佛带着些不悦。
像极了他曾经帮腔洛凛训斥云枝时，她一脸不爽的样子。
江鹤亭二人向几人行了一礼，空气一时安静下来，云枝在外还算靠谱，没有直接开口问这些皇子公主刚才的事情，只是微笑着说要与江郁桑单独说说收徒一事。
云枝打算收江郁桑的事才刚禀过皇帝，他们此时自然还不知道。
江郁桑一脸讶异，一旁的二皇子眸光微动，当即挂上亲和的微笑道了句恭喜。
这话一出，五公主江郁兰时脸色登时就不太好了，她与江郁桑年纪相仿，十几岁的模样，柳眉微蹙：“二位仙师不会是要收江……四皇姐为徒吧？”
二皇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少女，眼底暗含警示之色，倒是一旁的江璟枫神色恹恹，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长余皇室以往也有不少根骨上佳的皇亲国戚前往仙门修习，但像云枝这样直接过来要人的情况还是少之又少，足以说明对江郁桑的重视。
“五殿下所言不错，”云枝面容平和，缓带轻飘，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仙姿霞韵，“四殿下命带仙缘，又与玄清门颇有缘分，想来是天命所示。”
江郁兰抿了下唇，心有不甘，江郁桑往后就是修仙证道，平步青云，与他们这些凡人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当着江鹤亭二人的面，还是扯出一个笑来：“四皇姐天资聪颖，果真是生来不凡。”
江郁桑面无表情，朝她点了点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二位之间关系不好，江鹤亭倒也听说过一些，江郁桑母妃出身低微，以至于江郁桑在诸多皇子公主间最不受宠，想来平日也没少受欺负。
云枝笑应一声，便打算带江郁桑离开这里时，一个声音突然道：“仙师且慢。”
众人纷纷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江璟枫冷眼扫过江鹤亭腰间缀着银白铃铛的灵剑，江鹤亭感受到他莫名的敌意，“殿下有何吩咐？”
“素来听闻玄清门为天下第一仙门，令人心生向往。江仙师又是其中皎皎者，不知我今日可否同仙师比试一番？”
少年声音清朗，却暗含几分森冷，说话间已经接过了侍从递来的长剑。
江鹤亭：……？
顶着一众人“他疯了吗”的目光，虽然江璟枫有皇室专门的修士教习，修为武功也算拔尖，但江鹤亭是什么人，镜兰榜榜首、一人一剑杀入魔域、名动天下的逢春剑主，与这种活在传闻之中的人比试……
这有什么可比试的？！
江鹤亭也真心实意地疑惑了。
倒不是对江璟枫的不自量力感到疑惑，而是在江鹤亭的印象中压根就没有这一段记忆。
再说了，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甚伤了这位小皇子可不是好玩的。
江璟枫却不理会众人，直勾勾地盯着江鹤亭，见他一时不答话，还以为是在瞧不起自己，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小小切磋一番，还望仙师指点一二。”
他眼含冰霜，说完这话，剑光就已逼近身前。
江璟晟皱着眉，忍不住开口：“四弟——”
话未说完就被江郁兰扯住了袖子，他低头一看，对上江郁兰兴味盎然的眼睛，“这是四皇兄自找的，你管他做什么。”
长余看重各大仙门世家，不论结果如何，也能告他一个冲撞贵客的错处。谁叫父皇那么宠他，就算是在皇都当街纵马，也不过罚了些银钱用作补偿，说是禁足三月，还不是过了月余就放人出来了。
江郁兰咬了咬牙，眼中充满了戏谑。明明她和江璟晟才是中宫所出，凭什么叫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踩在头上。
就连那个身无皇宠的江郁桑，也能摇身一变，成为仙门子弟，实在是不公平。
江郁桑没留意到她的略带不善的眼神，因为在江璟枫长剑挥来时就被云枝带着退远了。
江鹤亭面容平静，微微侧身避开凌厉的剑刃，“也好，殿下，点到为止。”
他说着，顺手折下身边的一根树枝，横于身前。
枝叶颤颤巍巍地摇晃了一下，似乎还缀着个花骨朵，一点胭脂般的红蕊正对着江璟枫那一侧。
江璟枫目光扫过他腰间时逢春剑，冷笑：“侮辱我？”
江鹤亭：“怎敢。”
江璟枫没再说话，眼神森冷，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几乎化作流光，再次朝江鹤亭攻去。
江郁桑深感不安地望向身边的云枝，察觉到小女孩的眼神，云枝眨了一下眼睛，轻声安抚：“不怕，你师伯心里有数。”
下一刻，锋利剑刃接触到树枝，径直将其斩为两截。
江郁桑：……
真的没问题吗师尊！
江鹤亭看也没看断落的树枝，反而脚步错开，举着剩下半截枝叶直直迎上去。
江璟枫眉头微动，但面前的人毕竟是传闻中的剑道天才，一时也不敢松懈，剑锋凌然一转，再次朝他喉间刺去。
虽然江鹤亭不明白江璟枫为何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但人家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出手间还是收了大半的力。
二人对阵间皆没有运用真气，你来我往对过数招后，江鹤亭很明显感到江璟枫出剑越发凶狠。
江鹤亭眼神微凝，又是一搓枝叶被削落在地。
他心下制衡颇多，与江璟枫对招尚未使出千分之一的功力，但也足够赢下这场比试了。
江鹤亭想了想，欺身而上，速度快到肉眼难以辨别，江璟枫全神贯注间感到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与此同时，清润的声音淡淡响在耳畔：“抬肩，往上挑，这一式方向略低了些。”
“剑风虽凌厉，力度却不够，出剑须得干脆利落，殿下这力道还差许多。”
“抹剑，右脚弓步没扎稳——”
江鹤亭慢条斯理得避开迎面刺来的剑尖，语速不徐不急，仿佛真的在认真教习一般，全然没在意江璟枫的脸色越来越黑。
见他剑法开始凌乱起来，江鹤亭轻叹了一声，树枝猛地凛然一挥，居然别开了他的长剑。
江璟枫只觉虎口一震，剑身倏地脱手飞了出去。
下一刻，一枝嫣红的花苞直指他的面门，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浅香。
江璟枫恍了下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不是什么榴花枝，而是一柄锋利的剑。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踉跄了一下，直直往旁边的荷花池栽去。
待从惊呼一声，赶忙要去扶他。
江鹤亭离得近，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江璟枫的手，然而下一瞬，就对上了少年阴沉的眼神。
江鹤亭直觉不对，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
江璟枫勾了下唇，借力往岸边倒的同时猛地推了一把江鹤亭，见人不可控的往池水中栽，江璟枫飞快地甩开了他的手。
二人位置眨眼间掉换。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比试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