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精致生活》寓秋

2、季娇娇

　　“没有家人的地方也能叫家吗”——这简直是大大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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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一尘不落。
　　这些家具由于时间久远，露出了最原本红褐色，给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年代感。
　　钟杨进屋的时候，叫他的那个女人已经下了床，身上披着一件灰蒙蒙的外套，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脸色黝黑，又隐隐透露着病态。
　　钟杨看见她，急忙向前走，语气很是着急:“妈，你怎么下来了，回屋子里歇着吧。”
　　女人看着他沉思了好一会，才问道:“外面是不是来了一个孩子。”
　　钟杨心想，那可不么，像贵少爷进村，还带一个有他半身高的黑色行李箱。
　　“的确有一个，就在家门口。”
　　女人迟疑了几秒，还是走出了房子，正好与季南钦的目光对视上。
　　季南钦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季封一言不合把他丢在这种地方，季少爷到现在内心都还存在不可置信，他长那么大就没来过这种地方。
　　人烟稀少，荒山野岭，甚至有点像鬼片拍摄现场。
　　这是季南钦最中肯的评价。
　　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女人的目光慈祥，开口问道:“你叫季南钦？”
　　季南钦礼貌的回答:“对，我就是季南钦，阿姨您是？”
　　女人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细细的打量他，季少爷秉着多年良好教养也没说什么，直接大大方方给人看。
　　季南钦对这个地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但是在看到女人出来那一刻，觉得浑身放了松。
　　从离开季家起，他就一直紧绷着，说不怨恨季封，那是假的，来时的一路，季南钦已经自我开导过了。
　　既来之则安之。
　　钟杨看看季南钦又看看自己母亲，疑惑的问:“妈，你们认识？”
　　女人这才给了钟杨和季南钦一个解释:“我认识他的妈妈，余芙。”
　　季南钦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放大了双眼，没有说话。
　　女人请他进了屋，钟杨帮忙拎着行李箱，尽管这个人看起来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过他不讨厌。
　　季南钦沉默着跟着她们。
　　三人都坐在客厅的四方形木桌子旁边，女人知道季南钦肯定有很多疑问，事情太久太长了。
　　“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余芙刚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怀着你了，她很漂亮，自己一个人，穿着白色裙子拖着行李箱，与这片地格格不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人少，见不着人家，家里一直也只有我一个，当时我丈夫在外打工被车撞死，撞死他的那个人逃逸了，我当时刚怀孕不久，只能一个人又干农活又卖些杂物为了生活。你妈妈要租房子，我当时就同意了，我以为她们这种小姐只是来体验生活，直到她在这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天不是在门口那棵桂花树前吹吹风，不然就是午间看看书。”
　　“但就是不怎么吃饭，我总看她经常吐，之后才听她说她也怀孕了，我照着我们农村怀孕女人的习惯，每天都给自己加一个鸡蛋，也经常给你母亲做一份，她自己笨手笨脚的每次做饭都做不好，熟了就行，当时她就抱着我哭。她已经来这半个月了，明明是怀孕的人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还瘦，我也是女人，实在不忍心，我就照顾她的饮食，她坚决给我钱，我也收下了，省得她心里过不去。最初我们是不怎么说话的，后来逐渐熟悉了我也知道了她来这的原因。“
　　”她说家里要把她嫁给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她才二十二，那个男人的年纪比她大了俩轮，所以她逃出来了，当时她有交往的人，余芙很少聊那个男人，她说过那个人会来接她的。”
　　“当时我死了丈夫，一个人每天除了埋头苦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如仙女一样降到我的身边，虽然她不懂我的生活，但没事，我也心疼她的经历。“
　　女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柔和，仿佛在叙述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再后来你出生了，你出生前，我们还商量着要是一男一女就让两个孩子结为亲家，要都是女孩就做姐妹要是男孩就做兄弟，余芙还说以后让孩子认个干妈什么的，可是天不尽人意，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她身体也不是很好，孕期又在奔波，我们镇上也没有正经医院，请的是上了年纪的婆婆上门接生的，大出血的时候我们送她去医院可惜啊还是晚了，你妈妈娇气但她从骨子里带着傲气，不服输，能吃苦会尝试新的事物，会帮我做农活，我看出来她笨手笨脚，也舍不得，我很感谢她陪伴我的一年岁月，你妈妈走之前还和我说，你的生父住在华城，让我把你送过去，可是华城太远了，阳阳也没人照顾，我就想着两个孩子一起养吧。”
　　女人说到这，声音也哽咽起来:“对不起南钦，你的名字还是你妈妈取的，你是我们看着出生的，我照顾你半年，阳阳比你晚一个月出生，我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孩子就请一个婆婆帮我一起照顾，后来我身体逐渐不行了，干不了重活，阳阳和你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足特别特别瘦，我以为我能照顾好你们，直到你和阳阳一起生病了，我们一直以为发烧吃点药出出汗熬过去就好了，结果没用，好几天你们一直在烧一直在烧，我连夜找人啊，用三轮车送你们去镇上的医院......你们病好了，我带你们回家，你们小的时候都没有喝过奶粉，是我去隔壁村借的羊奶，家里的开销一直都是来自我丈夫，他死了就没有收入来源，我还那么天真的以为我可以养好你们两个，后开季家来人找余芙和孩子，我把你给他们了，他们开了五辆车，那是一个好人家，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气派的场面，只是我没想到......”
