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山神祭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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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妮在一个岔路口告别，虞苏朝着另一条路走了。
道路的尽头有几间瓦房，应该就就是二丫的家了。
由于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虞苏准备先找个地方观望一会儿。
她找了棵能挡住自己的树，偷偷打量着家里的情况。
这会儿已经临近饭点，阿娘和大姐在灶间忙活着，院子里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女孩正哄着另一个小男孩不让他去玩泥巴，应该就是她的弟弟妹妹了。
不一会儿，虞苏看到“阿娘”走了出来，朝着院子里的儿子招手，还压低了声音，“金宝，快过来！”
金宝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就朝着她冲了过去，一旁的小女孩想了想，也跟着追了过去。
金宝娘看见小女孩跟着，犹豫了一下也没把她赶走。
等把儿子领到墙边，她拿出一个鸡蛋，亲手把鸡蛋壳给剥干净了递给儿子，“给，快点吃了。”
一边说还一边关注着灶间，似乎连自己的大女儿都防备着。
金宝估计是习惯了家里有好吃的都会给他的情况，拿了鸡蛋就吃了起来，并且还不吃鸡蛋黄，“蛋黄太噎，我不要吃。”
儿子不吃，做阿娘的就想自己吃了。
然后就见三丫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也不说话，但咬着手指口水都流出来了。
发现阿娘的注视，她抬起头，喊了一声甜甜的“阿娘”。
最后，金宝娘分了小半个鸡蛋黄给三丫，剩下的自己吃了。
一个鸡蛋三个人分，显然都吃的意犹未尽。
三丫还在咀嚼着，力图把鸡蛋的味道留在嘴巴里。
忽然就看到了树后藏着的虞苏。
“呀！阿娘，二丫回来了！”她指着虞苏的方向喊道。
听到这句，金宝娘第一反应是把自己和儿子的嘴巴抹干净。
然后才用锐利的目光看向虞苏的方向，“偷偷摸摸的躲起来，你想干嘛？！”
这态度，看来这个家是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虞苏也没必要继续藏着了，她干脆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刚走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金宝娘一把扯住了。
金宝娘刻薄的表情，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对待儿子的温柔。
“你个死丫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她粗暴的把虞苏身后的背篓取下，而后往灶间指了指，“去，帮你大姐烧火去！”
被金宝娘轻松的扯住，虞苏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身体素质差的不行。
看来是不能硬拼了，先忍一忍。
虞苏沉默着点了点头，走向灶间。
路过两个孩子，金宝埋头不理人，三丫还朝她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就像春妮说的，“二丫”在家里一点儿也不受待见。
……
到了吃饭的时候，家里的不公平就越发的明显。
作为家里的劳动力，当爹的碗里的饭是最多的，并且是干饭。
金宝也一样，还有一碗鸡蛋羹。
当娘的还有三个闺女都是稀饭，且一个比一个稀。
轮到虞苏的时候，碗里的稀饭几乎都是水，感觉都能照的出人影来了。
饭都这样了，就更不能期待有什么好菜了。
一小碟咸菜，一盘焯过水吃起来拉嗓子的野菜，半个蒸南瓜。
嗯，丁点儿肉都不见。
要说虞苏现在有什么想法。
那就是后悔！
万分的后悔啊！
她怎么就没在那家上架了食物的店铺里多买点吃的带上呢！
看，现在碰到灾荒，还有这么个家庭，挨饿了吧！
然而虞苏还没有发表对于晚饭的意见。
饭前一个白煮蛋，吃饭又一碗鸡蛋羹的金宝先闹腾起来，“怎么又是这些？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肉！吃肉！”
金宝娘慌忙的哄着，拿勺子舀起一勺滑嫩嫩的鸡蛋，“金宝，来，吃鸡蛋羹，香香滑滑的可好吃了！”
“我不吃！”金宝直接打落了那一勺蛋羹，“我要吃肉！肉肉肉肉肉！”
“金宝，现在家里没有肉，咱们先吃鸡蛋羹行不行？”金宝娘还想哄着。
但是显然金宝不买账，“肉！肉肉肉！我要吃肉！”
“好了！别给我闹！”
一家之主涂山河发话了，金宝瞬间安静，“阿爹~~”
对于家里的独苗苗，涂山河自然是疼爱的。
“再等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爹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
