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精致生活》寓秋

5、你喜欢吃鱼么

　　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所有人都在问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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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的太阳很是火辣，季南钦看了眼在岸边的警长，警长接连吃了几条鱼，心满意足了，此时它非常悠闲的趴在地上，尾巴还在水里，时不时甩一下，溅起了一个个小水花。
　　钟杨穿着短裤，水位才到他膝盖，季少爷又看了看自己长衣长裤，这个天有四十度左右，他这么潮的穿搭应该是不想要命了。
　　季少爷待了一会就口干舌燥，虽是戴着凉帽，但鬓角还一直冒汗。
　　季少爷对着河里喊了声：“你带水了吗？我要喝水。”
　　钟杨抬头望他，顺便指了指自己脚底：“没带，不过这河水很干净，可以直接喝。”
　　季少爷目光不自觉的移到河里，河里有什么，有光着脚丫的钟杨，有那只猫的尾巴，有野草，有鱼。
　　季少爷：“......我不渴了。”
　　没过多久，岸上的季少爷继续刷着存在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钟杨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面前的汗：“等我抓够十条鱼的。”
　　季南钦眯着眼：“现在抓多少了？”
　　钟杨大概数了一下：“有个五条这样了。”
　　季南钦从他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前不久看钟杨一条接一条的丢在篮子里，动作不算慢，所以他要来数一数。
　　当季南钦第一次见半死不活的鱼还是有被吓到，这些鱼黏在一起，有的身上还挂彩。
　　季少爷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将它们分开，数了一下。
　　鱼没死透，在竹篮里挣扎了俩下。
　　由于它们实在蹦不出来，最后索性放弃，开始装死，这是季南钦巴拉一半总结出来的。
　　季南钦对着钟杨说：“已经有七条了，我数过了。”
　　钟杨又丢了两条进来，一个漂亮抛物线，两条鱼完美落框：“九条了。”
　　季南钦站起了身子，眯着眼望了眼头顶的太阳，一阵刺痛，他就不该好奇，平时看太阳都会带个墨镜。
　　这深山老林的，他拿两片树叶子遮眼还差不多。
　　吃饱喝足的警长望了望季南钦和钟杨，小声的“喵”了一声，突然以迅雷之速扑进河里，三两下就叼着一条鱼，它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岸边，把鱼丢在草地上，鱼有半个警长大，甚至有点死不瞑目。
　　警长甩了甩毛发上的水，然后乖巧的坐在岸边，等着钟杨上岸给它一个表扬。
　　季南钦目睹了全过程，给警长点了一个赞：“警长抓了一条鱼，你快上来吧。”
　　钟杨上岸后，弯下身子，揉了揉警长湿漉漉的毛，夸了句：“好猫。”
　　此次收获丰富。
　　回家的一路上心情都是轻松，感觉路程也缩短了不少。
　　季南钦到家后，第一时间扭头问钟杨：“我要喝水，水在哪？”
　　钟杨眉头微动：“你刚刚不是说不渴了吗？”
　　季南钦理直气壮：“我现在渴了。”
　　钟杨无奈一笑，大概知道季南钦之前说不渴的原因了：“等着。”
　　季南钦喝完水后，坐在门前的凳子上，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三点十五分。
　　季少爷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眯个午觉，还没等他下决定，钟杨就突然问他：“下午要不要跟我去赶集市？”
　　季南钦发问：“集市是什么，类似于夜市的那种？”
　　钟杨突然笑了笑，还真是个少爷，他解释道：“我们镇的集市基本一年一次，也叫赶集，街上摆满了小摊，卖很多东西，吃的玩的用的，基本平时不出门的人都会去转一转。”
