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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加入新势力怎么办 ...

  •   月黑风高夜,火焰安静的摇曳着。山风尖锐的哀嚎着,像是有道不尽的冤屈。土匪醉倒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站在寨子门口和瞭望台里的土匪同样困得摇摇欲坠。

      大好的日子自然也要喝点酒助兴,醉意和困意一起在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滚来滚去,他们自然也拿不出什么精神,继续守着后半夜平平无奇的山景。

      影子急速的晃动,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似有察觉,又歪着头没去理会那点异样。山上莫名其妙出现点状况再正常不过,但是谁会自讨苦吃,非要看看浓厚的阴影中有什么呢。

      突然黑影踏风而来,土匪猛地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临终前的最后一眼世界。瞭望台上的人有意拉动警铃,回以他的则是穿喉一箭。

      生命就此断绝,警示的铜铃还是一声没响。
      等到寨子里的人反应过来现状,大门已经被破开,醉倒在桌子边原本鲜活兄弟已经变成了死尸一片,鲜血从健硕的肌肉上弥漫开来,片刻间就已经将人体变得僵硬。谩骂声此起彼伏,火光猛烈的燃烧着,为了提醒人们迎战,猛烈又慌乱的铜锣声响彻了大地。

      范峥只觉得头痛欲裂。
      知道会快,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那棕黄色的将旗和地上的鲜血刺痛了他的双眼,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要维持这样的生活要面临怎样的风险,又要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但他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范峥拉住了已经放弃战斗,而疲于逃命的小弟,却也打听不出具体的情报。
      小弟颤抖着身体,像是刚出生的小羊一样,只是站起来就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不知道,不知道啊,二当家!俺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多的人,那么那么多,像是又一个山头那么多。”

      范峥松开了他的衣服,小弟就一下子如释重负,挥动着四肢,好像忘记了怎样行走般摔在了地上,爬不起来,止不住的哭喊,“俺们要死了吗,肯定要死了吧,二当家!”

      范峥后退了两步。
      他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只能沉默以对。

      小弟被他抛在身后,被发现后一刀封喉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如今就像是一无所知,只管把满腔悲愤和恐惧都抒发出来,像是孩子般哭着。
      范峥艰难的挪动着步伐,绕过正在对战的士兵和山贼,无视地面上血淋淋的尸体,躲开翻着屋子,比山贼还像山贼的士兵。

      他径直的走到门口,木头粗略搭建的瞭望台已经被放了火,徐徐燃烧着指不定还能撑多久。稻草劈里啪啦的发出崩裂声,被压在下面烧焦的尸体不清楚是怎么死掉的。火焰跳动着,像是想要绕上范峥的手指。
      范峥像是被火燃烧也不会痛一样,抓着熏黑的木头一步步爬上瞭望台。长袍已经被点燃,好似他整个人都沐浴在火焰中。

      山贼寨子的上半部分被棕黄色旗帜的吴王军占领。范峥刚爬上瞭望台,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开阔的空中,他看到黑压压的军队上方赫然升起了青色的旗帜。
      和小弟说的一样,从未看到过那么多的人。数以千计的士兵像是要将山头填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寻找些什么。

      “吴卫两家已经到齐了啊,这就是我的报应吧。竟然在乱世中做什么能够得到家园的梦,还偏偏要自以为是的期待这个梦能够久一些。”火焰烧灼他的衣服、发丝、皮肤,很快的他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干枯人形在火中挣扎。

      “对不起…秦安然,难得再次见面了。”

      已经无法称为范峥的人形挣扎着摸出了信号弹。明明那么痛但却还是可以动,明明只要松开手就足够了,但他却想要拼劲此生最后的力气去亲吻那枚信号弹。

      银白色的火烛猛然的从瞭望台出发,向着天空燃烧,绽放出绚烂的光芒。比明月更加璀璨的花火点燃了眼前的一切黑暗,天旋地转,仿佛那烟花的光芒才是他所处的世界。范峥拼尽全力的睁着眼睛,在铁树银花中看到了秦安然的身影。

      最难以忘怀的一幕浮现出来……
      像是临终慰问的走马灯从那极致的璀璨与美丽中浮现出来,轻的像是云雾,如同梦境的上辈子。范峥忘却了痛楚,小心翼翼的翻看着那段映像,他曾经挤在难民中见到过她。

      沾满了血污的赤色身躯,被强烈的杀意扭曲的面庞。疯狂的杀戮伴随着爆破的声响迅速清空了当在他们之前的丧尸,将他们带出了秩序全然崩塌,满是排泄物的肮脏居民楼。

      明明惧怕到了极点,但那个身影他却没办法忘怀。暴力的美学击碎了他的怯懦,让范峥不仅忘却了畏惧,还喜笑颜开的踏上了前往基地的道路。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笑,笑得觉得末世已经被终结了,他被困在居民楼等待着死亡的不幸也要被终结了。

