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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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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下了宿舍楼，随着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纪黎便瞧见门口站着一抹火红的身影。
入目是一头亮眼的红色长发，带点微卷，或许是阳光一寸寸照进来的缘故，那缕缕红发上蒙着碎金般的光芒，不自觉让人联想到燃烧的火焰，炫目又滚烫。
纪黎眼神微动，出入电梯二人错身时，她才发现那名拥有火焰般炫目长发的女孩子，脑后还戴了只巨大的黑色蝴蝶结发卡。
很独特的品味，红与黑也能相得益彰。
纪黎想着，一边穿上外套缓步在校园里穿行。赫瑞斯军校整体建筑风格冷硬又肃穆，庞大的灰白色建筑群像是蛰伏在帝都边郊的雄狮，只微微抬头凝视着不远处那座钢铁丛林里最高的建筑——联邦市政中心。
校园里随处可见生长旺盛的树木草卉，它们枝繁叶茂，形状肆意。校内悬浮车不时随站停靠，而花坛边的木制长椅上正有两只胆大的鸟雀在此停栖，它们歪着脑袋好奇地瞧着身边每一位过路人……
不过它们瞳孔里泛着机械质感的冷光，这让纪黎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想着守则上见过的“禁止学生随意拆装校内翼形侦察机”，纪黎瞥过一眼那棕灰的鸟羽，快速掠过了此处。
不慌不忙在校内游荡了一番，熟记路线后纪黎才往校门口走去。出校门时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她拦下一辆悬浮车。
看见后排有人，纪黎拉开副驾车门直接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后迅速地报上了目的地名。
“帝都星北城区49号街。”
司机没有说话，自车门关紧后，悬浮车便迅速地再次启动，纪黎话音刚落，车子便已驶出好远。
一时，车内透出股近乎诡异的安静，唯有车内排风扇运作的嗡嗡声。
纪黎微微放松身体，靠上椅背，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坐姿，左手轻轻按在安全带的卡扣上。
余光中，司机扣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正微微有些颤抖，同时后排座椅上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再仔细听，窸窣声便又消失不见。
“不用路线导航吗？”纪黎侧过脑袋看向窗外，稍稍降下了车窗，状似无意地发问。
从窗外灌进来的冷风顿时让司机醒了神，他额头盈着细密的冷汗，抬眼看向后视镜，接着回话：“不……不用，这一片我很熟。”
与此同时，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纪黎的肩膀，威胁似的抵了抵，“把车窗关好。”
纪黎关上车窗，呼呼的风声被隔绝在外，这辆在空轨中行进的悬浮车车厢再度回归寂静。
“唔……唔嗯……”之前后排隐约漏出来的挣扎声又大了些，纪黎顺着抵在自己身后的枪管看向后排座椅。
扛着枪的是名肌肉虬结的大汉，手臂上是大片的黑色刺青，一直延伸到脖子；坐在中间的，是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少年人，颈上带着特殊的金属拷环。纪黎认出来，那是用来抑制精神力暴乱的医用颈环。
“收起你探究的视线，或许我还能让你安全下车。”坐在司机后方的男人阴恻恻地开口。
纪黎看向他，眼神散漫，又好像在自说自话，“绑架未成年联邦公民，滥用枪械，盗用军方医用物资……”
“身为已入学的赫瑞斯军校生，二位违反了联邦的律法规定，我想我应当有权逮捕你们。”
刺青男挑眉，手指扣紧扳机。
纪黎按下安全带卡扣，一手放倒座椅，躲过这发子弹，而后迅速扭身滚到悬浮车后排，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促。
刺青男慌忙提枪，纪黎一拳直接打向他的下颌。这一拳留了力道，但慢动作之下仍能看到纪黎指骨与男人下巴相触的瞬间，男人下颌骨被打压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而后左侧车窗玻璃上顿时出现一道弹孔，那周围玻璃出现如蛛网般的裂痕。
刺青男眼冒金星，门牙摇摇欲坠，纪黎给他肚子补上几拳，成功夺枪，三两下卸掉了弹匣。
另一名同伙掏出能量光刃，纪黎扭头便瞧见自己被烫了个口子的黑色外套。
“啧，这是我才穿过一次的新衣。毁坏他人的私有财物，罪加一等。”
