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长，桐那共航》北泯有鱼

39、甜

　　窗口的郁金香开了，天气渐渐转暖，人间四月，花开不败，连人都变得懒懒的，像姥姥家门口趴着的老猫。
　　那英因着是孕妇，更是整日整日犯困，兴致偶来时，拉着孟桐看cd，当然是她的cd。她早就做好了计划，婚礼后打包行李时，她就搬来了数部cd，有20岁时的青涩也有轻熟时期的风情。
　　孟桐本没什么好准备的，也就没做什么心理建设。
　　不料想，第一部cd打开，孟桐看着抹着浓妆的青涩少女，不由得挑了挑眉，一瞬间，五味杂陈。
　　“怎么样？”那英问，
　　“妆太浓了。”孟桐如实道，心中却有些泛酸
　　“这时候还没遇上高峰——你说你为什么不这个时候出现呢？”那英问，孟桐闻言笑出声，那英秀眉一皱，“笑什么？！”
　　“我要是这个时候出现，打死也不追你。”孟桐一边笑一边意有所指瞅了瞅那英的全包眼线，那英气笑了，“你烦不烦？孟桐！”
　　“现在更迷人。”孟桐慢慢说道，
　　“怎么呢？”那英凑上来，
　　“因为我遇见你，在这时候。”孟桐道，那英闻言哈哈大笑，
　　“孟老板怎么这么会说话？”那英笑着扑进孟桐怀里，
　　“那你呢？”孟桐看着怀里的人，笑着问，
　　“我会唱情歌。给你唱一首《遇见》，孙燕姿的，好不好？”那英回道，“好。”孟桐应声
　　感恩遇见，遇见她家这位孟老板。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旋律淡淡的，咬字轻轻的，孟桐低头一笑，
　　曲终了，那英也有些困了，靠在孟桐怀里就睡了过去，孟桐安静地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手轻轻抚过那英脸庞
　　此时，有风穿堂。

　　到了六七月份，那英身体酸痛愈发严重，孟桐每晚睡前都替那英按摩按一俩小时，那英有时很累，再加上孕妇情绪较敏感，有时突然眼眶就红了，孟桐总是细言软语，一点一点开导她，有时就是想哭，没理由，孟桐只好哄了，百般无理要求，孟桐全答应下来，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那英记得怀高兴时，没这么事儿的。
　　“没有，大把人比你矫情。”孟桐安慰，
　　“那辛怀孕就不这样。”那英道，
　　“她在她老公面前这样。”孟桐回道，
　　“哦，这样……”那英点了点头，笑了。

　　离产期愈来愈近，孟桐更是紧张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日日鲜虾粥，瘦肉粥不带重的。晚上睡觉睡得不深，就怕那英不舒服，离产期还有一个月时，孟桐已把那英安排进了医院，
　　“孟桐你太过了——”那英不想住医院，
　　“乖，安全为上。”孟桐回道，那英初听到乖这一字从孟桐嘴里说出，怔了，似乎高峰也爱说这个字，可是感觉是全然不同的，她说不出来，但是孟桐的温柔，化进了这一个字中。
　　那英回神，就这样答应下来。
　　八月份某天，天气正热，
　　那英自早上起，开始阵痛，孟桐心提到嗓子眼，医生一看情况，知道要生了，立马进了产房，孟桐又着急又不得不强行镇定，下意识般打给了那辛。
　　“姐，英子在产房了……”孟桐一紧张，话更少了
　　“你放轻松…没事…”那辛宽慰，可两人谁都清楚，
　　39岁生孩子，不是开玩笑。
　　电话是通的，两人都安静地再未开口讲话
　　孟桐皱着的眉没展开过，产房里的声音听不太清，更让人焦灼
　　医院走廊里时而有人时而静到能听见指针滴答的声音，孟桐觉得很热，额头不断冒汗，第一次祷告，第一次紧张到丧失思维逻辑。
　　那辛订下机票，当天晚上飞加拿大
　　产房门口，孟桐觉得一个世纪过去了般 ，一个护士终于打开了门，孟桐登时抬头，却竟有些不敢听接下来的内容。
　　“祝贺！是个小公主呢……”碧眼护士笑道，
　　“谢谢…她，还好吗？”孟桐指了指产房，声音嘶哑干涩，“当然，不过她很累了，休息一个两个星期就好。”护士点头，将孩子递给孟桐，孟桐接过，问：“她什么时候出来？”
　　“哦…一分钟后……？”护士回道，耸了耸肩，孟桐看不见那英，心始终提着，孩子还给了护士，送去了婴儿室。
　　大约一分钟后，那英被推了出来，孟桐上前，医生点头，“没事儿，平安。”
　　“谢谢！”孟桐放心一笑，当下松了口气，那英虚弱极了。

　　“孟桐——”病房里，轻轻呼唤
　　“怎么了？”孟桐牵过那英的手，吻了吻，心里的怜爱在此刻不知怎么能平，
　　“I love you.”依旧是独特的低沉嗓音，独特的烟草味，
　　这一句是心里溢出来的爱，“really love you so much…”隐忍的爱意此刻露出了马脚，像是冰山初次展露全貌，终于窥见克制的爱里有多少情不自禁。
　　那英没忍住，眼泪从眼角往下滚落，
　　孟桐红着眼眶笑着给那英擦眼泪，“很痛？”
　　“痛死啦——”那英撒娇，带着鼻音，嗲嗲软软
　　“不要再要孩子了……”孟桐心疼，
　　那英委屈地眨了眨眼，
　　“浑身疼……”
　　孟桐不知所措，正要叫医生
　　那英拉住孟桐，“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话结束，一吻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