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波光潋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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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是办事效率很快，没过几天就告诉沈意，医馆的位置已经选好了。
“我在附近租了下了一个店面，这两天托了人在改建，你想先去看看吗？”
他握着沈意的手，声音沉静的娓娓道来。
沈意嘴角上扬起笑意，无限的温柔舒展开来，像是睡莲盛放在潋滟的水波之上，她柔柔的说道:“齐玉，你靠过来一下。”
她虽不明所以，但仍旧依言靠近。
她猝不及防的在齐玉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拽上他的衣领，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的略过。
萧元祁眼底光波流转，一向如寒冰覆盖的眼眸此刻化成春水，眉眼之间一时春光无限。
他柔和的看着脸颊上带一抹淡淡红晕的沈意:“娇娇的谢礼我很满意。”
沈意只觉成婚之后的日子过起来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忐忑，除了齐玉在晚上总是不知餮足的讨要外，这样细水流长的生活，她很喜欢。
沈意去县上看店面之前，先去了一趟王吏家，齐玉陪同着一起。
上次闹过一场后，那个叫楚穆的人给了王吏一大笔银子补恤，然后谢县令惯会做顺水推舟的人情，将他的职位也往上提了一级，还给了几日的假用来修养。
这两日正是他升迁和翻修新房凑到一起，摆酒庆祝的好时机。
有人提礼前来祝贺，他也只是呵呵的笑着，丝毫不摆架子:“因祸得福，因祸得福罢了。”
他一眼看见沈意，丢下身边寒暄的人，告了声得罪，然后急忙跑过去迎她。
“沈娘子快请进，可算把你盼来了，今日这杯酒不敬沈娘子，总是过意不去。”
沈意不好意思回绝王吏的一片好意，只得接过。
之间还未触到杯子时，旁边一道声音:“我代她。”
“好好好，齐郎君这般疼惜沈娘子，沈娘子真真嫁对了人。”王吏满脸笑意的看着二人琴瑟和鸣，新婚的小夫妻就合该时这样甜蜜。
反倒是沈意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等就敬完酒之后，沈意犹豫着张口，王吏人情世故一道十分熟稔，还未等她开口先问道:“沈娘子可是遇着了什么难事？尽管开口。”
王吏一直记着沈意的帮助，态度极为热络。
“是有一事，我想在县上开家医馆，想请灵灵来帮忙。”沈意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的说了。
“那傻丫头什么也不懂，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让她帮忙也不知她能不能做好。”王吏先是客套了一番。
“不妨事，灵灵机敏，若她愿意我也有意想教她一些医术。”
见沈意如此真诚，王吏更是连声应好，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对那一套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嗤之以鼻，让那丫头学些医术，将来若能像沈娘子一样受人敬重，他百年之后也算欣慰。
“我去把她喊出来，问她一问。”
王灵灵出来后，听得沈姐姐需要她帮忙，还要教她医术，喜不自禁，她跑到沈意身边保证道:“我会很认真帮沈姐姐的，不会添麻烦，帮倒忙。”
沈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自是相信你的。”
此事最终由王吏的一句提前道贺落下序幕,“过两天沈娘子的医馆开业，我一定过去捧场。”
随后沈意随着齐玉前往那个店面，它被分拆成前院和后院，前面做医馆白日开门收接病人，后面居住。
齐玉牵着她熟悉房屋的布局，一边道:“这个地方离县衙很近，治安不错。”
沈意听见周边的人语喧闹之声，此地不仅热闹位于中心街道上，还紧挨县衙挑衅滋事者少之又少，想必不太好找,“齐玉，劳烦你了，这么些日子就找到了，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萧元祁听见这话，微微挑眉:“夫妻本一体，何来的麻烦？还是你并未把我当夫君？”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强硬和些许的压迫，沈意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赔罪安抚他。
“那，今天晚上试一试那个可好？”
沈意的脸登时像熟透的虾子，他勾着自己的小拇指，一下又一下的轻点着，像是催促，又像是挑逗 。
沈意耐不住，呐呐的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回去之后，将至晌午，沈意开始做饭，齐玉在帮她打下手。