男人低吼着刺上来，根本没注意纪黎说了什么，纪黎侧向后方仰身，一手扶着座椅，刀刃划过她的脖颈上方。
一招落空，没等男人反应，纪黎迅速起身，钳住他的右手手腕上拧，“咔擦”，手腕脱臼声，接着便是男人的哀嚎。
光刃落地，与车厢底板接触后发出“滋啦”的声响，车底成功漏风，被激光烫出个大洞。
纪黎按下两侧车窗按钮，把两名违法分子的脑袋一左一右卡在窗外，又解开少年身上的绳子，利落地将他们留在车内的双腿层层绑紧。
于是乎一辆造型诡异的悬浮车就这样在半空轨道中疾驰，车后排一左一右两个人形装饰也成功引起了道路监控的注意。
少年脸上的慌恐被震惊替代，他摸起掉在地上的武器，收起了能量刃。而纪黎则脱下了外套，查看衣服上那道被光刃烫出的口子。
少年语气小心翼翼：“要不，我赔您外套钱？”
纪黎抬眼瞧他，那小孩儿脸上白白净净的，只嘴边平白多了几道勒痕，眼睛像最纯净的维里奈森石，碧蓝透亮，让人感到有几分似曾相识。
纪黎鬼使神差地发问：“你去过D253星吗？”
少年思考，摇摇头，“我没去过偏远星系。”
纪黎：……
也对，年龄对不上，如果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岁数应该比这大得多。纪黎想着，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没事，不用你赔，”纪黎在后排坐下，看了眼司机。
“北城区49号街，现在能去了吗？”
司机飞快点头踩下油门，“十分钟，十分钟后就到！”
赫瑞斯军校今年收的学生可真是悍勇，看来自己在校门口停车求救确实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
几分钟后。
纪黎把车窗降下，将两名“不法分子”拉进了车内，见状，少年挨着纪黎坐近了些。
少年语气嫌恶：“他们吐了一路，现在好像晕过去了……”
纪黎：“待会儿下车了就报警，千万别放过这两个人。明白吗？”
少年点头。
纪黎：“OK，那我就先走了。”
悬浮车停在49号街的街边，天刚刚擦黑，周围的高楼便闪起了霓虹色的灯光，街上行人往来，偶尔有人驻足观看空中汽艇上悬挂着的大幅广告。
纪黎拉开车门回望他一眼，“还有，别忘了付车费。”
少年再次点头。
纪黎将破了洞的外套随手系在了腰上，按照红谷负责人给的接头地点一路直走，最后左拐进了一条巷道，彻底消失在男人眼中。
白听序盯着她的身影，看了许久。
白琰喊了一声：“哥，这两人怎么处理？”
白听序走近从车上拖下来还在昏迷的二人，视线扫过其中一人手腕上的智脑。
身旁的人立刻意会，取下智脑，轻易攻破了防火墙，获取了一段加密信息。
“这个……好像是一段录影。”
白听序接过智脑，随意拨动了一下进度条，画面里赫然是纪黎一拳利落地打向刺青男的录像。
画面暂停，只截到纪黎戴着口罩的侧脸，眉眼凌厉，挥拳的动作看着力道十足。
应该是一路上都开着录像功能，好联系背后雇主，结果智脑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一拳打裂了。
“要查一下这个人吗？”
白听序：“嗯。”
“还有地上这两个，带回白家。”
“是。”
小小的悬浮出租车后是四五辆车身贴着白家家徽的私用车。他们自发现小少爷被绑架起，便一直不远不近的缀在后头，伺机救援。
白听序关掉了智脑，看着去向司机付双倍车费的自家弟弟。
“连付款记录都没想留下么？”
而白琰付完车费后看到印着弹孔的车窗，后知后觉又赔了大笔修理费。
……
纪黎绕进一旁的小道，侧过脑袋瞥了一眼，果然有四五辆车围在她刚刚的下车点。
为首那人个子极高，面容隐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一只手懒懒插在大衣口袋里。
有风吹起他腰间的衣带，察觉到纪黎的视线，他微微抬头，姿态却仍旧从容不迫，像是位极其有耐心的狩猎者。
纪黎收回视线，在他的精神领域扩张过来之前，快速消失在了巷口。
半空飞艇的大幅广告投射到已然漆黑的天幕上，她抬头望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男性研究员正在念着广告词，模样看着倒是十分权威。
“创生科技，致力于研究困扰联邦公民多年的基因溃败症，现推出最新的基因稳定剂，可延缓基因溃败，防止精神力紊乱……”
创生科技，熟悉的名字。就算在科技并不算发达的偏远星系，纪黎仍能在D253星的主城市大屏还有人们口中听到它。
跨过脚底下那个空酒瓶，纪黎一路向前走。胡同里有一两个喝得烂醉的大汉，四仰八叉地睡在杂乱的巷道里。
49街是帝都星有名的闹市区，其中人物鱼龙混杂，每一个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的，背后势力都不容小觑。而沿着智脑上的定位，纪黎也顺利找到了红谷地下格斗场的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