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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死里逃生 ...

  •   尸体都凉透了的野兔子终于被人捡了起来挂在了马鞍的侧面上。
      江初烨满意的看了看这只肥肥的兔子,问道:“咱们是回去还是在林子里给它解决了?”
      谢安从袖口拿出了林场的舆图看了几息,回道:“往深处走,有条河。”他随意的折了几下又把舆图塞进了胸口了里,道:“咱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加餐呢。”
      江初烨没意见,点了点头骑着马跟着谢安继续朝林子里走。
      这条河,是在林场的内围。
      内围周围附近经常出现的都是个较为凶猛的野兽。
      譬如最近新抓来的黑熊、老虎什么的,都在这内围地带安巢活动。
      谢安来这不单单是想加个餐这么简单。
      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观察下黑熊行迹,这只畜牲烨算得上是他林场一环中重要的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们运气好,一路往深处走,甚至都过了内围标记的红绸带那桩树,别说是黑熊老虎了,就是连根毛都没瞅见。
      以至于一开始还紧张生怕撞见个好歹的江初烨,到后头都怀疑起了有没有这类猛兽的真假性了。
      江初烨哼着小调子,晃动着身子右手搭在自己的额上,无意识的仰头望向枝繁叶茂遮蔽了一半外的天空,嘀咕道:“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大个太阳的。”他扭头看向左侧并行的谢安,道:“小安,我感觉待会好像要下雨了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谢安听闻也跟着抬头看了眼天,确实是比刚才夜变得暗了许多,方才的烈日已经被乌云挡的密不可分,不过周围的空气还是异样的燥热。
      他回道:“一时半会应是下不了的,都到这了先吃了再说。”
      他们是慢慢悠悠一路晃过来的,所以路上少说也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加上早上未进食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
      再者,谢安已经馋的不行了。
      他不笑时虽脸上是清清冷冷,一副不似沾染人间烟火的模样。
      可内心底,还是个贪吃顽皮的性子。
      到底是物以类聚,江初烨他也馋啊!既然他兄弟都说了.....咳,也不是不可以先吃为敬。
      .......
      林场内围的确有一条河。
      河的上游一望无际,下游几里的视野外能隐约看得到一条朝下流下去的瀑布,这条河不算是特别宽,对岸依旧是密密树林。
      许是不常有人来过,小河清澈见底,肉眼便可看的清河里蹦哒的鱼和几只小虾米。
      谢安二人将两匹马绑在一处树干上。
      江初烨负责到林子里寻些落在地上的树枝干草、架火,谢安则负责将兔子处理干净。
      由于汲取了之前的经验,这一回,谢安没了下河捉鱼的想法。
      然后,不出意外的还是没出意外。
      这一项关系到二人能否加餐的重大责任,就落到了我们的江大公子身上。
      然,身为觉得自己有着强大男子气概的江大公子,在我们谢小公子软硬皆施的“哄骗”之下,非常自豪的承担了下来。
      ——哄骗过程是这样的。
      江初烨刚把自己捡回来的树枝和干草堆好,谢安清理完兔子肉过来时,江初烨连刺鱼的工具都做好了。
      谢安挑眉,瞥了他一眼,道:“都做好了?那快去抓两条鱼吧。”
      江初烨挠头问道:“不是你刺鱼?”
      谢安咳了下,道:“什么我刺,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江兄把这只死兔子烤熟,不然江兄吃什么?”说时,谢安空着的右手拍了拍江初烨的肩膀,又抓成拳在胸前摆了摆,作出一副“加油!江兄你是最棒的!”表情,毅然决然的把人往河的方向推了推。
      谢安道:“去吧江兄,兄弟永远在心中,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江初烨被一口一个兄弟哄的一愣一愣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道:“可、可是我也会烤兔子啊?”
      谢安道:“烤兔子这种事怎么让兄弟你来做,这是我应得的!”
      谢安干脆推着江初烨朝河边走,道:“好了好了,江兄就莫要与小弟争个上下耽误了时辰,您老就等着上来吃兔子肉了罢!”