　　听了那么久季南钦算是明白了这一切，接了话:“只是没想到我还是被送回来了。”
　　女人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只是自打前不久接到了一通电话，对面也没说清楚，只是说之前在这的一个孩子不是季家亲生的，要物归原主，除了余芙没有人知道季南钦生父是谁，于是对方就把季南钦送回他出生的地方，杨梅心疼他:“没事的孩子，都过去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姓杨，杨梅。”
　　季南钦看向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辛好他的母亲是真实的:“我和那个男人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他生的，但余芙的确是我的母亲。”
　　杨妈妈看着他，语气温和:“南钦，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很感谢你能回来，同时也不希望你回来，你也看到了，十几年了我们这也没什么变化，我怕你不习惯。”
　　季南钦从前在这生活过，还是不到一岁的时候，他的大部分童年记忆都在季家，每天都各种厨师准备好的饭菜，有来回接送的司机，有每天都打扫房间的阿姨，有专门照看后花园的园丁。
　　家里有很多人，就是没有家人。
　　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一年不回几次家，还有一位爷爷，老人家待他极好，只是自从公司交给季封，老人家就云游四海了，报了一个老年旅行团，除了过年也见不着几回。
　　季南钦眼一闭心一横，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办吧，季少爷既来之则安之。
　　季南钦安福她:“我会适应的，请问我今晚住哪。”
　　只是他看着这房子，好像没几个房间，就比如说他现在坐这客厅，只有左右两边有房间，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采用青砖混泥土垒积而成，门是用红漆刷的铁门。
　　门前还有一颗桂花树，桂花树下有一块不规则的石头，坐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妈妈以前经常看风景想心事的地方吧。
　　杨梅指着他们身后的房间:“南钦和阳阳睡一屋吧，里面有两张床，阳阳和你是同龄人，开学也是念高三，在镇上读，上学路有点远，不过还好可以寄宿，南钦你......到时候开学也来这边继续念书吗。”
　　季南钦没有回头看他以后要长期居住的房间，只是关于上学这件事，季封的私人律师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毕竟季封是想让他自己滚蛋，最好以后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他的卡全部被停掉，衣服鞋子没有他人接手季南钦自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学5校已经转到这边高中了，不出意外就是镇上的那家，说这些的时候张律师特别风骚的推了推金丝眼镜，拍了拍季南钦的肩膀。
　　哪怕当时的季南钦一脸阴沉，人高马大，比张律师足足高出一个头来。
　　张律师心有点慌，脸上不慌，对着季南钦眨眨眼:“出于我们认识的这十来年，我私人帮你把高中毕业前的费用一次□□齐了，可能还有多余的，南钦啊，季先生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的。”
　　他顿了顿:“但是我相信你，你还是会回到这个家的。”
　　季南钦没忍住笑，讽刺道:“没有家人的地方也能叫家吗？”
　　这简直是大大的狗屁！
　　之后季南钦便被送来到这不知道名不知处的地方。
　　话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个荒无人烟的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