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35、照顾许靖

　　除了爸爸，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许靖一样在乎方芯。方芯享受着他的在乎，不知从哪天起，开始憧憬和他的下一次见面。他像春风化雨，一点点治愈她童年受伤的心。
　　再见许靖，已是春末夏初。2012年五月，阳光明媚，鸟儿在屋外叫得欢，方芯却活成了笼中的鸟。她无比地渴望看一次日落、渴望好好过个年……她感觉自己要抑郁了，“老康，你陪陪我吧？”
　　可是王康活得还不如她，他每天像机器一样运转，没有情感，没有空闲。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动用手里的权力，给方芯调休五天。五天干什么了，她想回老家，爸爸和弟弟躺在那里。她该回去上香了。
　　方芯坐出租车，去高铁站的路上。摇开车窗，风呼呼地扑向脸上，大自然的面部spa最舒服啦。
　　忽地，手机铃声想起，一个归属地为上海的陌生号码。
　　“方小姐，许先生病了，你能不能来照顾他？许先生看重你。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女婿出车祸了，我得回去几天。许先生病了，我放心不下。”电话那端，许家阿姨语气里满是急切、无奈。
　　“好，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来。”
　　挂了阿姨的电话，她抱歉地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掉头。我改了定位，去龙廷天下。”
　　“好。”司机爽快地说道。
　　又给刘美姣打电话，“妈，我回不去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什么工作，大过年回不了家，调休了还要工作。”刘美姣高分贝大声嚷嚷，炸得方芯耳朵疼。
　　听得心烦，方芯急匆匆收了线。
　　想起折返的原因，开始心疼许靖，生病无人照顾，他该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许靖高烧，咳嗽不断。昏睡中。
　　来到龙廷天下，许家阿姨推着行李箱，在门口等待着，“方小姐，谢谢你。先生这几年心里头，黄连住着了。方小姐，拜托了。”
　　“芯芯，到家了没？”
　　“……”
　　“还没到？”
　　她不想欺骗他，坦诚道，“我在许靖家，他病了，阿姨家里人出事了赶着回家，拜托我来照顾他。我想到你说要跟客户搞好关系，雪中送炭，情更真。”
　　突然，听到王康阿嚏一声。
　　“你怎么感冒了？”
　　“没有，刚从屋子里出来，阳台上有点冷，冷空气刺激的。”
　　审计人向来机敏，一点蛛丝马迹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去阳台打电话，想必是屋子里不方便。真是难为了他，还记得给自己打电话。方芯心里不禁一丝冷笑。
　　“爸爸，妈妈让你过来吃饭。”电话那端女娃娃声音传过来。
　　果不其然，一家四口团团圆圆。方芯听得清清楚楚，离婚跟没离婚一个样，她成了什么？出差路上泄欲的工具吗？
　　“好，早点休息哦。”□□匆匆挂了电话。
　　“纠缠不清，我怎么快乐得起来？”这句话，□□听不到的。她心痛得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忽地抽动鼻子，擦干眼泪。生活是一报还一报，所以，她又觉得自己活该，竟这般矫情。

　　“一报”发生在几个月前的年会。那天，她某种程度上欺骗了□□，良心一直过意不去。
　　年会那天，她低头嗑着瓜子，左右座位皆空着，无人侃天。桌上其他人结成对子聊得火热，就她一人落单。她提起话头，其他人不搭理，莫名其妙的。
　　悄悄□□里询问沈琮轩，“我哪里得罪他们了？”
　　“妒忌。”沈琮轩回复得干净利落。
　　因为她被破格提升，被评为年度最佳员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说对他们的妒忌不屑一顾，她终将攀登到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只是现时，如坐针毡。
　　蓦地，一人落座于右侧。其他人目光齐刷刷转向那人。她诧异地歪头一看，惊得瓜子掉落一地。
　　许靖竟主动来到了她的那桌。受宠若惊。
　　同桌的那些人又要在心里骂了。
　　许靖问她，“今年不表演节目啦？”
　　“不了，年会是新人专属，我都次新了。当新人的时候，讨厌这个规矩，现在却很享受。”
　　同事盯着，方芯说话拘谨，对许靖不似往日般随意。生怕他们看出丝毫异常，传到□□那里去。
　　许靖看出她的异常，体贴地在微信里问她，“我也觉得无聊，要不我们出去聊？”
　　方芯纳闷着，和他更没啥可聊，有时候跟他没话找话说，有一丢丢难受。里面虽然无聊，但至少暖和。