      真可惜啊,他只是被夺走了家园。
      即使在救世基地中,属于人类的希望也几乎没有。

      他的本性依然是那样怯懦又固守的人。
      只是如果这一次能够握住秦安然的手,又能看到怎样的光景呢。

      范峥的身躯和银色光华一同坠落,在一片火红中,在一片痛苦中,迎来大地般圣母的怀抱与慰藉。在下个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要让人双耳失聪。下一秒无论是山贼还是士兵,就都恨不得失明失聪算了。

      那就不会感到一阵不可控的地崩山摇,以及巨大的塌陷声。完全没有征兆的,整个山寨所依存的地基像是被连根拔起了般,石块迅速的向下滑动。

      山脚的人看着突如其来的灾难,忍不住睁大眼睛张开嘴,表情扭曲的发出尖叫,祈祷这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噩梦。

      但现实正因为是现实而残酷,即使没有怀疑这点的转身逃跑,人类渺小的力量也无法同自然的力量抗衡。巨大的山块滑落又崩解,前者碾压了不知多少人,后者砸碎了不知多少人。

      脑子在这么短短时间内究竟想了些什么,又能够想些什么,这些事情恐怕只有他们本人知晓了。

      至少秦安然完全没有想要了解的心情。
      她还骑在马上跟在周明宇的后面。

      “你这个骑术是怎么回事!”周明宇只是偷偷看了她一眼,就被惊吓到抖了抖。

      这何止是不正常,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在耍杂技了。但站在马上又不像是走独木桥,桥不动只需要人保持平衡就足矣。
      马活动的晃动,肌肉运动的颤动,迅速奔跑的冲劲,但凡一有不慎就要从马上摔下去。所以才要平稳的坐在马鞍上,用双腿的力量紧紧加入马腹,尽可能让身躯与马保持一致,这才能够不摔下马。

      运气好就摔断条腿,运气不好把命搭进去都常有。

      但秦安然却面色如常,单脚勾着马绳,全身都凭借着那点力量保持平稳。甚至还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听到周明宇的问话都只是睥睨着扫去视线。像是在说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要问。

      “哪里理所当然了?!搞清楚我们之间是谁不正常,不正常的就是你好不好!”周明宇捂住自己的胃,又絮絮叨叨的念着,“小爷不和她一般计较”
      在周明宇念经的时候,他提前放出的侦察兵已经跑了回来。

      “报告将军!卫王与吴王的军队果不其然在土匪寨子开战,但是那个山头不知道为什么崩塌了!”
      “你说清楚,好端端的山头怎么可能坍塌,起因是什么?”

      侦查兵面带纠结,“好像是我们看到的烟花。”
      “烟花?!”

      秦安然在周明宇身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起因其实是把异能力压缩起来,封在山头本来就不平稳的地方,随后只要再用信号弹扰乱能量,异能力就会失去平衡的从狭小的器皿中爆发,形成极其具有破坏力的爆破。

      但问题是真的要坦白吗。
      看样子古代人应该是没有异能力的。

      “喂、你知道什么?”
      在秦安然神游天外的中途,周明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眯起眼睛问她。

      秦安然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见她这幅样子,周明宇好似抓住了她的把柄,立刻追问,“你绝对知道些什么吧!”

      “我知道,是异能力。”
      “啧、对你抱有期待真是小爷的失策,”周明宇立刻放弃了,看向侦查队伍,“去把可以回收的东西收拾一下,随后撤回营地。”

      “问了又不相信,你真的很失礼啊。”
      “谁知道异能力是什么东西啊,那你还不如说有被山贼们害死的鬼怪在作祟!”

      “…那鬼怪在作祟也好。”
      她确实是在帮鬼怪们完成它们的遗愿。那些没能传出的□□,尽管死亡也没能消散的痛苦也怨恨,她清晰的听到了。

      所以这场安魂曲的演出,能够让他们平息就好。
      “但是肯定没办法吧。人们不断的产生争端,只要存在着矛盾就一直都是如此。有人安息了,就会有人还在痛苦。”

      秦安然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痛快罢了。
      她还在悲叹着,周明宇光明正大的靠过来,抬手搓了搓她的头顶。

      “你想的还真是多啊。在战场上可没什么思考的时间,只要把挡在你前面的人全部干掉,再活下去,这才是乱世的常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缅怀鬼怪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笨蛋吗。”
      “你才是吧!”