　　季南钦问他：“我们是要去赶集吗？”
　　钟杨摇了摇头：“是去摆摊，今天抓的鱼留几条，剩下的都卖了。”
　　季南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你以前也卖过鱼吗？”
　　钟杨点头：“要养家糊口，我妈她身体不好，我有时间都会做点零工。”
　　季南钦突然想到钟杨那均匀的腹肌，又想起他在河里捕鱼熟练的样子。
　　回想自己，好像除了吃喝睡，就是和季封吵一架或者打一架。
　　这糟糕又无趣的人生。
　　于是季少爷直接答应了钟杨。
　　中午钟杨给季南钦做了鸡蛋面，正好三碗，还有一份他端进了房间，拿给了杨妈妈。
　　季南钦饿得快，回来那会早饭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尝了口面，意外的很好吃。
　　还撒了葱花，季少爷不喜欢葱花，一个个挑了出来。
　　吃完饭后，他们便上路了，据钟杨说，他们家住的比较偏，离镇上远，所以要骑车。
　　就在季南钦在想是什么车的时候，一辆摇摇晃晃的二八大杠被钟杨推了出来。
　　季南钦：……这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钟杨拍了拍自行车座上的灰，看起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人使用了，钟杨便给自行车擦灰便给季南钦解释：“这个东西的年龄可是比我们都大，叫二八大杠，通俗点来说是老式自行车。”
　　季南钦印象中的自行车是那种，运动型很炫酷，并且车轮子都比较耐磨又粗。
　　而不是这种看起来摇摇晃晃，随时要散架，车轮子看起来也才他俩根手指这么细的。
　　季少爷在想他该找什么理由推脱其实自己可以不去集市的呢。
　　可容不得他拒绝，钟杨已经手脚麻溜的将装鱼的笼子绑在了车上，他看起来很高兴的邀请季少爷来试试这个车。
　　“快上车，我们要走了。“
　　季少爷连忙摆手：“算了吧，我不会骑自行车，尤其是这种。”
　　钟杨笑的格外殷勤，拍了拍后座：“没事啊，你坐后座。”
　　季南钦看了眼后座，看的他想原地去世，后座是铁架子做的，坐上去肯定一点都不舒服。
　　这都不用感觉。
　　钟杨拍了拍自己胸脯，仿佛他很靠谱一样：“你放心，我年初那会骑它送我妈去医院，连骑了二十里地，安全到达。”
　　钟杨又拍了拍车后座：“快上车吧”
　　在这个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如此强烈的午后阳光下，季南钦的脸色白了一分。
　　娇娇少爷难得安静。
　　二八大杠这种东西对于他而言，第一眼是新奇，当坐上去时，瞬间面如菜色。
　　车轮碾压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季南钦的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他不自觉的捏紧了车座的边缘。
　　季南钦闭上了眼，田野的风亲昵地蹭过他的脸颊，他来不及感受这股温柔的风，也没心思感受人与自然。
　　一心都是在想:我要死了。
　　来年的今天一定要让钟杨给他多烧点纸钱，就算到地府他也要做奢侈的少爷。
　　“到了。”钟杨的声音宛如救星一样，季南钦连忙下车，他的感觉说不上好，只能是颠，非常的颠。
　　尤其是屁股还不舒服。
　　钟杨将笼子放在地上，自己找了一棵树，又将把手上的铁链取了下来，把车和树锁一块。
　　季南钦不解的问他：“还会有人偷自行车吗？”还是这种年纪比他们还大的自行车，当废铁卖了估计都值不了几个钱。
　　钟杨点头：“集市人多，什么人都有，小心为好。”
　　季南钦跟着钟杨穿过长长的街道，一路上顺便观察两旁的摆摊情况。
　　其实这里更像是卖百货的，吃喝玩什么都有。
　　他还看到有一个套圈，套的还是大鹅，那里的人最多。
　　路边摊看起来都不太干净，桌面上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到处都是。
　　中间路过一个冰水摊子，钟杨问他想喝什么，季南钦看了一眼货物，最后指了一下矿泉水。
　　钟杨拿了俩瓶矿泉水。
　　季南钦问钟杨：“你们这可以微信支付吗？”
