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赢荣耀》孍嬽

20、第二十章

　　“哪里草率了，我想了很久的。”魏馨儿正色道:“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吗？”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魏馨儿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袖，虽然声音细弱蚊蝇，但却有一股不可扭转的固执。
　　这实在是一则爆炸的消息，魏赟再也顾不上别的，拉着魏馨儿的手劝道:“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周，你可有想过，嫁给他之后怎么办？就住这两间破房子？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吃得了这个苦吗？”
　　魏馨儿道:“我都在这里住这么久了，也没觉得有多苦啊，而且与他在一起，其实还挺甜的……”她一脸娇羞，美滋滋的说着，看起来确实很甜。
　　冰霜孔雀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道:“这个只是临时暂住之所，又不是今后要在此地安家。在极北之地，有一座十分宽敞的水晶宫殿，是当年我与我哥花很大力气才建成的。等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让那里的气候变暖。馨儿跟着我，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你给我闭嘴！”魏赟根本不想听他的保证，骂道:“我是在问馨儿，谁跟你说话了？”
　　冰霜孔雀果然没再反驳。
　　见到他那番明明不服气却不敢反唇相讥的表情，东方敢虽然觉得很不厚道，但还是忍不住，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真是罪过。
　　魏馨儿被魏赟的话给气到了，嗔道:“哥，你怎么能这样。别的兄妹都是，妹妹找到意中人，当哥的应该给予祝福，你倒好，非但没有祝福，还在这里棒打鸳鸯，你太过分了！”
　　“我是为你好。”魏赟也提高嗓门:“这不是怕你吃苦受累吗，嫁给这只鸟，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从未让我吃过半点苦。”魏馨儿据理力争:“何况我在家里也不是每天都要人伺候，很多家务都是我自食其力。你现在倒是口口声声为了我，说得那么好听，但上次不知道是谁，居然叫我给他洗衣服。”
　　说到这里，她鄙夷的白了魏赟一眼。
　　“那，那不是刚好府里的丫鬟都回乡探亲去了嘛，只能辛苦一下你了呗……”魏赟羞愧得捂住了脸，但还是坚持反对:“不管怎么说，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你跟这只鸟才认识几天？你忘记上次在万顷海他是怎么把你掳走的吗，他现在对你好，千依百顺，只是装模作样，等你真的嫁给他，他立刻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冰霜孔雀听着他一直不住口的贬低自己，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挑眉道:“喂，你有完没完了。我答应过的事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我说不会辜负馨儿，就一定会永远对她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前脚才答应过的事，后脚就不认账了……”
　　他还想继续说，魏馨儿急忙按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下去惹怒魏赟，届时又不好收场。
　　魏赟看着他，目露不善:“你对馨儿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她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的？”
　　冰霜孔雀看向魏馨儿，笑道:“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我们两个刚好看对了眼，莫逆于心罢了。”
　　魏馨儿笑语嫣然，看起来比他更加开怀:“是啊，哥，你就成全我们吧。”
　　她顿了一下，又道:“哥，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当日我们离开万顷海，来到极北之地的第一天我就病倒了，他便直接送我回家，不仅一直照顾我，还把娘也救回来了。”
　　“什么？”魏赟这一惊非同小可:“娘还活着？”
　　“是啊，病也都好了，比以前更精神。”魏馨儿笑得灿烂:“当时我也以为娘不在了，想让冰霜把娘的尸身找回来安葬，他就真的去找了，但是娘其实还活着，只不过情况很严重。我的风寒第二日便好了，他便带着我到处求医，后来听说这里的神医十分了得，便一起来碰碰运气，那神医果然医术高明，不到半日，娘的病便完全康复了，冰霜便将她送回家中，然后又来求神医救他兄长，我见娘已经没事，便也留下来陪他。”
　　言及此，她又停了一会，才继续道:“而且，我也跟娘说了我的想法，她老人家对冰霜十分满意，点头同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赟长长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脸上的忧虑之色大大减少，像是一下子卸掉了长期压在身上的重担。
　　当他再次望向冰霜孔雀时，眼神已与之前截然不同，带着些复杂，叹道:“想不到你小子的手段如此高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这事，便将主意打到我娘身上，将她老人家给说服了。”
　　冰霜孔雀哼了一声:“那你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不应该感谢我吗？”
　　“有什么好谢的。”魏赟强硬道:“你若真娶了馨儿，我娘便是你的岳母大人，身为女婿，服侍丈母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哥，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和冰霜在一起了吗？”魏馨儿满脸喜悦，欣喜若狂。
