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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云修栈道渡陈仓 ...

  •   两名男子看起来也不像渔民。
      一人穿一袭白衣,长一鹅蛋脸,披一头流云发,浓眉细眼,留一齐整八字须,下颔围一圈简短美髯,仪表潇逸,如有仙气。
      另一人穿一黑白阴阳袍,长一修长国字脸,轩眉隆鼻,相貌俊秀。
      二人合力将网轻松拉起,一看网上的大洞,相觑片刻,不禁豪迈地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我身前唯一剩余的两条大鱼也惊得无影无踪。
      我蹙眉叹气,扔了蚯蚓收了竿,跳回牛车中继续前行。
      又行数里,遥见小镇一角,平民人流涌动,却不见多少官兵值守。
      我好奇问道:“这楚雨镇乃边关要道,为何驻军这么少?”
      车夫道:“都往北边去了。”
      “北边?去做甚?”
      “郎君问得好笑!我一草头百姓,怎知道官府的事情?”
      我不禁尴尬地陪笑起来。
      我忽然想到一事:“车把式,你们这山里有土匪吗?”
      车夫反问道:“郎君问的是好土匪还是坏土匪?”
      “怎的,你们这的土匪还分好坏?”
      “郎君有所不知,原本西南三州的剪径强盗非常猖獗,自从王崟军团占山为王后,很少有人被打劫。郎君这一路走来,可见一个匪人?”
      “这倒没有。这王崟军团也能算土匪?”
      “跟官家作对的难道不是土匪?”
      “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王崟军团吗?”
      “郎君现在下车,往西边的山里沿小道一直走,走不了多久便会被人盘问,盘问你的人就是王崟军团的人。”
      “找到他们的人这么简单?那这里的官府知道吗?”
      “当然知道,只是互不得罪罢了。”
      “原来如此!”
      我付了钱跳下车,顺着车夫所指的方向徒步行去。
      行不多久遇一小道,此道蜿蜒而又忽上忽下,习惯了北方一马平川的我不禁有些迈力起来。
      不知连滚带爬了多久,遇一平坦草地,草地边缘镶嵌一巨石,石面较为平整。
      我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苔藓,看着衣上的裂口和破洞,随即心念一动,潜运内力,拔刀疾书,在石面上刻下字迹以作纪念:
      「云峦雨障,轮运窗风,话冷冽。
      鳞澜鲤浪,城映霜空,差哽咽。
      离合悲欢盖粉艳,互扰清归曲。
      爱恶惊惧裁枕愿,猝晓新悲喜。
      未见鹩哥鸣蜚语,过眼雾,随行浅幕。
      复闻房檐擒飞羽,求冕数,趋之敛鹜。
      寻烟处,欲抬竿,网破鱼逃兴阑珊。
      骑藓路,驭苔鞍,袍裂衣残腚难堪。」
      随着石末纷飞,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
      只见王崟少主摆手驱赶灰尘,取笑道:“王爷的书法和内功,确实不怎令人佩服。”
      我苦笑道:“倒是少主好兴致,一路差人盯寡人的哨。”
      “王爷改道来寻在下,有何贵干?”
      “借兵。”
      “借兵?”
      “虎业飞想用出卖桂镇节度使严醉来麻痹朝廷,趁皇兄和寡人把注意力放在拿严醉开刀上的时候,与其他八路藩镇一同趁夜运兵,妄图绕道直取京都。”
      “不错,他在西南群山的运兵通道,还是在下提供的。”
      “这对少主没任何好处。
      少主不信皇家,但皇兄那至少还为少主保留着军功。
      这虎业飞受王崟军团威慑,三镇军队常年不敢进入山林。现在突杰尔外患已除,周边各小国无力滋扰中原,若是让虎业飞掌了权,一旦对少主招安不成,势必会集中兵力铲除王崟军团。”
      “他没有掌权的能力。待九路藩镇与皇帝交战,在下可得渔翁之利。”
      “以皇兄的兵力,全歼九路藩镇并无太大问题,少主这‘渔翁之利’不会是指王崟军团与剩余的皇族军队同归于尽吧?”
      “所以在下一直在等王爷。”
      “等我?”
      “在下派人掌握王爷的动向,不过是想看看王爷会不会来找我。”
      “少主很清楚,击溃反贼的军功所换来的天大人情和暂时安定,比那‘渔翁之利’的确要划算许多。”
      “王爷和陛下也很清楚,从后方偷袭,直接击溃带头谋反的虎业飞,比歼灭九路藩镇最后落得个国力大损要划算许多。”
      我二人相视大笑,笑声回荡在山林之中,惊起了四周的鸟群。
      ……
      “少主,九路藩镇和皇帝的军队,已在巴州和京州的交界地列阵对峙十四天有余,目前尚未开战。”
      当王崟军团的人马悄然到达巴州南境的时候,四百里加急的线报也随之而到。
      王崟星城笑道:“虎业飞想在平原地带瞒过皇帝的眼睛运兵,果然是难如登天。现在皇帝的人马已集结完毕,九路藩镇的士气必然降到冰点。”
      他让斥候在地图上指出云、蜀、黔三镇军队目前所在位置,便重新开拔,向虎业飞大帐行进。
      又过几日,当虎业飞正为这种末日前的僵持感到绝望时,王崟军团的出现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点燃了他久未燃气的斗志。
      伴随着那豪迈的笑声,虎业飞亲自带人迎了过来。
      他脱了虎面盔,露出肥头大耳和系着脏辫的头发和胡须,疲惫的双眼此时炯炯有神:“王崟少主终于想通了?”
