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女三嫁（重生）》二十三年见雾开

17、第 17 章

　　望着蔚母担忧的神色，蔚云舒轻轻摆手示意不必担忧，又嘱咐闲月道：“母亲身子弱，快带她回去歇息吧，冬日天寒，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看着闲月得了示意，扶着蔚母出门后，蔚云舒转过身，脚步轻移至蔚老夫人身前，不卑不亢地询问道：“祖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怎么？老太太当祖母的就不能留你说句心里话？一定要有吩咐才能叫你？如今攀上永安侯府的高枝了，就连老太太都请不动你了吗？”蔚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夹枪带棒地说着。

　　蔚云舒心想，您老哪次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常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如今倒是打上亲情牌了。这时她又猛然想到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因为头上饰品问题被蔚老夫人当众训斥，由于年少面皮薄的缘由，便寻了个由头早早离席，倒是躲过了这一出大戏。

　　只是后来临出嫁前，蔚老夫人遣人通知蔚云舒去她那里，说有要是要吩咐她，只是不巧恰好撞上谢长风的悲讯，两家的婚事就此取消，蔚老夫人口中地要事便不了了之，过后也再未提起过。

　　估计是和自己的婚事有关，蔚云舒心想着。果不其然，坐在主位的蔚老夫人假模假样地呵斥了周嬷嬷两句：“怎么能这么说舒儿呢？是老婆子我早些年被她父亲伤透了心，怕看见她更伤心，我们祖孙二人这才疏远，要说也是老婆子我的错。”说完还捏起帕子假惺惺地擦拭着眼角。

　　看着她的这副做派蔚云舒心中直犯恶心，忍不住开口打断道：“祖母莫要伤心，舒儿并未放在心上。”

　　“好孩子，真是个仁心的好孩子，不愧是我们蔚家养育出来的。”蔚老夫人正了正身子，终于进入了正题，“舒儿，你这马上也要嫁人了，前些时日房里又走了一批人，祖母知道你身边现下正缺人手，这不，特意从我房里挑了两个性情极好的丫头，你带回去用着吧。”

　　蔚老夫人招了招手，一旁候着的两个身姿曼妙的丫鬟走上前来向蔚云舒问安，举手投足间摇曳动人，媚骨天成，就连蔚云舒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祖母亲自调教的人儿，性情自然是没得说，那孙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珥夏，她们就交给你了，等下就带回去吧。”珥夏看着这两个丫鬟，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一时间也揣摩不出蔚云舒的态度，犹犹豫豫地收下了这两个烫手山药。

　　蔚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那我这个当祖母的也不会亏待你。周嬷嬷，去，把我那柜子里第一层的匣子取来。”

　　“老太太，第一层的匣子......”周嬷嬷有些迟疑。

　　“照我说的做，我心中有数。”蔚老夫人不在意地摆着手说道。

　　周嬷嬷领了命不再耽搁转身去了里间，出来时怀里抱着个黄花梨木雕花的匣子，小心翼翼地端到蔚云舒的面前。

　　“打开看看吧。”蔚老夫人转着手上的玛瑙镯子笑着说道。

　　蔚云舒抬手拨开扣锁，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副七件式的赤金蝶恋花头面，她摸了摸鬓钗上的花纹，合上了盖子，对着蔚老夫人的笑容真挚璀璨了几分，“孙女在此谢过祖母。”

　　该送的人送了，赏赐也给了，蔚老夫人心中安稳了几分，只觉一阵困意袭来，就让蔚云舒退下了。

　　“祖母，云舒告退，您好好休息。”

　　蔚云舒带着三个丫鬟走后不久，周嬷嬷迫不及待地询问蔚老夫人道：“老太太，咱们原定只给她一套五件银鎏的面首就行了，您怎么还把自己陪嫁的物件拿出来了？”

　　“这丫头大了，看着也算懂事，既然收下了我塞给她的人，那我也不能亏待她，没点能撑台面的首饰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笑话咱家，好歹是蔚家的嫡长女，不能丢这个人。”蔚老夫人神色倦怠地说道。

　　“今儿个，老太太开心，也就困得早了些，奴婢伺候您去休息吧。”周嬷嬷看出了蔚老夫人的睡意，贴心说道。

　　“嗯，走吧。”

　　另一边，蔚云舒回到了云霜阁，拆卸妆发时看到珥夏在身后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现下也就你我二人了。”

　　“大小姐，我实在没想明白，您为什么要收下老夫人的人。您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来，老夫人哪是让她们来伺候您的，摆明是冲着伺候谢家二公子去的，您还没进门呢，姨娘倒是先给您准备好了，这不摆明恶心您和二公子的吗？”珥夏愤愤不平地说道。

