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赢荣耀》孍嬽

18、第十八章

　　东方敢本来全神贯注的观战，但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那个线人。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那人伸出右手。
　　她此时的修为颇深，灵力一吐，掌心传出强大的吸力，将那线人整个抓了过来，一把提在手里。
　　十使与百里霸正全力相搏，无法分心，但靛青圣座却注意到了东方敢，一见到她，顿时大喜过望。
　　“敢儿？”他兴奋不已，语气激动得根本不像一位前辈:“你没事，太好了！”
　　“我很好，不用担心。”东方敢朝他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随即将目光放到手里的线人身上:“是你向百里霸通风报信的？”
　　这是个青年男子，长得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被东方敢这么一盯，吓得不轻:“是……是是是百里霸让我这么做的……不能怪我。”
　　靛青向这边走来，他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了此人一个耳光:“我平时待你不薄，什么神通都倾囊相授，你居然吃里扒外，串通百里霸陷宗门于危险境地，不可饶恕！”
　　线人不住口的认错求饶。靛青哼了一声，向万顷海弟子们招手:“将他捆起来，等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再从严处置。”
　　于是东方敢便将此人交给了他们，回头观望十使与百里霸的战局。
　　此时双方已翻翻滚滚拆了十多个回合，那不知道叫什么名的阵法果然强悍，哪怕百里霸修为精湛，在易峰毅十人的阵法加持之下，居然大落下风，只能不断取出法器抵挡，难以还击，若非他本身修为比易峰毅等人高出甚远，此刻早已战败。
　　东方敢目不转睛的看着，百里霸举手投足之间，施展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熟悉的感觉，仿佛他用的便是百战百胜披靡诀，只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招数似是而非，许多地方都不够完善，破绽甚多。
　　“果然……”东方敢略微点头。她修炼百战百胜披靡诀多年，对这门功法了如指掌，她敢肯定百里霸的极致大法必定与这门神通有关。
　　但她观望了半天，微觉疑惑。
　　按理说百里霸既然早就知晓易峰毅等人的谋划，应该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办法，但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仅靠易峰毅十人就够了，这么轻松就能解决了他、都不用自己出手的？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就在易峰毅几人见百里霸左支右绌的形容，喜上眉梢时，变故突生。
　　万顷海的几个弟子正在一旁用绳子捆绑那个线人，但那线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下子从几名弟子手中挣脱，趁东方敢和靛青圣座没留意，一个箭步冲到百里霸与十使相斗的阵圈之中，忙不迭的大呼小叫。
　　“宗主救我！”
　　百里霸一边抵挡易峰毅等人的攻击，一边答应:“到我身旁来，谁也伤不了你。”
　　那线人想都没想就直接无所畏惧的冲了进去，也不怕他被们十一人斗法扩散出去的余威所伤，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冲到百里霸身后。
　　正逢此时，易峰毅十人的掌力合而为一，一股脑儿朝百里霸迎面劈去。这股力量犹如天崩地裂，势不可挡，任何人被击中都无法幸免，哪怕是他百里霸也一样。
　　看到此处，东方敢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百里霸的表现实在一般，也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厉害嘛。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当易峰毅那势若雷霆的一击来临时，百里霸嘴角嗤笑，他没有使用任何神通抵抗，也没有退跃躲开，而是直接在身旁一抓，掐着那个线人的脖颈，将他放在身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用此人的身子硬生生接了这一击。
