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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哎哟,您可算是问对人了!别的不说,这天下多宗势力啊小的还是略知一二的哈哈哈。”
      宋枕白闻言掏出怀中钱青给的银两,放在桌上后抬了抬下巴:“坐下说。”
      小二立刻满脸笑容收下银子在桌对面坐下了。
      怀中还有一封信,他没有拆开过。
      继夸了自己后,钱青没有教他怎么练习飞刀,只塞给他一些碎银,让他随意找个客栈小二问问人情世故。他没明白钱青的意思,以为这学习飞刀还得先了解武功出处,不禁怀疑学四书五经要知前人风骨、晓事出何因,怎么学个飞刀也要清楚祖师爷是什么来路?想着许是另有玄机,宋枕白便乖乖地来了客栈。
      小二:“客官是想知道些什么?”
      宋枕白:“说说六宗如何。”
      小二:“哎哟,往细了讲?”
      宋枕白摇了摇头:“讲讲大概即可,我久居深山、不谙世事,你只管说个大概便好。”
      小二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怀疑者这个“久居”的可信度,但面上不显,缓缓开口讲起六宗如何。
      ——六宗这个概念始于九年前的一场大战,先是浸月宗挑起战争,说是要为族人寻个后路。第一个被找上门的就是我们混元宗!
      浸月宗地处尧关,领土是六宗中最小的,尧关多林多山,各种奇虫怪植,因此那里的人大多都会点虫蛊之术。宗主姓袁,叫袁应心,是六宗唯一的女宗主了。
      再说他们找上我们混元的事,一群娇弱女子又有何惧!我们宗主两三下就给打发了!但是这袁宗主不服气了,向西去寻旻天宗的帮助。
      旻天宗建立得晚,算是个年轻的宗门——但却是六宗中最强的宗门!后起之秀嘛,难免不懂得收敛锋芒,跟哪个宗门都不屑交好,不过这浸月宗非要上赶着去,旻天宗也就应了。他们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不知道旻天宗使了什么阴招,叫天下数十宗都来参加这场混战!旻天宗宗主欧阳化元,据说膝下仅有的一个儿子在九年前战死了,未过门的儿媳得知后连夜离开了希禁,也不知是真是假。
      旻天宗东临浣衣江,地处希禁。浸月宗就在浣衣江下游,而浣衣江上游东侧便是咱们的盟友——佥真宗,宗主是文故道,当年旻天宗非要对混元赶尽杀幸得文宗主出手,混元才幸免于难。这佥真宗既有实力又有地盘,要说为什么不去争这个宗门第一,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不感兴趣!按理说与我宗结盟也算我们高攀了,不知道当年宗主是如何说服文宗主的。诶,算了不提这个——再说佥真宗——佥真几乎占尽冥北,西起耳山,南边与我宗玄名城相连,是六宗中领土最广的——哦!浸月宗是领土最小的,不过实力嘛倒是排在第四。
      我们混元宗呢,自开门便以忠义为宗训,地处荷荒,北起玄名,南收云岭,主城厘州,另外大小还有三座城,最北边一座是玄名。实力嘛排得上第三。
      最东边的是连衡宗,宗主顾难。顾氏宗门是商贾开山,地处麦泽的连衡地盘狭长,领土跨三山两江,和许多宗门邻近。——听说最近沈阁主未如期归来便是在连衡出了岔子。
      最不起眼的就是这六大宗排名最末的木杪宗了!当年战事在耳山以南爆发,木杪宗距离此地最是遥远,岭南北环五岭,木杪宗丝毫未受到战事影响。战后各个门派都在修养生息的时候,木杪宗还是一片祥和,相比之下甚至算得上繁华了。天下原本是只有五大宗的,但文宗主说东南没有主势力,长此以往必生祸端,便有了东南唯一的宗门做了这第六宗。木杪宗宗主是宋焦,听闻宋焦有一个儿子,但有关这少宗主的事却传得甚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宋枕白看着小二手舞足蹈地“说书”的架势,说了这么多,但他并没有听出和飞刀有什么关系,难道不该这样问?
      “你知道哪个宗门善用飞刀吗?”,宋枕白捻了捻衣袖。
      “哎哟!这能不知道吗!”,小二终于没忍住站了起来:“自古以来名门正派都是修的剑道,就连以御蛊为主的浸月宗也不例外。不过却有一个宗门例外!”小二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您可知是哪个门派?”
      我都问你了还能知道吗。
      “哪个门派?”