有了这个承诺，金宝总算是愿意把剩下的鸡蛋羹给吃下去。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
涂山河一个人进了房间，从锁住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酒坛子。
让金宝娘和大丫把桌上的碗筷什么的都收拾了。
然后给每个人一个小酒杯。
涂山河拿酒勺从酒坛子里舀了一勺酒，然后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满上，深怕一不小心漏出一点来。
把自己的这杯倒满，给老婆、儿子半杯，三个女儿就浅浅的倒了一个底儿。
“行了，快喝吧。”说完已经自顾自开始细细的品尝起来。
虞苏看到金宝娘他们脸上丝毫不带奇怪的也跟着喝起酒来，心里的疑惑越发深了。
她刚刚就看到了，这酒坛子，不就跟她抽盲盒副本的时候看到的酒坛一模一样嘛！
虞苏可不敢喝。
眯着眼睛注意桌上每个人的情况。
虞苏发现，似乎喝了酒之后，每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精神了不少，就像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似的。
这个时候，三丫忽然冒出一句，“二丫，你怎么不喝啊？”
声音大的，把桌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虞苏瞥了三丫一眼，这丫一定是故意的。
涂山河的脸已经板起来了，“二丫，你为什么不喝？”
虞苏适当的露出不舒服的表情，还捂着肚子，“我今天不舒服，肚子疼了一点了，还想吐！”
“这就更要喝了！”涂山河道，“这人参酒里泡着的人参可是山神娘娘赐下来的，喝了之后身体康健百病全消。”
涂山河盯着虞苏，那眼神，那态度，是非得要虞苏把酒喝下去不可。
其实涂山河心里还觉得虞苏不识好歹，这好东西如果不是村长吩咐下来，说是山神娘娘赐福，要全村人都沾沾福气，他压根就舍不得给老婆和几个丫头片子喝。还不如留着给金宝当传家宝呢！
虞苏无奈的拿起酒杯，仰起头，把里面的酒……一滴不漏的顺着手腕都倒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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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虞苏睡到一半就被饿醒了。
实在是没办法，她就吃了春妮给的半个红薯，那光可鉴人的米汤，菜也没吃几口。
胃里又开始火烧火燎。
虞苏坐起来，看着躺在两边睡的好好的大丫和三丫，心里不由的纳闷：她们难道不饿吗？还是因为人参酒？
确认大丫和三丫都睡着了，虞苏小心翼翼的起床，然后迅速的摸进了灶间。
翻找了一会儿，却发现什么吃的都没有。
红薯米面什么的，都被锁进了柜子里，拿不出来！
怕声音太大吵醒涂家人，虞苏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没办法，只好先在水缸里舀了碗水灌下肚子，算是混了个水饱。
虞苏再一次后悔，怎么就没买点食物放进道具栏呢！
感觉肚子里咣当咣当响的虞苏准备回去，想着睡着了可能就感觉不到饿了。
路过涂山河夫妻俩房间的门口，发现他俩还没睡，屋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下意识的，虞苏就贴到门口偷听起来。
“当家的。”阿娘道，“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咱们家金宝这些日子都瘦了！”
金宝娘是真着急。
她生了三个丫头才生下金宝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要月亮不给星星的，现在却让孩子连吃饱都不行。
“别着急，我不是说了嘛！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日子就要好起来了。”涂山河的语气平静。
“这不是哄金宝的吗？”金宝娘不理解，“怎么就半个月日子就好了？当家的，你知道什么？”
涂山河道，“这不是要选灵童了嘛！”
这个金宝娘倒是知道的。
涂山村有个传统，每隔十年就要举办一次山神祭。
选灵童，就是选一个村里的孩子当做山神娘娘的使者，传递神的旨意。
但金宝娘一直以为这就只是一个传统活动。
“你嫁过来不到十年所以不知道。”涂山河道，“咱们村的山神祭是真的有用的。每次遭到大灾，举办祭祀之后，山神娘娘就会给村里赐福，让灾情很快就过去。”
听到金宝娘嫁进来不到十年虞苏就是一楞。
家里头大丫都十六七了，所以她不是金宝娘生的？
知道金宝娘是个后娘之后，虞苏越发理解不了，为什么她对待二丫甚至连不是自己亲生的大丫都不如。
正想着，屋里已经传来金宝娘惊喜的声音。
“真的？山神娘娘还能管旱灾？！”
“那是！你以为咱们山神娘娘只能管平时的小病小灾？咱们山神娘娘厉害着呢！”