　　这还没完，他直接将此人当做挡箭牌，抓着他径直向霍扬鞭的方向冲了过去，一路上披荆斩棘，所有大阵的神通都被他用那线人的身躯挡住，自己躲在后面安然无恙。他瞬间来到霍扬鞭身前，将手中的线人整个往前一抛，径直朝霍扬鞭头顶砸落。
　　霍扬鞭大惊失色，连忙后退避开，可是百里霸的速度比他更快，他尚未退后，只觉胸前犹如被一块巨石压到，已挨了百里霸一掌。这一掌势道凌厉，将他远远震飞。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剩余九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霍扬鞭便已飞了出去。百里霸的动作大刀阔斧干净利落，他出掌如风，向其余九人挨个拍去，仿佛他由一化九，虽然是向九个人出手，每一掌都有先后之别，但易峰毅九人却是同时感受的他的掌力，顾不得维持阵法，连忙竭尽全力抵御，这大阵居然就此瓦解了。
　　东方敢睁大眼睛，敢情方才百里霸根本没有出尽全力，只是佯装不敌，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实力不过如此，等大家略微放松警惕之心，再用那个线人当做挡箭牌，就这样破阵而出。
　　没有了阵法加持，易峰毅几人根本不是百里霸的对手，在他那势如破竹的神通之下，接二连三的战败。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易峰毅，十日之中就属他修为最高，比其余九人多支撑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最终难逃战败的结果，百里霸举起右手，打算再往他身上补上一掌。
　　东方敢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大喝一声，飞身跃出，挡在了易峰毅身前。
　　百里霸正想在易峰毅身上补上一掌，忽见东方敢到来，先是一怔:“你是谁？”
　　他虽从线人口中听过东方敢的名字，还派十使擒拿，但其实两人从未见过面，可说素不相识。
　　“你叫人抓我，现在我来到你面前，又不认识了？”东方敢向易峰毅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暂且退开。
　　百里霸面露恍然:“原来你就是东方敢！”
　　“是我。”东方敢点头:“你的极致大法很精妙嘛，是谁传授的？”
　　“这是本座自创的神通。”百里霸傲然道:“你来的正好，想不想试试这门大法的威力？”
　　“正要领教。”东方敢蹭的一声拔剑出鞘。她知道百里霸的修为比易峰毅几人深厚得多，赤手空拳与之相斗实属不智，必须要用法器。
　　百里霸不再多言，手掌一翻，掌心多了一件兵刃。
　　与东方敢所持的一样，那也是一把剑。
　　东方敢的剑是她师傅所赐，唤作紫薇青霜，乃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做工秀美，外形精致，令人见之惊艳，是根据她修炼的功法量身定做，用起来如行云流水。但百里霸手中之剑看起来也十分华丽，其上光芒留映，令人一望便难以挪开目光。
　　百里霸二话不说，一剑便向东方敢刺来，招数狠辣，嗤嗤有声，毫不容情。
　　单是这一招，便令旁观众人变了脸色，靛青尊者也是一样，虽说他与百里霸鏖战多时，却从未与他动过刀剑，没想到他的剑术造诣已臻这等境界，唯恐东方敢抵挡不住。
　　但他招数虽然精妙，可在东方敢看来却到处都是破绽。百里霸所使功法分明就是百战百胜披靡诀，只不过很多地方都有纰漏。而她专攻此术，每一招每一式的细节都无比熟悉，正是因此，不论百里霸的攻击多么凌厉，她都能轻松化解。
　　几下交手之后，东方敢便察觉对方与自己修为相当，难分胜负，自己之所以大占上风，完全是功法上占了便宜，倘若百里霸不使用这所谓的极致大法，她便没有优势了，必须趁着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加紧出手将其击败，于是手上的招数疾如狂风的递了出去，不留半点间隙。
　　这一下狂风骤雨般的进攻让百里霸手忙脚乱，全力抵抗尚且不及，根本没有余暇去思索功法的问题，但他毕竟修为了得，东方敢虽稳占上风，却始终不能取胜。
　　幸好百里霸一时半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极致大法是他此生所修众多功法中最强的神通，他以为若是连这门神通都无法战胜对方，换其余功法就更不可能了，虽然情况对他十分不利，手上却一直用着此法的招数，结果就是缚手缚脚，半点奈何不得对方。
　　他没想变通，此战便是东方敢顺理成章的胜了。双方数十回合一过，百里霸一招不慎，挨了东方敢一掌，正中要害。高手斗法，每一招都是威力无穷。他吃了这一掌，顿时长剑落地，体内受伤，灵力也运转滞窒。
