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愿》棠奠

14、过往1

　　僵持了一会儿。

　　周洛函开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段韶咸沉思了一会儿，郁闷地说：“过着过着就过来了。”

　　“那么顺利？”

　　段韶咸“……”

　　“我哪提顺利了？”稍带些怒气的质问。

　　【有了眼疾，难不成还有耳疾？……算了，当她耳旁风吧！】段韶咸心里有不禁叹息。

　　“不顺利的话……你是怎么过来的？”

　　“。”段韶咸是彻底无话可说。

　　周洛函这样，也不是要整段韶咸无语，让他回想往事。

　　这不明显。言内之意，她对段韶咸的往事好奇，想听他讲起往事；言外之意，她见段韶咸自从落住就沉闷了许多，定当是不习惯或不愿放下从前。她想他凭这次询问来和往事做个了结，就算不了结，也至少给他个放下的理由吧！

　　再说，她也不蠢，何必戳着他人的伤口，倒也没有撒盐。

　　这会儿，那“咸人”装上了。

　　他早看出周洛函的暗示。

　　但他会顺从吗？

　　答案是：不会。

　　顺从了的他，就不是他了。

　　周洛函的意思是：把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他偏偏反着干。

　　“您…倒是说对了一个词儿。”在说“您”这个字的时候，段韶咸把头崴（wǎi）了一下，又崴了回来，才说后边的那截。

　　周洛函听这语气，咋感觉段韶咸卖起了关子？又感觉不是，又感觉是。

　　有点不透彻啊！有点朦胧。

　　然后，“朦”然地问：“什么…词？”她也学段韶咸崴了头，又崴回来。

　　这回，他说话直接了当了：“顺利，我事实过来得挺顺利的。”

　　周洛函更朦胧了。

　　“我都是生活在爹娘的宠爱里，没有不顺利啊？”

　　周洛函更更朦胧了。

　　【这这…不对啊？】

　　正思索着。

　　脑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心说【差点不这事忘了！】跟段韶咸道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这会儿，换段韶咸朦胧了。

　　段韶咸也懒得管了，不“咸”了。

　　他回房，双脚一摊、一靠，躺在塌板上。

　　他这会儿，没了之前的闲情逸趣，而是有些阴郁的卧躺在那。

　　不由又想起以前的事。

　　就在段趋庭和魏云珂闹的那天的前几日，段韶咸的妹妹——段汧垔……

　　话说段汧垔到底是怎么故去的呢？到底还是个谜。

　　也不能说故去，事实上是走失了。

　　明明是走丢，为何又说故去了呢？

　　因为魏云珂患有一个病，叫——忘前缘。简单一点就是——老年痴呆，但古人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儿——忘前缘。

　　谈起出事那日，魏云珂晌午出去了，想留段趋庭在家看孩子，可天？怎么会遂人愿呢。

　　最难料到的不是段汧垔会走丢，而是段趋庭会落水。

　　一片祥和的田间湖边，段趋庭带着段韶咸和段汧垔去钓鱼，一开始好好的，无事发生。

　　可意外终究是意外，无论何时发生。

　　那时，段趋庭原本是安稳地坐在湖边，手拿着鱼竿，鱼竿线直直地落进湖里。头戴一个草帽，草帽上还插着根稻苗，时长随着段趋庭的动作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