　　外面？哎，去吧。他是她的朋友，更是华诚的大客户。
　　随即应承道，“好的。”
　　走到没有熟人的地方，方芯开口说道，“这么冷，好想吃火锅啊”，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
　　“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择日不如撞日。去我家吧？家里有火锅食材。”
　　方芯眼神游移，扫一眼街道。寒夜街头，寂静空旷。
　　本想以时间太晚的借口拒绝他。每每望向他的面容，他笑着。可她仿佛穿透躯体，窥见他内心深处的忧伤。妻女惨死，他的心该有多痛？
　　于公，他可是大客户。只要不卖身，出卖点时间，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一半随心，一半无可奈何。她心柔软下来，点头应承，“恭敬不如从命。”
　　她坐上了许靖的座驾，车辆刚刚启动。□□奔出酒店，在门口左右张望，毫无疑问是在寻觅方芯的身影。
　　那一刻，她心虚地俯身擦鞋子。拿着纸巾左擦擦右擦擦，估摸开远了，直起身子，回头望了望。脏兮兮的纸巾在手里攥了又攥。
　　□□的电话跟着打了过来，方芯按掉了。
　　许靖以为她怕弄脏了自己的车。
　　“中间有个垃圾袋，你丢里面就行了。”
　　“哦。”方芯这才回过神来。
　　龙廷天下，高不可攀的存在，每去一回就能感受到巨大的鸿沟。或许，她终其一生的努力，也跨不过去。
　　“方小姐多来来，家里就有人气，先生开心多了。”
　　诧异，我有这么重要吗？算了，人家只是恭维而已。听听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自己几斤几两得有个数。
　　“这个像虫子一样的，是什么？”
　　“海参。”
　　“咦……”方芯一脸嫌弃。
　　许靖去接电话的空隙，阿姨搭话，“方小姐，这可是上好的海参。你要多吃点。”
　　霸道总裁，居然喜欢她没话找话的闲聊吗？他太寂寞了吧。
　　所以，今日，方芯才义无反顾地折返回来。
　　你既当我为朋友，盛情款待，我必投桃报李。
　　他除了年纪大她一个十二生肖。模样不差，单身多金。
　　上次相亲会，他投中了她。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意？
　　几分钟后，手机滴的一声。低头一瞄，是□□发来了微信。打开对话框，他说道，“好好休息，不要太注重维护客户关系。”
　　她能想象，一桌丰盛的饭菜，他偷偷给他发短信。
　　第三天，许靖好得差不多了。他很愧疚，耽误方芯休息了了，回家的火车票没有了。
　　他开着车库里最低调的奔驰，要送她回家。她以为是去世纪花园。
　　然而，他走上了出城高速。
　　“他要送我回湖北？”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方芯赶紧制止他。
　　他微微一笑，像天山上绽放的雪莲花。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祖籍湖北。幼时，爸爸工作变动，举家迁往江苏。”
　　许靖把方芯放在村口就走了。（此处需要补充，许靖突然来接她，他很低调，没有进村。）
　　他用惯常的动皮不动心的笑容，拉拢方芯，“方芯，有没有兴趣去蔡总那边干？”
　　徐德选中方芯，一是因为她出众的业绩，二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貌。
　　方芯不动唇皮，望向徐德的眼神不同于常人，满是同情。
　　都说徐德有洞察人心的狐狼之眼，才会成为一个又一个合伙人身边的红人。他被小白兔方芯的眼神吓得发怵。
　　嘴唇哆嗦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方芯眼皮一抬，眸孔变得狡黠不屑，“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徐德身体微微一颤。
　　方芯成了所里的大红人，徐德不惧前仇，面上笑着，“方芯，要不来蔡总这边干？”
　　方芯的脸僵住了，漠然说道，“徐经理，好日子，你且好好过。”
　　她的眼神，少了仇恨，多的是怜悯同情。徐德像一只洞察人心的狐狸，他从方芯清澈的双眸窥见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竟吓得簌簌发抖。
　　“你知道了什么？”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为了孩子，收手做个好人吧。我希望你的孩子，以后年年能新年快乐。”
　　徐德怔住了，半晌，嘴里挤出一句话，“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曾经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