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正传》恨诗客

7、沙湖之上遇鱼跃

　　书接上章，且说众人商定抬起应龙尸身入水安葬。只见姬英从袖中取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红褐色粘土，放置应龙身躯之下，口中念起一段口诀，众人皆听不明白，那息壤渐渐膨胀而大，如同红褐色泡沫团，圆形展开，竟将应龙整个身躯浮于息壤之上。又念动另一段口诀，口中喊道:“息壤请转动。”话音一落，息壤自转，龙头与龙尾竟调换位置。姬英又念动另一段口诀，使息壤自动缩小，留应龙之头，浮于浅水，应龙之尾搁于沙涂。
　　当下各自站定位置，此时龙头之处，常先忽然大叫道:“虽如此，此湖或深百米，我并不熟识水性！”仓颉，大鸿，娃娃，皆附和。
　　娃娃之萝莉音道:“我可最怕水了！”说罢立刻向空中一跃，如同当初应龙变辰女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忽变作一只大鸟，怎生模样？
　　精卫精卫生得俏，头顶黄羽如戴冠。
　　两翅双羽五彩现，光华斑斓人见怜。
　　白喙如同玉犀角，赤爪三根锋利刀。
　　当下娃娃所变化之精卫鸟，五彩飞动，至应龙身躯中央，抓住应龙双翅与身体连接之处。
　　忽听一温和柔媚之声音道:“湖水却无妨。”乃是女魃。说罢，径乘风而起，飞于水面一尺来高，祭起定风珠，但见一白色光圈在女魃脚下，旋转不停，眼花缭乱，随着光圈旋转，湖水竟从旋转之处起，慢慢向两边破开，但也溅起白色浪花无数，多有有如小雨点之湖水，迸在女魃身上。
　　当是时，女魃身着薄绢衣，身姿曼妙，又因需躲避水花，因而直在定风珠上，如风晃已结蟠桃之桃枝，轻轻左右颤动。身飘在白色的点点水花中，又如风摇已生柳絮的柳条，微微左右舞蹈。
　　常先在龙头前，观望得真切，眼都看直，目不转睛。如被魅惑。女魃见常先入神，也不介意，反而向着常先微微一笑，如勾引一般，妩媚非常。常先羞怯，忙移目光，低头不敢抬起。
　　不过多时，竟已从应龙尸身头部，分出一条道路来，如湖水被劈开一般，而道路两边，百米巨浪滔天，道路之中，尽皆白沙。
　　常先忙又低头，然后转体浅蹲，将应龙头部一抬，又往肩部一扛，同时迅速一转身，应龙之头竟稳稳落在另一肩上，应龙之头，如牛之大，常先之力量可见一般，而女魃一直在水中巨浪的道路的空中，见常先如此巨力举起应龙之头，竟嘴角两边，各生酒窝。女魃又飞至龙尾处，取下腰间玉带，将龙尾捆缚，大鸿望见女魃空中体态身姿，亦痴呆片刻，闭了闭眼，方才稳定心神。又抬起龙尾。
　　于是各自分工，各自用力，将应龙尸身抬至白沙道路中央，姬英收了息壤，各自放开，娃娃亦放开应龙之双翅，飞身而下，划道彩色弧线，化作人形。又依前之顺序，各自向应龙之尸深鞠一躬。
　　待众人退至晶莹的沙滩，女魃又飞至左边百米巨浪上空，又如前祭起定风珠，左边巨浪自落，又飞至右边百米巨浪上空，右边巨浪自落，女魃乘风飞离。顿时犹如两只巨手相互一拍，只听啪啪啪啪巨响，腾溅起浪花无数。瞬间淹没应龙之躯。
　　于是女魃收了定风珠，与众人一道立于白沙之上，望湖水渐渐平静。
　　众人正欲转身前行，忽然，水面浪花复起，水沫横飞。众人皆惊，不知为何，难道应龙死而复生？
　　忽见浪花之中，一条长约两米之鱼，逐浪花而高高跃起，通体金灿灿，与金鱼看来别无二致，只是巨大且金黄。
　　又忽然听得:“嘎嘎，嘎嘎嘎。”如同家中鸭叫，那金色大金鱼，竟发出鸭声，不由得令众人先诧异而后心中暗笑。
　　只噗通一声，鱼如湖中消失不见。众人转身想去行囊边，正欲各取行囊。忽又听得身后湖上，噼里啪啦，如同木柴燃烧的声响。各自疑惑，转身，
　　见湖面上站一少年模样的人，稚嫩之脸显俊俏，面色凝重似深沉，持一杆缨枪，与人同高，直如七尺男儿堂堂带剑，英姿勃发。枪杆与枪头处垂金色流苏，威风凛凛。又将枪头向众人，霸气威严。