　　他哪里甘心就这么认输？法器脱手，他便举起双掌负隅顽抗，只是他本就已经负伤，十成修为发挥不出两成，顷刻间再次吃了东方敢一掌，一跤坐倒，再无反抗之力。
　　旁边众人眼见东方敢胜出，尽皆欢呼。
　　东方敢收起紫薇青霜，用袖子擦了下额角细汗。这一战它虽获胜，可是从一开始便用出全力，此刻也累得气喘吁吁。
　　靛青圣座笑道:“敢儿，想不到这才数个时辰不见，你竟然修为大增，居然连此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可喜可贺。”
　　“运气好罢了。”东方敢回头笑道:“能赢过百里霸也实属不易。”
　　靛青看了瘫软在地的百里霸一眼，道:“他此刻应该已经不足为虑，便由你自行处置。但门下弟子还在各岛与从善道的人拼斗，我先过去调解。”
　　他又看向一旁的易峰毅等人，抱拳道:“方才多亏各位及时赶到，老夫在此谢过，只是我们两派的纷争仍在，各位暂且请便。等老夫将事情解决，再好好款待各位。”
　　易峰毅等人抱拳回应，双方客气了几句，说完，靛青便带着人去了，只有魏赟留了下来。
　　东方敢抬手封住了百里霸的修为，令他无法负隅顽抗。
　　百里霸无法接受自己落败的事实，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东方敢，可是又无可奈何。
　　“我有个问题。”东方敢表情严肃:“你是不是见过我师傅？”
　　百里霸哼了一声，根本不答，只说:“刚才我只是一时失手而已，你放开我，再重新比试一场，我绝不可能输给你！”
　　“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东方敢道:“先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再比一次。”
　　百里霸逐渐冷静下来，道:“我没见过你师傅。”
　　东方敢颇感失望，但她还不死心:“你再仔细想想，我师傅是千里之巅的掌门，她叫步千里，这个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你应该听过的。”
　　“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本座堂堂一派宗主，何必骗你？”
　　东方敢又问:“那你是怎么创出的极致大法？”
　　百里霸道:“以前我遇到一个女人，与其斗法，她施展的神通十分厉害，我与她交手之后，苦思很久，模仿她的神通创作了这门功法……”
　　他正说着，忽然住口，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莫非那个女人便是你师傅？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东方敢比他更接近激动:“你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
　　“看起来三十许岁，长发高髻，模样甚美，像是个有钱人家的贵妇人……”百里霸仔细搜索回忆:“身量与你差不多。就这些了，再多的我想不出来。”
　　东方敢怔在原地。
　　他口中描述的那个贵妇人，活脱脱便是她师傅步千里。
　　“她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又是在何时何地？”
　　百里霸道:“这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追赶一人追到苍松之巅，刚好在山麓遇见的她，她将那人从我手里救走了。”
　　苍松之巅？
　　东方敢记得，这是修真界第一高手循天的地盘。他长年在山上隐居，不问世事，难道师傅与他也是故交？
　　东方敢在心里琢磨，忽然听见一旁魏赟大声叫出一句:“当心！”
　　东方敢一愣，不知道他在大呼小叫些什么，刚要回头询问，只见歪在地上的百里霸浑身爆发出刺目的光辉。他脸庞扭曲，五官狰狞，仰天大笑，状若癫狂。在大笑声中，他整个人砰的一声，竟然化为飞灰，一股强悍至极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这是碎丹之威！
　　原来此人趁着东方敢出神思索之际，捏碎了自己的元丹，他散尽全身修为，竟试图与东方敢同归于尽。
　　以他全身修为碎裂元丹，产生的力量厉害无匹，而东方敢近在咫尺，无处可躲，也来不及施展任何神通抵抗，千钧一发之际，她只得掏出大长老赐予的宝物锦囊。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彻云霄，激起千层波浪，摧枯拉朽之下，似要毁灭天地万物。
　　幸好魏赟与易峰毅几人距离较远，虽然受到波及，但无大碍，只是强大的飓风使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等一切风波结束，魏赟睁开眼睛，向东方敢望去，只见此刻的她躺倒在地一动不动，也不知状况如何。
