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圣女在清朝》来自森林

30、因果

　　这一夜雨下得很大，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尽数消散在雨中。雨帘如幕，又潮又湿的水汽涌进木屋里，消磨掉房中过于灼热的气息。

　　透过缝隙，一只如玉雕琢而成的莲足穿过麦黄色的臂弯，露出纤细修长又精致到极点的小腿，莲足随着支撑点一上一下，仿佛小舟一般在大海中航行，颠簸起伏，沉沉浮浮。

　　偶尔从屋中传来靡丽至极的娇喘声，柔媚、迷离，好似一个甜蜜至极的美梦，叫人沉迷进去，无法自拔。

　　细密的水儿声像是有节奏一样，一下一下的，闯入幽深又神秘的谷廊，探索着世间最隐晦的奥秘。

　　慢慢的雨变得小了，屋子里令人羞涩的声音渐渐消停，日光从东方升起，带走了雨后的湿冷。

　　木屋简陋但五脏俱全，符都□□着上身，长年锻炼的他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感。

　　他来到木屋的小隔间给月杳烧水，隔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见床上人仍躺着不动，又放心的收回去。

　　水烧开后，符都从隔间里出来，他小心的走到床边，床上人闭着眼，安恬的睡颜让人移不开眼，符都怔怔的望着她，舍不得将眼移开。

　　刚从上面下来的他，自然知道那被褥之下是何种美色，又是如何令男人销魂夺魄，舍生忘死。只看那露在外面圆润光洁的肩头，都似乎带着奇异的魅力，让人一看在看，痴迷不已。

　　符都咽了下口水，强制自己移开眼。

　　月杳闭着眼吸纳调取昨夜的阳气，阴气与阳气相合，在她的功法作用下，转换成阴阳之气再进入她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之中。

　　月杳是纯阴之体，体内阴气旺盛，偏凉性，阴阳之气融合了阳气，游转在体内，让偏凉的体质变得温暖起来。

　　再看昨夜进境，虽然未能进阶，但只一夜的阳气采补，就能抵得上之前一个月的修炼。

　　果然还是要吸阳气啊！可惜符都没有灵根，又不曾踏入武途，要不然双修可比采补的效果要更好一些。

　　虽是这样想，实际上月杳已经很满足了，主要是灵根之人稀缺，恐怕整个大清都未必超过一手数，其中太子还占其一，哪里是那么幸运就能碰上的。

　　符都体格强健、阳气充足，正是先前梅疏影最想要的采补之人。

　　月杳稍加运行功法，昨夜消耗的体力已然恢复，连身上的斑驳的印记也消失不见。她睁开眼，就见符都站在床边，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了来自窗边的光线。

　　见圣女醒来，符都上前问道：“圣女，热水已烧好，可要沐浴梳洗？”他的动作仍是恭恭敬敬的，唯独眼神中的炙热能看出不同来。

　　月杳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眼角的红晕流泻出春意的星光，让符都直接看呆了。

　　“嗯，备好水，服侍我梳洗。”月杳意味不明的说。

　　符都听了愣住了，然后脸刷得红了，同手同脚的走去隔间。即使他曾与月杳有一夜春宵，但这一夜就像是梦一样，梦醒了他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将隔间的木桶搬出来，直接将整个木屋的空地给占满，符都皱眉，再次觉得木屋简陋，实在配不上圣女。

　　他想到曾经跟族长出去，那些官员们住的宅院，特别大，又特别的美。彼时，符都还不曾见过圣女，对房屋印象淡淡，可现在却觉得，圣女该住在那样的地方，被众人环绕服侍着，而非这间破小的木屋。

　　可惜拜月族族人少，又崇尚和平、避世而居，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

　　月杳不知符都的想法，若是知道恐怕会大笑，若她真想享受那样的生活，又何须从别院离开。

　　符都不是修仙者，不明白修仙者也讲究避世，若非她功法限制、灵气稀薄，实际上恨不得直接闭关几十年，出关后直接破碎虚空。

　　修仙重因果，跟太多人牵扯，结下因果，于将来的修行极为不利。她得了符都的阳气，自然会从别的地方弥补回来，若真损了他的根基，签下因果，日后可不好偿还。

　　前世她许多师姐师兄便是这样，在宗门内大家你采补我，我采补你，相互抵消，因果并不深。但离开宗门，许多人还保留着宗内的习惯大肆采补，不仅容易被道门之人打杀，就是情债孽债都还不清。等到雷劫之时，天道清算，因果太重直接重雷劈下，然后身死道消，一身修为全归于天地。