　　且说少年站于水面之上，向众人厉声喝道:“嘎，尔等何方无名虾米，竟敢将条烂泥鳅扔在我沙湖之底！”众人听此言语，皆揣测知此少年便是刚才那巨大金鱼。
　　当下有常先听得少年应龙为烂泥鳅，立刻燃起怒火，回头便往绢袱堆中，抽出镇魂宝匣，立要掀开。伯益按住宝匣，向常先点头示意不必。
　　伯益向前拱手向少年道:“我等乃路过之人，还请湖神不必介意。湖中乃我朋友龙神，只因到此而亡，遂我等葬其于湖底。还请湖神通融，我等便自离去。”
　　那少年见白沙上的伯益如此客气，又称呼自己为湖神，心想:“哈哈哈哈，这定是个软柿子！”于是不依不饶叫道:“我乃这沙河霸主！我这沙河岂容尔等说来便来说去便去！前方乃招摇之山，此处乃地南之极，你却说是路过之人，岂不虚情假意！”
　　伯益道:“我等来此，实是有事而来，请湖神见谅！”
　　少年却愈加逞威风道:“我乃这沙河霸主，武艺手段，盖世第一！又有法宝手段，天下无人能敌！今日休要说你们，一、二、三。”少年望向众人数着人头。“三——三——三”说到三三三竟低头伸出双手，以左手掰扯开右手手指头，“四”又抬头看了看众人，又低头掰手指头“五——六——七。”那少年竟是一下低头掰手指，一下抬头数人头，当下伯益仓颉姬英大鸿女魃竟各自偷偷发笑，连常先也消怒而暗笑。只有娃娃没有觉得好笑。只是那缨枪，少年虽未持之，仍立在水面不倒。
　　“别说你们七个人，就是传说中斩蚩尤的黄帝到此，也得被我打趴下！”少年继续叫道。众人听到这里，哪里还忍的住，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忍不住要打这少年！而是忍不住笑！当下众人皆扑哧扑哧发笑。常先更是哈哈大笑。连娃娃也觉得此人甚是奇怪，微微偷笑。
　　少年见说完此话此一伙人既不敬畏自己，也不害怕，反而发笑。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大叫一声:“嘎！”举得缨枪在手，竟踏着水面如迅风般，向众人扑来。且说少年来势:
　　缨枪凛凛劈开风，步步更快身似箭。
　　颇似湖面威武大将军，又似当年凶猛蚩尤军。
　　左踩右踏轻如燕，越步白沙掀白雾。
　　少年直向伯益扑，自称无敌是霸主。
　　伯益见少年踏水越沙冲来，也不多话，伸手进袖中，袖中有一口袋，摸出一把剑来，只三寸来长。少年刚好冲到伯益近处，见此情景，竟停在伯益三米开外，而后看看伯益手心之剑，哈哈哈发出三声大笑。又向伯益道:“这玩意儿，是剑吗？！！我看是用来剔牙的吧？”声音清脆。
　　伯益淡淡一笑，因伯益脸方而白，此笑竟显得有些像嘲笑，少年怒曰:“吃我一枪！”双手持枪平刺过来，伯益将手中小剑，往空中一扔，小剑瞬间长大，伯益将白皙而宽大的右手四指握住食指指剑，将手往下一划，剑随指动，立时由横在空中而变成竖在地面，横向生长，越长越宽，竟有一人之宽。即使伯益身材魁梧，从少年的角度看去也被挡住。说时迟，那时快，刚巧少年枪尖到处，刺在剑上，火星迸溅。众人看时，但见剑身刻满山川草木，栩栩如画。却不是轩辕剑又是何物！
　　原来是，临出发前一夜，黄帝去到伯益居所处，向伯益细细说明了此行之艰难之处，又分别说明了此行要达到的目标，以及行程的计划路线，及如遇突发之事时如何处置，并从帝服中取出轩辕剑，浅道了此剑的来源及威力。又教授了伯益使用之法。并将嫘祖亲手所织之一片长方形的帛交于伯益，上绣有各种土地、山石、树木、湖泊、河流，仿佛千山万水皆在帛中。并又将手指粗细的竹筒交与了伯益。
　　少年此□□的用力，竟将缨枪从金色流苏处整枪头生生折断。少年眼见剑身，仿佛画着有日、月、星、辰。
　　伯益又食指往上一划，轩辕剑剑尖随指动而抬起，慢慢变小变细，成为普通剑长短，剑尖正好近抵在少年嘴巴处！
