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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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世事难料。再多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穆瑛现在就深刻觉得世事无常。
早先满心期待能沟通天道回家，无果。强打精神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后，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被迫成为修仙世界的永居者，又突然被兜头下了个任务。
好消息是自己能回家了。
坏消息是自己要当杀人犯了。
他枕在双臂上，合眼沉思着，听着身旁人悠长平和的呼吸声，只觉得心脏都不跳了。
岁月静好啊......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选择一，不去理会这个任务。代价则是放弃回归原本的世界。
选择二，完成任务。那就只有两种结果。第一个结局，任务成功，成为杀人犯，回归原世界。第二个结局，任务失败，彻底成为大反派，走向原剧情的魂飞魄散结局。
没有一个是他期待的结果。
毫无疑问，穆瑛心中最优选是回家。按照这条思路走，他可以安慰自己，杀了黎清清不算杀人犯，那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一个二次元。他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和道德压力。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他已经没办法继续把身边的人全部看成“角色”，当做简单的纸片人。更何况，在他穿书的那一刻，或许他也已经成为同样的“角色”，同样降维成为了二次元，虽然他自己不觉得。
牺牲一个人，换取回家的门票。
......不，他做不到。穆瑛清晰地意识道。
一直接受核心价值观教育的优秀市民穆瑛无法放弃自己内心的底线。
现在的他和黎清清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已经离开天衍宗，也不会去寻找魔器，未来不会成为反派，不存在你死我活的局面。
天道也没给他个理由。不管怎么说，都要讲究一个出师有名吧。做不了好人，不能连道德高地都丢了。
想到这，穆瑛忍不住笑出声。
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点飘了。他只是一个凡人，竟然还在这里幻想如何杀掉一个修仙者。轮不着黎清清亲自动手，她勾勾手指，就有一整个门派的人自愿当她的打手。
而且他并不十分相信天道。这不很明显的画大饼呢，用回家当做诱饵，哄骗穆瑛，关键真杀了人，天道也可以改口翻脸。
显而易见，他其实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
做出这个决定，穆瑛只觉得心里松快不少，一下就释怀了。
我不是回不去，我只是放弃了。他借着月光，打量自己右手指根处的印记，猜测着有什么用途。
算了。明天再想吧。他的时间很长呢。穆瑛在宁静中感受到久违的睡意，重新调整了下姿势，安心地进入梦乡。
他的呼吸声很快也变得悠长平和，进入了深眠。
他身旁的人却睁开了眼，侧过身，疑惑地望着他熟睡的脸庞，悄声道：“回家？”
“你的秘密比我想得还要多呀。师父。”
“真是让人期待。”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许是心里装着事的原因。
北乾望着窗外的远山放空，伸了个懒腰。直到他下床洗漱时，才意识到自己自从遇见穆瑛和燕白后就没再休停过。
“打起精神来，北乾，你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马上要成为修仙者了。北乾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一推开门，他就正好撞见对门的穆瑛与燕白。穆瑛坐在轮椅上昏昏欲睡，整个人沐浴在从北乾房里溢出的日光里，颇有几分懒洋洋的松弛。
倒是燕白的脸，隐藏在未被日光所照耀的阴影里，神色捉摸不透。
北乾想打声招呼，准备出声时，却下意识地含住了自己话语。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燕白替穆瑛将垂落的衣摆摆好。
于是穆瑛便从小憩的状态里抽离，一抬眼就瞧见了正前方的北乾，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先生。”北乾连忙回应着。
三人下了楼，一眼便瞧见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宛桑榆。此刻她正啃着馒头，身边站着一个跑堂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桌上摆着半碗羹，远远看去像是鸡蛋做的。还有一篮子脆脆的饼，上面刷满了酱，蒸腾着热气，似乎才端上来。
“哟，来啦。”宛桑榆把馒头放到自己碗里，和大家打着招呼。
“这是什么？”三人走近落座后，北乾率先发问道。
“酱香饼，据说是这家店首创。”宛桑榆一边回答着，一边摆摆手示意跑堂的先去忙。
“你方才在聊些什么？”穆瑛看着柜台处一整面墙的菜牌，问道。
“我瞧着这座城市挺不错的，热闹，好吃，风水也好。便想着我们的宗门若是能在此处落脚，以后行事就十分方便了。”
“所以我问了问跑堂的，有无空闲的房屋在售，金陵城最好的地皮之类的，收集一点情报。”
听到这里，穆瑛疑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说：“修仙......不都是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吗？山顶，洞府，海岛......在闹市区建立门派，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儿多好啊，吃喝不愁，玩乐也多。若是在山里，又得天天吃糠咽菜，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发呆。”宛桑榆倒是很不以为然。
穆瑛看着她手里的馒头，觉得这番话的说服力不是很高。
“想好吃什么了吗？”燕白不太在意这些闲话。
“虾米馄饨？但是阳春面也不错......”穆瑛纠结道。
“那就都点上。”
“我吃不完，太浪费了。”
“无事。你吃馄饨，阳春面归我，到时候分你一小碗。”燕白很快就替他决定好。
“行。”穆瑛点头敲定这桩交易，又说，“北乾？”
“馄饨面。”北乾道。
穆瑛欲言又止，仅在点餐时，给北乾单独多加了颗水煮蛋。北乾刚想出声婉拒，却见燕白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只好又闭上嘴。
“你确实该补补。”宛桑榆上下扫视了一眼，也帮腔道。
北乾红了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场上的氛围突然陷入平静。在安静又忐忑地等待着上菜中，宛桑榆冷不丁地开口道：“既然宗门已经成立，那我们该如何联络文渊楼？”
好问题，知识盲区，可把他给问住了。穆瑛苦苦思索着，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候他就羡慕某苏格兰场的著名侦探。若是他也训练出记忆宫殿就好了。
“昨夜我已经联系了。”燕白简单地回应着，语气平淡。
“啊？怎么做到的？”宛桑榆惊讶。
“信鹤。”
穆瑛反应很快：“你恢复记忆了？”
燕白摇摇头，说道：“信鹤认路，不是我。”
“昨晚你什么时候放信鹤的？？”穆瑛这才回味过燕白之前的那句话。
燕白笑了一下，朝他眨眨眼，说道：“在你睡着后。”
啥呀，是燕白半夜醒了吗？穆瑛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就抛到脑后。
“我们需要等文渊楼回复吗？”北乾好奇道。
这个倒是穆瑛知道的，他答道：“不用，直接去便可。”
“那我们等下就出发吗！”北乾兴奋道。
宛桑榆不等穆瑛回答，就道：“我们四个人都要去吗？”
看见大家不解的目光，宛桑榆继续解释道：“不若兵分两路，你们去文渊楼，我们留下来找据点。”
北乾看了看宛桑榆在讲话时直视的穆瑛和燕白，指着自己问道：“我们？”
“对，我们四人里，我和宗主刚出山，燕先生失忆，你是我们在凡人界活跃的唯一靠山，你当然要留下来。”
这个理由不仅说服了北乾，还说服穆瑛。
“那我和燕白去文渊楼，据点的事就麻烦你们了。”穆瑛拍板。
“是！宗主。”宛桑榆郑重其事地回答着，随后俏皮一笑。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