　　“娘都已经点头了，我还能说什么……”魏赟瞥了眼正咧开嘴角笑的冰霜孔雀一眼，咳了一声，说道:“不过，我虽然不再说什么，但要是想让我点头的话，还需要两个条件。”
　　魏馨儿狐疑的问:“什么条件？”
　　魏赟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望向冰霜孔雀:“这两个条件是针对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不再阻挠此事。”
　　冰霜孔雀想也没想就道:“好，我答应你。”
　　“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你总不会叫我去打你师傅吧？”
　　“哦，那倒不会，这两件事对你来说其实非常简单，甚至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是吗？”冰霜孔雀疑惑的看着他:“那你说说看。”
　　“第一件事，你不能娶馨儿。”魏赟竖起一根手指，在冰霜孔雀和魏馨儿脸色大变之前，补充了一句:“只能让馨儿娶你。”
　　这句话不仅让冰霜孔雀和魏馨儿听懵了，就连东方敢也是一怔。
　　魏馨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说，让冰霜入赘？”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魏赟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娘的年纪大了，需要人服侍，我又忙于修行，若是连你也远嫁到极北之地，娘怎么办？谁来照顾？”
　　他说的有道理，这让魏馨儿也无话可说。
　　魏赟直视着冰霜孔雀:“反正我家有的是钱，不差多养你一个人。所以，你答应吗？”
　　“我答应。”冰霜孔雀没有思量太久，很干脆的道:“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魏赟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这个要求就比较难了，你需要……”
　　他眼珠子一转，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下，吐出几个字。
　　“叫我一声哥。”
　　他的表情一直很严肃，魏馨儿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听到这里，总算放下心来，笑得格外欢畅。
　　“……”可冰霜孔雀看起来却十分不乐意，板着脸一言不发。
　　“怎么了？快叫啊。”魏赟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瞅他:“既然你要嫁给我妹妹，这声哥早晚也要叫的，事不宜迟，现在就叫。”
　　冰霜孔雀憋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哥。”
　　魏赟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的脸:“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谁让你之前那么嚣张，现在还不是得管我叫哥哈哈哈哈哈……！”
　　冰霜孔雀懒得搭理他，转头去看魏馨儿，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看起来大喜过望，像捡到了金银财宝似的，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东方敢看完热闹，由衷的恭喜了几句，回过头继续扒饭。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冰霜孔雀干净利落的将碗筷收走拿去厨下涮洗干净，这才重新坐回桌前。
　　热腾腾的吃了一顿，东方敢觉得精神了不少，在屋子周边悠哉游栽的转悠起来鼻间闻着花香，顿觉胸襟舒畅无比。魏赟无所事事，也陪着她一起散步。
　　魏赟貌似漫不经心的问:“咱们的交情也算不浅了吧。”
　　“嗯。”东方敢点头:“咱俩是共患难的战友，岂止不浅，应该说是生死之交。”
　　“既然咱俩交情这么深，那是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东方敢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给自己下套，但又感觉应该是自己想到了，自己没好被套路的，于是继续点头:“咱们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也不必拐弯抹角。”
　　魏赟笑道:“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交朋友。”
　　“谬赞了哈。”东方敢也跟着他一起笑:“你妹子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你也该物色一个心上人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魏赟的心弦，不过他依然笑着:“我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顾不上这个，等把眼前的所有难题都解决，我再向她吐露心声。”
　　东方敢回忆了一下，自认识他以来，他身边除了魏馨儿这个妹妹以外，根本没有与其他姑娘来玩，忽然好奇起来:“你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从未见过？”
　　“你早就见过了，只是没想起来而已。”魏赟神神秘秘的道。
　　东方敢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确实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孩子，问道:“那你直接跟我说她是谁吧。”
　　“眼下时机未到，还不能说。”魏赟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笑眯眯的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刚刚是谁说咱俩的交情可以无话不谈的？”东方敢撇了撇嘴:“这下又开始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我是想让你自己慢慢想。”魏赟笑容不改:“你总有一天会想到的。”
