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光吗》辛木西

12、出行

　　珍贵的两天假期就要来临，平时沉稳淡定做题的实验班的同学们都不免心浮气躁，躁动不安，在自习课上三三两两低声谈论假期的安排。

　　谢渊一边赶着假期作业，一边分神想着系统以及系统任务。

　　聚精会神看完一本课外读物的解远放下书，伸了个懒腰，扭头看看某人的作业进程。

　　只见谢渊神色严肃地做着习题，下笔如有神，飞快做完了一面。

　　解远眼神随意一撇，好家伙，十个空八个错，还有两个牛头不对马嘴。

　　看到这情形，解远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家伙看着认真，实际那灵魂早跑没影了。
　　他赶紧敲了敲某人的桌子，唤回他离家出走的魂魄，及时止损。
　　“想什么呢？”

　　谢渊乖乖放下手中的笔，“在想送什么礼物给班长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解远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好主意，“你随便找点小女生喜欢的东西送就好了，她又不在乎这些。”

　　谢渊不同意，“哪有女生不喜欢收到有心意的礼物，不能随随便便。”

　　解远左手撑着半边脸，看着某人正经可爱的小模样，“自己做的礼物最能表达心意，你是想要自己做点什么吗？”

　　这个提议挺符合谢渊的心意，他的脑海里马上跳出来了一个很适合当礼物的小玩意，“好主意，我想好送什么了。”

　　解远手指在脸颊上轻点，“送什么？”

　　谢渊重新拿起笔，“保密。”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解远嘟囔了一句，不再问下去，而是点了点谢渊的作业本，有点无语。
　　“你怎么每次一走神就错一大片？”

　　谢渊看向手指指向的地方——错误连篇，“脑子没法分成两个去用不就成这样了。”

　　“那就别想其他的，认真做，不会的我们再一起交流。”解小老师很严肃。

　　谢渊听话地点了点头，先把错误的地方改正过来，再接着做下去。

　　很快，在解小老师一对一的教导下，谢渊把所有的假期作业赶完了，放学铃声响起，两天假期宣告到来。

　　分别前，解远再一次叮嘱：“明天别忘了。地址记下来没有，还有我的电话。”

　　谢渊慢吞吞背上书包，好脾气地应和着：“都记下来了，放心吧不会忘的，快回家吧。”

　　解远揉乱了某人的头发，突然有点不舍，但想想明天又能见到，还是挥手说再见。

　　谢渊背着书包，浅浅地笑着：“拜拜，明天见。”

　　解远眼神一亮，笑容明媚：“明天见。”

　　少年欢快地走向回家的路。

　　回家路上，谢渊进到一间文具店买了点制作礼物的材料，想了想，又拿上了一个印着奥特曼的橡皮。

　　结账后，他先回家将东西放下，又带着橡皮前往医院。

　　医院里一如既往，谢渊抿着嘴，步履匆匆走到自己弟弟病房前。

　　这一次，小朋友不再像之前一样有活力，发着烧，迷迷糊糊扯着谢渊的手叫哥哥。

　　就这一下，谢渊心疼了，小心翼翼握着弟弟的小手，声音压得很低沉，显得更加柔和：“哥哥在这里，哥哥会陪着远远的，远远乖乖睡觉好不好？”

　　小家伙难受得很，更爱撒娇了：“哥哥……痛痛……”

　　谢渊轻轻哄着他，“哥哥呼呼，痛痛飞走。”

　　在药物与谢渊的安抚下，小小的人儿慢慢熟睡。

　　母亲许珍放下手中的热水壶，轻声招呼自己的大儿子吃饭，谢渊一言不发的吃着碗里的饭，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睡着的人。

　　离开前，母亲特意叮嘱心事重重的儿子：“小渊啊没事，你弟弟这是正常情况，不用太担心。明天跟同学出去玩开心一点，钱不够就找我要。”

　　谢渊低下头看着面前难掩疲惫的母亲，心里感到又苦又涩，喉咙发干，“……钱我有，而且明天只出去半天，很快可以回家学习。”

　　许珍带着母亲慈爱的微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耐心劝慰：“不用老想着学习，难得出去玩就好好放松一下，跟朋友玩得尽兴一点。别想太多，妈妈不求你什么，只要过好当下的日子，问心无愧就行了。真不用妈妈送你到公交车站？”

　　谢渊有点别扭地摇了摇头：“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着弟弟就行，我自己可以。”

　　母亲看着还是有点不放心，却还是整理了一下孩子的衣领，放手，“天冷了要多穿一点，回家路上小心一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搭讪……”

　　谢渊面对母亲的絮絮叨叨丝毫没有不耐烦，静静听完后转身离去。

　　***

　　星期六晚上，依山傍水的别墅区山脚下。

　　谢渊穿着厚衣服，整张小脸半埋进围巾里，默默在脑海中背着单词。

　　旁边，陈明明与陈瑶瑶两兄妹正兴奋地谈论这解远将会开什么车过来接他们，半个班的同学都亢奋不已，热火朝天地说着话。

　　罗开明蹲在地上举着相机，费尽心思地找着拍照角度，明亮的路灯下，山道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闯进了他的镜头。

　　陈明明对解远很自信：“远哥应该会开一辆豪车来接我们吧。”

　　陈瑶瑶一点都不信：“还豪车，这么多人他得开货车来接我们才行吧。”

　　罗开明站起身，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不是豪车，也不是货车，是自行车。”
　　还是凤凰牌的自行车。

　　就在陈家两兄妹诧异看着罗开明时，一阵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吸引了大伙的注意。

　　解远骑着自行车潇洒地停在了众人面前，右脚撑着地，纳闷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你们不扫码骑车走，呆在这里干什么？”

　　有同学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叩问：“远哥，这就是你说的来接我们？用自行车？”

　　解远理直气壮地看向出声的人：“不然呢。哥还没有驾照，其他车不现实，自行车最安全，方便快捷无污染，还能锻炼身体，是我们高中生出行的绝佳选择。”

　　同学们看着解远竖起的大拇指，无语至极。

　　万籁俱寂中，“啪——”的一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罗开明整理好自己的宝贝相机，坐上共享单车，迎着众人的目光，“……车不多了。”

　　一群人幡然醒悟，顾不上再谴责狗比的某人，争先恐后地去扫车。

　　“走开，这辆车是我先扫到的。”

　　“明明是我先扫到的，我才不走呢。”

　　“……”

　　混乱中，陈明明摸到解远车后座，蠢蠢欲动，“远哥，我坐这里？”

　　解远一个神龙摆尾摆脱了陈明明，毫不留情打发他，“想得美，自己扫一辆去。”
　　然后，招呼还在呆愣着的某人，“同桌，过来，我载你！”

　　被抛弃的陈明明很是不岔，“哎哎，远哥不带你这样的，你怎么能……”

　　重色轻友，后面的话被罗开明打断，“陈明明我搭你，站后面去。”

　　陈明明不情不愿地站在共享单车的轮子上（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手扶着罗开明的肩膀，眼巴巴地看着谢渊坐在带有软座的自行车上，整个人快羡慕哭了。

　　他也想坐在软和的后座被人搭着走，而不是站在车上被狂喂一脸的冷风。

　　在解远的特殊照顾下，谢渊舒舒服服地坐着软座，前面还有一个人挡着寒风，跟一堆抢共享单车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后，解远大手一挥，颇有大将之风：“出发！我带路，大家要跟紧了。”

　　说完，双脚一蹬，一大群人跟着他呼啦啦朝着山腰的别墅进发。