　　钟杨不太清楚：“很少见，我们这用智能手机的不多。”
　　季南钦表示知道了：“你有手机吗，我加你个微信或□□吧，我发消息□□用的多，不过这信号估计不太好。"
　　钟杨笑了笑，拿出来自己的按键手机，在季南钦的面前晃了晃：“加不了季少爷，我用这个，还是为了出门在外方便联系我妈用的。”
　　季南钦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你留个电话给我，报号码。”
　　钟杨迅速的报了一下自己的号码，季少爷给他添加到联系人里面，备注：心灵手巧钟阳阳。
　　季少爷不是喜欢起绰号的人，但由于是钟杨先喊他”娇娇少爷“
　　这叫礼尚往来。
　　钟杨没有窥屏的习惯，不然多少要问一下季南钦这是什么意思。
　　集市很热闹，这么高的温度她们都愿意出门，可见大家对此是多看重。
　　不过每当季南钦经过一个摊位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他走后发出一句惊叹：
　　“他是谁？”
　　“哪家的孩子？”
　　“是来走亲戚的吧。”
　　“这小孩长得真俊。”
　　无一不是在问他是谁，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所有人都在问他是谁。
　　季南钦听力好，当时知道这件事，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有点姿色。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要学会处理情书。
　　来到摆摊的位置后，隔壁阿姨热情的拉着钟杨问：“阳阳啊，今年怎么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呀，这位是？”
　　钟杨笑着解释：“我远房亲戚，最近来的，叫季南钦。”
　　头发有点卷的阿姨笑眯眯的，看季南钦的眼神都喜得不行：“哦哦哦南钦啊，好名字，我姓秦，叫我小秦阿姨就好了，来来来，我给你们拿两个板凳去。”
　　季南钦被她热情到都不敢开口说话，只好点头并且说了句：“谢谢小秦姐。”
　　来的时候钟杨跟他说过了，摆摊的位置是一个渔夫的家门口，也许是看他可怜也是是出于其他原因，每年赶集，都会让钟杨来这摆摊，摆摊是需要交摊费的，但是钟杨不用交，毕竟他蹭的是别人的摊位。
　　那位小秦阿姨人格外热情，每次都给钟杨拿板凳拿水，还帮忙呦呵着卖鱼。
　　刚才一见果不其然，的确很热情。
　　秦阿姨去的快来的也快，她一脸娇羞的说了句：“哎呦叫什么姐呢，把我都叫年轻了不少，小季要不要猜猜阿姨我多大了。”
　　季南钦笑着看了看她：“我猜十八岁，女生一般只有两个年龄，未满十八，永远十八，我想小秦姐永远跟十八岁少女一样。”
　　秦阿姨脸都被说红了，嘴角笑的那叫一个肆意。
　　秦阿姨喜笑颜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卖鱼的叔叔：“你瞧瞧你瞧瞧，但凡你当初能有南钦一半会说话，也不至于追我五年。”
　　叔叔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感叹着岁月是把杀猪刀。
　　钟杨在一边陪着笑，难怪杨妈妈会那么喜欢季南钦，季少爷嘴上功夫了得。
　　讨人喜欢。
　　今早杨妈妈还和钟杨说，按年龄季南钦是哥哥，但是毕竟季南钦从小就在富贵人家长大，没吃过苦，凡事尽量让一让。
　　更何况，当初季少爷被接走的时候，季家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费用。
　　才足以让她们这十几年来，活的没那么艰难。
　　就当她们还季家和余芙这份人情。
　　其实讲，这么多无非就是怕家里多个孩子，钟杨心里有隔阂。
　　不过钟杨向来在杨妈妈面前表示的懂事又听话，他是不会为难季南钦什么的。
　　他见季南钦第一眼，就生不出恶意。
　　他知道家里要来客人，他看见季南钦就想逗逗他，季南钦刚来的那天，整个人都太沉闷了，感觉藏了很多心事，浑身都竖了刺。
　　他是余阿姨的孩子，余阿姨是个好人。
　　钟杨希望他能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