　　当下少年不敢动弹，伯益笑道:“这回可要剔牙了。”少年头部不敢动，眼珠子滴溜转，瞟瞟众人又瞟瞟伯益，忽然开口道:“大哥！我错了！”喊声洪亮，仿佛真诚。
　　众人及伯益都先是一懵，继而哈哈大笑。少年见此，又语气略带不忿的说道:“但我不服。我不知道你这剑还能变大变小。”
　　伯益一笑，收了悬空之轩辕剑，又变回三寸大小，放入袖中口袋。道:“你既然不服，那你再用用你无敌的法宝手段。”
　　原来彼时，伯益一是觉得此人有趣，二是想到此鱼居于极南之沙湖，想必熟识此处地理。又想此人不过一少年而已。故未下重手，多有留情。
　　少年听得伯益此言，却道:“这不公平。你有此等宝剑，我却没有。”
　　伯益道:“哦？那你觉得如何才算公平呢？”
　　只见少年用眼睛扫过众人。一人高大健壮如牛，一人身材高耸，旁边女子高挑面无表情，又一人腰间系个葫芦如有道之士，又一女子美不胜收，少年甚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目光移到最边之上，美貌女子旁边，眼睛一亮，道:“你们这里，只有那个小妹妹与我年纪相当，要打，她和我打才公平。”
　　伯益忙道:“不可。除那小妹妹外，你任选一人，与你斗斗法宝。”
　　女魃却搂住娃娃肩膀，向前走出两步，双脚踏在白沙上，如莲步生花，娃娃受力，也向前走出两步，手脚皆细，如蹑手蹑脚。女魃向伯益道:“益，便让妹娃与他斗斗法宝。却是无妨。”益看向女魃与娃娃，女魃平视挺胸，信心满满，娃娃亦拘谨的点点头。
　　伯益道:“既如此，便允你与娃娃斗斗法宝。但有一事，不可伤到娃娃，如若伤到，定将你这鱼精扒皮去脏！炙成烤鱼！。”伯益本就中气十足，声音浑厚，后两句话又语速稍快而语气坚决，少年闻之，脚下竟不自觉一抖。
　　少年道:“好，我叫鱼越。是这沙湖中的唯一一条剩下的鲤鱼，整个沙湖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生命了。我也只是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法宝，怎么会狠心伤一个小女孩呢！”
　　伯益道:“我乃伯益是也。你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法宝也行，但如果你输了呢？”
　　少年道:“怎么可能！她一个小······”说道这里，像是怕被众人说自己欺负小女孩，便没有再说下去。
　　突听得一声稚嫩而奶声奶气的声音:“你输了就把你做成烤鱼！”
　　众人闻言，尽皆欢笑。
　　那少年听得此言，先是一怔，又是一恍惚，再定睛往声音处一看，正是娃娃发声。少年不自觉的有些恍惚。却丝毫不觉得恼怒。
　　向娃娃道:“呸呸呸，做成烤鱼这沙湖就彻底成绝湖了。”却说少年自己闻得此言，自己也觉得奇怪，因那娃娃分明是说要将他做成烤鱼，他这言语却并非反驳也并未语有愠怒。
　　众人听得这二人对话，又皆微微一笑。大鸿并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伯益向少年道:“鱼越，若你输了，便跟随我等，为我等引路去往招摇山，并多为我们说明招摇山中之花草树木，阐述招摇山中鸟兽虫鱼，如何？”
　　少年鱼越若有所思的审视着说话的伯益上上下下，然后忽道:“好。”说罢便转向娃娃，摆开架势。
　　娃娃也快移碎步，与鱼越相对而站。亭亭玉立，在白沙滩上显得清新如画中豆蔻少女。
　　却说鱼越摆定姿势，双脚叉开与肩宽，用手拉开一点儿衣领，捏住颈部上带着的一串项链，众人这才发觉鱼越颈部原来带着项链，但却不知要使出个什么法宝来。
　　欲知后事如何？这回吧，这回是要请大家听下回分解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