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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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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最温柔的声音和表情，却让司月浑身冰冷。
躯壳还是那副躯壳，内里灵魂却换了一个截然相反之人，变化怎能不大？
穿越来的三个月里，她缓慢而有理由的改变着同门师弟师妹们对月仙子的印象，逐渐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和物品，用上自己的真实性格。云潭山的师弟师妹们差不多都习惯了。
但风杳星不同。风杳星常年下山历练，鲜少呆在云潭山，自然不知晓司月这些变化。
好在司月早已身经百战，谎话成熟。
她站直身子，赤月刺在她手中灵活地转了一圈后化为一道璨光没入手腕，随意道：“人总不能一直一成不变的，多尝试些，说不定还能另有收获呢。”
“倒是大师兄，同门陷入危险却见死不救，是何居心啊！”
风杳星笑了笑，折扇展开，慢条斯理地扇着，若是忽视了他折扇上的五个大字，真就是一个醉玉颓山，雅人深致的美男子。
这位大师兄穿得一身蓝衣，衣襟绣口绣着婷婷兰花，墨发束于雕兰玉冠，气质温和，笑容柔和，端的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只是那展开的折扇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天下第一……雅？？！！！
那厢，握着‘天下第一雅’的青年轻轻扇动扇子，微笑着说：“大师妹也看到了，今日的师兄，是天下第一雅士，那种粗暴的事情，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有辱斯文。”
司月嘴角微抽。
“而且，”写着‘天下第一雅’的扇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无辜无害的温柔眼眸，“而且师兄以为，这些妖怪还不够大师妹塞牙缝的，怎么也没想到，几日不见，大师妹的修为竟是……”
怎么又回到这上面去了？？？
司月深吸一口气，还没说话，鹤玉已经收拾好了防御法器，站在两人中间，听了这话，心痛地道：“大师姐有心魔了，这段时间修炼一直不顺，灵力忽上忽下的，连御剑飞行都不行了，还是我载着大师姐来的。”
这是司月之前为自己找的借口。
如今由鹤玉之口说出来，还更有说服力。
风杳星眯了眯眼，“哦？心魔？”
短短三个字，再加上风杳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司月身经百战的心再次高高提起，悄无声息地凝出赤月刺，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敌不过风杳星一招，即便拿出来了也是自找死路。
鹤玉严肃地点头，“是，师尊都没有办法。”
心魔属于自己，需得自己解决，旁人自然没有办法。
风杳星顿了顿，收了折扇对司月道歉，“既是如此，便是大师兄的错了，大师兄在这里对大师妹道歉，还望大师妹原谅。”
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当是信了这个解释，局面对她还不算太坏，司月也不愿给自己找仇人，也认认真真回了一礼道：“大师兄言重了。”
这时候，鹤玉“咦”了一声，“大师姐，你以前不是一直讨厌大师兄喊你师妹的吗？”
司月猛地抬头，才发现风杳星正看着她，那双看似能包容一切的眼眸里晕染了一团叫人看不透的墨黑。
见她发现了，弯眸微笑。
一股冰凉从脚底蔓延，司月把手背在身后，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攥得指骨泛白。
如果没记错的话，风杳星一开始就在喊她“大师妹”。
这风杳星，竟是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在试探。
大意了。
“我我这只是暂时的！”紧急关头，司月颅内每个脑细胞都在沸腾工作，一旦开口，后面的话就顺畅很多了。
“你三月前赢我，我暂且认你为大师兄，但你不要骄傲，因为我很快就会叫你师弟了！”
“这样啊，那大师姐你要加油啊！”以今日司月和风杳星的表现，鹤玉明显是不信的，但还是很有面子地鼓励她。
司月转头瞪他，叉腰凶狠道：“我给你说，别不信我！我可是堂堂月仙子，世人皆知的天才，区区心魔，一招搞定！”
鹤玉：“大师姐威武，一招搞定。”
司月：“……你不信？”
鹤玉举手发誓，“我信！”
司月瞪他：“你给我等着！”
鹤玉无辜挠挠后脑勺。
这边打科插诨一顿过去，司月余光一直观察着风杳星，从始至终，他都一直笑着，仿若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但好在，今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回去的路上，风杳星也一直没再提出什么让人心惊胆战的问题。
经此一事，司月对风杳星重新评价：温润如玉好说话皆是假象！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心机深沉超乎司月想象，日后与他同行，还需打起十万分精神。
还有一点，司月瞥了眼他手中的折扇，面无表情地想：可能还有点自恋。
跟着风杳星回到常春堂后，司月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和她之前的推测差不多。只是不是有人故去，而是灭门。