　　他始终不肯说，东方敢也拿他没辙，绞尽脑汁的回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折磨自己了，默默的走进另外一间空屋子，这间茅屋挺大，里面有好几个房间，有一间放着些干柴，其余都是空的。冰霜孔雀知道他俩要住，特意过来改造了一番，用神通化出一张矮榻和被褥，又搬了一大堆装着灵丹妙药的瓶瓶罐罐进来，据说都是神医之前炼制丹药时，打算丢弃的次品，被他重新捡了回来。
　　虽是次品，其实也就是没达到那个神医满意的程度而已，其药效比一般的天价灵丹有过之而无不及，专程拿出来给她疗伤用。
　　东方敢拿起一粒放在眼前端详半晌，确实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若放在外面，随便一粒都价值不菲，结果却被丢弃。她不禁感慨，看来那个神医果真是个奇人。
　　有了这些丹药辅助，东方敢受创的元神很快恢复，翌日清晨，早早便起床下榻，发现已经能够运转一些修为了。
　　大清早就有好消息，东方敢高兴起来，想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忽然见到冰霜孔雀站在那边，朝阳之下，他举着一只乾坤袋，正缓缓向里头灌注生机。
　　东方敢咦了一声，挨过去看:“昨日我便看到你这样，这里头装的便是令兄？”
　　他点了点头:“经过那位神医的诊治，我哥现今已经康复了，只是若要苏醒，还需多晒几天太阳，顺便补充一下生机，等他醒来之后，还会修为大增。”
　　东方敢恍然大悟，道:“我来帮你一把。”说着潜运真气，将本身生机缓缓凝聚于指尖，随即注入乾坤袋中。
　　冰霜孔雀也咦了一声，表情错愕:“怎么才几日不见，你修为竟然大增至此？”
　　“呵呵，这几天的收获确实很不错。”
　　坚持了一炷香时分，东方敢便感到后继无力，收回了手。冰霜孔雀看起来也是汗流浃背，不再往里面输送生机，举着袋子往阳光更烈的地方去了。
　　东方敢转身去寻魏赟，但她昨天歇息得早，不知道魏赟睡在哪间房，只得走进昨天吃饭的屋子，却见魏馨儿坐在里间，正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魏赟站在一旁，嘴里喋喋不休的跟她说着什么。
　　东方敢觉得，还是不要去听人家兄妹俩说悄悄话了，正要转身走开。魏赟却叫住了她。
　　“进来坐。”
　　于是东方敢便大步流星的进屋坐好，望着容光焕发的魏馨儿，赞道:“馨儿长得真美。”
　　魏馨儿笑靥如花，过来拉她的手:“哪里，东方姐姐才是真正的漂亮。”她回头向魏赟道:“哥，你说是吧。”
　　魏赟笑着点头，没有说话。东方敢走到镜子旁边，望着梳妆台上一堆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她从未用过这些东西，只看得眼睛都花了。
　　魏馨儿拍了拍镜前的凳子:“东方姐姐，你坐这里来。”
　　东方敢依言挪过去:“怎么了？”
　　“我送你一件礼物。”魏馨儿说着，从桌上陶奁里拿起一支毛刷，在一个精致的南瓜形木盒里沾了些玉簪粉，随即均匀的涂抹在她脸上，然后又给她蘸黛描眉、竹笔点脂……
　　东方敢一动不动的端坐着，任她在自己脸上肆意折腾，差点睡着。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魏馨儿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将镜子举了过来。
　　东方敢凝神往镜子里看去，怔住了。
　　镜中人的模样，让她想起曾在造梦楼幻境中遇到的那个贵妃娘娘。
　　“这，这是我吗？”东方敢不可置信的炸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双颊，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可以变得如此好看。
　　魏馨儿向魏赟招手:“哥你来瞧瞧，这个样子的东方姐姐多漂亮。”
　　魏赟笑着侧头去望，待看清东方敢此刻的面容时，他呆住了，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叹。
　　东方敢将镜子放下，笑道:“馨儿，你可真是心灵手巧。我估计就算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也能被你化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魏馨儿笑得分外璀璨:“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件礼物？”
　　“喜欢，太喜欢了。”东方敢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姐姐我呢，身无长物，没什么好答谢的，这是我炼制的法器，你戴在身上，不仅能百病不侵，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关键时刻还能化险为夷。”
　　魏馨儿本要推脱，但东方敢直接往她手里一塞，她只得却之不恭，笑着收了，跟着将一只大妆奁送了给她，里面装着许多胭脂水粉之类的物什。
　　梳妆打扮一番，魏馨儿便去与她的心上人幽会去了，屋里就剩东方敢与魏赟两人，可是魏赟什么都不说，就在那站着，时不时瞄一眼东方敢，面带微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敢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到话头来打破安静，只得没话找话:“你方才和馨儿在聊什么？”
　　“在谈她俩的婚事什么时候操办。”魏赟答道:“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过一阵再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府上当日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三日，我的伤变扭能好个七七八八。”东方敢估算了一番，给自己定了个时间:“三日后，我们便去魏府查个明白。”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这三日里，东方敢受创的元神已经康复了八成，冰霜孔雀与魏馨儿也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启程打道回府。