      一晚过去。
      周明宇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理智、感情双重斗争,摆在桌子上面的蜡烛被烧尽,只留下腊烛芯还在凝固了的烛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帐篷中一整夜都是他来来回回的纠结声音。

      “她毕竟是真的强,就算是士兵们学到一点,都能有效的提高战斗力。”
      “但性子也是真的奇怪,她真的是正常生活着的人吗,怎么感觉像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面钻出来的。”
      “啊啊啊不管了!”

      无论如何,秦安然成功的天降成小队长了。
      楚王营下的战士秩序井然,在周明宇治下也不会有冒然违反军纪的兵痞子。正常来说,秦安然会成为一个骄傲的小队长,在国家机器中蓬勃生长。

      然而秦安然站到台上,仰望着她的士兵们下意识的吹了声口哨。
      但此时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军队缺女人,更不用说是漂亮的女人了。如今秦安然表面上只符合漂亮的这一点,就足够他们为之回想起许久前到花街一游的风味了。

      “你们调戏我?”
      这其实也挺正常的。放弃思考的人群尚且不论,能够保持理智的人,无论哪个都对欲望很直白。肚子饿了就拼尽全力的找食物,下半身饿了自然也会拼尽全力的解决需求,大家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活多久,所以仿佛都回归了兽性,粗暴的宣扬着自己的需求。

      秦安然的人气可以高到每天都有人拿着晶核上门,对她说别努力了。
      但自从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一双她打一双。来一个小队,她就把人家队长挂在树上揍后。再也没有人缠着她了。

      一时间感到久违的暗示还有点不适应。

      但秦安然不知道的是,古代可不是这样。就算士兵们是这么做的,那也只是一种联想。大家毕竟还是一起打架的同僚,对兄弟下手未免太不是人。
      台下声音四起,士兵被问得僵了一下,但还是没有人打算光明正大的出柜,说自己男的也行。

      台上的秦安然没有读懂他们内心的想法。这种情况她以前也遇到过,所以自然还是按照经验来处理。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她威风凛凛的站到了演武场上。

      “你们这里最强的出阵。”
      片刻后人群中簇拥出来一个人,来者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他手中拎着一把形似半月的弯刀,仅仅看那闪烁的光泽都不是土匪手里可以相比的,看来在这里是个上等兵器。

      他笑容爽朗却又隐隐散发出战意,“我是千夫长王虎,将军说你是个把好手,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未必,没想到将军还有看走眼的一天。那我得替兄弟们瞧瞧你的真本事了。”

      秦安然照例手持银枪,带着几分自豪的报上家门,“我是小队长秦安然。”曾经为了守卫家园,而杀戮众多同类、非同类之人。
      “如今要为了我们的未来,夺走你们的未来。”

      她一瞬间爆发出极强的战意。和先前的淡漠平和截然相反,那是要捅入心肺的强大杀意。不知道用战场上多少丧尸的尸首堆积成了如今的高度。一股磅礴的气势朝着王虎喷涌而来,让他下意识的退却半步,又硬生生稳住了马步,没有再度避让。

      王虎他们可听不懂这段宣言对秦安然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她大喊着未来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

      和经验丰富的气势相比,简直是匹夫之勇的行径。
      枪的长处便在于攻势的范围,通常来说短兵器无法攻击的区域,只是长枪的一伸一收便可以轻松触及。

      但秦安然此时却反其道而行之,舍弃了长距离,打算冒险冲入王虎的攻击范围。台下的看客皆是松了一口气,雀跃着加油喝彩,然而身处其中的王虎只觉得汗流浃背。
      他的眼睛紧紧随着长枪的方向转动。

      到底要刺入哪里?
      眉心、眼睛、心脏、咽喉,那并非是王虎不愿意拉近距离,只要他能够抓住丝毫进攻的间隙,他都可以闯进长枪的守备之内,狠狠冲着秦安然略显瘦弱的身体来上一下吧。

      按照体格来说,这就已经是足矣判断胜负的一击。
      但是做不到,他连一步都无法向前。

      一开始退却的半步似乎只是一个开始,他只能被迫的不断后退。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人,按照秦安然所想的方式,退到秦安然想要他站上的位置。
      最后在极其迅捷的攻势下,逐渐的靠近了演武场的边界。

      已经再无可退之处。王虎这才反应过来胜负即将分晓,妄图反抗这必然的命运,抬起弯刀狠狠的迎上锐利的枪尖。

      枪虽然穿刺性极强,却也以轻敏为主。想要比拼力量又怎么是王虎这种一身腱子肉的对手,眼见秦安然避开直接相对,王虎赫然迈步向前。

      结果下一秒。
      秦安然将长枪一收,横扫着拦截王虎的腹部。像是打棒球般将人狠狠地抽向了台下。
      来不及避开的士兵纷纷成了软垫子,秦安然丝毫不在意王虎有没有受伤,只是淡漠的说道,“第二强的上来。”

      “到底要打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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