　　这也正是为何修仙界尊道修为正道，魔修为邪道的缘故。魔修是卡在天道的底线上游走，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身死道消。

　　而修炼了合欢宗功法的月杳也不例外，她虽说行事慎重，但也不是万事都能俱全的，只能处处小心。毕竟前世那些个情债可将她累得够呛，弄得她雷劫也格外厉害，要不是手上有避雷的宝物，恐怕也逃不脱天道的惩罚。

　　想起曾经在她手上的那把遮雷仙伞，心里滴血，别的宝物她都可以不要，这把仙伞她是真希望能一直带在身边的。

　　月杳沐浴的时候，符都避在门外，此时雨水已经停了，天光大亮，雨后晴空，格外明媚。

　　符都背对着门，听着木屋内的梳洗声，心头甜蜜不已，恨不得让时间停留在此刻，他能永久的陪伴她左右。

　　沐浴更衣后，符都将木屋整理一番后，又煮了粥给她。待月杳用下一碗粥后，符都将剩下的都用完，他才与月杳拜别，回去部族。

　　走之前，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在听到月杳说“每三日夜里前来”后，眼神瞬间大亮，激动喜悦直接显现出来，掩饰都掩饰不住。

　　她指了指桌上的装丹药的两个小瓶道：“红色瓶里装得是蕴阳丹，你每日服用一颗，白色瓶里装的是清体丹，族中若有人生病，可用其粉末化在水中服用。”

　　“是，圣女。”符都眼神明亮的看着月杳，语中满是喜悦之意。

　　见他如此模样，月杳的冷淡绷不住了，眼神柔和起来，对他说：“快回去吧！”

　　符都回去时仍是不舍，可现在有了圣女的承诺，他心中只有期待，期待着时间快点过去，他能再去见圣女。

　　……

　　京城毓庆宫

　　李佳氏倚在床边，面色蜡黄，再不见南巡时的红润之色。

　　见她起来，白檀急忙上前扶着她道：“主子，您身子还没好，起来做什么？”其他人也纷纷劝阻，怕她病情更重。

　　李佳氏不是不听劝的人，只是躺在床上许久，心里闷得不行，所以才想起来走走。

　　恰巧此时，白棋从外头回来，见她这样心疼的不行，便道：“主子，您可不能任性，得快快养好身子才行，小主子们还等着见您呢！”

　　李佳氏想起自己的几个儿女，心中融入一股暖流，她问白棋道：“他们可安好。”

　　白棋面色轻松的点点头道：“主子您放心，小阿哥与小格格自然都好，奶娘们都照顾得极好，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个儿的身体。”

　　李佳氏笑着点头道：“白棋你说得是。只是，”她想起之前吩咐白棋出去的事，眼含期待的看着她，“爷那里，可有吩咐？”

　　白棋先前不是去做别的，而是将李佳氏的情况报给太子。

　　李佳氏自入毓庆宫后，因其形容柔顺，容貌清丽，深得太子宠爱，连太子妃得避其锋芒。

　　若往日生病，太子即使不前来探望，也会赐下太医，以示恩宠。然而，此次生病，太子竟半点表示都无，只说叫她好生养病，再无多言。

　　这样的话，白棋哪里敢与主子说，生怕说了再添心病。

　　李佳氏既能得宠，又岂是愚钝之人，自白棋神色中已然得知太子的态度，心中如坠冰窟、面色惨白。

　　自去年南巡归来，太子爷便少来后院，纵使过来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看完孩子就离开。

　　直到某一日，李佳氏记得那天天色极好，她备下点心去前院看太子爷。那时她还算得宠，有着孩子在，太子爷即使不去别处，也会去她那里坐会儿，前院的下人们也不敢给她脸色看，连忙将她迎进来。

　　然后她就看到太子从未展露过的一面，冷漠威严，那双风华绝代的凤眸像是结了千年的寒冰，只看一眼就能把人冻住。前院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明明他并没有发怒，可李佳氏还是能感觉到他心中冲天的怒气。

　　白棋当时就吓得跪下了，没有了她的搀扶，李佳氏也被太子吓到，跪倒在地上。太子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冷漠得从她身旁走开了。

　　当天晚上，李佳氏就病倒了，而太子爷也打那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也自那日以后，太子爷迷上了佛法，哪怕被万岁爷责骂也丝毫不改，若无政事便呆在佛堂里不出半步，后院的女人们尽数被他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