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幕后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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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是什么意思？”燕嫆故作镇定地问道。
“他一看就是在故作高深。”苏嫣然不明白为什么燕嫆突然认真了起来，出声提醒道。
“嫣然姐姐放心，哪有人能骗得了我呀。”燕嫆对苏嫣然笑了笑，然后看向老头：“前辈需要借一步说话吗？”
“不用不用，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老头嘿嘿一笑，“但我不能白帮你算命，我可是要收报酬的。”
“前辈想要什么？”燕嫆问。
“我要你的一个承诺。”老头道：“承诺会为我的后人，挡三次劫难。”
“前辈为何觉得我有实现承诺的能力？”燕嫆虽然看起来依旧平静，但心中惊骇不已。
早就听说凡界有可窥天机的神人，之前一直以为是夸大的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老夫于七七四十九天之前受天命指引，算了一卦。”老头道：“发现天道缺位，大厦将倾，届时天地将归于混沌，世间万物不复存在。”
“但却有一个变数。那个变数，是你，也不是你。”
“若你能成功，定当有一番大造化。”老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实现小小承诺，不在话下。”
凡界从古至今借尸还魂的例子不在少数，神算子能算出她并非真正的燕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身为凡人，算不了仙家命数，故而神算子不知她来自仙界，只当她成功救世后会得到仙缘。
在神算子看来，以救万万人之功德飞升仙界，理所当然。可惜仙凡两界间存在天道屏障，凡界无人可飞升。
这些内情，凡人永远不会知晓。
不过这个神算子还是有些真本事的，燕嫆决定好好问问他。
“好，我答应前辈。”燕嫆正色道：“不知前辈认为，我该如何去做？”
“老夫算到，大厦将倾的根源，在于天地间的一气。”老头也严肃了起来，“老夫不知那是什么，但据老夫看，这种虚无缥缈的‘气’很危险。”
听到此处，景云川眸中猛地一动，卷起了莫测可怖的漩涡，似要将天地吞噬。
燕嫆同样也十分震惊，根源在于一气？这是什么？难道根源不是因为景云川莫名其妙发疯灭世吗？
燕嫆努力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当时她从水镜中看凡界之景，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种气...
那种黑色的气她从未见过，只记得它在天地中乱窜，确实给人一种及其危险的感觉。
只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景云川身上，并未在意其它。
“但不管此‘气’有多危险，也仅仅是一把刀而已。”老头继续道：“若想化解危局，需要寻到操刀之人，阻止他或铲除他。”
“老夫算到的只有这么多了，愿姑娘可以成功。”老头摇了摇头，目中显出疲惫之态，隐隐还有几分担忧与迷茫。
燕嫆一怔，他是在说景云川吗？
燕嫆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激动地抓住老头的胳膊，恳求道：“前辈可以帮我身边这二位算算吗？”
神算子有如此神通，绝对能算出景云川不对劲！说不定还能算出灭世之灾与他的关系！
“举手之劳，自然可以。”老头爽快答应，然后二话不说就看向苏嫣然，掐指算了算。
“这位姑娘一生中有两次转折，一次是九岁，一次是十九岁。九岁时，遭逢变故，由甘转苦；十九岁时，遇到贵人，苦尽甘来。”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另外老夫还算到姑娘红鸾星动，不日将会遇到命定正缘。”
苏嫣然一怔，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将她这一生算的如此精准。九岁那年正是父母双亡之时，而今正好十九岁。
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天下散修第一人，神算子？
苏嫣然心中大惊，急忙对神算子行了一大礼：“多谢前辈赐卦。之前是小女有眼无珠，对前辈多有不敬，还望前辈宽恕。”
“无妨无妨，娃娃别往心里去。”老头摆了摆手，嬉皮笑脸地道：“老夫行走世间多年，被当成骗子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这一次。”
然后神算子边打量着景云川，边漫不经心地掐指算卦。
燕嫆极为专注地观察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了神算子。
只见神算子拧了拧眉头，算卦的手从右手变到了左手，神情也逐渐凝重。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来来回回反复算了好几次，算到最后，指尖已有灵力波动。
燕嫆知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算命了，因为他动用了灵力。
传闻神算子自创功法修行，可通天地、晓万物、知因果、窥天机。若他倾注灵力算卦，那么算的就非人命，而是天命。
燕嫆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没想到下一秒，神算子突然轻松一笑，一副过年时祝‘恭喜发财’的样子：“哎呀，公子这命数可谓颇受天道眷顾啊，简直是前途似锦，一生顺遂。”
“多谢。”景云川淡淡道。
老头又道：“不过老夫观公子近日恐有血光之灾，需多加小心啊。”
“好。”景云川对神算子微笑着颔首。
“姑娘，老夫先行一步了。”老头对燕嫆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消失在巷子尽头，只余潇洒的声音在耳边徘徊：“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燕嫆的脑中有许多问号。