银丝挂面虽听起来简单，其过程却繁琐，鸡蛋和面做出来才能韧性有嚼劲，而后制成琴弦一般的条状，放置一旁晾干。
再将鲜笋，虾仁，肚片，鸡丝小炒一遍，同样放置备用。
干燥的劈柴发出噼啪的小小声响，沈意的眉目被蒸腾的雾气缭绕，小小的室内，鲜香缭绕。
萧元祁爱极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这样平淡而又丰盈的烟火气，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想如此一般的市井生活，布衣夫妻也未尝不好。
他从她身后拥住她，头轻轻的抵着她的颅顶，声音自上而下的传过来，“娇娇，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你呢？”
沈意期待着他的回答，直到如愿听到“喜欢”二字时才松弛了眉眼，扬起笑意。
“齐玉，放开了，我在做饭。”
“嗯。”懒洋洋的一声应答，声音的主人似乎极为放松和欢愉，只是围在她腰上的手却并未移开。
又过了一会儿，沈意才被放开，他指挥着齐玉一边起锅烧水，下一只鸡，吊出老汤后捞出，另一边将晾干的面条下入，稍煮一会捞出，放入浇头。
这顿饭二人之间情谊流转，心和胃都皆为舒适。
等过了午时，沈意拿了几副药，去找张婶儿，把将要搬离的消息告诉她。
“这些药，您拿着腿脚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泡上，平日里莫孤独操劳，有什么问题随时去县里找我。”
沈意一一嘱托着，张婶看着她心里眼里都是感怀,“好孩子，我都记下了，你且安心的去吧。”
沈意的东西并不多，挑挑拣拣能带走的只有两个包袱，本想带走药柜，却太过沉重，齐玉让她留下了，说另打造了一个。
离开的那日，张婶送他们，临走之时，她拉着沈意的手，颇为不舍，但还是笑着满怀期许。
“这日子嘛，自是越过越往上走，你们两个看起来就是有大福分，大造化的，到时候如果还能记得婶子的话，就回来看看我，或者给我捎个信，让我晓得你们过的好就行。”
“婶子，从这到县里的距离不算远，相见自是很容易，何况我们有能有什么造化，待在这里就很知足了。”沈意宽慰着她。
“这种事，说不准的哟。”
谁知后来沈意再想起此刻，只觉她竟真的一语成谶。
到县上的第一天晚上，头一次耳边没了山野之处独有的草木和虫鸣声，她被齐玉长臂一带，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是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倒也算安心。
第二天王灵灵来的很早，帮他们打扫卫生，定做的家具和药柜也都做好了，每一件都将尖锐之处磨平，以免沈意不小心磕碰到。
“齐玉，你一连请了几天的假，县令那边好交代吗？”
“无妨。”
若是让谢县令听得这话，只怕又战战兢兢了，他哪里敢管殿下之事，殿下一向不喜别人窥探隐私，成婚之事也禁止他透漏给皇后娘娘。
“医馆，你想叫什么？”
他提起这件事，沈意才开始思索，少顷她道“同心堂？”
萧元祁眼底的笑意更深。
医馆开业的这天，外面先放了一挂鞭炮，声音轰隆隆的传遍了街道，探头看向桃木牌匾上上的“同心堂”三个字，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这家要改成医馆。”
“听说治病的那个是个女的，且还眼盲，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反正我是信不过。”
“可别乱说话，她那夫君可是县衙里的人，我表兄的侄子在里面当差，说他夫君可是县令眼前的红人。”
王吏带着礼物赶了过来，看着房屋和内里家具，也知是极为用心的。
他特意露出了自己的腰牌，和周围的街坊邻里打了招呼，而后才进屋。
于是这些街坊便知晓了，这家有两个县衙里的人撑腰，想来找事的，多多少少也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让沈意想不到的是谢县令也来了，他一来，周围盯着“同心堂”的眼神更加畏怯。
一些好奇的目光，仍旧不肯离开盘旋在门面上，那人究竟是何来头，竟能让县令如此客气。
谢县令向沈意说明来意，实则也是奉殿下的命，来为这家医馆做个靠山。
“这件东西是楚公子托在我这里的，送给你的新婚贺礼，前几日忙过了头，差点忘了，今日刚好借此机会。”
萧元祁神色淡淡的，他扫过那个盒子，而后看了一眼谢县令。
只一眼就叫谢县令当时些站不住脚了，他只是想送个人情给楚穆，以后说不定有借他力的地方，殿下要是看不惯，早早的接过丢掉也就是了。
沈意想起上次这人醋意大发，深觉这份贺礼还是不收为好。
“他既是给你的，自当由你处置，收下吧。”萧元祁道。
木已成舟，一件死物而已，值不上斤斤计较。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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