　　魏赟大骇，连忙奔近查看，就见东方敢双眼紧闭，身上虽没什么伤口，但气息却很微弱，看样子受伤不轻。
　　易峰毅几人走上前来，略微一瞧，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被灵力震伤了元神，没有性命之忧。”
　　他向其余九人一招手:“我们各自渡些修为给她，应该能助她醒来。”于是十人围坐于东方敢身旁，各自伸出一只手，将自身修为送到了东方敢身上。
　　片刻之后，东方敢咳出一口血，慢慢睁开了眼睛，目中略有迷惘，正逐渐清明。
　　易峰毅几人收回手掌，问道:“感觉如何？”
　　东方敢想起了适才发生的事，捏紧拳头:“一时疏忽，竟然着了百里霸的道。”魏赟扶着她站起身，向易峰毅几人道了声谢。
　　“没事就好。”易峰毅笑道:“这次你帮了我们的大忙，从此我们便追随于你。”
　　“不必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被人跟着。”东方敢摆手，抬头望向天际群岛，那里似乎还有刀光剑影:“要不你们去约束一下从善道的弟子，叫他们退出万顷海，结束这次的战乱吧，百里霸这个宗主都已经战亡，他们也没必要再战了。”
　　易峰毅应了一声，向其余九人嘱咐了几句，每人往不同的方向飞去。
　　东方敢此刻浑身酸软，使不出半点灵力，靠着魏赟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连走路都摇摇欲坠。
　　魏赟一脸担忧:“怎么伤成这样？”
　　“这样已经算轻的了。”东方敢有气无力的道:“若换做是你，恐怕连渣滓都不剩。”
　　这话没错，魏赟无言以对，只得默然，但他只默然了片刻，说道:“我扶你到凝德宫休息吧，然后再去药房给你拿丹药。”
　　“丹药我身上多的是，不需要再去拿。”东方敢取出一枚灵丹吃了，道:“我伤势不算很重，只是元神受损，这几天不能再与人斗法，需要闭关修养。”
　　“好，我扶你过去。”魏赟点了点头，正想迈步，东方敢又叫住了他，不仅没走，反而原地坐了下来。
　　“怎么了？”魏赟不解问道。
　　东方敢低头从脚边捡起一张布片，掂在手里看了看。
　　这是乾坤袋的碎片。方才百里霸施展碎丹之力，她取出大长老赐的那只装着法宝的袋子，还没来得及打开，这只袋子便被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法宝也在这股力量的轰击下化为乌有，但也辛亏有了这法宝在手，将碎丹之力抵消了大半，她才能侥幸逃过一劫，若是没有这只袋子，只怕她就不仅仅只是元神受创这么简单了。
　　虽然法宝被毁很可惜，但也总算捡回一条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之后的好日子说不定就要来了。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魏赟奇道:“你不会要我背你回去吧？”
　　“怎么了？难道不行吗？”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愿背的样子，东方敢不乐意了:“不管怎么说，我刚刚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背我一下怎么了？”
　　“没有没有，行的行的。”魏赟连忙摆手，笑道:“能背你是我的三生有幸。”他说着转过身弯起腰，做出要背她的姿势。
　　“谁要你背。”东方敢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说说而已，让你帮的忙不是这个？”
　　“啊？你还有别的要求？”魏赟转过来，一本正经的道:“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办。”
　　“此话当真？”东方敢竖起左手:“这可是你说的，击掌为誓，不可反悔。”
　　魏赟又迟疑了，没有伸出手:“搞得这么严肃，你是要干什么大事吗？”
　　“放心，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只要是个人，都能办到。”东方敢耐着性子解释，生怕他不答应:“快点过来击掌，别浪费时间。”
　　魏赟靠过来在她掌心轻轻拍了一下:“这下满意了吧。”
　　“还不满意，事情都没开始办。”东方敢眼睛一转，道:“是这样，我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魏赟想都没想就说:“扶你到凝德宫休息？”
　　“……”东方敢无语片刻，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是，那个地方比这里远得多。”
　　魏赟思索了一番，道:“莫不是你想回家了，让我护送你回千里之巅？”
　　“不对，重新猜。”