她总感觉这个神算子发现了什么，但既然他不愿说，想必自有他的原因。
只是不知所谓的操刀之人，是景云川吗？
燕嫆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放下，毕竟吃饭要紧，她可不想让这些破事影响她享受生活时的心情。
神算子在一处偏僻的巷子中停下，累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刚刚他就算动用灵力，用尽毕生所学，也算不到有关那个年轻男子的丝毫信息！
对于那个男子，他算不出过去，也窥不见未来。
他神算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自从四十多年前开始出来闯荡，就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通天地晓阴阳，凡界的一切人、妖、半妖，没有他不能算的，也没有他算不准的。
但他毕竟只是凡人，算不了凡界以外。
虽然刚刚那个男子看起来是半妖，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表象。最关键的是，那个男子还跟在燕嫆身边。这绝对不是巧合。
至于真相...大抵是仙人下凡，助凡界化此劫难吧。
*
饭饱酒足后，燕嫆一行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宅院的路上。
路上苏嫣然问起了神算子说的天下劫难，燕嫆半真半假地解释说，自己在七七四十九天前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自称天道的人告诉她凡界将迎来一场灭世之灾，而她或许可以化解。
把苏嫣然听的一愣一愣的。
在苏嫣然愣神沉思之时，燕嫆也陷入了思索。
神算子说的天道缺位，又是什么意思？这老头还真是故作高深，说话都不说明白一点。
天道怎么会缺位呢？难道也与灭世之灾有关？
身为天道自己不去阻止灭世，而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她一个小小乐仙，可见天道也太不负责任了。
怪不得凡人经常感慨天道不仁呢。
一回到宅院燕嫆就如死鱼一般往浴桶中一泡，大脑放空。
不行，不能这样颓废下去，她还是应该稍微扑棱扑棱的。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那可是亿万生灵的性命。
燕嫆再次满血复活，从浴桶中爬出来，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不管灭世的真相是什么，反正都和景云川脱不了干系，既然她如今做不了别的，那就先把重心放在景云川身上。绝对不能荒废光阴。
燕嫆将前日买来的古琴搬到了院中，拿支架架好，然后再铺好用来跽坐的席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燕嫆才敲响了景云川的屋门。
“燕小姐找我有事？”景云川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丝丝水汽，染血的衣袍也已换掉，白衣依旧如往昔般纤尘不染。
“景公子在休息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燕嫆此时才意识到景云川房中并未点灯。
她向来从未真正关心过景云川在做什么，自然不会注意到房中点没点灯。只是以自己的生活作息为参照，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此刻也如自己一般并未入睡。
“没有。”景云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顾虑，于是解释道：“我夜里没有点灯的习惯。”
燕嫆：......
很好，他成功用短短一句话让她本就不多的自责烟消云散。
这疯子的生活习惯果然与众不同。
燕嫆飞快调整心中的情绪，试探着道：“若景公子也无事可做的话，可否陪我共奏一曲，消磨漫漫长夜？”
她期待地望着景云川，灵动的桃花眸在月光下清亮如水，隐约带着一丝小小的紧张。
“好。”景云川看着少女的眼睛，竟无法拒绝。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只是沉默了一瞬就答应了。看着他恬静顺从的样子，燕嫆不由得有些恍惚。
此刻燕嫆才意识到，景云川似乎从未拒绝过她。他总是这般顺着她，包容着她，哪怕她一直想杀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燕嫆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纯粹，就如一张白纸一样，虽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亲身体验过的，却少的可怜。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人族作为食物，仅仅是因为在他眼中，人与妖与草与木，毫无高下之分。
他并非心性残忍，只是太过无情。他就如地动、如火山、如海啸一般，毫无差别地，吞噬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生灵。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抵就如他这般吧。
燕嫆愈发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何要选择灭世。
他真的是神算子口中的操刀之人吗？还是说，他仅仅是一把刀呢？
“在想什么？”景云川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地问道：“是在想今日之事吗？”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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