      “连衡宗!哈哈!没想到吧。”小二又转过身缓缓道来。
      “这连衡宗的交易,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正所谓‘言忠信,行笃敬’*嘛!连衡的人交易从不佩剑,他们也要求交易对方也不佩剑。”
      “若是有什么不测该如何自保?”宋枕白忍不住问。
      难不成这飞刀还能正面较量?
      “诶——我正要讲,只是交易场所不允带入而已,并非路上也不准带,只是为以防万一,在场所内连衡宗人常带上飞刀。因此连衡的人用刀的人大有人在,用剑的嘛,听说都是那儿的人雇去的。”小二自顾自地点点头。
      “而且因为连衡多的是人从商,境况必然是比我们几个宗门好的多,所以那边的姑娘的衣裳追求也与众不同……咳咳”小二说着,默默红了脸。
      难不成钱青是连衡宗人,武艺和服装都说得过去——那就更想不通她和左行之有什么渊源了。
      这趟路算是有点收获,把天下大局势了解了个大概。
      外面的世界好复杂。
      有点想江家人了。
      左行之也是个可怜孩子啊,连娘亲去世的真相都不曾被告知。
      哎。
      先不想了,这几日就出发去佥真宗,至于左行之,等他探得真相归来,再说吧。
      宋枕白颠了颠手里剩的碎银,毕竟拿人手短。
      或许可以和他交个朋友?带他游山玩水,或许能稍忘却至亲已逝之痛——都十年了还会那么在意吗?
      会吧。
      我不是还挺在意吗。
      ……
      金乌西坠。
      不觉间天已经暗下来,路过留香阁,今天换了几个妇人来抱怨,其他铺子如昨日一般经营着。
      光还是连成一条线,指着宗门那边。
      初来乍到的四月晚风已经带上了夏的狂躁,宋枕白仰起脸,狂躁融化在发丝。
      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他睁开眼,风刚好吹出一弯薄月。
      路边的野花、石子,踏风来的孤叶和不知名花香。
      他又闭上眼,月光下,一个人,风带过细微的声响。
      从没在异乡享受过这种时刻。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踱回宗门,厘州城的夜晚还是很值得享受的。今天算是完美的一天。
      ——如果让我进宗门的话。
      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没人见过他,宋枕白理所当然地走进去后,又被理所当然地轰出来了。
      宋枕白:“……”
      无语片刻,但明月不可辜负啊!
      宋枕白在门外不远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土地,垫着飘过来的无人打理的樟树叶,理所当然地坐下赏月。
      十年前他决心离开木杪宗时也是这样,没人的时候他喜欢静静的看月亮,或者花,或者落下的树叶……总之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呆着看些有的没的。
      生灵被光阴推着往前走,这感觉很神奇,来年扎根又是新的生灵,让人怀疑万物都是个晷,推着推着又回了原位。
      人呢。
      也会回来吗。
      他脑子里不禁想起“我是世间闲客,此闲行。”*的同时也笑出声来。
      哎。
      且行且看吧。
      一个人的时候总更容易想起平日里不提的东西。
      那日复访骑田的姑娘真的是他妹妹吗?他装作不在意还顺手帮了严生也一把,把他叫去和心仪的姑娘相会,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父母的下落。
      是近乡情更怯吗?他突然又不敢去问清楚当年为什么丢下他就跑了。
      是为了宗门对吗?
      宗门为大,倒是可以理解。
      萧萧叶声停了,月色下便少了陪衬。
      身后忽起笛声。
      宋枕白蓦地起身,左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身后站着了。
      他想得太入神了。
      “左兄?”
      悠悠笛声,似静水投石般闯入祥和的夜色。
      左行之吹得专注,宋枕白看了他一眼,复又回头坐下了。
      风似是熟悉这乐曲,笛声一响,风又急不可耐的掉头奔腾而来。
      曲子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被风影响,调子先欢快后呜然。
      一曲终了,不出所料,果然随身带着的东西多少还是会几分的。他对吹笛颇有几分好奇,但他不懂乐理,只觉得笛音悦耳动听。
      “左兄前日说不熟,恐是谦虚了,我听着很好啊。”宋枕白就坐着回头笑着说,“不如改天教教我?”
      左行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是吗?过奖了。”
      “是的。”宋枕白笑笑,风突然急起来,吹得青丝乱扬,遮住了视线。
      “左兄厉害呀,古有竹影乱清风*,今有笛声引扶摇,哈哈。”他伸手正了正仪容。
      “你怎么不进去?”
      他听到左行之这样问。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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