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光吗》辛木西

22、妆容

　　等谢渊来到教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四十。

　　不是周六日却能睡一个懒觉，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班级里非常混乱，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谢渊跃过一大堆气球，避过一群装扮奇异的同学，躲过乱飞的彩带，最终顺利来到自己的座位。

　　正开开心心吃早餐时，闹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

　　“远哥，你是头牌，总要化一下眉毛什么的。”

　　“化个淡妆也行啊。”

　　“……”

　　谢渊嚼着包子，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好几个女生围着解远，手里拿着眉笔化妆刷等，正苦口婆心劝他。

　　“朋友，我真不喜欢在脸上化这些。”解远眉心皱起，“就带头跳舞，不化也没人看出来。”

　　“而且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我也没有很难看吧。”解远抓到某人看戏的小模样。
　　“你说对吧，同桌？”

　　几个女生正想集中火力反驳，听到解远的话下意识朝里看去，所有的火气一下子消去。

　　全部开始扭扭捏捏起来，原因无他，只因谢渊今天这一身太扎眼了。

　　因为运动会，除去开幕式的参加人员外，4班的同学按黄老师要求穿上了班服。

　　大红的班服背后印着4班的标识，前面只有左上角竖起的大拇指图标。

　　本来很丑的班服却被谢渊穿出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谢渊白皙的肤色和墨黑的发色与大红的衣服相得益彰，红色会给人热烈快乐的感觉，却因他深棕色眸子中不变的郁色带上了点忧郁。

　　快乐与忧郁糅杂成一种奇特的气质，一旦注意到便很难移开视线。

　　“对，你天生丽质。”谢渊咽下口中的肉包子，顺着解远的话往下说。

　　解远得到支持，连忙转头朝向几个女生，“朋友们你们听到了吧，我真不用化。”

　　“哎，你们去帮陈明明吧，他好像遇到了麻烦。”解远连忙祸水东引。

　　最后总算打发了几个女生。

　　解远瘫在椅背上，一口气喝光了某人买的豆浆，“怎么总是要我化妆。”

　　“毕竟你是要表演的人。”谢渊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化妆是对别人的尊重。”

　　解远目光深邃看着身旁的少年，不发一言嘴角蓄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我觉得青春就是最好的妆容。”解远将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谢渊吃完早餐，闻言扭头看他。

　　少年一身贴合的蓝白校服，脸上是青春肆意的张扬，的确非常抓眼。

　　“嗯，你说的对。”谢渊点了点头，然后话音一转，“但这说法只对好看的人成立。”

　　解远眉毛一挑，做作地拍了他一下，“哎呦，你这样夸我会不好意思的。”

　　谢渊沉默了，在不要脸这方面他完全比不上某人。

　　“解远，我给你简单化一下。”许若榆被几个女生委托，万般无奈前来劝说。

　　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解远轻易同意了。

　　“同桌，听你的，我还是要尊重一下别人。”解远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披到某人身上。

　　“你帮我看一下外套，等我表演完再给我。”

　　谢渊垂眸看了一眼带着体温的外套，又看了看某人离开的背影，无奈伸手拢紧外套。

　　***

　　学校操场彩旗飘扬，热情激昂的歌曲在蓝天白云下回荡。

　　谢渊披着蓝白的校服外套，与罗开明坐在观众席上，眼神飘忽，又在神游天外。

　　主持人的话语完全不过脑，开场的表演歌曲也提不起他的精神。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4）班，迎着晨曦，沐浴在阳光中的青少年啊，自强不息是他们的精神，永不言败是他们追求的品质，顽强拼搏是他们的唯一的宗旨。他们将在这舞台上，挥洒最激情的汗?，赢得最热烈的掌声，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看他们如何hold得住全场吧！”

　　直到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谢渊的眼神慢慢凝实。

　　领头的少年一身最普通的短袖蓝白校服，黑色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不自觉能晃着人的眼。

　　青春洋溢的歌曲配上干脆利落的街舞，点燃了在场所有观众的热情。

　　随着歌曲的变化，少年或笑或跳，不管如何他总是能牢牢抓住人的眼球。

　　谢渊所在的位置靠近主席台，大部分时间看到的都是少年右边的脸。

　　饶是这样，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少年太美好了。

　　阳光青春，带着如同太阳一般的热烈。

　　与谢渊的昏暗格格不入，又不自觉被其吸引。

　　表演完毕，开幕式的气氛到达了高潮，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谢渊却变得比一开始还要颓丧，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各式各样的表演完毕，所有人要来到中间的大操场集合。

　　烈日当空，谢渊站在班级队伍的末尾，身上披着的外套平移到头上充当帽子。

　　领导激情澎湃，拿着稿子在有棚子遮挡的讲台下滔滔不绝。

　　底下的学生在班旗的掩盖下神思恍惚。

　　谢渊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间学校选择这个季节举办校运会。

　　南方的秋天凉爽，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季节。

　　长篇大论后，校运会总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所有的学生在宣布解散那一刻活力满满，快乐愉悦地自由活动。

　　谢渊拉着衣服袖子，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

　　“好啊你，拿我袖子抹嘴是吧。”虽是责怪的话语，却难以从中听出指责，只有满满的宠溺藏也藏不住。

　　谢渊眼里雾蒙蒙，他眨了眨眼，“没有碰到嘴。”

　　解远接过自己的外套，有点可惜，他倒是希望碰到。

　　“你有一个跳高的项目，现在要去检录。”谢渊从观众席拿到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字迹满满的行程表。

　　“知道了。”

　　解远自然而然提过他手中的包，被重量震惊了一下，“你里面都装了什么？”

　　“水、葡萄糖、巧克力和一双鞋。”谢渊一边找着检录处，一边回答他。

　　解远听到最后一样，有点讶异：“什么鞋？”

　　“跑鞋，以防万一。”谢渊将人带到检录处，拿回自己的书包。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