　　“你别卖关子了，还是直接告诉我吧，你想去哪？”魏赟犹豫了一下，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你去。”
　　“没那么严重。”东方敢呼出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那个地方，叫苍松之巅。”
　　“啊？你去那干什么？”魏赟一脸不解。
　　东方敢目光望向苍松之巅的方向，带着期待:“去找我师傅。”
　　魏赟这才想起方才她向百里霸打听的事儿，立刻恍然，但恍然过后，却没立刻答应。
　　他苦口婆心的劝:“咱就是说，要不你还是先养伤吧。苍松之巅距离这儿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赶到的，我看当务之急是先把身子养好，等好得差不多了我再陪你一起去。”
　　东方敢冷冷的盯着他:“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办得到就一定照办？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你先把伤养好，这不是为你好吗……”魏赟摸着鼻子说，微觉冤枉:“这么远的路，你又带着伤，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所以我才提出让你护送啊。”东方敢大声道:“若是我没受伤，自己一个人就去了，何必拉你一道？”
　　魏赟仍然踌躇，变着花样劝:“百里霸遇到你师傅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此刻她未必就在苍松之巅，我看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养伤比较重要……”
　　“去找我师傅更重要！”东方敢不由分说，直截了当的问:“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不愿意我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
　　说着，她就打算掐诀御剑，可是她此刻根本施展不出半点修为，强行施法，便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幸好魏赟眼疾手快，将她扶稳。
　　“你就别逞强了，还是听我的吧。”
　　“我就是这个脾气，一旦决定好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一定要去苍松之巅，立刻，马上，必须！”
　　“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我好多年没见过我师傅了，倍加思念，这还不够吗？”
　　魏赟转着眼珠思量了片刻，发现这确实是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跟师傅说一声。”
　　“不必了，他此刻必定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等他忙完，我自会以琉璃爆镜跟他说明一切。”
　　东方敢掏出一只乾坤袋，打开袋口，放出七彩地隐蛟。魏赟将她扶到地隐蛟背上，自己也坐了上去，这便出发了。
　　飞上天际，魏赟低头看了眼下方各岛，两派弟子已经休兵止战了，双方正在调解，所幸这一战并未持续多久，没有太多伤亡，也没闹出人命，还是比较好解决的，于是放下了心。
　　东方敢端坐于地隐蛟背上，一边调息静养，一边说道:“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这次去了苍松之巅找到我师傅之后，我会帮你救出你妹妹，顺便查清楚魏府的事情。”
　　她一提到这两件事，魏赟便面露忧虞:“也不知道馨儿现在如何了，那个冰霜孔雀会不会迁怒于她。”
　　他只管担忧，东方敢没去搭理，主要是搭理了也没什么用，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苍松之巅距离万顷海路途遥远，他们一路风雨兼程，风餐露宿，东方敢身上有伤，又难以施展修为，更无法辟谷了，一日三餐都需要进食，脚程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他二人身上都没携带任何能吃的东西，只得降下云端，去下面找点吃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魏赟去林中猎几只野味果腹。
　　第三日头上，途径一座繁城，魏赟二话不说便带着东方敢落入城中，选了里面最大的一家酒楼，一边听曲一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