涂山河压低了声音，“晚饭后喝的那人参酒，你没感觉很不一般嘛？”
“那是上次山神祭之后，山神娘娘赐福后出现的，咱们村每个人都挖到了人参！”
“卖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都用来泡酒了。”
“不仅如此，山神娘娘赐福之后，人还能变年轻呢！你看我比你大了十来岁，平常是不是都看不出来？”
听着涂山河貌似不像是在说谎，金宝娘立刻激动起来。
“那真的是太好了！咱们可得多拜拜山神娘娘！”
“不过当家的，这三天后选灵童，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孩子，你说咱们家……”
涂山河似乎有些困了，声音有些含糊，“大丫不行，她马上嫁人了，年纪不合适。金宝也不行，他是咱们家的命根子。二丫三丫都是丫头片子，选谁都行。”
金宝娘道，“三丫嘴甜，还知道帮我带弟弟，二丫木讷干活还总是磨磨蹭蹭的，那就二丫去吧。”
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决定了几个孩子的命运。
虞苏偷摸着回到床上躺下，她很清楚当灵童不是什么好事，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怎么逃脱。
***
第二天一大早，虞苏就被叫了起来。
“你个懒丫头，姐姐妹妹早就起来给家里人做早饭了，你也不知道过去给她们帮帮忙！”
被子被掀开，虞苏直接被金宝娘从床上拖了起来，腿上还被狠狠地拍了两下。
“快点起来，吃了早饭去山上给我砍猪草。不砍满一箩筐，别给我下来了。”
金宝娘已经决定了要把二丫送去当灵童，那么在送出去之前，让二丫再多给家里干点活也不算浪费。
虞苏的目光沉沉，看的金宝娘心口直跳。
这死丫头，难不成是知道点什么？
金宝娘下意识的又想动手，就听到另一边屋子里的金宝带着困倦嚷嚷道，“娘，这么早你吵什么呀！我还想睡一会儿呢！”
金宝娘赶紧压低了声音，“好好好，娘不吵，你继续睡。”
说完又转头瞪了虞苏一眼，“还不快去帮忙！”
金宝娘觉得这丫头今天看着有些邪性，想着幸好选了她去当灵童。山神娘娘有灵，一定能制住这丫头。
早饭依旧是一碗能照的见人影的稀粥。
涂山河夫妻俩在吃完早饭之后就去地里忙活去了。
临走前，安排了大丫做饭，又让三丫继续带弟弟。
至于二丫虞苏，依然是上山打猪草挖野菜。
看这父母俩对于二丫的态度，想要他们收回让二丫当灵童的想法，估计是难了。
好在虞苏也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早就想着另寻出路。
虞苏临走前去了趟灶间，眼尖的看见大丫在灶火里掏出几个黑漆漆的东西。
当即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看起来这一家人都吃得饱，就她一个人饿肚子呢！
虞苏面无表情的盯着大丫，直到盯得她装不下去，“二丫，你要干什么？”
虞苏伸出手，看着灶膛里几个外皮焦黑的红薯，“我要两个！不，三个！”
“不行！”大丫下意识的拒绝，“我、我只能给你一个。”
这都是她趁着每天做饭的时候偷藏的，要是给了二丫，她自己就吃不饱了。
虞苏才不管她怎么说，“你要是不给，我就喊人了！”
大丫知道，虞苏只要一喊，外头在玩的金宝和三丫肯定就会知道。
而她也不敢指望这两个小的会帮她隐瞒。
为今之计，只能堵住二丫的嘴！
大丫从灶膛里选了三个小的，塞进了虞苏的手里，“就三个，赶紧走！”
虞苏无视大丫凶狠的目光，背着箩筐直接就往外头走。
走到昨天分开的岔路口，就看见了早早的等在那儿的春妮。
“春妮！”
虞苏朝她跑了过去。
然后就把怀里的一个红薯先塞了过去，“这个还你。”
“别，这是你的早饭吧……”
春妮还想还回来，就看见了虞苏怀里还有两个。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娘给你的？”
虞苏摇了摇头，“大丫姐偷吃被我看见了，她给我的。”
“哦……”春妮听明白了，“那我就收下了。”
春妮把红薯塞进怀里，然后指着远处，“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去那边的山坡吧，我上次在那里看到有一个偏僻的山坳，长了不少菌子，我们可以过去摘。”
春妮不吝于把自己的发现跟好朋友分享。
但虞苏却一脸抱歉的看着她，“春妮，我今天不上山了。”
“我想去大槐树底下，找秦婆婆试试。”
春妮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选灵童……”
虞苏点了点头，“我昨天听到阿爹和阿娘说话，他们要把我送去当灵童。”
春妮气愤的握紧了拳头，却也知道秦婆婆是二丫最好的机会，“你去吧，实在不行还是过来找我，我今天多找些菌子多打些猪草，到时候可以分你一些。”
虞苏朝她点了点头，就坚定的朝着大槐树底下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山神祭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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