　　东方敢与魏赟还是与来时一样，坐着七彩地隐蛟。而冰霜孔雀直接化成原身，载着魏馨儿一路前行。
　　才飞出苍松之巅，东方敢便回头望了眼山巅的方向，这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在那里，住着当今修真界第一高手。若非听说此人喜静，不愿有外人扰其清修，她还真想去见一见。
　　魏赟也随着她抬头去看，问道:“怎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前辈吗？我可是听说此人是隐居在此，不喜欢被人打扰呢。”
　　“见早晚都是要见的。”东方敢肃然道:“总有一天，我会打破他修真界第一强者的名号，并且取代他的位置。”
　　“你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魏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觉得，你一定会成功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我希望这一天晚点到。”
　　“这是为何？”东方敢闻言一怔，拍了拍他肩膀:“等我成为修真界第一高手时，必定名扬天下，到时候你也有好处的，有我罩着你，行走江湖谁不给你几分面子？”
　　“是这个道理。”魏赟笑道:“但是，我更想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旁人的尊敬。”
　　“嗯，有这个想法就对了，证明你是个可造之材。”东方敢义正辞严的道:“我们修道之人，根骨不佳不要紧，资质不足也不要紧，最忌讳的是不思进取。”
　　魏赟没有接腔，默默的点头。
　　东方敢又道:“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好，有活力、有动力，根骨资质也都是上上之选，还拜了名师，只要勤加修炼，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跻身当今修真界第一流的人物之列。”
　　“我倒是不在乎能不能跻身第一流人物。”魏赟一边摩挲地隐蛟背上的鳞片一边说:“我刻苦修行，只是为了追上我心上人的脚步。”
　　“什么意思？你的心上人很厉害吗？”东方敢随口一问。
　　他点头，沉声道:“她很强，一百个我加起来都比不过她。”
　　“这么厉害？”东方敢属实惊诧了一把:“啧啧，那你想赶上她的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呀。”
　　说完，她觉得还是应该补充一句:“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哈，相反，我非常看好你。想当年我初步踏入修真界时，连最普通的外门弟子都不如，如今也有了与各路高手一战之力，可见即使双方距离十万八千里，也是可以慢慢拉近的。”
　　“嗯，承你吉言。”魏赟笑得十分开心:“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与她一样的高度，并肩而行。”
　　“愿你早日心想事成。”东方敢言道:“也愿我早日问鼎巅峰。”
　　来时，虽也是乘坐地隐蛟，但那时东方敢身上伤重，不宜风餐露宿，时而在下面落脚。但回时不同，东方敢伤势愈合，重新辟谷，已无需再进食，只有魏馨儿一人需要吃饭，但冰霜孔雀携带了许多干粮，足矣应付她一个人的温饱，没到十日，一行四人便抵达魏府。
　　还是一如从前，偌大的府邸看起来分外气派，简直跟皇宫一样，但东方敢还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啧啧称奇，问魏赟:“你们家这么有钱，以前是做生意的吗？”
　　魏赟点头:“是啊，我家世代经商，我祖父，我爹都非常会做生意，可惜他却没将这个本事传授给我，而是让我去修行，家里的生意都交给表哥了。”
　　东方敢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也没在意，跟着他走进魏府。早有奴仆过来慰问，魏馨儿自去应付，东方敢只负责欣赏满院子的亭台楼阁、幽园水榭、曲径荷塘。
　　首先是去拜见魏夫人，几个人来到大堂，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老妪坐在案前品茶。魏赟大喊一声:“娘！”随即扑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喊儿子不孝。
　　等他们跪完拜完，才轮到冰霜孔雀上前去喊一声:“伯母。”魏夫人一见到他，跟适才见到魏赟时没有区别，居然真的将他当亲儿子看待，冰霜辛苦了，冰霜劳累了。来人，赶紧让厨房准备，为大家接风洗尘。
　　至于东方敢这个外人，当然是等他们都叙完了，才最后一个上前。她第一次来魏府，魏夫人自然不识。东方敢一边微笑一边自报家门。魏赟也在一旁述说，可着劲夸东方敢怎么怎么年轻有为，怎么怎么后生可畏。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是他的生死之交。魏夫人立即刮目相看，扬言要他多住几天，一尽地主之谊。
　　魏夫人命奴仆给她安排了房间，东方敢回到房里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有人来通知她晚膳已经备好，请她过去开宴。
　　东方敢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因为她此刻已然辟谷，无需进食，但一想到另外三人肯定都在场，去凑凑热闹也挺好，而且此地是在人间，大家一日三餐必不可少，她若一直不食人间烟火，未免让人觉得奇怪。而且，像魏府这种有钱人家，拿出来招待客人的，肯定都是是山珍海味，那必须去尝尝。
　　很快来到吃饭的大厅，只见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珍馐美馔，都是东方敢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香气扑鼻，还没落坐，肚子里便咕噜叫唤了起来。主要是动静还挺大，被桌前魏赟听在耳中，他先是一愣，嘿嘿一笑。
　　所有人都已入席，就等东方敢了，她选了魏赟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碗筷便开动。席间，魏赟居然不断的给她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