      最后,等江初烨扶着弯久了导致酸痛的腰,举着一根插着两条鱼的树杈上岸的时候,看着已经坐在一旁吃着兔腿的谢安。
      四目两两相望,江初烨嘴角原本还挂着收获加餐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
      谢安也停下了撕咬肉块的动作。
      那一刻,江初烨才知道自己到底感觉哪里不对了!!!
      这苦力活全让自己做了,还替人傻呵呵!
      “谢!安——!!!!!”江初烨的大嗓门瞬息之间响彻而来,惊的周围树上的鸟儿都飞扑而出。
      江初烨光着脚,挥着手里的树杈怒气冲冲朝谢安大步跑去,骂道:“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你这个死戏精!!!江初烨越想越火大!
      谢安赶忙起身躲避,道:“不是!江兄你听小弟解释啊!”
      江初烨继续挥着树杈,每一下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挥下去,道:“你给老子滚!解释你娘的,给爷挨打!!!”
      两人就绕着烤兔子的火堆附近你追我赶的,江初烨一边要顾着火堆上的兔子肉一边又打不到人,愈发上头。
      就在二人分神玩耍着这猫抓老鼠游戏时,身后的树林之中传来划过空中的撕裂声。
      一道银光,以迅猛的速度飞向江初烨的身后。
      抬眸间,谢安抬起手臂硬生生抗了下江初烨的一棍,下一刻抓住他的树杈往后一拉,将人拉近片刻后又不带任何喘息间拽住江初烨的衣袖带着人往一侧飞身而出。
      银光于此飞近,一把袖箭擦过二人衣尾,划破了谢安的衣布一角刺进了土里!
      谢安放开江初烨推了他一把,道:“去把靴子穿起来!”接着,他挥手甩袖,几道银针飞向林中。
      只听到了一声闷哼,又有数十把袖剑飞出。
      此时,穿好靴子的江初烨握着长剑已出现在了谢安身侧,三下五除二将飞来的暗器打落,喊道:“偷袭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出来单挑!”
      话落,又是数六七条黑影越过树上的枝干,落在了谢安二人面前,将他们围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冷哼嘲讽道:“也就将死之人会说大话了。”
      谢安冷眸扫视了一圈,又落在众人之后穿着夜行服,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身上,道:“我兄弟二人初来青州从未招惹仇家,你们是何人?要置于我们死地。”
      那男人抱着双臂,仰头大笑,道:“你们活着就是罪!”
      男人话音刚落,处于谢安身前的那人便先捷出手,手里的弯刀在手中旋转一周,横手挥出!
      瞬息之间,谢安二人仅不过相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同时向左右两侧旋身而出,踢出一脚!
      身侧围着他们的二人,始料未及般被当胸一脚踹飞而去,则,先出手的那人也空了刀!
      紧接着,谢安再次侧身勾脚后仰,指间勾出腰间的匕首,瞬间挥手挡开了身后袭来的刀刃!
      其余人见状,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多人迎面而来。
      仅片刻之间,六对二的局势,一触即发。
      他们的攻势和招法以及使用的武器,谢安从未见闻过,并非是江湖上流传的。
      刀光剑影,两道身影在六道黑影之中,霎时间混作一团。
      他们的速度、招数快到让人一时看不清一招一式,只闻见刀刃相碰时发出的"砰砰砰”的声感。
      不过刹那之间,均已过手了数十招!
      谢安二人抓住空隙,从中齐齐抽身后退几步。
      谢安武功算为高强,只是青色的衣袖上划出了几道口子,还有的染上了深红的血迹。
      江初烨要严重一些,他的一只手臂被砍伤,捂着的伤口还在吐露着鲜血,气息不匀,不断喘着粗气。
      他并未习过江湖上的剑式刀法,接下这般刁钻毫无破绽的猛烈攻击,已经到了力竭的地步,他支撑不住身子单膝跪在地上。
      谢安侧头看了眼身后,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逼打到了河流下游几里外的那条瀑布附近。
      身后就是那川流之下的瀑布!