　　“您怎知道二公子会不喜欢？万一他就好这口呢？”蔚云舒看着珥夏气鼓鼓的样子只觉有趣，调笑着问道。

　　“大小姐，你可别拿这逗奴婢了。您和二公子是青梅竹马，情感深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况且二公子对您的态度我可看的清清的，就上次二公子嘴上说来是来拜访老爷，其实他的眼神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小姐你。

　　还有上上次小姐你随口提到东市的芙蓉糕，二公子当天下了差就直奔东市，最后还让下人悄悄送来的。奴婢看完这桩桩件件，只觉二少爷对您的情谊丝毫不徦，反倒是小姐您倒是没那么热切。”珥夏说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地看着蔚云舒。

　　蔚云舒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外人的风言风语她也知道，前世更多，不过就是说谢家二公子是个痴情种，而那蔚家嫡女却是个暖不热的硬石头。你若问她二公子如何，那自然是好的，待她极好，从小护着她依着她。可若问是否喜欢二公子，这她便不知了，毕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什么是喜欢，她更不知道夫妻间应该是何种感情。

　　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样的吗？在谢长风第一次提出要娶她时，她便问过他这个问题，但看到谢长风脸上的期待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怅然的表情后，蔚云舒便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中感情。

　　“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这是我无法界定的一种感情，连书里面都没有讲过，我只知道若是你娶我的话，我并不讨厌。”这是蔚云舒给谢长风的回答，直到现如今她仍然清晰地记得他的回复，因为那是谢长风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失去泰然自若的神情。

　　“既然如此，我便不急于下聘，我给你缓冲的时机，若明年的今日你仍旧没有心悦之人，我再下聘如何？”谢长风紧盯她的双眸生怕她不情愿，哑着声音说道。

　　来年的这个时候，京城中所有人都看到，谢长风带着聘礼马不停蹄地杀到蔚家，面对着匆忙迎接的蔚老夫人张口便是：“我来提亲。”

　　想到这里蔚云舒不自觉地勾起了唇，明明都是前世的事，却还是这般记忆犹新，面对还在等候回复的珥夏，蔚云舒更是被气笑了，“你情我愿的事，他自己也知道，更何况跟其他人比起来我对他已经够热切了，你还要我怎样？”

　　珥夏想了想，嘿嘿地笑了笑，“也是，大小姐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二公子喜欢就好，那些外人管得太宽了。”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小姐，虽然二公子很喜欢你，可你也不能真的把那两个丫鬟带进谢家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带进谢家的？”

　　“可是，你都收了老太太的人，不都默认......”看着珥夏呆住的表情，想是已经想通什么了。

　　“噢！原来是这样。老太太当时为了不落人口舌故意没有明说，小姐回话时也只说了会带会房中，又没说会带到谢家，就算以后小姐没带她们两个去谢家，老夫人问起话来，小姐只说没听明白就行。”珥夏拍了拍脑袋说道。

　　“还行，倒不算愚笨，愚子可教也。”蔚云舒欣慰道。

　　“大小姐，那两个该怎么处理呢？”珥夏苦恼道。

　　蔚云舒拆卸完妆发后，起身向床榻走去，“是以丫鬟名义带回来的，自然要做丫鬟该做的事。”

　　珥夏便给蔚云舒宽衣便说道：“我明白了，刚好凤宁那批人走了，房里还差几个粗使丫鬟呢，奴婢明日就把她俩打发去。”

　　珥夏架起屏风，吹灭了烛火。

　　不多时，床榻上的少女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乌黑的长发自在地散落在软枕上，眉眼舒展，睡得恬静。珥夏等蔚云舒熟睡后，退到一旁为守夜丫鬟们准备的小榻上安然睡去。

　　......

　　第二日，蔚云舒刚清醒没多久，人还在懵圈的时候，一个小丫鬟传话说，苗嬷嬷回来了，想要见大小姐。

　　“她回去那么久也没见惦记过大小姐，怎么一回来就巴巴的往上凑呢？”珥夏一边给蔚云舒盛粥一边翻了个白眼说道。

　　蔚云舒接过玉碗，用调羹搅散粥里的热气，“你现如今倒是威风了，愈发没个规矩了。”象征性地训诫珥夏两句后，她对小丫鬟说道：“我还在用膳，让她找个没人的地等着吧，别杵在院子里耽误其他人做事。”

　　“大小姐，为什么不让她在院子里站着，正好罚罚她。”珥夏问道。

　　“都不是我房里的人了，罚她作甚。况且她杵在那里我出门还要碰到她，到时候就不好脱身了。”蔚云舒淡淡地说道。

　　“出门？去哪里？”

　　“名下的三家铺子，今天都要转上一遍，先是给陶掌柜成撑场面，再去看看其他两家铺子的情况，最后去找个人顶替掉苗嬷嬷。”说罢，蔚云舒也用完了早膳，嘱咐珥夏叫来马车，准备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