常氏一族，一夜之间，全死了。
说全死也不对，因为还有两人尚且活着，只是这两人的情况很奇怪。
其中一人，为常氏三小姐常祺琪。
常祺琪中邪了。她没日没夜都跪在父兄棺前，不哭不闹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麻木地烧着纸钱。
另一人，是常氏兄妹收养的孩子。
听说怕光怕人，司月在常春堂里呆了三天都没瞧见人影，若非有人告知她他晚上才会出来活动，她都不会知道有这个人。
若要问为何他们要在这里留下，而不是赶紧去葛家庄解决镇妖阵的事情？
原因有二，其一，常春堂灭门与镇妖阵裂痕有关。
前面说了，上古镇妖阵由四大神器组成，四大仙门世家守着这四大神器直至妖王彻底死亡。就在三月前，葛家庄的神器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切去了一角，从此下落不明。
而在这常春堂里面，有镇妖阵的痕迹。
其二，常春堂被人下了禁制，凡进入的修士，皆不可出，若强行闯出，身死道消。
这天晚上，司月正睡梦中，忽感百剑穿心般疼痛，这痛来得剧烈，如海浪般滚滚而来，噬骨钻心，月华漫窗而下，司月看到手背上有如蚯蚓般黑线蠕动，所到之处血液滚烫。
这种痛，犹如被人剥皮抽筋，是那种痛到麻木还能感到痛不欲生的感觉。
漫漫无尽的痛楚中，似乎有人把门撞开了。
来人把她扶了起来，
“大师姐，大师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大师姐！！！”
原来是鹤玉。
只是鹤玉何时长这么高了，而且他站那么远是怎么把她扶起来的？
没等她想明白，就又被新一阵的痛苦浪潮淹没，这蚀骨的疼痛麻木神经、湮灭理智，司月已经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大师姐，你醒了？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姐醒了！！！”
司月侧头，想叫住他，奈何鹤玉跑得太快，她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她想说，别叫风杳星来，她现在没有力气与他虚与委蛇。
可是她浑身疲惫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鹤玉带着风杳星进来。
今天的风杳星穿了一件雪衣，衣襟绣口绣着的是朵朵绽放的红梅，加之他本就如玉的好颜色，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独成一派的清雅贵艳，霜姿月韵。
他一进来，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寻了个远一点的凳子坐下。
司月刚醒，自然也没精神说话。
于是说话的人只有鹤玉。
鹤玉把完脉，确认司月没事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师姐，你不知道你昨晚上有多吓人，你差点筋脉尽爆，差点就死了！！！”
闻言，司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筋脉尽爆？”
鹤玉点点头，“幸好有大师兄在，否则昨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杳星？
她看向不远处垂眸饮茶的青年。
风杳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茶杯，朝司月看过来，笑着颔首，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样子，“是我。”
司月：“……”
鹤玉：“……大师姐，你有感觉到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
她感到哪哪都不对劲！
鹤玉小心翼翼地道：“大师姐，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到底是什么感觉？”一开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这道声音沙哑难听仿若在石子上磨过。
鹤玉连忙送了一杯水过来，“你，你没感觉到你的灵力出现问题了吗？”
灵力？
司月自查识海。这不查还好，一查面色大变。
为何她识海内的灵力少了大半？
九荒修士修炼，全赖识海内灵力储存，月仙子修为至金丹后期，按理说该是识海内灵力充裕才是，绝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我这是，怎么回事咳咳咳！”
“大师姐！！！”鹤玉一边帮她顺气，稚气未脱的脸上愁容惨淡，一边怕她胡思乱想，忙不迭地安慰她，“没事的大师姐，我和大师兄都会帮你的，我们会很快想到办法的，要是大师兄的灵力不够了，我也还有啊，我又不会打架，我本来就是治愈系的灵兽嘛，你缺灵力了来找我取就是了嘛！”
“等等咳咳，什么叫大师兄的没有了，还有取灵力是什么意思，你们昨夜是如何救我的？”
鹤玉回头看了风杳星一眼，见风杳星没有阻拦，才扭头，别开眼不忍道：“你识海内灵力枯竭了，连累了你的身体，我和大师兄一碰你，就会被你吸走灵力。”
司月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差点能当场晕过去，“……所以？”
所以日后她需得靠吸食他人灵力才能活下去？
如若不然，等识海内灵力枯竭，就会筋脉尽爆而亡？
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