      “轰隆!轰隆!”银蛇般的闪电似长龙破空,掠过早是乌云密布的厚厚云层,将本就已经略微暗沉的大地照的惨白瞬息。
      四处的枝繁叶茂早已经被剑风横扫的破败不堪,磅礴的大雨终究还是应声席卷而来,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站在雨中的谢安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阴冷的神情盯着那六道黑影,他对着身侧跪着的人道:“借着雨势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江初烨咬着下唇,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一字一顿道:“不,可,能。你别想自己一个人出风头。”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走,全都去死!给我上!”男人的笑声空灵般的回荡在大雨之中,透露着瘆人。
      谢安噗笑一身,看向身侧的江初烨,笑骂道:“傻子。”他抬起右手握住江初烨的手臂,左手伸出来道:“剑给我,我带着你走。”
      江初烨不作犹豫的将手里的剑递给谢安,下一刻,谢安拉着他朝身后的瀑布奔去,就在边缘之时他忽的刹住了步子,却将江初烨朝外甩出,只用了一层不到的内力一掌打在他的身上。
      “谢安!”等到反应过来时,江初烨已经被推了出去,直直朝瀑布之下坠去!
      身后的六人趁此也轻功赶上,三人在地,另外三人借力跃空而起踩着他们的肩上再次腾高一度,朝谢安俯身飞来。
      六人手中的弯刀同时丢出,在空中回旋而下!
      谢安一手甩出手中的匕首打偏了一把,另一只握着长剑的手反手又挡下了另一把飞来的弯刀。
      屏息凝神刹那,谢安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不可控的毒蛇不断在主人的左右手之间来回的交换。
      脚下的步子跟着回旋而转,谢安的身形在大雨之下如鬼魅魍魉般飘忽灵动,快到让人晃眼!
      一把长剑似是如他融为一体,刀剑碰撞、剑招快疾幻影,锋利的银光闪烁舞动,不过片刻,六把飞向他的弯刀足一被击破!
      然则!最为诡异恐怖的是,凡剑影所过一处皆凝霜成冰!
      谢安死死盯着那几人,眼神阴鹜狠戾,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就在六人还未来得及收回弯刀之际,原本离他们只几步之遥的谢安身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眨眼片息,便出现在六人面前!
      他手起剑落,剑招看似春风拂柳般轻柔,却又诡异迅疾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脚下的步伐似鬼魅附体,捕捉不到一点儿影!
      “呃!啊!” “呃......” “啊!怎!怎么......”
      惨叫□□被这倾盆暴雨掩盖而过,血液喷溅而出划破了磅礴的雨帘,落到地面时成了艳红的碎冰,最后再化成水被雨冲散。
      “你、你!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会......寒、寒意十三剑鬼步诀!?”望着地上躺着的六具尸体,方才出言挑衅的那个男人身子猛地一颤,瞳孔收缩如针尖大小,微张着嘴只知吸气不知吐气。
      男人满眼充斥着恐惧,不断后退的看着提剑向他走来的谢安,指着他道:“怪、怪物!你这个怪......啊啊啊啊!”
      男人指着谢安的右臂被一剑砍下,接着再一次剑光一闪。
      “扑通”一响,男人跪在了地上,像真见了什么怪物似的眼球突出、瞳孔缩小,倒地而亡。
      喉间,一血封喉的伤口仅仅只是渗出一点儿血丝便凝霜结冰,封固了那条口子!