      王崟星城微笑道:“想通了。”
      “害!”虎业飞笑道,“少主若早日想通与本帅并肩作战,何至今日这般僵持!”
      王崟星城道:“节帅不必担心,在下今日前来,便是来打破僵持的。”
      我狞笑着从少主背后站了出来。
      虎业飞和麾下众人脸上的笑容登时烟消云散。
      “保护节帅!”
      叫喊着这四个字的军士很快便飞了起来。
      我的狼牙棒又转而挥向了他们后方的虎业飞!
      虎业飞抓起一名随处,使一招“水獭游溪”,脚一发力便灵巧地躲过棒击,肥硕的身体仰天向身后滑去。
      在这个空隙中,虎业飞的贴身护卫已列阵填满他身前留出的空处!
      后方被偷袭的消息瞬间扩散开来,云、蜀、黔三镇军团向后方收拢。
      射向王崟军团的乱箭被早有防备的盾阵悉数拦下,而王崟军团弩炮射出的燃烧箭矢在歼灭了无数敌军后连成三道火墙,将两旁和大前方回援的敌军拦在墙外。
      皇兄仍按兵不动。其余八路藩镇本想支援虎业飞,但因不敢轻易破坏阵脚,便也按兵不动。
      我钻出盾阵,使一招“盲蛇入洞”,手一发力,整根狼牙棒以握柄为轴飞速旋转,成一钻头向虎业飞的贴身护卫钻去!
      众护卫不敢硬接,当即四散成葵花状,袖中发出的袖箭一齐朝我上半身飞来!
      王崟少主一惊,猛然掷出朴刀,刀镡触碰到狼牙棒握柄的瞬间,也被带动飞速旋转,刀刃舞成一朵银花,将袖箭全部击飞出去!
      当我随钻头穿过那些护卫组成的“葵花阵”花心留出的空隙时,旋转的朴刀已斩下离“花”心最近的手或足。
      四散的血液组成了一个朱色的螺旋,仿佛将我吸入其中。
      眼看我已欺近身来,那个被虎业飞救下的随从抄起一旁的银尖枪,看准时机一枪便挑飞了旋转的朴刀,又舞枪如电,寒芒像鸟群一样向我持棒的手飞来!
      我受惊之下后退两步,将棒拉回,又重新陷入虎业飞护卫的重重包围中。
      这一陷入包围圈,反而让人略感安心。
      虎业飞的护卫担心暗器会误伤自己人,反而不敢发射袖箭。
      我才被围,便舞动锁链将狼牙棒转成一个金钟罩,摚开袭来的枪戟,同时将自己护在其中。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自古战场上近身作战的主武器皆为枪、戟等长柄兵器,本朝大力推广的陌刀等斩马兵刃排在其次,最末才是佩刀和佩剑。
      剑造价高昂,多为有身份的人佩戴,对官府往往没有威胁;而刀因铸造门槛较低,而被列为危险违禁品。所以剑在民间常见。
      久而久之,民间的作家们受到影响,使得戏文里常将剑作为中原角色们的主武器,而被管制的刀则被当作是战场的主武器。
      突杰尔人等善用战术的游牧民族,主武器则为组合弓,只有冲到近前的时候,才会掏出弯刀利用马奔跑时产生的冲力来切削对手。
      主武器中占很大比重的是“戈”和“矛”的结合体——戟,其可刺、可挑、可横斩,也可当钩用。
      正如此时,众节度使护卫在试着用戟的侧刃来钩我狼牙棒的长柄和锁链。
      外围的军镇士兵正列起盾阵,围成一堵城墙,妄图防御王崟军团的箭雨。
      王崟星城担心虎业飞越撤越远,便令弩炮压低炮头,朝对方的盾阵猛烈射击!
      这弩炮威力十分可怖,虎业飞的盾阵顷刻间便被燃烧的硕大锯齿箭轻松击溃,越过盾阵的火箭阻断了虎业飞及其随从的退路!
      一时间,周围满是被点燃得滋滋作响的士兵,哀嚎和□□响彻天际。
      众节度使护卫齐力将长戟向前一探,既钩住了我的狼牙棒,也反被锁链缚住了兵刃。
      我用蛮力带棒旋转,众护卫登时被牵引着双脚离地!
      他们一惊之下,使一招“千斤坠”落回地面,一手紧握戟柄与我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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