      雨势,宛如在恭贺谢安的胜利,下的更加狂暴猛烈,打在人身上都有了些痛感。
      谢安站在原处,垂在眉宇见的发丝遮挡了他部分的视线,手中的长剑从手心里脱落。
      几息,他口中猛然喷出一口热血,双腿无力支撑跪落。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谢安看见了一个影子在雨中急迫的朝他跑来。
      彻底晕过去之前,他只感受到自己倒在了一个滚烫的胸膛里,耳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可他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
      两个时辰前,林场外围。
      “操!真他娘憋屈!”骂音刚落,刘铮摸着下颚满脸不爽的朝地上抽了一鞭子,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思宇一旁劝道:“你就少说几句吧,只要胜哥一日未册封世子,他就一日还是青州的大王子。”
      刘铮闻言脸色更黑了几分,不屑的哼笑一响,道:“不妨跟你们说,我前几日,半夜路过我爹房间偷听到,再过几日大王就会给胜哥办册封宴,并且他们还策划了一场........”刘铮看了看四周,招手示意陈思宇、李裴轩二人靠近一些,细声气音道:“逼宫!”
      陈、李二人闻言,脸色一变。
      此等之事若是乱传出去可是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李裴轩道:“你可别乱说,许是你听错了呢?”
      刘铮也不作解释,望着身后的方向朝他们走来的人影,道:“你们且看便是,等胜哥登基了李宸就是个屁!还有他那个弟弟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戚砚是牵着马一路走回来的,他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几道影子,手里的僵绳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脑海里还在不断的涌现着江初烨说过的话,
      逃。
      逃离他们。
      这是戚砚第一次有了这个概念。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马匹上的李裴轩时,心里想要逃跑的念头又降了下去。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
      “哟,你还知道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榜上了那两个男人打算远走高飞呢!”刘铮吹着口哨,看向戚砚的眼神里的欲望露骨、炙热,让人难以忽视。
      刘铮是他们三个里最为风流的纨绔子弟,还有着特殊癖好,便是喜欢亵玩男宠
      尤其是戚砚这种,娇弱玉洁又冷清。
      戚砚没有理会刘铮嘴里的下流话,而是直直的盯着李裴轩看,这是他对李裴轩最后的试探。
      然,后者坐在马上,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选择了无视避开。
      戚砚心里苦笑,觉得他会为自己说话的想法可笑至极。
      刘铮舌尖顶着侧面腔壁观察着戚砚这来来回回的视线,随即吐了口盂痰,扬了下头说道:“喂,老子跟你说话呢!”
      戚砚抿唇,攥着缰绳的手略微轻颤,低着眸黑鸦的睫毛随着收敛点眼睑一扑一扑,有着几分楚楚动人,他道:“何、何事?”
      刘铮翻身下马,走到戚砚的身前,他抬起手捏住少年的下颚,近在咫尺的距离还能细微的闻到少年身上散着的清花香,“我说你……怎么比女人还香?”
      戚砚不敢反抗,只好别过眼。
      落到刘铮眼中,却只以为他是欲擒故纵,手上的力道加重,勾着起笑扭头朝李裴轩看去,道:“裴轩,你把他借我玩一日,明天就送还给你,我家新送来的那批货给你可好?”
      刘铮说的,是前几日家中从外域掏来的一批新鲜古玩,刘铮对这些没兴趣就一直放在库房里都快生了灰。
      还是方才突然想起来的。
      李裴轩从小就对古玩极为喜爱,奈何家里管的严从不让他买这些。
      家里唯一收藏的几个,都是刘铮送他的。
      听到这,李裴轩有了犹豫。
      他看向戚砚,撞上了少年的视线,是哀求和害怕的求救,李裴轩攥着拳头咬紧牙,别过脑袋不再看向少年,“随意,不过是条狗而已。”
      刘铮听到李裴轩答应高兴的大笑几下,道:“早知道这般容易,我当初也就废那么多口舌了。”
      刘铮松开了捏着戚砚下颚的手该换成搂住了少年的腰。
      纤细骨感的腰身被人肆意搂捏,戚砚压抑着身子传来痛感可还是闷哼出了声,传进刘铮耳中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小伴读这么会叫?我带回去替你好好调教调教,明日保证完完整整还给你!”刘铮禁锢着戚砚身子,强行带着他离开。
      少年离开前绝望的眼神看向最后的那珠稻草,换来的只是冷漠的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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